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更美好的是遇上美好的過程
張風自然不知道,那兩個小傢伙意外之下已經摸進金屬室。
他已經讓黎秋、徐錫南在鋪設線路,擴建蒲公英孤兒院的教堂下的金屬室,大概月餘左右的時間便會增加五個黑球。屆時他才會跟牧恩、范子德說。
不單止這二人,他已經讓以軒進行系統修改,並將整個孤兒院的孩子的生物辨識都加進系統裡,同時限制著必須達到十六歲才可以進入。截至現在,蒲公英孤兒院踏入十六歲的只有牧恩跟范子德兩個。
但這時的張風,卻在忙碌著另一回事。
他獨自在機甲地下室裡,一個人撥弄著鐵人,玩得不可交加。
初號機,他只是進去操作過一遍然後匆匆離去。所以嚴格而言,眼前的這台鐵人,是他真正初次接觸真實的機甲。
一直以來,張風對機甲最熟悉的,莫過於駕駛艙。
一來是因為他苦練良久的機士技術,一身功夫都浸淫於其中。
二來是江別樹教他的,同樣是操控台上的知識。
除此之外,對於機甲的其他部位,他都只是有所認知、卻不太熟悉。
精英學院的制度,與一般軍校相差無幾。
分開【機士】及【機甲專科】。
而機甲設計科中──機修、操控台、機甲設計、引擎及金屬應用五大科類。學員只需任選其一科系,即可正常就讀。而最多,也只能挑選三項科類就讀。
而機士科類比較簡單──遠程射擊、近戰格鬥、戰術動作、身體素質及精神素質。
前三者簡單易明,但後面的身體素質,講的是機士的肉體強度及精神的強度。
而報讀機甲專科的張風自然可以只挑選操控台為專科即可。
但他知道,這首屆精英學院的學生,都不會只挑選一個科類。
因為他們是要爭首名。
首名,是計算學業成績的總分。像張風,哪怕操控台這個科類達到滿分。而人家卻是報讀三科,每樣只取一半,加起來便比張風高分了。
所以張風幾乎肯定,若他不報讀三科,恐怕就是必敗無疑。而機甲設計的五大科類中,引擎與金屬應用他是完全兩眼摸黑。至於機修與機甲設計,都可以跟操控台拉上關係。
雖然菜鳥張風也不會有多熟悉這兩門大學問,但至於有跡可尋,比引擎與金屬應用更好,自然只好多挑選這兩門科類。
距離開學時間不遠,張風不想浪費時間,而機甲地下室剛好有一台機甲任由他擺弄,自然是老實不客氣。
只是一整夜的過去,當翌日初晨,一夜未眠的張風赫然發現──鐵人壞了。
這種壞,自然不可能是買回來便故障。那麼它的壞,自然是因為被張風弄壞的。幸好四處無人,不然張風恐怕真是無地自容。誇下海口說要拿首屆首位的人,竟然把機甲直接給弄壞了。
更令他汗顏的是,現在的他,連機甲壞在哪裡都是看不懂!
想到這裡,張風便拿起了電話。
電話不是千機環,而是那自曾江帶過來的老式電話。
「喂?」
「是我。」
「小子,聯邦的風光怎麼樣?」
「先不閒話家常,說正事。那台機甲被我弄壞了,能給我送台新的來嗎?」
「…………」
遠在曾江的黎秋,差點沒讓快將燒燼的煙蒂燙到手指:「我說小子,你以為機甲是甚麼便宜貨色,說有就有嗎?不用錢啊?而且,你不是那邊信誓旦旦的要拿個首名回來?一個照面就把機甲弄壞了,你羞不羞啊!?」
「幹,竟敢掛我線……」
…………
張風面不紅,氣不喘的把電話調較至靜音,然後塞進工作室的一角。電話不通,曾江沒有千機環,自然找不到他。
耳根清靜。
只是想到,他確實需要讓他盡快熟習機甲結構的機會,而唯一的一台機甲又被他弄壞了。
一邊無聊的想著,他便坐著升降機回到房子中。
他跳了一遍槍鬥術的舞,跟以軒閒聊了好一會,洗了個澡靜心。左思右想無果,最終便拿起了風衣走出去。
朝陽市確實很美,不是曾江能相比──只是,要與曾江相比的話,那對手未免太弱了。曾江雖然有著那群天底下最可愛的小蒲公英,但單論景色而言,張風不能撫心欺人。
曾江很悶,很亂。整座城市都充斥頹廢垂死之意,如行將就木的老人。它的雨是灰色的,它的陽光是昏暗的,它的月色是朦朧的。既是如此,又如何能夠陽光萬丈的朝陽市相比?
朝陽市實在太大,而這次沒有以軒故意指路,張風也並沒有自己的目的地,便乾脆開著車亂走。偶爾看到有趣的地方,便緩了下來,一邊看著一邊與腦海中的以軒熱烈討論著──當然,更多的時間是自己在說,以軒用冰冷的電子聲解釋著自己看到的景色。
不知為何,張風這時腦海中想起張春樹老祭司說過的一句話:世間是美好的,但更美好的,是遇上這些美好的過程。
那一天,是蒲公英孤兒院的開幕儀式。
沒有人參加。
只有那些髒兮兮,面色盡是驚惶、厭憎、憤恨的孩子。但張春樹就是對著這樣的一群孩子,說了他的那句禱文,然後用那能將萬丈雪山都融化的笑容,看著他們道:「而你們,便是我遇上的美好。不論是過程,還是你們。都很美好。」
…………
「風子,小心。」
以軒的聲音響起,令張風猛地驚醒過來!
只見在風馳的車旁,有著一輛通體火紅的磁浮車,幾乎要與風馳車身緊貼在一起了。張風看了看,才發現自己來到了一條寬闊的大直路。
但偏偏如此車道如此廣闊,但那台磁浮車卻是緊貼著自己,帶來強烈的壓逼感,形同挑釁。
「火狐,是一台相當出色的磁浮車。風子,這台火狐比機甲地下室的鐵人還要貴,可別撞到人家。」
張風聞言都無語了。
這是撞不撞到人家的問題嗎?
人家都要挑釁到這裡來了。
「以軒,給我指路。我要離開這裡。」
「風子,是要脫離這台火狐吧?」
「是的。」
「好的,風子。加速吧,在十三點二秒之後轉左。」
張風沒有說話,那一直踩著油門的腳掌猛地踏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