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G 14
一園枯山水。
死灰色的沙池上浮著幾顆長滿青苔而了無生氣的巨石,老舊的木廊上坐著一個老人。
老人其實不太老,他的真實年齡只有五十多歲,可是滿頭銀白使得他活像個垂垂老矣的老人。
老人為井伊蒼人,井伊家第二十代當家,井伊梨弓的父親。
已經引退數年的他已經很久沒有過在凌晨時份仍然清醒的時刻了,他的女兒雖然不諳世事,可是辦事多少有了他一點風範,加上不少家臣從旁輔助,他也樂得享享清福。
但是當他在睡夢中被人喚醒,得知自己最寶具的女兒被吸血鬼擄走以後,他不得不再次回到當家一位,整頓大局。
「你再說一次,梨弓是如何被人擄走的。」蒼人閉眼,對跪在面前、回報消息的下屬問道。
「市政大樓不知何故被炸,在混亂之中吸血鬼擄走了梨弓當家,再以她為人質逃走了。」下屬扼要說明道。
「異能人沒有出手相助嗎?」蒼人問。
「以目前的情報看來,異能人不單沒有出手,反倒對梨弓當家有下狠手的跡象。」
「原來如此。」蒼人點了點頭,下屬心領神會離開。
「進來吧,颯人。」蒼人向空無一物的房間輕聲叫道。
一身傳統白色狩衣打扮的中年男子推門而進,畢恭畢恭地道:「兄長大人,有何吩咐。」
「我要把梨弓從吸血鬼手上救出來。」蒼人的話簡潔直接,卻又帶有不容旁人拒絕的威嚴。
「這是自然。」颯人回道,似乎早已料到蒼人有此打算。
「『風』、『花』、『雪』、『月』之中,有多少人可以調動出外?」
「十人。」
「足矣。」蒼人滿佈皺紋的嘴角牽扯了一道殘忍的微笑,滿足的說。
風花雪月,多麼優美的名字,多麼浪漫的景色。實在難以想像這名字背後藏了多少鮮血、多少頭顱、多少年輕的生命。
風花雪月當然不是風花雪月,他們是代代保衛井伊家的忍者代號,每一個人都流了數不盡的血與汗,才能夠成為風花雪月其中一份子。
他們的忍道,就只有「光榮即犧牲」。沒有屬於自己的思想,沒有自由的行動意志,生命如武器,若為殺敵,兩者皆可拋。
蒼人從來沒有懷疑過風花雪月的實力,加上多年前與政府商議好,把風花雪月借予政府作為生化研究的實驗終於成功,讓他更加希望見識見識自己本就強悍的部下會有怎樣的進步。
把救回梨弓的任務交給他們,蒼人自然是安心不少。
「還有,儘量封好傳媒的嘴巴,我不想要外界知道梨弓被擄的事。」蒼人又說:「然後,把剛剛的下屬也一道解決了。」
颯人也是微笑點頭,這大哥的脾性他做弟弟的當然清楚。井伊家是名門之後,不能有一絲丟人的事傳出去,壞了名聲。名聲壞了,以後就再難以服眾。
不需多言,颯人緩緩的關上門離開。那死灰的枯山水中不知何時已有十名白衣勁裝、白布蒙臉的忍者等候,別說是統領他們的颯人了,就是他們十人,也許都不知道其他人是何時到來的。
一樑一柱,皆是風花雪月。
「十人,剛好。」颯人掃視一回,點頭道:「日出以前把梨弓當家帶回來,否則,人頭落地。」
颯人不在意風花雪月的性命,代替品再培養就是了。命令就是命令,達不到就得死。
風花雪月一聲不響,你無法從他們的眼神當中看出一絲生命的熱情,他們是吃食命令而生的機器人,只有達成任務,才是忍者的意義。
枯山水中再無風花雪月的人影,但是颯人知道,宅院圍牆以後,到處都可能是風花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