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恐怖故] 魚師 （恐怖好睇就俾負評/唔恐怖就比正評）

（一）

「今晚想食咩？」Sally問。

「食日本野好唔好？同事介紹旺角有間食刺身好新鮮。」我從路邊攤老細接過一袋燙手的炒栗子，一邊付錢一邊建議。

「咩同事？同女同事食啊？Mandy定Molly啊？唔食啦，一陣會哽骨。」

「食栗子啦你！」我拿起幾粒栗子作勢要丟她。

「講笑啫！哂野啊你！」Sally笑聲不止，抱緊我的手臂，「走，今晚去旺角食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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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我與Sally來到預約好的壽司店樓下，這店舖只做私人生意，位於唐樓二樓，門口鐵閘沒有鎖門，夾於五金鋪與香料鋪中間，燈光昏暗之餘，也沒有任何指示告訴路邊人壽司店的存在，要不是我事先來過，我也不會相信壽司店就在二樓。

Sally用半信半疑的眼光望我，一度不願走入去。

「係咪真係食野地方嚟？野食乾唔乾淨架？」

你自己都住在西九對面唐十樓，扮甚麼潔癖。我心想。

「一齊上去啦！聽講師傅成日唔得閒，難得即日約到。」

「唔好食你就知衰！」Sally白了我一眼後，反而主動拉住我上去，她迷信，有心不講個死字。

沿樓梯上到二樓，這層左右各有一張鐵趟閘，一邊是租人住的，一邊是食日本菜的，很易認，因為壽司舖的趟閘外用廿蚊店的伸縮膠棍掛起了一行日本暖簾。因為門不闊，簾布就只有三塊，最左邊的一塊捲起了，而剩餘兩塊簾布則分別是「造」、「人」兩個字。

造人、造人，究竟係解扑野生仔，定係日本人先會明？我心中好奇。

師傅知道有人上來，事前把鐵閘半開，Sally沒有耐性，拉開閘門就走了入去，而我上次就想知最左邊的簾布寫了甚麼字，於是多手拉了下來端詳，心中忐忑，唯有把簾布重新捲回伸縮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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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定下心神，我跨過壽司舖的門檻，習慣性入屋關門，就回過半身把門趟實，門「咔嚓」一聲，又往回彈開，我沒留意，又把門推實一次，門「咔嚓」一聲，又往回彈開，我抬頭檢查，卻發現是我剛才捲上去那片簾布把門頂住了。

我硬頸，偏想把門關上，就舉手去放簾。

「哥哥仔，唔洗做咁絕，留條活路行唔好咩？」

嚇我一跳。

我低頭，才發現身旁站了個小妹妹，我認得她，大概是壽司師傅的侄女之類吧？上次我來的時候就是她應門的，那次鐵閘門反而是在拉開時趟不盡，推開了，又反彈回半掩的位置，然後失驚無神她就從裡面伸出頭來，問我一句：「天堂有路你唔行？」

她說話固然神神化化，我亦嫌她說的話不好意頭，所以上次便對她印象不好，而今次我又被她嚇了一跳，心中就更想與她鬥氣。

「唔做絕啲點得。」我執意拆下簾布，然後把閘門推好推實，這次「咔嚓」一聲，門就沒有彈開了，我心滿意足。

「好彩有磨砂。」小妹妹丟下無厘頭的話，就先我一步行過壽司舖內部的木板走廊，走廊燈光通明，盡頭有一個與成人視線同一高度的大魚缸，魚缸沒有照燈，陰陰沈沈，我見到Sally舉起手機正在魚缸前自拍，而小妹妹則扒在魚缸的玻璃面，凝視住水中向不斷上浮的幾串氣泡，以及一條由魚缸左邊游至右邊的紅白鱗色錦鯉。

走近兩人，我剛好聽到小妺妹與Sally的其中一段話。

「唔該你吖，自拍個手機舉遠啲，唔好比魚睇到個手機畫面。」

「點解？」Sally好心機追問。

「魚唔知。」小妺妹講野1999。

「吓，佢唔知啲咩？唔知自己會比人食？香港地唔會食錦鯉掛？」我有心搭嘴。

Sally瞪我一眼，「你對細路女咁屎惡做乜？」

「上星期已經食咗。」小妺妹答。

這時錦鯉遊到右邊盡頭，又轉身回頭。

我尷尬乾咳一聲，Sally則啞不作聲，突然魚缸氣泵的聲音我聽到清楚不已。

「一三一四！」小妺妺鬼叫一聲，招手催促我們到魚缸的另一邊入座。

我的眼珠始終離不開那半條魚，缸水清澈，鯉魚自游自在，看起來一點不痛，我倒是左邊腰身酥軟，好像被切去左半邊身的是我不是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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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青雄赤是魚師，日夕清波浴不遲

（四）

我們跟住小妺妺的帶領繞到魚缸後，第一眼便望到綁紅色圍裙的師傅在抹乾淨壽師吧的頂部，而我們的位置就在壽司吧的前面，一排三張沒有靠背的高腳油壓圓櫈，檯面上已沖好了兩杯綠茶，在油黃亮燈之下，白霧騰騰，茶香正滾。

舖頭本來地方不大，師傅的活動空間又佔據一半，隔住一張壽司吧檯，三張櫈，些許讓人行的地方，再靠後就是那個錦鯉魚缸。

我先讓Sally坐最入的位置，我就坐在中間，突然「吱」一聲，我整個人沉了下去，第一反應以為油壓失靈，卻見又是小妺妺在搞搞震，拉住我櫈底調教高低的膠柄在玩。

「你想點？」

「我要坐中間讀菜譜你地聽。」小妺妺從牆上取下一塊事前繫好的藍頭巾，直接套在頭上，腋下夾住一本她提到的黑色硬皮菜譜，書脊燙住金色兩個大字「魚」「師」。

我正想發脾氣，Sally就踢了我一腳，「讓下細路女會點？」

我不想計較，就讓出中間位置而坐在第三張櫈，屁股一壓在坐墊上，大陣寒意就從背後竄上後尾枕，大概是坐正了冷氣位，小妺妹一定有心。

「師傅，你個女黎架？」Sally問。

師傅唔會答。我心知。

「師傅唔會答，呢度亦無得落單，煮到乜就食乜。」小妺妺把本來放在我位置的茶推到我面前，再將菜譜放在自己檯頭，「我負責講野，師傅負責劏魚煮野，有咩就問我。」

「好啊。」Sally隨口回答，又舉手機開始自拍，她應該是嫌身後錦鯉左半邊骨肉陳現太過graphic不好打卡，就不停回望，有心等到魚再轉身的時候才影相，上filter，落sticker，虛假得很。

我則是忙於用腳拉出吧檯底的竹籃，放好她的手袋，至於中午買來那袋炒栗子，我覺得有灰炭，就乾脆擱在檯面。

小妺妺望住栗子紙袋怔怔出神，我又索性整袋放在她面前。

她立即推開我的好心，又要講不好聽的話：「由古代起就有人用橡子栗子餵豬，咁佢地啲肉就會有果仁甘香，而且肥瘦適中。」

Sally專心在IG打字，一句不應。

「介紹菜譜啦！講咁多野架！」我把栗子紙袋收回，順手掉入腳下竹籃。

「咳咳！」小妺妺清了一下喉嚨，打開了手中菜譜第一頁，照住兩行食客守則讀出來「呢度食野要守規舉，第一，每道菜要聽完介紹先食得，第二，坐定定就唔可以玩手機。」

有文啦

冇乜人睇但係又好似幾好睇
希望作者唔好放棄寫嚟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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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肯追就出文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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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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