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小穎開啟電鋸電源,並讓之隨梯級滾落,只要我閃避成功,電鋸隨時能直插瓏老師的脊背。若成功擊中瓏老師,高處墮下的電鋸相信足以重創他……
唯一的問題在於我雙腿受傷,無力遠離樓梯,故此有3、4成機會被滾下的電鋸所傷……以現在情況,亦唯有博一博了。
「係啊,聽話啦……哥哥識得避開。」我擠出生硬的微笑,小穎卻遲疑不決:「但……如果失敗……」
「小穎……」我回眸察看,瓏老師仍舊瘋狂的虐打著茹霜……沒時間了……
「嗯……但係……」
「冇得猶疑喇……」
「但小穎唔想哥哥有事啊……」
「妹妹!」我焦急的嚷道,小穎猛地一震,接著淚如傾盆的抓起身旁的電鋸,摸索一番後開啟了電鋸。
「嗚嗚……」她閉上淚眼,傾力將咆哮的電鋸往我的方向砸來。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電鋸跌下一級又一級樓梯,尚有一秒左右便到達我的位置,那迅速轉動的刀鋒似乎可摧毀一切物事──
是時候了!
我看準電鋸掉落的軌跡,往右方躍去!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我撲倒在梯級另一端,回眸察看著電鋸墜落的位置──
鮮血濺滿我的臉龐。
「嘻……嘻……嘻……」瓏老師仍伏在茹霜的身上,背部正中間卻插著沉重的電鋸,電鋸刀鋒卻插得不深。
「去死喇你!」我大聲吶喊,忍痛彈起身,手握電鋸猛力往瓏老師的傷處戳進去!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一秒過去,前方是聲嘶力竭的慘叫聲。
兩秒過去,世界剩下骨碎肉裂的血腥。
三秒過去,電鋸的怒吼宣判著誰的死亡。
「呼哧……呼哧……」我乏力的倒臥地上,抬頭看著詭異的身軀,寒氣從毛孔灌進血液裏。
「嗚嗚……」上層傳來小穎崩潰的聲音。
「嘻……嘻……嘻……」瓏老師倒在茹霜身旁,四肢以誇張幅度抽搐著……電鋸貫穿他的上身,心肺等器官被割破,背脊如噴水池般,四濺的卻是紅色的禍水。
血腥的畫面讓我頓生反胃感,可值得慶幸的是,瓏老師想必沒可能存活了……
「嘻……嘻。」瓏老師死前還在瘋狂的笑著,臉容的亢奮卻早被鮮血遮蓋,電鋸還在他的身體裏攪動著,溢出嘔心的血漿……
竟然……真的幹掉了斧頭男……一切……也要完了嗎──
「賤人賤人賤人……」
我呆視著捲縮地上的茹霜,她臉上夾雜血與淚,全身均是瘀傷。她拼命用爛掉的衣服遮掩身體,虛弱的身軀微微顫抖。
她……想必被傷得很深吧……
「小霜……」我深吸一口氣,嘗試著與她溝通,「你可唔可以聽下我講──」
「唔!聽!啊!」
茹霜抱著頭叫喊著,跌跌撞撞的往下層樓梯奔跑著。
「賤人!賤人!賤人!」茹霜在樓梯上跌了一跤。
「嗚嗚……點解個個都要傷害小茹霜……」她狼狽的站起,繼續往下狂奔。
「全部都係賤人……全部都係賤人……全部……都係賤人……」
不絕於耳的悲泣,讓我也感受到如刀割的痛楚──
我目瞪口呆地,凝望著下層空氣中的焦黑。
「咩……咩事……」上層的小穎問道。
我一聲不吭的察看手錶,接著呆視下層的黑氣,聞著越漸濃烈的煙臭。
23:21,39 left。
安和醫院……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