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生活不斷重複，好似毫無意義。//《躁鬰日子》

蕭藍！

早晨

晨早流流就自隊 樓豬玩命

青青推推！！

放心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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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閑開多啲live打文等我哋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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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時到你出新故

穿上周立沖的衣服，林蓁便一起躺在床上。

他舉著平板電腦，二人一起看YouTube，她卻失神——

想起，方才輔導員重複問她：

「你有過自殺嘅經驗？可唔可以講吓係點㗎？」

原先，她表現好的落落大方、標準笑容全都在這一瞬萎縮。她的聲音變得好小，支支吾吾，說：

「其實只係食咗一樽安眠藥，嗰陣時，無啦啦覺得繼續留喺度都無意思。但最後唔成功——」她乾笑幾聲，「好失敗啊可？」

「好彩你無事，先可以嚟到呢度。」

輔導員追問林蓁對日常生活的影響、過去創傷，在紙上抄抄寫寫；再三確認林蓁現時並無自殘自殺念頭後，輔導員說，兩天後，可以見輔導員，如有需要就去看精神科。

原來對著陌生人說話，比起與認識的人坦露真心容易，原來。

反正只是見幾次，不需顧及印象及形象，而且，輔導員們見得太多人，越是獨特身份才越會害怕。

林蓁説起家庭、愛情、友情、工作的不順，除了需費時組織，就像談論好天氣。

在等待確認下次見面日期時，她坐在房間外的沙發，也有學生一樣落座，和她對視，又移開目光。

「Counsellor話你唔算好急，下下下星期一早上十一點得唔得？」

櫃台職員問林蓁旁邊的學生，他點點頭，應一句好。

當下，林蓁心驚，大家怎樣分辨緊急或遲緩呢？如果一個人，不是下一秒就要死，但也是非常傷心，只憑意志力維持日常——終於鼓起勇氣預約服務，最後被兜口兜面說「唔係好急」，該作何感想——林蓁忽然焦慮，是否因為多提一嘴曾經自殺，所以才有機會優先見輔導？

可是，現在她還想活下去，其實也是「唔急」。

從輔導中心出來，雨下得很大。

林蓁感覺，身體像要化在雨中，融成空絕，才罕有地主動致電周立沖，與他見面。然後，躲到室內，看雨落啊落。

溫溫馨馨地度過了一些似乎沒有意義的時光後，周立沖親吻林蓁，然後帶她煮飯。主要是他掌杓，她在旁邊遞遞食材、洗洗碗。

「鍾意你。」他說。

「我都係。」她應。

誰都不知當中有幾分是真。她將大部分心神放在眼前的晚餐上。

只有食物是安全的，吃進口裡，質感、味道，作不了假，落入胃的飽腹感始終沉實，像一個裝滿了石頭的麻袋墮入水中，本來怎樣空虛也好，最後還是落地，暫停無止境的飄游。只要不怕窒息，一時安心總是重要的。

「好唔好食啊？有無太鹹？」

「好好食，咩都啱啱好！」

「A小姐都好鍾意食海鮮炒飯，之前同佢出面食，一眼就揀中。」他忍不住提起前度。

「你煮得有餐廳水平嘅。」她笑。

二人過後做愛、入睡。

林蓁沒有告知輔導員，和周立沖現在的關係，她只是說有一個喜歡的人，但不能一起。她怕被批判。

與前度再遇，又沒有建立承諾，無名無分，但有肉體上的交纏，這是不道德的關係，也罷；最怕是被人知道，自己愛而不得，迂迴地留在喜歡的人身邊，壓下所有嫉妒、佔有、迷惘，漸漸，也不知目的。

她難以忍受被人以輕蔑眼神看待，這令她想起父親。所以，每次談到現在，她也無法披露和周立沖的後續故事。

即使，她會在心裡一句句「唔係好女仔」地罵自己，還是，無法讓身邊的人知道。

無論經過怎樣的情感掙扎及理性思考——

哎吔，佢真心鍾意你就唔會捨得你唔開心。

哎吔，你到底想唔想要幸福？再同佢過落去真係對未來有幫助咩？

哎吔，你有無必要委屈自己屈埋咁多嘢呢？

哎吔，佢個心喺人哋度，同你共對，連佢見到嘅係咪你都唔肯定、唔敢問。

哎吔，你想要人陪，定係要佢陪？

她糊糊塗塗。

總之，她繼續與周立沖交纏。

最怕空虛。

/

兩天後，林蓁與輔導員見面。

輔導員頭髮長長，笑容極具感染力，整齊雪白的上排牙教人也想跟住笑，像一種熱情的邀約。或出於本能，或出於禮貌，林蓁變得熱情，一來就講講講，不斷敍述。

她唸心理學，也讀過輔導課程，很快便引入自己的情況，分門別類，強調自己沒有想死，日常「高功能」，生活如常。

「你放鬆啲先，放低腦裡面好多好多嘅事，我哋逐樣逐樣，仔細少少咁講。」這次，輔導員沒有笑。

「好。」林蓁也跟著嚴肅。

發現自己「有啲唔對路」，是一向自詡記性甚好的她，常常忘記發生過的事，在聽別人說話時，無法專心。

她在兼職送外賣時失神，回神發現自己竟越行越遠，凍檸茶的冰一早融化。她不禁慶幸並無將飲料倒瀉。還有，令她後知後覺的害怕是，時時忘記為什麼來到正身處之地，一刻清醒，完全無法辨認身在何方，沒有任何步行的記憶。最初，她還戲想，難道自己有了超能力、懂得瞬間轉移？但是她突然醒來的茫然和被路人碰撞的肉體，只讓她肯定：不是！不是！哪種神奇力量會只得危害生命的後果呢。

她不過在日常之中夢遊。

「幾時開始呢？」輔導員問。

「上年12月開始。」

「頻率係？」

「幾日一次？我都唔肯定。」

「呢個係其中一個你嚟呢度嘅原因？」

「可以咁講，我唔想死住嘛。但最主要都係失眠。」林蓁又笑。

她不是刻意裝出這個嘴角的弧度，只是習慣。相比起讓輔導員覺得她很嚴重、要死了要死了，她寧願真誠地擺出一個「其實我真的還好」的樣子。內心深處，她還是希望輔導中心理一理她，但又不要將太多資源放在她身上。明明，她有半年多時間「夢遊」，此前也常常覺得生活無望——

喂，但活來活去都未死！扮咩抑鬱啫，真係有事就快啲自殺啦。

——其實你講嚟講去，都係呢啲。

——如果真係咁辛苦，不如試吓踏出第一步改變？

恍神間，她想起舊時的自己，時時擔當聆聽者給予他們安慰，也許是生性沉靜、守口如瓶之故，所以，她總可以收集許多秘密和心事。或許擅長安慰別人的人，不是陽光、樂觀、積極，正正是可以共情一些負能量，才可給予易地而處的回應。

然而，可能是形象予人的印象太深刻，當她後來主動談起自己，除了第一次別人比較好奇和關心，以後，誰都無法適應。人與人之間的角色，沒有那麼流通，稍一不慎便失序，亂成一團。她用同一雙傾聽心事的耳朵，接收朋友叫她「唔好再無啦啦唔開心啦」。

——你到底唔開心緊啲咩呢？

——過去嘅事，都係要睇開啲㗎啦。

認識一個人，和他說過去、現在、未來，這些那些時空的自己，若要以言語裝載，又不知落點何在。

後來她說出口，由於不開心的事——最令她不開心的事，其實也是那些，然而，從聆聽角度上，也許太沒有新鮮感，因此不夠吸引。她已經嘗試，怎樣為那些在她心上植根多年的舊枝葉，多加兩朵花。譬如，在說她失去舊愛人時，則會提起「今天出門時，見到他」。

連傾訴都不真誠。

不開心又不去死。

不去死又不改變。

林蓁語詞混亂地將以上說了一通，又補充：

「但佢哋其實係我朋友，都對我唔錯……唔係真係唔鍾意我，只係唔覺得我覺得唔開心嘅事，真係值得唔開心，或者，唔開心咁耐。佢哋會認真畀意見我，話自己以前都經歷過，嚴重得多，所有嘢都會過去，只要願意。只係我無辦法。」

無辦法。她無辦法以快樂回報朋友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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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大家，聽日再見

多謝到場！！

係！

p牌無得正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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睇嚟女主角無一個有相同價值觀嘅朋友

早咗入嚟 live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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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yy

耐無見

lm! 對唔開心又唔去死，唔去死又唔改變呢幾句好有共鳴。

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