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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四章──癲狂
「為了妳,因為妳,我甚麼都答應。妳當年要我幫那個人編織風衣,我答允了。之後你要我跟你成婚,哪怕妳心不在我這,我也甘願。」
「我以為,我能夠以歲月的力量,靜靜地陪伴在妳身邊,妳就會知道,我才是對妳最好,最愛的那個。而不是那個為了所謂『天下蒼生』而拋棄妳的那個人。」
王志弘似是想起了甚麼,面色鐵青:「令人作嘔。」
信香沒有吭聲,眼眸仍是那般平靜地看著他。
王志弘似是感覺到甚麼,笑了起來:「放棄吧。這件披風跟給他的風衣一樣,是用他的異能『編織』而成,能隔絕像你這種感知系的異能。」
「你有想過嗎?在妳的異能面前,仍然靜靜地生活了這麼多年的我。你有在意過嗎?隨時隨地被妳挖空、洞悉一切想法的我。」
王志弘看著妳,眸色裡的深情,化成一種恐怖。
「妳沒有。」
王志弘站起來,於靜室來回踱步:「自張春樹死的那一天我就知道,哪怕我這麼多年的陪伴,妳從來沒有忘記過他。我永遠都比不上那偽善者。」
「所以我想通了。」
「既然妳無情,那就休怪我無義。」
王志弘平靜開口:「既然在妳身上得不到情,那我也索性拿回些物品當作利息。信玄是我的孩子,終究也是得為他打算。」
信香幽幽開口:「小惠遇襲,是你幹的吧?」
王志弘微笑道:「是的。很奇怪吧?很意外吧?」他指了指腦袋:「實際上,我早在多年前已經能夠在腦袋中編織到能夠隔絕妳感知的『網』。只是我沒有用過罷了。」
「對小惠動手這麼大的事情,我自然要隱藏起來不被你察覺。我很小心的編織了一個記憶禁區,然後把那些不讓你知道的事情『藏』起來。我也怕對你沒用,但只得硬著頭皮試試。哈,沒想到妳真的毫不察覺。」
信香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噤口不言。
「只是張風那小子實在麻煩,好幾次都被他搞垮了。但後來我才發現,小惠並不能代表信家。」
「你,才是信家。」
「那麼,只要把你殺掉,信玄自然能夠繼承整個信家。」
森海的腥風血雨,終於席捲至信家大宅。
有的荷槍實彈的護衛一如平日般巡邏,卻突然被那個見過無數次、不知打過多少招呼的管家抽出手槍射死。
那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侍女,突然自大腿根抽出短刀插死了旁邊的管家。
這樣的畫面,充斥著大宅除靜室之外的所有空間。
「我在信家很久了。要收買一些人、安插一些人,還是能夠做到的。」
信香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起來:「王志弘,你沒有這個膽子。是南宮傾世吧?」
王志弘聞言一塞,轉身看向她,面上泛過一抹慌亂:「怎……怎麼可能!妳還能看到?」
信香淺淺一笑,明明韶華將盡容顏老,但這一笑間還是帶著她當年的狡黠與嬌美,像極了陳酒,醉煞了人:「要看透你,還不需要我的能力。你看了我那麼多年,你以為我沒有看得你久?」
「只是……我終究還是看錯了你。」
信香眼皮低垂,眼角微微下彎,看上去很是愁苦,似是自嘲一笑:「這樣多年了,我看人還是不太準。」
王志弘面上再無之前的從容,像極了一個在做壞事被發現的小孩,滿面慌張。他匪夷所思地看著信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編織了網,又有風衣……妳不可能看穿的……怎麼可能……」
他看著信香面容,又是憐惜又是氣惱。氣惱的是自己竟然在這一刻還在同情她。
「別……別用這副眼神看著我!」
王志弘的手不知何時已握著一把短刀,半截鋒芒已插進了信香的肚腹。
詭異的是沒有血氣,似是那半截短刀帶著奇異的鋒芒,飲盡溢出的鮮血。
哪怕肚子中刀,信香面色仍然平靜,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若她對王志弘真無半分感覺,又豈容他與自己相視相見數十載?
面對王志弘沾沾自喜的把戲,實則信香自與他成婚之後,從來就沒有對他發動過一次異能。
「不要……不要……」王志弘抽出了刀,抱住信香哭了起來。他能夠感受到信香的生命隨著鮮血灑落,不斷流逝。他的哭泣是如此真摰,卻又正因為這種真摰,令整個畫面充滿著諷刺。
他的手摸著信香的身體,面上泛過一抹愕然。
很快,潮紅充斥了他滿是皺紋的臉龐。然後他拉開了信香的衣襟,喃喃自語:「沒想到,要到妳死的時候,我才能碰妳的身子。這是……怎麼樣的感覺呢?」
他的動作漸漸變得粗暴起來,扯開了信香的衣服,然後脫下自己的衣服……
張風緊閉了雙眸,面色鐵青。
眼前的畫面,就連兩世為人的他也不敢看下去。
王志弘只能以喪心病狂形容。
「這簡直是個瘋子啊。」太陽在腦海中複雜開口,畢竟他是真正與王志弘打過交道的人。沒想到這個平常看上去總是友善的人,實則竟然如此瘋癲。
呼吸聲,喘息聲漸漸斂去。
張風重新張開眼睛,信香已被穿回了衣服,只剩下王志弘有點狼狽地穿回袍子。他面上盡是回味、陶醉之色,像極了嗜酒的老饕方終品嘗了陳釀多年的美酒般享受。
「原來是這般滋味……原來是這般滋味……」王志弘吃吃地笑著,老臉帶著令張風噁心的回味。
他看著信香的「屍體」,輕聲開口:「永別了,我的愛人。」
語畢,他面上又回復以往的雲淡風輕,輕擺衣袖便已離去。靜室只剩下其主人躺著,直至張風的到來。
張風揮手關掉了立體投影。
他需要知道的一切已經知道了。
只是他仍然未能從眼前的震撼中逃出,身靠著駕駛座舒服的座椅,緊閉的雙瞳微微抽搐。
就連腦海裡的太陽也都沉默。
或許正因為他與王志弘曾相識,他內心的震驚、駭然並不比張風來得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