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五年前到底發生了甚麼?
白色為主調的睡房裏,穿著白袍的醫生背對著她,一條不紊的把好幾個大小不一的音叉放進舖了菱格綿墊的手提箱。
彭慧坐在床上抱著柔軟的咕𠱸,目光怔怔的看著前方落地窗外綠意盎然的花園,水光粼粼的長形泳池。
直至耳邊傳來一聲恭敬的侯先生,她才回過神來,一轉身便對上一雙深邃的眼睛。
很多年前上天憐憫她,讓她對這個男人失而復得,有機會好好彌補曾經的遺憾。
那時,她每每看著這雙深邃的眼睛,心裏便沒來由的感到一股激動。
其實那時她也說不清,那真是澎湃的愛意,還是有幸失而復得的興奮。
直至有一次她閒來無事的在看國家地理頻道,她才驚覺。
她好像戀上了一座素未謀面的湖泊。
一座古老陰沉,深不可測的湖泊。
因為,一個人。
這刻,彭慧覺得這雙深邃的眼睛好像比那貝加爾湖還要來的深沉。
還要來得,悲痛。
他,是在傷心嗎?
因為她?
「其實,我都快忘了。」空靈的聲音在偌大的房間裏迴盪著,淡淡的語調卻揪疼了一顆向來冷硬的心。
要不是,他把専科醫生都找來,她對那件事已經沒太多印象。
畢竟,那時發生了更多更可怕,更讓她痛入心扉的事情。
剛才醫生測出來,她右耳的聽力是一般水平的下限。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巴掌的關係。
但那巴掌,她真的沒有怪他。
因為,那的確是她該受的。
她看著始終臉涼如水的男人,心裏苦笑了下。
侯文華沒有說話。
他只是靜靜的在看著她。
往往當你愈是想說些甚麼的時候,便愈是最沉默的時候。
闊別五年,他有很多話想要對她說。
唯獨沒有對不起這三個字。
他不想說對不起。
這三個字一點價值也沒有。
他會補償她的。
以他所餘下的大半生,以那顆矢志不渝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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