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幻】【神魔】【超長篇】Lucifer 第二部

唔知

Part 662

△△△

西藏拉薩地底深處，神族紅軍天使集結之地，那個被稱為「聖域」的地方……有一幅詭異的畫面——

天使葛林提著藏族少女貝瑪，古剛提著救世主麥思樂，阿利舍提著石原知美，三人三神，天使起動翅膀，啟程出發，前赴迦南洞。

三個天使用全力高速飛行，速度足以媲美民航客機，麥思樂感覺勁風撲面，有點呼吸困難，約20分鐘後，大概經歷了約80公里的距離，他們來到了迦藍洞前，那個紅軍之首阿難尊者閉關多年的聖域心臟。

洞內透出異光，把四周映照得通明。

天使著陸，元老會的葛林剛看見了洞口的光芒，一下子把遺失了的記憶全數挖掘出來，霎時間，祂想起了祂曾到過這裏，曾經進入過迦藍洞內，看見過一連串不可思議、不隸屬人間法度的東西，而且還在入定冥想之時，遇上了阿難尊者。

驀然祂也記起阿難尊者曾經和他說過的說話……

「葛林……那是絕不容易了解的問題啊，偉大如我們神族的第一智者加百列，也需要用上千年光景和付上生命作為代價，才可以身入輪迴圈窺探『大宿序』之邊陲皮毛，我阿難作為加百列的承繼者，也遠遠不及上師父的智慧和能耐，試問我又怎可以在幾百年裡窺探到『一』的全部本質呢？」

「我只可以告訴你，這數百年來，我已看到『大宿序』中的某些瑞倪和線索，我唯一知道的是……救世主Lucifer快將現世，所有的謎團將會得到圓滿的解決。」

「沒錯，當大審判日來臨之刻，便是救世主降臨展現大能之時，而那一日，好快便會來到……我過去，現在及未來所幹的一切，都只是順應著『大宿序』之軌跡所作出的舖排和預備，葛林，你明白了嗎？」

「沒錯，一切皆是因果，你不必要知道，你和我，都是在『大宿序』中，在『一』之中，一切皆有安排和主宰，到了那一天，『大審判日』……你自然就會明白？」

Part 663

葛林突然抱頭大叫，阿難尊者曾經對祂說過的話，一下子如潮水般從潛意識中暴湧出來。

阿利舍説：「葛林，你做什麼？」

葛林喘氣説：「我記起來了……我記起來了……迦南洞裡……有……有一些東西……我曾經進去……」

古剛説：「葛林，洞內究竟有什麼東西？」

葛林睜大了雙眼，神色惶懼地説：「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樣描述洞內的東西……那並不是屬於這個世界應該存在的東西……我只可以這樣說……我現在明白了……那些光……那些把我們驅逐出『聖域』的能量，就是那些東西所發出來的……我見過聖尊……祂對我説過……是『大審判日』……臨降……是了……就是今天……就是今天啊！」

古剛説：「聖尊？阿難尊者仍在迦南洞內？」

葛林抱著頭，説：「不……不……聖尊一早已經不在了……那天，衪是在我腦內……對我說的……我記起來了……」

阿利舍説：「葛林，你到底在説什麼？」

葛林説：「我明白了……是『一』……是『大宿序』……我們來到這裡……是注定的……是安排下而發生的……救世主……聖尊是要救世主來到這裡……是了！是『一』……！」

古剛説：「什麼一？大宿序？你想表達什麼？」

石原知美異常鎮定地説：「看來，像是一股冥冥中的力量，把我們帶到這個洞前，去成就某種目的，是這樣的意思嗎？」

貝瑪拖著麥思樂的手，説：「我們不如進去吧。」

麥思樂説：「好，如果你喜歡的話。」

Part 665

阿利舍和古剛回頭望向葛林，流露了一個輕視的微笑。祂們心裡不禁想，之前背棄紅軍的元老會領導，也是對的。

葛林用更大的聲浪大叫：「不知所謂！你們根本不知道內裡有什麼東西，衹要你們進去一看，便會和我一樣，知道自己是如何渺小！是如何無知！是如何一文不值！他媽的！你兩個大傻瓜！大白痴！」

阿利舍皺眉説：「請你不要再說下去，我不會客氣的。」

沉溺在熱吻裡的兩個女性，到了此時才唇分。

牽著貝瑪的手的麥思樂問：「開心嗎？」

貝瑪用手抹去殘留在唇邊的唾液，微笑説：「很好。非常好！」

石原知美也在笑，説：「有過這一吻，無論之後進去洞內看見什麼東西，我想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葛林大叫：「可憐的人類！你太高估自己了！迦南洞裡的東西是完完全全超越你的想像極限。」

這時候貝瑪突然用手指著葛林，以不尋常的語氣説：「你這個冇膽匪類，請你先離開吧！」

石原知美笑了。

阿利舍和古剛也笑了，出乎意料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發生。

葛林脹得一面赤紅，非常憤怒地説：「你這個人類的小女孩，你竟敢這樣和我說話……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

的！

貝瑪的了一下手指，微笑且溫柔地説：「你是連一個山洞也無膽量進去的膽小鬼噢。」

「吼……………………！」葛林暴跳如雷，怒哮：「你敢再說下去，我就立即將你碎屍萬段！」

貝瑪再説：「葛林，我能夠說的祇有這麼多……你能夠理解的祇有那麼多，我們日後再見吧……」

「…… ……」

在聽見這句話後，葛林靜了下來，全身一片冷冰麻木。

Part 666

一位葛林所聽見的，正是上一次在祂腦海中阿難尊者離開前和祂所說的同一句話，而且一字也不缺。

那即是説……那即是説……

「沒錯！聖尊早告訴我，祂已經修煉到『神遊物外』的境界，肉身再不能夠束縛祂意識的自由，祂早已經脫離肉身，可以用任何形相來呈現自身，眼前的這個少女，就是聖尊阿難……一定是了！」葛林心臟狂跳，一邊想道。

因為這個緣故，葛林停下了所有的凶悍暴戾，盤膝坐下，入定起來。

葛林平靜地説：「你們進去吧，我在此替大家護法。」

對於葛林的態度轉變，阿利舍和古剛不禁疑惑非常。

古剛望向貝瑪，説：「這位小姐，看來你也絕對不是普通凡人……」

石原知美説：「古剛，你認為普通凡人也有資格走到這裡嗎？」

阿利舍大步踏前，第一個步向迦南洞口，説：「首領她說得一點也沒有錯，能夠來到這裡，身處在此時此刻，我們都是有宿命在身，能活著見証『大審判日』的最終佈局，我是此生不枉。」

石原知美笑説：「冒險開始吧！」

古剛來到她身旁，和她隨之步入洞內。

麥思樂和貝瑪一笑，也隨之步入迦南洞。

同一時間，迦南洞內滲透出的微光和能量逐漸消失，整個「聖域」變回漆黑一片。

只剩下葛林合十唸經的聲音，不住迴盪在漆黑一片的空間裡。

△△△

充滿好奇心的石原知美著實有點失望，因為入洞行了接近15分鐘，所謂的迦南洞，一個被稱為「聖域」中最神聖的地方，卻和世界上任何一個普通的岩洞完全沒有分別。

行在最前的石原知美，手中電筒向四周照射，完全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

石原知美説：「我們向裡面還要行多久？」

但，背後沒有人回答她的提問。

Part 667

石原知美一笑，自言自語地説：「來了。」

她向後望，沒有一個人，貝瑪、麥思樂、阿利舍和古剛也不在了，只剩下她孤伶伶的一個。

她用電筒的光線再照射四周，確認只剩下自己一個。

在這裡，迦南洞中的一段路上，石原知美被孤立了。

會不會是幻覺呢？一般情況下，出現這種狀況都是和幻覺相關。石原知美閉上眼睛，利用超人類的感官掃描腦部，確認自己並不是身處幻覺之中。

確認了，並不是。

當然你可以問，一個人類又憑什麼可以肯定自己並不是活在幻覺之中呢？有人說，所有人的人生都是一場朦朦朧朧的幻覺，是鏡花水月，過眼雲煙。

但石原知美絕對可以肯定自己並非在活於幻覺中，因為她基本上不是人類，而是一個腦域被開發至90%以上的「超人類」。

既然不是幻覺，石原知美身處的「這裡」，又是什麼地方？是迦南洞內？還是別有洞天？

石原知美無所畏懼，繼續前行，她沒有絲毫的擔憂，恐懼是屬於普通人生的庸俗感情表達，如果她有所擔憂的話，只怕只是未能看見終點，或得到最後答案。

行了一會，迦南洞身旁的岩石壁蛻變成了水晶狀的結構物，粗糙的表面也變成一片光滑無瑕，甚至能夠反映出鏡像，石原知美一下子彷彿置身於一個充滿鏡子的空間中，手中電筒的光源被多重化重曡化，視野更加清晰。

在前方的鏡中，石原知美看見一個人在等她，是她曾經遇上過的黑天使Lily。

Lily在鏡像中展現一個比春天更加燦爛的微笑，對石原知美打招呼。

「你終於來到了這裡，一切的選擇都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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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668

「呼。」

石原知美呼了口涼氣，要發生的終於都發生了。她腦內泛起了和Lily做愛的畫面，無論如何，都是美好的回憶。

在透明水晶裡的Lily説：「其實……你應該知道我是誰？」

石原知美説：「你就是波殊曲扎……對嗎？祇不過你用了另一個形象來面對我？是嗎？」

Lily説：「嗯，是的，如果另外我是波殊曲扎，我便是波殊曲扎，名相之分，本來就沒有意義可言。」

名相究竟是什麼？名相就是語言，人類是語言的動物，祇有極少數人類能夠不通過語言去理解世界，這些人多數是藝術家，或者是某些自閉症病人或嚴重精神病患者，大部份人的世界是由語言建構出來，我們並不認識這個世界本身，衹是認識了一堆我們為了認識世界已建構出來的名相。

石原知美説：「波殊曲扎，你早已經超越了肉身嗎？」

Lily説：「你可以這樣說，聖尊阿難尊者早就把『神遊物外』的竅門傳授了給我，衹是捨肉身那一刻，並不是一件輕易做到的事情。」

石原知美説：「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個是真正的你嗎？」

Lily説：「那個當然是我，但我當時所在的那個肉身，已經不是我原本的肉身了，我不想騙你。」

石原知美説：「所謂『神遊物外』，是指你可以隨時轉換肉身嗎？」

Lily説：「理論上是可以的，但在實際操作上還要克服某些問題，例如被我的意識佔據的肉身，那肉身上原本的意識就等於被我殺死，這樣做是不合乎道德律的事情。」

「道德律？」石原知美對聽見這個詞語感覺非常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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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669

Lily説：「沒錯，是道德律，道德律也是秩序的一種，秩序才是最重要的，一切皆由秩序開始。人類所定立的道德律，令社會能夠繼續運行，不至混亂或能夠延後混亂的發生。所有的科學也是一種秩序，時間和空間都是一種秩序，而在一切秩序背後的終極秩序，就是『大宿序』。」

石原知美再一次聽到「大宿序」三個字。

她説：「看來一切都是因為背後那個終極秩序——大宿序——而生，對嗎？」

「並沒有錯。」鏡像倒影裡的Lily問。

石原知美説：「而我這個區區的凡人，就是因為大宿序的秩序安排，被你們所選上的，再被安排進入秩序之中，行使著某一角色的功能。」

Lily説：「是的，你可以想像，若然沒有這些事情的發生，你又怎可以在此時此刻來到這兒，和我進行對話呢？」

「你？」

「是我。」

石原知美微笑説：「我還是比較喜歡波殊曲扎那個形象，我想我對話的人是波殊曲扎，氣氛會比較好一點，我也會投入多一點。」

Lily微笑説：「嗯，衹要你喜歡，什麼都可以。」

霎眼間，在水晶中那些倒影，由黑色美少女Lily，變成了一個藏族青年人——那就是當日和石原相戀的波殊曲扎。

「好很多了。」

波殊曲扎説：「形相而己，實在沒有什麼關係的。」

石原知美説：「波殊曲扎啊，我還是想問你一個問題？當然這個問題很愚蠢，但作為一個愚蠢的人，去發問一個愚蠢的問題，你應該可以接受的。」

波殊曲扎説：「你隨便問吧。」

「你有愛過我嗎？」的確是很愚蠢，而且非常愚蠢的問題。

Part 670

波殊曲扎説：「那麼你有沒有感受到我的愛？」

祂反問她。

石原知美説：「有，我是刻骨銘心地感受到，我為了你什麼也願意做，你應該是知道的。」

波殊曲扎説：「既然你感覺到愛，我就曾經愛過你，這樣便足夠了。」波殊曲扎其實沒有回答過任何問題，祂說的東西是語言偽術。

愚蠢的問題問完了，當然衹能得到一個愚蠢的答案。石原知美一直知道波殊曲扎在利用自己完成某種既定任務，但知道是一回事，選擇相信又是另一回事，人就是一種喜歡這樣扭曲理性的動物，就算腦域被開發到90%以上的超人類，有沒有例外情況，畢竟石原知美到現在為止也衹是一個人類而已。

波殊曲扎説：「你要明白，一切的安排都是因為你是被選取的人……」

「我被誰選取？是你？還是阿難尊者？」

「是被『大宿序』所選取。」

又是「大宿序」？難道這是一個可以解釋所有的概念嗎？可能是，除非不是。

石原知美説：「好了，我明白了，但是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把我改造成這個樣子呢？」

「因為一個實驗。」

「實驗？」石原知美一早就知道自己是一頭「白老鼠」，在實驗室裏的白老鼠群，大概從來也不會知道自己將會接受那種實驗？或那種死亡方式？

Part 671

石原知美説：「你說是那一種的實驗？」

波殊曲扎説：「現在，我會讓你清楚知道所有，那一場偉大的實驗，由2500年前佛陀加百列圓寂時開始，當時身為神族第一智者的加百列以死亡作為代價，身入『輪迴圈』，洞察『大宿序』的秘密，目的就是要解開神族從何而來大地上的驚世謎團，事實上，加百列亦是首個修煉到『神遊物外』的神族成員，祂捨棄肉身，終於修得『意識』獨存的境界，在森羅萬象的『輪迴圈』，祂亦發現，我們現存的世界，現存的宇宙；並非是唯一的世界，唯一的宇宙。」

石原知美沒有任何詫異和驚震，她早在救世主麥思樂的思想裡，知道了這個多重宇宙的終極秘密。

波殊曲扎奇怪地問：「啊？你早就知道了？」

石原知美指著自己的太陽穴，帶著智慧的目光說：「波殊，一切都是拜你所賜，是你把我變成這樣聰明伶俐的，我們身處的宇宙並非唯一一個宇宙，我早已經知道了，並且接受了。」

波殊曲扎説：「好……這樣更好，我們繼續吧。據我所知，加百列為了熟習在輪迴圈裡存在，穿梭於森羅萬象的多重宇宙，找尋神族的根源，祂認識了不少朋友……」

「認識了不少朋友？」在這個對話中，竟然出現了這樣「不離地」的句子，實在太奇怪了。

「石原，你可以把『朋友』一辭當成一種比喻，所謂『認識』，也是一種比喻。如果我們不用人類的語言去理解這件事，這件事就不能被理解，語言畢竟也是我們唯一溝通的途徑。」波殊曲扎如是説。

Part 672

石原知美説：「我明白。」

波殊曲扎説：「我的愛人，你又怎會不明白呢？」那種語氣，又好像回復到兩人相戀時那一刻。

真的有這個需要嗎？石原知美心中莞爾，不過無論如何，都是美好的回憶。有過美好的回憶，就是足夠了，有時候，對於有限的存在物來說，真的無需要太多。

在水晶牆裡波殊曲扎倒影説：「加百列認識了的『朋友』，在500年前，曾經到訪過這裡……發生了一連串不可思議的事情，據我所知，時間巨流的步伐被嚴重擾亂，不同的『存在物』能夠有意識地穿越不同的『平行宇宙』，如果以加百列為本位敘述的話，外來的存在物到訪這個世界，到訪這個地球，那應該是第一次。」

加百列認識的那個「朋友」叫「天主」，外表上是一條「蟲」，當然「它」並不是一條蟲那麼簡單。

石原知美説：「用你的說法，絕對不是第一次，『神族』來到這個大地之上那天，才是第一次吧。」

波殊曲扎微笑説：「你實在太聰明，但是我們不能排除一個可能性，就是整體神族可能都只是屬於這個時空這個宇宙的生物，未必一定來自另一個宇宙……」

石原知美説：「你們是乘坐宇宙船或飛碟來到地球嗎？那麼那艘或那幾百艘超巨大的宇宙船遺跡又在那裏？」

「的確沒有任何宇宙船那倒是真的，但所謂星球與星球間的運輸方法也不一定侷限於宇宙船吧？」

石原知美説：「好了……言歸正傳，我們繼續加百列那個好『朋友』的故事吧。」

Part 673

波殊曲扎説：「加百列的『朋友』，我們用『天主』稱呼它，『天主』的到訪，在500年前產生了一連串的漣漪效應，那個被神族稱為『約櫃』的聖物，終於出現了異狀，一切都是因為『天主』曾經到此一游，基本狀況是這樣的。但兩者的因果關係，從來無人知曉，都是後來加百列對我師父阿難尊者的啟示而得到。

一直下來的傳說根本沒有錯，神族從何而來的終極之秘，早就藏於『約櫃』之中，只是古往今來沒有一個神族可以打開『約櫃』內藏的終極秘密，當然神族為了爭奪『約櫃』的擁有權，早已歷盡長達兩千多年的自相殘殺惡果，『約櫃』不單只是至高無尚的聖物，還是一個神族最可怕的詛咒。

當『約櫃』從二千多年的沉睡中甦醒，開始展現它的威能之時，加百列便進一步對師父加以啟動，要師父預備一切功夫，做好一切應有的準備，以迎接今天的來臨……」

石原知美説：「今天？」

波殊曲扎説：「沒錯，被稱呼為『大審判日』的今天，一切都會在今天稍後時間得到圓滿解決，一切二千多年來糾纏不休的終極秘密將會在稍後時間全盤開啟，這個偉大而光榮的時刻，亦將會很快降臨。」

說到這裡，波殊曲扎的語氣帶著無比雀躍之情。

石原知美説：「你的師父阿難尊者得到加百列的連串啟示行事，而你波殊曲扎也遵從師父的命令，絕對百份百循著劇本去幹，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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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674

「基本上沒有錯，劇本就是『大宿序』裡的一部份。」

「而在這個這麼偉大的劇本裡，我也是一個被寫下的角色，一個醜陋的東方女人，因為劇本的需要已被戀愛、被放逐、最後修成正果得到劇本主人的恩賜……但我比較喜歡用『愚弄』兩個字……從而被某種超越現世人類世界的科技改造，變成了一個『超人類』，甚至組織了一股巨大的武裝力量，原以為拯救世人所用，對嗎？」石原知美説。

波殊曲扎説：「正確了解。」

石原知美説：「好，的確如此，早有人認為人類的命運本來就是『決定論』，一早已經被安排和設定，你口中的『大宿序』劇本，就是這一隻把一切都操控著的無形之手。就當我完全承認，也完全不去反駁，那麼我變成了這個樣子，最後的目的又是什麼？」

忽然，波殊曲扎從水晶裡步出來，由光線的倒影變成了實體，如虛如幻，似假仍真。

波殊曲扎説：「石原，要你接受這樣的命運安排，想來我也是百般不願，祇不過『大宿序』劇本既然這樣寫下來，作為演員的我們，就祇有跟隨著劇情發展，最後能夠到達終點，解開『約櫃』起動帶來的永恒災難。」

石原知美説：「是怎樣的永恒災難？」

波殊曲扎説：「大概是今天『大審判日』之後，我們身處的這個平行世界，再沒有明天可言。」

「終結？」

「沒錯，是寂滅，永恆的寂滅。甚至連虛無都不是，是什麼都沒有，所有曾經在這個平行宇宙裡發生的所有一切，都會被抹走，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和線索。」

Part 675

石原知美説：「一切本是虛無的。」

「實體化」的波殊曲扎步向石原知美，徐徐地説：「我不反對你這個觀點，畢竟每一個有智慧的存在物皆有他對事物的想法和角度，這是一條可以在每個平行宇宙裡通用的法則，但我只想問一個問題……」

石原知美説：「問我？」

波殊曲扎來到了石原知美面前，説：「這裡除了你，還有其他人嗎？」

忽然，波殊曲扎伸手，抓著了石原知美右邊的乳房，石原全身一震。另一隻手抱住了她的腰肢。

波殊曲扎溫柔地説：「我只想問，一切本是虛無的？」

石原知美凝視著波殊曲扎的眼睛。

眼睛不說謊。

感覺也不説謊。

還是石原知美作主動，朝波殊曲扎的唇上吻過去，就像那些年在布達拉宮的圖書館裡暗角發生的一模一樣。

那是熱情無比的吻，那是足以掃蕩大地所有污垢的瘋狂熱吻。

足足狂吻了一分鐘，唇才分開。

心不能分開。

波殊曲扎溫柔地再問一次，説：「我只想問，一切本是虛無的？如果一切都是虛無的，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石原知美仍抱著愛人的脖子，説：「是你贏了，好不好？」

波殊曲扎説：「當一切也不存在的時候，當這個世界已經沒有明天，也沒所謂勝和負，一切本是虛無。」

問題又回到原點上，沒有前進或後退過半步。

Part 676

石原知美説：「我明白了，這就是我們發生戀愛的理由，要執取空幻，便要有所執著，愛情也是一種執著，我們之間曾經發生的愛，都是工具之用吧？」

波殊曲扎仍抱著愛人，説：「請不要再問下去，是沒有答案的，如果一切皆是空幻，也沒有必要有答案。」

一切都很弔詭。

波殊曲扎繼續説：「總之你不想這個世界消失變成了，你被設計成這個樣子，就是要在『大宿序』最後的劇本安排中對付敵人，我們共同的敵人，是『它』。祇有阻止『它』，才能在今天『大審判日』中避免我們這個平行宇宙完全歸於虛無。」

石原知美説：「敵人……原來是……『約櫃』。」

千回百轉，森羅萬象，掃蕩一切後，真相宛然顯現，不忘初心，最後回歸最初的原點：

「約櫃」

——那個伴隨著神族來到大地上的終極「聖物」。

波殊曲扎回頭，步向水晶中。

石原知美説：「你要離開？」

波殊曲扎説：「石原，我不是一直在你身邊嗎？」

石原知美心頭一震，她的褲褲管內傳來一陣溫柔的暖意，發出溫暖的是那顆輾轉經由救世主麥思樂落到她手中的「天珠」。

她旋即把「天珠」掏出來，捧在手中，「天珠」散發著微光和絲絲溫柔無比的暖意，石原的感覺就好像被波殊曲扎溫柔地擁抱著。

石原知美結結巴巴地説：「這……這……」

波殊曲扎説：「它就是我。」

Part 677

「你……是你……」

波殊曲扎步入水晶裡，説：「它我的舍利子.......」

舍利子——意為屍體或身骨，常指僧人的骨灰。其中有的結晶體形色各異。舍利子最早指佛陀釋迦牟尼遺體自行火化後，遺留的固狀物，後來也指高僧圓寂火化剩下的骨燼，在佛教的文化中，舍利子通常埋葬於塔內。

石原知美熱淚盈眶，説：「這是你的……肉身？……舍利子？」

勒一聲。

波殊曲扎再一次融入水晶之內，他繼續説：「很多年前，當師父阿難尊者教曉我『神遊物外』之法後，有一天我便捨棄了肉身，我命人把我的骨灰燒融入這顆天珠內，供奉在布達拉宮一角，守護眾生。我留下了一個口令給人類喇嘛弟子，當有一天，宮中出現大亂，湧出一群有翅膀的食人怪物作亂人世間時，後人便要將舍利子帶離布達拉宮，去轉交給一個叫波殊曲扎的人，用作拯救衆生……」

波殊曲扎的命令世代相傳，終於有了這一天——「大審判日」——當一切如神啟發生，一個名叫嘉措的喇嘛首領，率領他的同伴實踐了這個古老相傳下來的奇異任務，帶同這棵「天珠」離開布達拉宮，去找一個叫波殊曲扎的人，卻在離開拉薩公路上一幢食肆中，遇上了救世主麥思樂和貝瑪，宿命使然，「天珠」交托在麥思樂手上，最後，經過一輪波折，這顆不可思議的「天珠」舍利，才輾轉落在石原知美的手心裡……

因緣不斷，因果相續。

波殊曲扎又再一次成為水晶裡的倒影，實相再一次消解成為無相，他再説：「全因爲我的『舍利子』一直在你身上，我和你才可以在這裡見面，把一切全都告訴你，石原，你明白了嗎？」

什麼是因？什麼是果？

Part 678


石原知美説：「依你所説，你的舍利子在我手裡，因此我才能知道實相？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如果你或你們早看見了因果？為什麼又不能夠解決所有呢？」

波殊曲扎説：「你不愧是最聰明的『超人類』，你這個問題問得好好？我就用您手中的『天珠』做例子，向你解說一遍我們看見的因果是什麼？」

「請你告訴我……」石原知美合十雙手，天珠在其雙手中央，卻用上哀求的語氣。

「我的舍利子最後落在你手中，的確是我所曾『感應』或『見過』的事情，修練無上之智，隨境由心生相，及至最後神遊物外之境時，就再沒有過去、現在與未來三世之分。」

「在『輪迴圈』裡，沒有時間這回事？」石原知美問。

波殊曲扎説：「石原，你太抬舉我了，我從來沒有進入過『輪迴圈』中，就算師父阿難尊者都不能夠，古往今來，就只有加百列可以做到，我們所修無之智而感應到的三世因果報應，只是在這個平行宇宙裡的三世因果，否則一如你所言，一切不是迎刃而解嗎？說回重點，我在現世中『感應』或『見過』的因果，都非實相實在實有。」

「何謂實相實在實有？」

「時間始終有其秩序，未發生的就是未發生……」波殊曲扎續説：「就和當日米迦勒捨棄醜陋人類、率領白軍退隱深海一樣，祂就是早知道人類如此發展下去，只是死路一條自取滅亡。人類滅亡就是『果』，但到現在此時此刻人類尚未滅亡，即果未現身，不過，難道米迦勒有錯麼？祂並沒有，人類始終會滅亡，祂所看見的『果』終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