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極廿一器 第四章 各自機緣
392 反覆思量後,還願苦中苦
(2229字)
叁更其壹
兩句七言詩,短短十四字,已牢牢扣緊雲凡心神。
那份哀怨深意,瞬間構成難忘畫面 – 那道倩影終究等不到心上人,只能不斷叫自己忘憂,徒勞無功;哭過淚乾亦無用,思多難找詩寄思。
「不想便不思,不思便不苦;反覆思量後,還願苦中苦。」
雲凡倒吸一口氣,一邊口中念念兩句,且一邊使用武技:「龍閱不破,龍息逆料。」
他隱去氣息,將自身感應力打開到最盡以後,便打準備邁步而走入塔。
或許會有人問,為何他不躲起來,提升夠實力才入去?他此行目的,並不打算跟最終大佬正面迎擊,只要遁入塔中,拿起寶珠即可啊。
不論是老色魔或者張夢臨的願望,不就是讓自己拿到天煞珠而已,為何要戰;況且,老色魔給了自己紙仔,斷估都不陰自己一把吧?
加上,連不懂魂力妙用的張夢臨都能闖入三樓才被發現,想必他憑住皇極驚靈戒之威收斂一身氣息,要走到十樓應該不難吧?
最重要的是,那引以為傲的第六感無出聲啊!證明一切無害啦!
而且,他賭那大佬應該不會隨身帶住天煞靈如此可愛吧?
「よし。」正當他為自己做個姿勢打個氣之後,邁開腳步一走,卻忽然聽見後方傳來一把聲音:「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走吧。」
女聲柔和,後調略見沙啞。
但當中的柔意,林籟泉韻,如風吹木林,泉石相激,靜人心神;那份閒意,炎日甘冽,令人在暴烈當空的環境下都有可能靜下來。
雲凡回首一看,便見到一道粉白色長裙的女人站在身後二十五米左右。
她稱不起絕代佳人、及不上傾國傾城、絕不為舉世無雙、更不是沉魚落雁。然而,她如描似削之身,柔情怯雨羞雲,無多朱粉,不曾畫妝,已見紅暈。
一望兩頰笑渦,單是立站已讓人沉靜心神。
但最讓雲凡吃驚的…
嗯,或者說,驚靈戒又探查不到女子的氣息,雲凡對此並不好奇了。
惟眼前此女深不可測,連張夢臨亦不敵她怒喝一聲,那她大機會已達武王之上,必須要多加小心。
雲凡見對方並無露出殺機,自己也不應亂來,自然十分恭敬,禮數很足,烏身抱拳道:「晚輩雲凡在此見過前輩,敢問前輩高姓大名。」
好像不久之前,才問過這句話。
「姓楚名柔。」楚柔對於雲凡的感覺不錯,尤其她聽到雲凡念出四句詩詞有感,想必是性情中人;加上她性子柔和,對他倒沒有惡意:「可你這抱拳,好像不對吧?」
「錯了?」雲凡抬首一望,見自己的抱拳,未明錯處,卻聽楚柔補句:「女人才是右抱左拳,你是男的吧?」
「啊。」雲凡連忙轉手,一笑以掩尷尬;連帶住他盯住楚柔的眼神也少了數分警惕,似乎她也不如張夢臨所說的恐怖,至少感受不到她的惡意。
「哈哈。」楚柔見到他出乖,掩嘴輕笑一聲,並加以勸道:「聽我的,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回去吧。」
她也很久沒有跟人對話,難得來了個小少年如此有趣、說話一本正經,她也覺得其表現頗為可愛,頓時講多兩句以解無聊。
「謝過前輩好意,」雲凡既然走到此步,自然不甘退後,馬上道明來意:「但晚輩此番前來,欲借天煞珠一用。」
「聽我的,張夢臨的話不可信啊。」楚柔叉住腰擺出長輩架子,似乎在好好指點後輩。
「吓?」雲凡聽得呆了,莫非她知道自己和張夢臨的對話?
「聽我的,張夢臨威逼、慫恿眾煞靈獸自殺,說得大義凜然。」楚柔見狀,一個招手,雲凡藏在袍袖的煞晶突然飛出,落到其手中。
「啊?」楚柔這個版本的說法,加上其手法…
楚柔的靈魂力量暴起,沿手湧至煞晶之上,柔中帶剛,暗藏狠意:「你認為這一招能暪得過我嗎?」
「啊啊啊啊!」張夢臨慘叫聲忽爾響起,隱藏在當中的靈魂力量乍現,化成虛幻身體:「你放開我,賤人!」
楚柔兩指朝住煞晶一陣點去,張夢臨如受地獄酷刑,叫得更加淒厲。
「她以前就曾進過去忘憂塔,打算控制天煞珠,大升實力;並認定了得煞珠便得到秘境的控制權,好逃出這方小玄界。」楚柔努力解釋,免得雲凡以為自己是個壞人:「所以她讓你來偷取煞珠只是明面事,反圖的是你將煞晶帶出靈藥秘境一剎。」
「而且,你猜她為何要留住肉身?就是收攏所有煞氣、靈魂力量都收在煞晶之中,好為日後離開秘境做準備。」楚柔每說一句離開秘境,雲凡都捕捉到她的眼神有點不自然。
不過誠如楚柔所言,張夢臨的做法,未免太過順了,但見後者自殺得毫無猶豫,這才令他確信無假罷了。
但如今見到張夢臨的靈魂竟然匿藏在煞晶之中,對於楚柔的話又多了數分信任。
「啊,到底該信誰?」雲凡聽到這番詞句,似乎公婆各說有理,他一時間也不知該信何方;頓感這個世界太多虛幻,無人可信:「媽,我好亂啊!」
「你以為過千煞靈獸的打鬥氣息,便能夠擾亂到我的探知嗎?」楚柔也顧不上雲凡信與不信,她目露肅光,語氣一陣森然,手上輸出的力量大幅加強:「整個小玄界我都可以觀察到,就差有沒有興趣罷了!」
「不要…!」
「你搞得如此大陣仗,我又豈會不留意?」楚柔沒有理會張夢臨的話,她也不留半點情面,直接大手一抹,抹走其靈魂意識,打成碎塊吸進體內。
「拿去吧,多少是個武王,煉化了煞氣亦可有大用啊!」楚柔作完法便把煞晶拋回給雲凡,並笑了笑:「聽我的,小少年啊,行走江湖要注意一下兇險啊!」
言下之意,便是雲凡不要太天真,哪來那麼多一夜暴富、不勞而獲,從來免費的東西都是最貴啊。
雲凡頓思數息,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被騙了,枉自己還自誇自詡,甚麼意外製造者,卻被隻煞靈獸騙到。
也顧不上事實的情況,反正張夢臨被人打得魂飛魄散,對於自己沒無被騙糾纏下去亦無謂:「謝前輩相助,但晚輩還是要借天煞珠一用。」
今次,他抱了個正確的抱拳:「還望前輩成全。」
「小少年,我對你沒有惡感,卻不代表你可以放肆。」楚柔倒沒有他一句話便惱怒,反倒像個長輩,教導小孩要學會尊師重道:「聽我的,這個惡習要改改,想你自愛啊。」
聽我的,聽我的,這個前輩的口頭禪還真是說教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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