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幻】【神魔】【超長篇】Lucifer 第二部

Part 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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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家偵探祖瑟夫喝光了杯裡的紅酒。

他説：「那個人頭是假的，否則伊娃小姐就不會坐在這裡説故事了。」

達尼米薜吃了一枚橄欖，説：「當然了，作為我們墮天使一族最優秀的魔法師，要製出一個假人頭出來，實在太容易了。」

伊娃説：「我只是找了另一個人頭來做一點修飾功夫，根本和任何技術無關，達尼米薜你的説話一點都不精準。」

「對不起，伊娃。」達尼米薜笑道。

「…… ……」伊娃征征地凝望達尼米薜，好像發覺有一些不安的東西。

野田菫托著香腮，説：「唉，伊娃，你是真心喜歡他呢。」

伊娃移開目光，又狠狠盯了野田菫一眼，然後斬釘截鐵地説：「我最後一次警告你，我並沒有愛上過達尼米薜這混蛋！」

達尼米薜聳聳肩，一面嬉皮笑臉，相當惹人討厭。

富江搭咀説：「伊娃小姐，在你的故事論述，好像到目前為止仍然沒有愛情的元素存在。」

野田菫説：「是噢，我們今日的主題是愛情啊！」

祖瑟夫説：「可能現在故事還沒有進入主題噢，伊娃小姐很細心的人，我相信她不會偏離主線的。」

伊娃瞪了祖瑟夫一眼，説：「你太多評論了。」

祖瑟夫立刻噤語。

野田菫説：「我有一點不明白，龐法蘭已經變得這麼聰明，他為什麼從來沒有懷疑過伊娃的人頭是假的？」

達尼米薜説：「人類有一個基本的缺點，就是太過自大，愈聰明的人，愈容易犯下這個毛病……」

伊娃説：「龐法蘭當然有懷疑過，我甚至認為他一早知道那個人頭是假的，只不過他毫不在乎，反正他要和約瑟合作，也犯不著節外生枝。」

達尼米薜笑一笑説：「對不起，原來我估錯了。」

富江又倒了一杯紅酒，説：「這兩個男人，龐法蘭和約瑟真的合作起來嗎？」

伊娃説：「是的，他們合作得很愉快。」

Part 931

野田菫掩著咀，錯愕地説：「啊？真是猜不到呢……他們竟然合作愉快？」

達尼米薜説：「這就是故事敘述有趣的地方，總是在情理之內，意料之外吧？」

伊娃忽然大力拍檯，然後憤怒地站起來，大聲説：「達尼米薜，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認為我在說謊？」

達尼米薜微笑説：「伊娃，你為什麼這樣衝動？這不像你的風格啊？」

祖瑟夫説：「伊娃小姐，你鎮定一些好嗎？」

野田菫也連忙説：「大家不要破壞氣氛好不好？我想繼續聽伊娃小姐所說的愛情故事噢。」

伊娃坐回下來，抱歉説：「對不起，我太大反應了。」

達尼米薜笑一笑，説：「我不會怪你，剛才的說話，我收回吧。」

其實達尼米薜知道伊娃在幹什麼，伊娃是故意動怒的，她站起來，卻將左手尾甲中一些粉末彈入了野田菫面前的紅酒杯裡。

這些粉末，是曾經被譽為墮天使一族中最偉大的魔法師伊娃所鍊製的獨門奇異藥品。至於藥效是什麼？當然只有伊娃一個人知道。

伊娃拿起酒杯，説：「我敬大家，來向我剛才的失儀而道歉。」

達尼米薜説：「伊娃，你又何必這樣著跡呢？」 似乎是語帶雙關。

伊娃飲了半杯酒，這些所謂人間的佳釀，的確非常不知所謂。

富江也飲了酒，野田菫也飲了。最重要的是，野田菫也飲了。

野田菫放下酒杯，説：「伊娃小姐，你可以繼續了……」

伊娃流露一個會心微笑，説：「我繼續說我的故事……」

Part 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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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法蘭和約瑟離開了那個山洞之後，山洞裡所發生的東西都沒有人知道。

除了龐法蘭和約瑟之外。

那個鍋子裡的「藥物」被約瑟全貯存起來，一滴也沒有留下。

然後龐法蘭命令手下把山洞入口完全封死，沒有人可以靠近山洞。

兩人離開山洞後的第三天，龐法蘭把龐氏家族的所有權力和財富交託給自己唯一活著的一個兒子路加手上，路加喜出望外，差點不敢相信事情會如此順利地發生。

但事實上，卻如此地發生了。

龐法蘭向路加表示自己打算退休。路加當然不相信，不過他還是接受了父親的退休打算。

之後龐法蘭帶領約瑟住入了龐氏家族大宅的地牢裡，從此不問世事，他們有沒有走過出來，也沒有允許旁人進去。路加負責每日把物資送給他們，在地牢內隱居的兩人要求也非常簡單，每天只要供應大量的食物和不同種類的書藉便成。

尤其是書籍，龐法蘭和約瑟要求路加為他們蒐羅不同的書籍和著作送入地牢內，作品的種類也包羅萬有，路加也一一照辦，畢竟有錢就什麼都可以辦到。

路加積極重建被亂事蹂躪的聖馬田村，過了兩年左右，一切都回復正常，死了的村民得到外來移民的補充，人們也逐漸淡忘，人的記性實在太差。「聖土」內「天聖木」 的供應回復穩定，其他封地的王公貴族，對天聖木的需求也不斷持續，龐氏家族也自然財源滾滾來，生意愈做愈大……

而約瑟和龐法蘭則在地牢裡隱居了兩年時間，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經過兩年時間，龐氏家族的成員和持份者，大部分都忘記了龐法蘭的存在。

Part 934

路加身旁有一個戰士突然說：「是不是……殺了他們……就有三代榮華富貴？」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路加沒有回答，也不敢回答。

全身焦黑的約瑟步到那個戰士身前，説：「給我。」

「給你……什麼……？」 戰士惶恐地說。

閃電間，約瑟將戰士手中那個金屬斧頭搶了在手中，然後一扭，再扭，再扭，再扭，轉眼之間把整個斧頭扭成一團不能名狀的東西，再隨意扔在地上。

約瑟説：「你明白了沒有？」 其實有些事，也是沒有說出來的必要的。

戰士嚇得面無血色，結結巴巴地説：「明……明白。」

那個戰士，和其他人都看得呆了眼，這種超人級的力量，他們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有幾個戰士甚至身不由己跪下來膜拜他們心中認為的「神」。

約瑟笑一笑，説：「你們幹什麼？我不是神。我只是一個非常肚餓的人噢。」

路加大叫：「對！對！對！我立刻去預備！」

一場殺戮叛變，就是在這種荒房氣氛之下斷然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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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張長桌上，放滿了無數的食物和美酒，所有的食物和酒都是這個時代的珍品。

約瑟和龐法蘭就在吃，不停地吃，瘋狂地吃。尤其是巨人約瑟，他差不多吃了30人份量的食物，好像世界存在以來，他一直沒有吃過任何東西一樣。

龐法蘭也在吃，也吃得很愉快。

路加站在一旁看著兩個人在狂吃，心中全沒有主意，他現在唯一的期盼，就是不用死掉，可以繼續活下去。

吃了一個天昏地暗俊，約瑟突然説：「飽了。」

龐法蘭還在吃著半隻雞，説：「你真的飽了？」

約瑟坐在椅子上，拍一拍自己高高脹起的肚皮，説：「餓了差不多兩年……今天真的吃個夠，我現在感覺非常滿足，原來人生就是這樣簡單。」

龐法蘭放下那半隻雞，説：「我也差不多了，我們這個樣子很醜，不如先洗一個澡吧……」 他們仍是全身赤裸，而且肌膚還是漆黑一片。

「我的兒啊……」

「在！在！父親大人我在這裡！」路加急忙答應。

龐法蘭説：「我們兩人先去洗一個澡，你給我們預備一些東西穿吧……」

「明白！明白！」

Part 935

飲飽食醉的二人旋即把身上的焦黑洗去，換上華麗的衣服，但約瑟的身軀實在太巨大，就算穿上路加提供最大碼的衣衫，仍然有點衣不稱身，看上去好像一個成人穿著孩子的衣服一樣，外表相當滑稽。

之後兩人去到龐氏家族大宅二樓一個陽臺上，在這裡可以眺望著整條聖馬田村落，時值黃昏，在淡橙色調夕陽的映照下，平靜的聖馬田村顯得一片和諧，和世界本身沒有任何違和感。

路加被遣走，但他的視線從沒有離開過二人，他和僕人們恭恭敬敬地站在陽臺下，仰視父親和約瑟，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路加 完全沒有任何概念，就算現在他突然又被父親殺死，他都感覺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龐法蘭倚在陽臺欄桿上，喝著美酒説：「想不到我們竟然這樣從地牢裡出來。」

約瑟説：「命運本來就是一個十分奇怪的過程，如果你的兒子不想殺我們，我們大概會在地牢中多侍多五年吧？」

「五年？」龐法蘭説：「未免太短了，如果我們繼續在地牢中，你我會讀更多的書，吸收更多的知識和道理，我想十年時間應該差不多。」

約瑟説：「過去的兩年的確是好日子，我們不斷在讀書，過著最簡單的生活，但也是最平和和最充實的生活。」

龐法蘭説：「你的想法和我一樣，不如現在我們重返地牢吧，好不好？」

約瑟想了一想，然後説：「不好。」

「為什麼？我會向兒子交侍清楚，他應該再不會騷擾我們了。」龐法蘭說。

約瑟説：「我們這一次意外地出來，應該是命運的安排。」

龐法蘭説：「我們在地牢裡讀了這麼多書，難道你還相信命運和上帝嗎？」

約瑟説：「上帝就是我們，沒有相信或不相信的問題存在，但命運是存在的，千真萬確地存在。如果不是命運的安排，你和我又怎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呢？」

龐法蘭説：「我不想談這個問題，事情已經發生了，根本你不需要重述因果，人生是活在當下，人活著，是要解決當前的問題，並非在懷緬過去，對不對？」

約瑟説：「你認為我們當前的問題是什麼？是不是要開始我們成為世界之王的路途呢？」

Part 936

龐法蘭沉默下來，好像在深思熟慮。

約瑟逐説：「以我們現在的境界和智慧，相信在10年內，建立一個一如蒙古帝國般橫跨歐亞的大帝國，應該是沒有任何懸念，大約再多用20年的時間，整個世界都是我們的，對吧？我有沒有預計錯誤？」

龐法蘭説：「大約所需要用的時間都是差不多，如果我們用心來做，大約需要30年就能夠統一整個世界，我們會做的東西，更會將個人類的文明加速進化大約200年，應該是差不多了。」

約瑟説：「但你大約算漏了一點東西……在未來的30年，我和你的能力和智慧將會繼續提昇吧。」

龐法蘭摸一摸鼻頭，説：「是的，時間應該會更快。」

約瑟説：「唔……那麼我們開始吧！」

「好。」龐法蘭説。

接著，兩人突然跨出陽臺，從差不多8米高的地方躍下。

在地面上的路加嚇了一跳，兩人為什麼會自殺呢？

但是，龐法蘭和約瑟卻沒有摔死，衹是平平穩穩地落到路加面前，這兩個人已經不是凡人，而是擁有超凡力量的——神！

龐法蘭著地後，説：「兒子，你過來，我有一些東西拜託你幹。」

路加戰戰兢兢地行到父親面前，戰戰兢兢地説：「父親大人，請你吩咐，我會全力做到最好的。」

龐法蘭説：「好，你果然是一個孝順的兒子。我以下說的東西，你好好聽清楚。由今天開始，你需要動用龐氏家族的一切人力物力，發起一個『獵巫行動』。」

路加奇怪地説：「獵巫行動？」

龐法蘭説：「是的，你要替我狩獵女巫，把大地上所有女巫找出來，加以獵殺……」

Part 937

路加説：「女巫……？」

龐法蘭陰沉地説：「你知道什麼是女巫嗎？不知道不要緊……只要把那些有邪氣和美麗的女人找出來便成……」

路加説：「她們……就是女……巫？」

「當然不是！」龐法蘭説：「我的兒子，你已經成為龐氏家族的家主，承繼了我的一切。你應該明白，從來話語權是掌握在有權勢的人手中，而你就是當中最有權勢的人，你只要將那些女人稱呼為女巫，其他人是不會反對的，你明白了沒有？」

一邊說話，龐法蘭一邊用手輕拍著路加的面龐，路加只感覺不寒而慄，不住點頭稱是。

龐法蘭逐説：「那些被你冠以女巫名字的女人，將會受到世人的唾棄，然後你要和她們燒死……」

路加説：「燒死……」 路加的表情非常猶豫。

龐法蘭笑説：「啐，啐，啐，我的兒子啊，你這個是什麼表情？你竟然有惻隱之心！較早之前，你好像帶著一群戰士去屠殺你的父親啊……你體內流著的血應該是冷的，你不應該憐憫他人啊……獵巫行動，就由聖馬田村開始，我相信很快，這個行為就會蔓延到大地上各處發生，因為人們都喜歡模仿，而且人們都喜歡看著有美麗的女人被燒死，這是人性。人性即是天性，天成是沒法改變的。由這裏開始的獵巫行動，很快會成為一種潮流，在大地上各處發生。」

路加戰戰兢兢地説：「是的，父親，我會照你的意思做，我會用心去做，做到你滿意為止，！」

龐法蘭説：「這樣我便放心了，我知道你會做得很好，我相信你會做得很好，我要拜託你做的東西就是這個，再沒有其他了。」

路加説：「父親大人，你不要這樣說！無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會照做的，你隨便吩咐吧！」

龐法蘭坦然地笑一笑，説：「的確再沒有什麼了，因爲我會離開，而且我相信我們父子再沒有相見的機會……」

「父親大人……你在說什麼？」

龐法蘭輕輕地吻了路加面龐一下。

「再見……不，應該是永別才對。」

part 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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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龐法蘭和約瑟就離開了。真真正正的離開了。再也沒有回來，就連一絲音訊都沒有，完完全全地人間蒸發，沒留下半點痕跡。

而路加則遵從父親的遺志，發起了「獵巫運動」，從聖馬田村開始，他找出了幾個漂亮又帶有邪氣和緋聞的女人，冠以她們女巫的名字，並透過宗教勢力加持，結果那些女人慘被村民集體批鬥，最後被放在幹稻草上燒死……更不可思議的是，自從燒死了幾個女巫，聖馬田村的村民顯得更加團結，更加擁護龐氏家族的獨裁統治，似乎他們對統治階層的怨氣，全發洩在一些無辜的女人身上。

路加還記得當第一個女巫被燒死的時候，旁觀的數百名村民發出熱烈的歡呼聲，行彿擊敗了魔鬼撒旦，也彷彿在燃燒女人肉體身上看見天堂的倩影。

人的快樂需要血，需要死亡、黑暗和痛苦來完成。人類並不是愚蠢的，而是嗜血的、自虐的。

很快其他附近的村落和城邦也模仿獵巫行動，路加根本不需要推波助瀾下，已經有不少外來者來到聖馬田村，打談關於獵巫的一切，然後照板煮碗搬回自己的地方來幹。

很快，獵巫的風氣就高速地蔓延開來，無數無辜的漂亮邪氣女人被活生生燒成焦炭，人的醜陋絕無下限，過了不久，不單止是漂亮邪氣的女人，甚至不漂亮的女人，高潔誠實的女人，或者老女人，女孩子都會被無情白事冠以女巫的名字被燒死……或者根本和魔法和謠言無關，甚至和動機無關，衹是因為她們是弱者，都是無權無勢的窮民。

過了幾年，也不知道有多少個女巫被燒死，獵巫的風氣像病毒一樣，蔓延全國，一發不可收拾。

Part 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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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20年過去……

路加今年已經47歲，這20年間，他從沒有得到父親龐法蘭的任何消息，他和那個名叫約瑟的巨人，彷彿人間蒸發，在世界上完全消失。路加曾經動用過很多人和很多方法去找尋父親的下落，不過完全沒有結果，就算是一丁點的線索都沒有被發現。路加想過父親龐法蘭是不是死去了？但答案應該是不會。因為他曾經見過父親早已經進化成另一種生物。

是的，是另一種完全和人類相異的生物。他應該沒有死去，衹是 利用另一種不同於平凡人類的生存方式繼續存在下去……但是他為什麼再沒有出現？路加一直都不明白。

經常午夜夢迴，路加都會夢見父親龐法蘭再次出現，然後帶著極度惶恐的情緒驚醒過來，直至久久不能入睡……

對父親的恐懼經過長年累月的沉澱，變成了一股蝕魂的壓力，所以路加衰老得很快，47歲的年紀看上去，就像一個70歲開外的老人一樣。

從聖馬田村開始的獵巫風氣蔓延整個大地，所有人都對黑暗魔法、邪惡巫術等東西著迷，結合宗教，大地上出現了很多獵魔士、鍊金術士和巫法法師……林林總總的新奇名目乍現，都和魔法和巫術扯上關係，也可算是一系列全新的職業，養活了不少人，為不少人提供了謀生機會。而這些獵魔士、鍊金術士和巫法法師中，大部份是假的，是招搖撞騙的，也有極少部分是真材實料的，當然就算有真材實料的人，也都衹是傳說，衹是民眾間茶餘飯後耳目相傳的奇異故事。

龐氏家族的天聖木販賣生意，也一直保持平穩。路加替家族累積了驚人的財富，路加擁有的財富，早已經足以建立一個小型國家，但是他一直沒有擴大家族的活動範圍和勢力，原因都是出於對父親龐法蘭的恐懼和憂慮，路加害怕的是，一旦他大展拳腳，會招至不能想像的後果，於是他祇有帶領家族固步自封，原地不動。也由於他極度保守的作風，令不少下屬失望地離開，家族人才凋零。

兒女，路加是有的，他一共有三個兒子和十個女兒，他的子女來自不同的女人，但是所有子女都有個共同點，就是愚蠢、無能和自大，質素不堪入目，甚至令人慘不忍睹。

Part 940


所以到了20年後，除了失敗、衰老和金錢之外，路加什麼都沒有。

當然還有——死亡在等侍著他。

但在未死之前，又有什麽可以做了呢？最近，路加一直思索著這個問題。某一天的黃昏，僕人跑上前告訴他，他最小最頑皮的兒子在大宅中庭井邊玩耍，不小心掉了下去死掉。路加的回應也只是一句……

「哦？」

連他自己都感覺到自己早已成爲了一頭沒有感覺的怪物，像他的父親一樣，是一頭怪物。他媽的一頭怪物！

兒子死後的第三日，大宅來一個訪客，那人聲稱得到了他龐法蘭父親的某些信息，這些年來，路加懸紅尋找父親的下落，每隔幾天，就會有一些人來胡說八道招搖撞騙，希望取得大財主路加手中的一兩個金幣，或銀幣。路加對這些騙徒早已經非常厭倦，過去的日子，所曾經接觸過差不多上千人，卻沒有一個能夠提供一絲龐法蘭下落的真實線索。

但路加卻想不到轉捩點就在今天，20年後的一個陽光普照平凡下午。

井邊堆滿了鮮花和蠟燭，為紀念路加那個摔下井底死去的小兒子，小兒子的名字是什麼？路加也不清楚。

他坐在井邊一張柳條藤椅上，他的某個妾侍正用玫瑰花泡侵的熱水為他洗腳。

妾侍的名字是什麼？路加也不清楚，好像叫蘇菲亞？又好像叫蜜桃兒？

僕人把訪客帶到中庭，路加眼前一亮。因為那個訪客是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的清純美少女。

美少女對著路加瞇了瞇眼，問：「閣下就是龐氏家族的家主路加老先生？」

那個正替路加洗腳的庸俗女人大叫：「哪裡來的野蠻人？你竟敢直呼我家主人的名字！」

路加覺得她很討厭，伸腳一踢，那盆洗腳水直濺在侍妾身上，令她全身濕透。

路加説：「蘇菲亞！你滾吧！」

全身濕透的妾侍急忙拿起洗腳盆離開，臨走時候説：「主人……我是蜜桃兒……並不是蘇菲亞。」

「滾！」路加轉頭對那個美少女說：「對不起，我們龐氏家族裡的女人，就是這樣失禮！」 說話的時候，路加心中想著要把眼前的這個美少女，在不久將來變成自己的另一個妾侍。

美少女説：「不要緊，我來這裡是要親自告訴先生，有關先生的父親龐法蘭的某些信息。」

「唔……」路加不以為意地輕輕笑一笑，然後從懷中取出五個金幣，塞到那個美少女的雙手中，逐説：「你說吧，錢我已經給了你。」

美少女看著手中金燦燦的金幣，笑逐顏開，然後她用一種溫和而純真的聲音慢慢地說：「為了令先生認真對待我，我想告訴先生你知道，那天先生父親龐法蘭最後離開時，在先生耳邊所說的話是——『再見……不，應該是永別才對。』，是嗎？」

路加全身一震，龐法蘭最後那句道別的說話他從來沒有忘記； 據他記憶所及，他也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知道。

Part 941

路加表情認真起來，説：「你怎會知道我……二十年前父親道別的說話？」

「因為是他親口和我說的……」少女不以為意地回答。

路加冷冽的眼神射向把少女引領至此的兩個僕人身上，兩個僕人心裡一寒，他們從未見過傢主這種眼神。

「滾……！」路加差不多歇斯底里地叫出來，連少女都嚇了一跳。

「是！是！」兩個僕人高速離開，心中也明白再在這裡侍落去，絕對沒有好結果。當時兩個僕役仍未能了解到事情的嚴重性，當天晚上，他們就被殺人滅口，被一起丟進那口井裡。

路加逐對少女説：「對不起，我太失儀了。」

少女「咭」一聲笑了出來，説：「你們龐氏家族的人都很有趣噢！」是一把天真無邪的語氣。

過去十幾年，恐怕從沒有人敢以這種不禮貌的語氣向路加說話，但不知道為何，路加非常受落，看見這個美少女，他忽然忘記了很多煩惱—— 他更加堅定了要做一件事—— 就是要把這個美少女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不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路加帶領少女進入室內，龐氏家族大宅的大廳內，這裡的裝潢，甚至比歐洲大陸上任何一個國王的皇宮更加豪華和誇張。沒錯，只有用「誇張」才可以形容路加手上所坐擁的金錢力量。

目睹大廳內到處都是純金打造的物品和其它價值連城的東西，美少女不禁失神地驚呼起來。

路加招呼美少女坐在一張純金打造的椅上，親手倒了一杯上等橘子汁給她，少女咕嚕咕嚕地喝光了，逐説：「我從來沒喝過這麼好喝的東西噢。」

路加自覺心態上佔了上風，才問：「你見過我父親龐法蘭？」

美少女抹一抹咀，説：「是的……我可不可要多一杯？」

路加再倒了一杯橘子汁給她，再問：「你在什麼時間，什麼地方見過我父親。」

美少女説：「不是什麼時間，我們是經常見面的，他是我的好朋友。」

路加一愕，説：「什麼？龐法蘭是你的好朋友？」

Part 942

路加一愕，説：「什麼？我的父親龐法蘭是你的好朋友？」

美少女説：「是啊……有什麼好奇怪呢？我不可以有朋友嗎？」

路加冷靜一下，遂説：「是了……我還未問，你叫什麼名字呢？來自什麼地方？」

美少女説：「嗯，我叫姬絲，來自弗蘭克堡領地。」

「弗蘭克堡領地？」路加説：「原來你來自這麼遠的地方……你究竟用了多少時間來到這裡？」

姬絲説：「我足足行了二十八天時間……穿過了不少曠野地和幽谷，才來到聖馬田村。」

路加説：「一個這樣漂亮的少女，你不怕危險嗎？是不是有人沿途保護你呢？」

姬絲説：「我是一個人來的，但是，我想我的好朋友是一直保護著我的安全……」

「好朋友？你是指……」

「沒錯，我剛才不是告訴過你，龐法蘭是我的好朋友，我相信這二十八天行程裡，他一直暗中保護我。」姬絲説。

路加差點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結結巴巴地説：「龐法蘭……我的父親……就在你身邊？」

姬絲又「咭」一聲笑了出來，説：「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是說我覺得龐法蘭一直在途上暗中保護我，並不表示我是和龐法蘭一起來到這裡，你明白中間的分別嗎？而且我想告訴你，是龐法蘭要求我來找你的，因為能夠向你提供他的消息，就能獲得豐厚的回報，我的好朋友龐法蘭是這樣說的。」

路加説：「原來是我的父親要你找上我……是了，你們是怎樣認識呢？」

姬絲説：「說來話長，簡單的說，我是一個牧羊人，我和弟弟每天要帶三十至五十頭羊上山吃草，這些羊都是屬於我的爸爸，生活一直很簡單，也很快樂，也很滿足，爸爸經常教導我們，最簡單的生活，就是最快樂的生活。你明白嗎？」

路加當然不明白，所謂快樂的生活，他從來沒有機會遇上。不過他富有，而且富可敵國，單單衹是財富，就可以抵消一切的不快樂。至少路加是這樣想的。

姬絲説：「然後有一天，有一群狼接近我們的羊群，眼看羊群就要被狼全部吃掉的時候，有一個人非常勇敢地出現，他拿著一根棒子，奮不顧身地驅趕狼群離開，他亦因此被狼咬了幾口，受了重傷。」

路加搖了搖頭，説：「你不要告訴我，這個勇敢的人就是我的父親龐法蘭。」

「怎會不是他呢？我和龐法蘭就是這樣認識的。」

「但你說他被狼咬了，受了重傷，這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不可能呢？狼是一種很兇悍的動物噢。」

路加不想解釋太多，總之他認識的父親，絕不會被野狼所傷。

我好鐘意你寫嘅故事。渠頭者，七不思議都追晒。加油

thanks

Part 943

姬絲繼續把她和龐法蘭相識的經過說下去：「龐法蘭受了重傷後，我和弟弟就把他帶回家中養傷，爸爸媽媽也很感激他，用心照顧他康復過來，幸好上帝保佑，經過差不多半年時間，龐法蘭就完全康復了……不過中間也有很多波折發生，曾經有幾個晚上，他全身發燙，甚至全身抽搐，差點就死去了，我們全家在他身邊不斷為他祈禱，得到聖靈的眷顧，他才挺過去，奇蹟地康復過來……就是這一段時間，龐法蘭便和我們一家人成為好朋友……」

路加一邊聽，一邊全身發毛，路加説：「那麼他有沒有告訴你他是誰呢？」

姬絲説：「他是誰？他就是龐法蘭啊！他是一個善良的人，內心完全沒有惡念，我可以告訴你，龐法蘭是我所認識過最善良的人噢。」姬絲說話的時候，嘴角也是甜絲絲的。

路加説：「不……不……你被他蒙騙了，你太天真了！我的父親，並不是一個這樣的人……」

姬絲搖一搖頭，顯然不認同路加的說話，逐説：「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會相信你的説話，我只會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感覺。當然奇怪的是，某一天他叫我來聖馬田村找你之時，我也萬了不到你是一個老人家呢。」

路加説：「難道他不老嗎？」

姬絲説：「他當然不老，你可比他老得多啊！我的好朋友龐法蘭看上去，就像一個三四十歲的男人，我原本以為他的兒子，會是一個二十多歲的人……不料……不料……」

路加外表的確很老，看上去像一個60開外的老人。

路加逐説：「是龐法蘭叫你來找我的……他還有吩咐你幹什麼？」

姬絲微笑説：「吩咐？他沒有吩咐我做什麼，她衹是告訴我來找你，你便會給我們很多金幣！」

Part 944

金幣？沒有可能是為了金幣！

路加説：「好……姬絲，我會給你金幣，我會給你很多很多很多的金幣，但你要帶我去見我的父親。」

姬絲笑得更甜，説：「是真的嗎？你剛才已經給了我幾個金幣，我能夠再得到更多嗎？」

路加説：「沒錯，我絕對不會食言，你會帶我去找他嗎？」

姬絲説：「我當然會，你給我金幣，我會帶你去見龐法蘭。龐法蘭也是這樣說的，不過他有一個條件要我傳達給你知道。」

路加奇怪地説：「是什麼條件？」

姬絲説：「他只允許你一人去見他，你不能帶任何人去見他，而且龐法蘭也說過這樣的話——如果你不想去見他，也沒要緊，他也不會主動在你面前出現的。」

路加吞了一口口水，説：「他也不會主動我……面前……出現的？他真的這樣說過嗎？」

姬絲微笑地説：「我告訴你的事情，都是千真萬確。如果你願意去見他，我們明天早上便出發吧，好不好？不過你千萬不要忘記，你答應過我，會給我很多金幣的。」

「金幣的問題不用再談……」路加想了一想，毅然地説：「我們明天早上出發吧！」

part 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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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路加做了兩件事，第一件事把剛才將姬絲帶到他面前的兩個家丁解決；第二件，他做了一個夢。

在夢中，他當然看見了父親龐法蘭，可能經過了姬絲的描述，夢裡的父親變得更加年輕，面貌非常英俊，身體上的肌膚甚至滲出了青春的光澤。路加好像變成了父親，龐法蘭才是他的兒子一樣。

在夢中，父親用很慈祥的語氣對他說：「我的兒啊，我在這裡等待著你，希望你快點來看我……」

路加根本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這20年來，還是第一趟在夢裡感覺到父親對自己的愛……還是第一次，當夢見龐法蘭的時候，並不是一個噩夢。

路加醒過來，背門還是濕了一大片。

感覺還是非常不真實。

一切預備妥當之後，姬絲已經在龐氏大宅的門口等著他，路加預備了一輛大馬車，和一大袋金幣，他把那大袋金幣交給姬絲的時候，姬絲笑得比春天還要美麗。

然後姬絲只著馬車上的馬伕，説：「不能帶其他人上路噢。」

「是的，由我來駕駛馬車吧……」路加說。

然後馬車徐徐離開了龐氏大宅和聖馬田村，路加的家人不知道家主要往哪裏去？當然也沒有人敢問。

路加和姬絲踏上征途。

Part 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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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識清醒之前，他的視線捕捉到天空模糊的景色，雖說是一個天空，但卻很狹窄，像是躺在一個井底中向上望的天空一樣，天空是灰色的，好像所有的天藍都被灰色的污雲所遮蓋。一開始，他不瞭解自己所看見的天空意義何在，也想不出身材何處。意識清醒的時候，感覺仿佛是置身於曖昧不明的夢與現實的臨界點。

這是一個陰天，從冷冽的空氣判斷，時間應該是清晨。他的耳朵，彷彿聽見來自極遠處的烏鴉鳴叫聲，但他看不見烏鴉，在視野裡，只存在灰色的雲。他開始嘗試把頭顱左右轉動，但不成功。除了頭腦不能動外，他的身體每個部分都無法彈動，他感覺慶幸，他還感覺到整個身體的存在。目前的狀態是，他只能面看著灰色的天空，手腳伸得筆直，像一根棒子似的橫躺在地上。

背門傳來泥土的冰冷氣息，令他漸漸理解到自己身在何處。

他嘗試大力吸氣，又一次不成功。他感覺到自己身體的存在，但卻不能主宰自己的身體機能，一點也不能夠。就算他想閤上眼不看天空，但眼瞼卻沒有對他的意識命令作出任何回應。

他在嘗試去想為什麼自己會在這個地方？但完全想不起來，斷斷續續的記憶，就像是被狂風散落一地的枯葉一樣，毫無秩序且頽廢枯萎。

他很清楚自己大部分的記憶都消失了，空白的部分實在多到連他自己也無法知道。

然後他聽見一陣腳步聲細膩地向他傳至，那是一雙赤足踏落在泥土上的聲音，而且憑著聲音都知道，那雙赤足是一雙美麗的赤足。

腳步聲來到他耳邊，由於他的頭腦轉不了，他看不見是誰來到了身邊。

然後他聽見了一聲美麗的幽幽嘆息聲，淒怨得猶似要人即時流淚回應，美麗得叫人面紅耳赤。

「約瑟，你終於醒來。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再醒過來。」

「原來我的名字叫約瑟……」不能彈動且躺在泥土上的人心道，而且他知道在他身旁向他說話的女人，叫伊娃。

Part 947

伊娃前傾，讓約瑟看清楚自己的樣子。

名字叫「約瑟」的人，發出一下讚歎之聲，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的東西，儘管他現在對過去的記憶大部份遺失，但他卻可以肯定就算所有記憶回溯過來，也從來沒有這樣美麗的事物存在過。

如果你問他，世界上最美麗的東西是什麼？他一定會答你，就是眼前所見的這副美麗面容……

「伊娃……」名字叫「約瑟」的人吐出了這個女性的名字。

「約瑟，你認得我是誰嗎？」伊娃問他。

他答：「我們之前是認識嗎？」

然後伊娃縮退，離開了他的視線才説：「是的，很多年前，我們曾經在一起。」

他説：「你為什麼不讓我再看著你？」說話的時候，他再竭力嘗試把自己的頭腦轉動，但不能。

從聲音辨別，他感覺到伊娃坐了在他身邊。

伊娃説：「看不看見我沒要緊，最重要是你聽到我的說話嗎？」

他説：「伊娃，你每一句說話我都清清楚楚聽到的……是了，你說很多年前我們曾經在一起……那又是什麼一回事？」

伊娃歎了一口氣，徐徐地説：「當時你是一個貧窮且一無所有的樵夫，有一天你到了那個屬於龐氏家族的森林中偷伐天聖木，然後你就遇上了我，對於那天的事情，你有沒有任何印象？」

他説：「沒有，完全沒有，什麼是天聖木？我為什麼要偷，那是很珍貴的東西嗎？」

伊娃説：「看來你真的什麼也記不起來……那麼我繼續告訴你吧，之後我們在一起，你本來是一個普通的平凡人，但是我用魔法徹底把你改造過來。」

他説：「魔法？原來你是一個魔法師……」

Part 948

伊娃幽幽地説：「我並不是魔法師，魔法師只是你們人類給我的名相，我本是一名墮天使，一名自甘墮落、捨棄神聖、割掉翅膀、一心享受人間欲望的神族成員，至於你口中的所謂『魔法』，本來就是我們神族的某一門『技術』，我只是一個把這種技術重新發掘出來並且付諸應用的神族族人。如果用你們人類的概念，我只是一個工匠或一個鍊金術士。」

他説：「我明白了。但我記不起你是怎樣改造我的…？」

伊娃説：「約瑟，你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來？」

獨自呼吸著的他説：「是的……我真的沒有任何記憶……我只知道，我愛你，我非常愛你，我的一切也是屬於你的。是不是？」

伊娃嘆了一口氣，説：「是的……你曾經說過，你的一切都是屬於我的。我沒有忘記，但我想不到，那竟然是真的。」

他説：「我雖然不知道自己是誰……但我知道我不會對你說謊……我的伊娃。」語氣用情之深，已逾極限。

伊娃説：「唔……還是說回我們之間的事，自從我們在一起之後，我確切感覺到你對我的愛，甚至曾經有一刹，我打算讓你離開，放你走。不過我沒有做到，你能夠想起來嗎？我把你帶到一個山洞裡，然後開始一場『靈藥』的實驗。」

他突然感覺到那「靈藥」的味道傳達到意識中，逐説：「是魔法的靈藥，就是你這些藥把我改造了……我想起來了。」

「事實上和魔法無關，那是我們神族的先進技術……」伊娃繼續説：「其實在伊甸園裡的時候……」

他問：「伊甸園？有些個什麼的地方？」

伊娃説：「伊甸園曾經是世界上最美麗和最有希望的地方，可惜後來它已經不存在，只剩下了回憶。」伊甸園在伊娃腦中留下的美麗，大部份是屬於伊旬園之父達尼米薛。

即是過了很久很久很久之後，在紐約某一間意大利餐廳中，坐在伊娃身邊的同一個達尼米薛。

Part 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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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所紐約的意大利餐廳「Briketenia」中，坐在伊娃身旁的達尼米薛仍是那麼優雅、那麼從容地聆聽著伊娃的奇妙故事。

偶爾他會呷一口醇厚的紅酒，感覺很好。

事實上，他一直感覺很好地活著，活了2500多年，最大的一次波折，就是發生在500年前，他由神族一員變成了墮天使那一刻，當然還有之後發生在伊甸園裡的一連串事情。是了，那一連串古怪的事情，有一部分根本不在達尼米薛的記憶中，也不存在於達尼米薛生命此刻的那條時間線上。

「天主……」

達尼米薛忽然想起了這個名相。他又想起了進入餐廳之前，在汽車裡坐在他旁邊的那個老乞丐所說的話：

——『我不是誰，我再重申一次，我就是你本人，不過你強行要用名相來區分的話，你可以稱呼我為——天主。』

這些想法，的確為達尼米薛帶來一些困擾。

自己的意識被「天主」所控制？抑或只是「天主」和自己在同一個意識內？兩者又有沒有分別呢？

野田菫説：「伊娃小姐，你的故事真的相當精采哩。」

伊娃在細心觀察野田菫的一舉一動。

「藥物……有效嗎？」伊娃在不久之前，曾經秘密地向富江和野田菫下藥。

墮天使伊娃的確相當不習慣事情不在自己的預計範疇之內，上一次完全超出自己估計的事情，算起來大概就是500年前的約瑟了。

野田菫托著腮，説：「伊娃小姐，你為什麼不說話？」

「沒什麼……」伊娃説：「我只是稍停一下。」

「…… ……」就算是最細微的變化，富江都看在眼中，一滴不漏。

祖瑟夫説：「如伊娃小姐所說，你和約瑟足足有二十年不見了。」

伊娃説：「是的……足足是20年未見了。」

祖瑟夫説：「那是一段很長的時間……」

伊娃幽幽地説：「20年時間，對你們人類來說，的確是一個很長的時間，但對我們墮天使來說，只不過是彈指瞬間……」

可唔可以有人簡短地講返成個故事 主角係咪加百列 真係邊記得

重睇

主角唔係麥思樂，又或者叫做路西法… 好似加百列係轉生咗做渡邊個前科學家女友…依家係人類反天使軍嘅領袖。 大多支線同唔同時空，真係劇情大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