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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屌河馬
2018-09-15 15:07:05
留個名先,平靜得嚟又好有衝擊
又偷睇
2018-09-15 17:45:18
好正既小品
宵夜夜唔夜
2018-09-15 20:30:34
推
無聊人無了事
2018-09-15 21:33:46
推
裕賢先生
2018-09-16 04:02:07
歡迎
裕賢先生
2018-09-16 11:11:22
即將出文
裕賢先生
2018-09-16 11:13:21
「你真係一個好父親。」我熱淚盈眶,止不住淚水流下。
我很感動,真的。
「好喇,到你……講返一次比我講。」鄭健說。
「唔好意思,我記憶力好差。」我推卻這差事。
剛才他的第一聲「阿女」,我已經紅了眼。
我是沒有辦法複述的。
「到你……講一次比我講。」他再說,慢慢靠在後面的牆上。
「都話我記憶力好差。」我再說。
只見他漸漸虛弱,眼睛仍然瞧著我——看著遠方的女兒。
「阿女。」鄭健說,要我跟著說。
「你自細開始,老豆最錫就係你。人人都話你似我,其實我最唔想就係你似我。」
這時——
脆弱的天花,裂痕中有水滴下來。
「嗞嗶——」水滴打中電纜,冒出一下激烈的電光。
「每一年生日,你都會同我過。每一年生日,老豆都唔知買咩比你做禮物,因為你好似咩都鐘意,收到小小既雪糕杯都開心一日。」鄭健說。
裕賢先生
2018-09-16 11:16:25
「滴、滴、滴……」落水愈來愈多,滴滴答答起來。
不會是外面在下雨吧。
「有水飲!」我興奮說,一邊伸手把電纜藏好。
然後我用手去接水,卻接到了——
灑落的灰塵。
「哩兩年你去左讀書,即使好忙,你都會寫信比我,話我知校園既新鮮事。」鄭健繼續說。
「其實老豆都唔係好懂,但一直為你感到驕傲。因為我既女,見識又多左,又有一樣野叻過老豆。依加你唔再係,咩都走黎問我既小女孩,你已經獨立、大個女,懂得……自己去搵答案。」他仍在念。
「鄭健,唔好再講喇!」我絕望地說。
雨水加重了瓦礫堆的負擔,上層沙石愈來愈重,這裡可能快要撐不住了。
假如再遇上餘震……
這裡瞬間就會崩塌。
救援人員什麼時候才到?難道真的要等三天?發現我們的屍首?
此刻,我們就像破殼前的鳥,困在殼中,被捕食者找到了。
鳥爸爸和鳥媽媽能先一步回來救我們嗎?
裕賢先生
2018-09-16 11:23:20
鄭健被我一喝,就收了口。
「我……我都唔一定出到去架。」我哽咽說。
知道最可笑是什麼嗎?在這種關頭,我居然不知道出去之後,要去找誰的擁抱。
我好像沒有必須要做的事,沒有必須要見的人。
我的生命就像可有可無一樣,沒有價值和重要性。
我沒有必須要生存下去的理由。
沒有人在等我。
「對唔住。」鄭健說,感到很抱歉,「你都有爸爸媽媽,佢地應該都等緊你今晚返去食飯。」
你說……什麼?
「泣……」啜泣兩聲,我姆指用力抹眼淚,抹完右眼,抹左眼。
水滴還在下,如雨。
「唔緊要,依加只係得我地兩個。」鄭健安慰。
我們靜靜地待著,靜靜地縮作一團。
在灰塵和水滴的灑落之中。
裕賢先生
2018-09-16 11:27:40
雨聲漸大,車窗外的景色是烏雲密佈,樹木都是黑色。
今天是佩盈的畢業禮,明月姐找了一輛私家車,正在載我過去。
我的手指摸著玻璃,水珠沿窗滑下。
心裡在思憶鄭健給女兒的教誨。
也是給我的教誨。
裕賢先生
2018-09-16 11:28:32
暫時咁多
裕賢先生
2018-09-16 16:21:49
推
又偷睇
2018-09-16 23:20:44
咁快比人救返
裕賢先生
2018-09-17 02:54:13
輕推
裕賢先生
2018-09-17 10:24:44
即將出文
裕賢先生
2018-09-17 10:37:05
11 畢業禮
學院門外。
前前後後都是黑色私家車,不少富貴家長來了,都撐著灰色、黑色的傘。
家長們的名錶、珍珠鍊條、閃亮耳環,都是亮灰色的。
黑色頭髮,很白的臉,富貴人家看上去都千篇一律。
沒辦法,這個世界只有黑白灰色。
「咔——」推開車門,我打開黑色的傘,左腳先下車。
右手戴上黑帽子,在包紮好的額頭上。
左手手掌也包著繃帶,這次沒有提黑皮箱,只帶上了最重要的禮物。
昨晚在瓦礫底下,快撐不住的時候,救援人員在明月姐的指示下找到我。
當電筒的射燈照著我的臉時,我還一度以為是天國的光輝。接著出現的是明月姐的聲音,問我有沒有事。
救援人員把磚石提走,按部就班地把我抬了出去。
第二把膠椅
2018-09-17 10:51:03
文
裕賢先生
2018-09-17 10:52:35
到了外面的時候,還聽到有一些民眾的掌聲。然而嘴唇嚴重乾裂的我,需要的是水和食物。
這些救援人員都準備好了。
經歷三十多小時被困瓦礫堆下——
「點啊你,有冇拎到份禮物?」明月姐問,當時躺在擔架上的我。
我像個嬰孩瘋狂啜奶一樣,狼狽地喝著瓶裝水。
沒有回答任何問題。
久久我才沙啞了一言,「佢……點?」
明月姐用毛巾抹了抹我的臉,便有救護員來替我檢查傷口和包紮。
額頭縫了數針,左掌和左腳都有擦傷,腰背有瘀血。故此包紮額頭和左手掌後,連我左腳也包紮了,藏在褲管裡面。
坐了四小時車,我來到學院的門前,門口掛著「第三屆畢業禮」的橫額。
我像個紳士一樣,穿著新的復古間條西裝,撐著黑傘,融入數十人當中。
明月姐仍然是記者打扮,她是彩色的,這毫無疑問。
她沒有說話,沒有指引,就是在我附近。
我沒有理會她,把專注力放在要做的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