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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地個個一句早餐加冷笑好恐怖
第一百六十一章──精神質素(下)
「肉體!」聲音粗厚,卻令張風有點似曾相識:「哪怕有著液壓裝置的緩衝,機甲各種戰術動作都會對機士造成負荷。而這便成為戰鬥的制肘。」
「嗯。」危酒又是略帶平淡的一聲。
張風這才認出來,那人便是自己曾經交過手,操控【飛天螳螂】機甲的馬龍。
「你呢?」危酒又指向一人身上。
那是一名女性,戴著一副紅色框架的眼鏡,看上去有種呆萌:「應該是精準的操控、出色的大局觀?」
「嗤──」張風聽到旁邊張瑞秋發出微不可察的聲音,不禁一奇:「你認識她?」
「同學院的魔女。」張瑞秋搖頭,一副不堪回首的樣子。
卓不凡小聲道:「李佳君,風格跟軟皮蛇有點相似,二人算是較上了。」
這時,危酒盯了低語的三人一眼,三人頓時噤聲不語。
「你們說的,都對。但並不完全。」
「因為你都忽視了──精神,是其重要的一環。」
「當兩名機士,肉體、機甲、技術水平都不相伯仲時,便可以看出精神的重要。」
危酒不著邊際的掃了張風一眼:「這屆機甲對決,且隨風行對戰籠鳥,你們都有看吧?」眾人不禁一愣,沒想到那種青年組的打鬧,竟然會被危教頭特地點出來。
是的,在無數年輕人津津樂道的經典大戰,若放在堂堂危教頭眼前,真只能算是小打小鬧。
「二人久戰不下,最後籠鳥精準的計算,把手中百變當作最可怕的炸彈扔出──而且隨風行同樣不為所驚,還以一記弧線槍。」
「那一戰,便可見兩名機士的精神之強大。」
「但那,只是精神的表面應用。」
危教頭轉身,持著拐杖「篤」「篤」聲連綿,走近那道落地玻璃牆。如同無形的屏障之前,便是那座小湖。
「機士之間,除了真正搏鬥之外,更有氣勢之爭。」
「未贏其人,先贏其勢。勢,是當中相當重要的一環。過於懸殊的【勢】,會直接令你尚未開戰便先行敗北。」
張風馬上便想起了自己遇上墨子晴的那次,那種令他毛孔直豎的殺意,明明是隔著虛擬的遊戲,更幾乎能令自己窒息。
「你們以為自己了解,卻忘了那種交戰,是隔著網絡。真實對決時的殺意,會比機甲對決那種小玩意更加真實。更不用說,在面對異域怪物時,那種面對生死之間的大恐怖,精神失守的話,直接便是機毀人亡的下場。」
危酒背對著坐席,面向小湖。
「人類的精神,比你們想像中更加強大。」
他手執拐杖舉起半吋。
然後落。
叮。
拐杖輕敲。
一股無形的波動擴散。
寬大的玻璃大牆,此刻如同湖面被捲起一陣漣漪。漣漪向外擴散,落在小湖上。就在這時,劇變戛生。
朝陽市雖然身處隆冬,但天色很好,只有隱隱的微風吹皺了順滑的湖面。但此刻的小湖卻如受到某種刺激,在劇烈地波動著。在看台上的學員何曾見過這等場面,一個個震驚無語。
轟!
危酒面無表情,看著身前的小湖。那及肩的白髮,無風自動。又像是站在沙場上百戰將軍,那披著的披風被吹得獵獵作響。
「機士最重要的元素,是每項皆能,每項皆精。由肉體到精神,由操作至大局觀,每一項力臻完美,方能成為至強。」
湖面升騰,那是一個水龍捲,帶著接天連地之勢向上攀升!
「這就是精神的力量。」
危酒轉過身來,看著他們。
身後的水龍捲像是失去力量,無力地從天而降,替精英學院灑下了一場冬雨。
所有學員都被震驚得無語,哪怕是那些出身名門、大勢力的,都被震懾得瞪目結舌。張瑞秋、卓不凡這兩個出身北林、西山的,雖然也隱隱知道精神力量的存在,但在看到這種非人般的能力,還是被震驚得不可交加。
此刻所有學員的目光,就像看著一頭披著人類皮囊的史前巨獸,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彷彿怕驚動了眼前的巨獸。
「而恰好,東湖最擅長的,便是修煉精神。」
危酒沒有在意他們的態度、反應。
他一翻手,也不知道做了些甚麼,眾人手中的千機環都鳴叫起來。
「傳送到你們千機環中的,是東湖的【坐照經】。而決定精神素養的,便是判斷你們在坐照經修行到甚麼程度。」
這下所有知道秘辛的學員一個個激動得不禁站起來,向危酒重重鞠躬。
南城聞名的,是錢;
北林在聯邦,射術無雙;
西山的煉體秘法,冠絕世界;
而東林則是掌握人類最神秘的修練精神秘法──坐照經。
這種精神秘法,對於機士提昇極大。或許一些普通學員不知道那看似普通的【坐照經】三字有多重要,但那些深知秘辛、如馬龍、張瑞秋等人卻是知道,異域有多恐怖。
異域的怪物,除了那可怕的身軀和能力,它們自身帶著一股無形的力場。這力場相當可怕,哪怕隔著機甲,若是沒有專門鍛鍊過精神的機士,很容易便會頭昏腦脹。
越是強大的異域怪物,力場便越可怕。
東湖教院之所以是異域之間的堡壘,其中一個原因便是東湖擁有修行精神力的坐照經。所有踏入異域戰線、修行坐照經的,都需要簽下相當嚴苛的條件,不得將坐照經流傳出去,若有犯者,會受到整個聯邦的追殺。
縱是如此,危酒竟然就把坐照經給了這些學員?
「精英學院本來就與聯邦簽了保密協議。若你們把坐照經傳出去,等同犯了大罪,將會以叛國罪進行追捕。」
危酒仍是面無表情,似乎不覺得坐照經是甚麼珍貴之物:「今天的課到此為止。接下來的課堂,你們若對坐照經有何疑問,可以在課堂問我。」
「下課。」
隨著篤篤聲,危酒就這樣離開了。嚴格來說,危酒從開始講課到下課,還不到半個小時。但此刻,每一個學員都沒有在意。他們只是看著千機環中的坐照經,如獲至寶。
就連張瑞秋、卓不凡,也是如癡如醉的看著經文。
「無聊。」一道聲音戛然響起,卻旋即轉身離去。那正是林東起。
眾人這才驚醒,看著林東起壯碩的背影,不禁沉默。
對啊。
林東起已經入過異域,又豈會沒接觸過坐照經?
相比之下,他們的起點如此慢,又豈能追上他?
一念及此,無數學員頓感意興闌珊,就此離去。只有信惠那變得平庸的身影仍然坐著,眼眸中閃爍著難以言喻的波動。沒有人留意到,重新變得平靜的湖面,似被掀起了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