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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命運愛開玩笑,那麼風花雪月眾可是為了命運的玩笑,把命都賠了進去。他們的確來到了梨弓的藏身之處,而與梨弓其實不過數層樓的距離。
梨弓正身處廢廈頂層的其中一個房間至內,動也不動的躺在床上。旁邊還有抽著煙的妓月堂和百無聊賴、攤坐在沙發上的懶翁。
梨弓當然沒有死去,妓月堂和懶翁都沒有殺死無辜女子的不良嗜好。梨弓不過是因為一路以來被挾持而繃緊的神經放鬆下來,疲累的感覺一湧而上,睡得不省人事而已。
「Jack,我知道你本身已經是一個麻煩,我可不知道你還是個愛多惹事端的人啊。」懶翁有氣無力的對窗旁抽煙的妓月堂說道:「明知今天晚上的會談是個餌,卻還是甘心上鈎。怎麼了?吸血鬼活得太長,不要命了?」
妓月堂沒有回應懶翁的調侃,目光穿過屋內那道房門緊鎖的房間,凝重的說:「懶翁,你還是『Sephiroth』的時候我們就已經相識。直至你脫離SSIF成立『三奇屋』,我也和你一直保持聯絡,交情也比以往更深,你應該很清楚我是個怎樣的人。我不是一個愛惹事端的人,但有些時候,當改變命運的機會來到眼前,我只可以緊握。」
「你的意思是,那吸血鬼小子就是那改變命運的機會?」
「不盡然。對我來說,他只是通往改變機會的道路。」妓月堂那雙深邃的紅眼睛閃過了一絲詭秘,似笑非笑的應道:「但為了保護這條路,我可以犧牲一切。」
「『十罪神』不愧是『十罪神』,就連寄生了德古拉力量的吸血鬼之王,在你口中都不過是一條道路。」懶翁冷笑道:「德古拉力量的強大,想必你也很清楚。今天晚上這小子的暴走不過是前奏,要是他再不變強,力量缺堤,只怕你這過氣的『十罪神』也難逃一劫。」
「現在若不是因為有你的異能控制,想必我已經難逃一劫了。」妓月堂眼睛瞇成一條線,看著從懶翁身上伸出,肉眼難以覺察的異能之線,道。
「我才不需要你的抬舉。」懶翁別過頭去,沒有理會妓月堂。
方才從夜店暴走以後,安凡一直都陷入昏迷不醒的狀態。可是在逃離的時候,他身上的力量不知怎的又開始暴走失控,妓月堂嘗試以不傷害安凡的方法壓制住他。可是安凡的「虛空之樁」說到底都是吸血鬼的頭號更敵,在暴走難以分清敵我的情況之下,妓月堂一時間也無法完全壓制。幸好懶翁出手使出「老化」異能,把安凡的暴走極力老化,這才算是壓制住了他。
「那女孩呢?要怎麼處理?」懶翁把話題帶到昏睡中的梨弓,問。
「一直保她安全,這就可以了。」妓月堂說:「我需要她一直欠吸血鬼的人情,只要她是一個有良心的人,以後政府對吸血鬼的政策上,我們就有了幫手了。」
妓月堂笑說:「畢竟她是『那個井伊家』的當家啊。」
「說起井伊家,井伊蒼人應該差不多會派人來找她了吧?」妓月堂道。
「已經派出了,」懶翁似乎注意到門外的的動靜,說:「但如無意外,已經全都死了。」
大門打開,方才再樓下與風花雪月眾戰鬥的鴉娘步入,接過懶翁的話說道:「你們沒猜錯,那女孩身上有追蹤器。」
「你可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啊,鴉娘。」妓月堂親暱的說。
「我不是幫你,只是大哥開口要幫忙,我也只好出手而已。」鴉娘不屑妓月堂的討好,說:「充其量不過是報答師恩罷了。」
「我會替你轉告這個口信的。」妓月堂似乎習慣了鴉娘的冷待,笑說。
「小妹,幫忙把她的追蹤器取出來吧。」懶翁叫道。
「知道了,大哥。」鴉娘走到梨弓的床前,右手平放在梨弓胸口之上,默唸著一連串無法聽清的話語。
不消一會,只見梨弓胸口泛出淡淡白光,一個閃著紅燈、只有人類指甲大小的追蹤器就穿過梨弓的胸膛,被鴉娘一手取出。
鴉娘才剛取出追蹤器,就被她一手捏碎,說:「可以的話,我們還是儘快離開這兒吧。」
「快要天亮了,我們還是再多待一天吧。」妓月堂說:「不單是我,鴉娘應該也是如此希望吧?」
「剛才的對手很難纏嗎?」懶翁無視妓月堂,問鴉娘。
「是風花雪月忍眾,可是他們都接受了身體改造計劃,不單止體內設有動力爐,還添上了外骨骼增強保護與攻擊力。」鴉娘回憶起剛才的戰鬥,厭惡的說:「我還聞到了銀的臭味。」
「如果這井伊家的女孩身上有高蹤器,風花雪月眾身上應該都有。我看我們還是早點離開吧,殺越多井伊家的人,就欠越少人情喔,Jack。」
「『三奇屋』中的兩位都這樣說,我還能說些甚麼呢?」妓月堂聳聳肩,又對鴉娘說:「你真的可以忍受得了太陽光嗎?」
「本來就殺不死我們……我。」鴉娘欲言又止似的,說。
「說得也是,本來就殺不死我們。」妓月堂好像很滿意鴉娘的回答,兀自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