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 Like
8 Dislike
裕賢先生
2018-09-11 21:44:56
08 想起了十一遍
晚飯後,我去了洗澡、吹頭、玩手機等等,做了一些平常會做的無聊事。
「明明都係做一樣既野,但總覺得……」
總覺得無法集中。
我的房間不大,準確來說是我和家姐的房間。
有一張兩層床,家姐睡上層,我睡下層。
床邊有書桌,用來放電腦。
家姐十幾歲起就常常對家不滿,動不動就離家出走,去朋友家裡睡。或者拍拖了,就去跟男朋友同居。
世界上總有一些二十多歲的男人,自己租屋,一個人住的,喜歡叫女友過來住。
直至分手才回來。
由於我一直看著家姐的經歷,很多事情,在我體驗之前,已經見識過了。看看家姐,就知道什麼是失戀,什麼是喝醉酒,什麼是一無是處卻又不承認。
可是我沒有看不起她。不是因為親情什麼的,這可能是因為……我也沒覺得自己有多好。
只是有時覺得,她活得不容易。
裕賢先生
2018-09-11 21:48:58
夜了,我躺在床上。
左邊窗簾下方,透著些微的月光。
很難得,因為窗外都是差不多高的大廈,月亮要很光很高才能照進來。
看著上層的床板, 我想起了,之前睡在佩盈的床底,也是看著床板。
不要想她了,睡吧。
「因為我錢多。」我說。
「我唔需要人同情,唔需要施捨。」佩盈說,正彎著身看我。
我在地面,看著床上的她。
別想她了,睡吧。
「點解?哩個係唯一既方法。」我說,「啲錢,我真係唔介意。」
「你……唔需要對我咁好,何常。」她說。
然後她躺了回去。
我躺在地面,就像現在躺在下層床。
所以,不要想她了。
裕賢先生
2018-09-11 21:55:11
月光灰白白的,跟當時一樣。
她睡不著,從床上坐了起來。我默默躺在床下底,聽著她憤而打了枕頭一下,默不作聲。
我閉上眼睛,深深嘆息,跟當時一樣。
「何常,如果……」她有問題想問。
最後,她還是沒有問。
時間不早了,睡吧,別想她了。
我側身,面向有月光的牆壁,跟當時一樣。
「如果你未瞓,晚安,我瞓喇。」她真的累了。
如今我把被子拉到臉上,露出映著月光的眼睛,「晚安。」
結果,我想起了十一遍。
裕賢先生
2018-09-11 22:09:48
第二天清晨,有人開門闖進來,「咔嚓——」
我被嚇得縮了縮。
在黑白灰世界,鄭爸爸來叫佩盈起床,我在床下底被驚醒,動也不敢動。
「老豆,你咁早既?」佩盈揉眼。
「你家姐琴晚又冇返黎。」阿媽一臉憂心。
「比你嚇死,以為咩事添。」我鬆一口氣,「佢成日都唔返架啦。」
起了床,佩盈便去梳洗,再跟爸爸去吃早餐,還暗示我自己離開。
起了床,我有點敷衍地安慰阿媽,就去了廁所刷牙洗臉。
用濕毛巾洗臉,把自己揉醒。
「沖沖……」把毛巾洗了洗,再敷一把臉。
在家裡吃了點東西,我便再次出門,乘搭巴士,去找明月姐。
她說我賭輸了,要跟她去災區旅行。
還發了訊息給我,提醒我過去。
裕賢先生
2018-09-11 22:19:57
什麼災區?聽著就覺得可怕。
會不會很危險?
還有就是,要繼續用那照相機嗎?想著就有點……
下了巴士,忽然有一位短髮少女走過,挽著手袋。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被她帶走。
根本不是她,我怎麼了。
我的腦袋怎麼了,一直無法專心,一直有點躁動。
搖搖頭,走進工廈。
「震……」乘撘舊式升降機,上去六樓。
「咔嗞嗞嗞……鏘。」我拉開升降機門。
一道古樸的木門,602室的門,門縫已經透著光。
我踏出升降機。
聽到602室播出音樂,還有女人跟著唱,是一首經典的歌。
「♪ 如果這都不算愛……」
明月姐回頭看見我開門——
我推門,進來後,門自己關上,「鈴鈴。」
「早……晨。」她坐在桌面,有點尷尬,清了清嗓子。
「♫ 如果這都不算愛,我有什麼好悲哀……」兩個角落的喇叭還在播歌。
她點了點手機,關了音樂。
四周安靜下來。
裕賢先生
2018-09-11 22:21:08
暫時咁多
奶茶哥基
2018-09-11 22:23:45
留名
裕賢先生
2018-09-11 23:15:00
歡迎
宵夜夜唔夜
2018-09-12 01:28:20
推
裕賢先生
2018-09-12 07:00:36
推
無業閒人
2018-09-12 07:17:26
留名
麻甩強
2018-09-12 10:01:19
先生 遲來新婚快樂! 支持你繼續創作!
裕賢先生
2018-09-12 12:04:10
多謝支持
裕賢先生
2018-09-12 16:11:07
歡迎
你問我我問邊個
2018-09-12 18:11:30
好好睇
G持
裕賢先生
2018-09-12 20:19:11
多謝
裕賢先生
2018-09-12 21:31:17
即將出文
裕賢先生
2018-09-12 21:42:17
09 年少為何不輕狂
「請坐。」明月姐客氣地說。
今天她穿著白色的短袖衫,左胸上方有一個黑色乙字,坐回自己的位子。
我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點啊,琴晚瞓得好唔好?」明月姐問。
她拿出了一對小耳環,自己戴上。
不想理會她。
「今日我地去邊?去幾耐?」我單刀直入。
「去災區丫嘛,你唔記得左嗱?」她問。
「邊度既災區,係咩災?」我問,「會唔會好危險?」
「哩度係一張生死狀,你簽啦。」明月姐戴好耳環,就拿出了一張A4紙,放在桌上。
我當然不會簽。
「有時你可能會問人生有咩意義,有時你會覺得哩個世界好無聊,冇動力、冇追求、冇理想。」她誠懇地說,「今次我親自帶你去一次旅行。」
「或者你會有不一樣既體會。」她慢慢把筆放在紙上,「雖然有一定危險性,但相信我,同我去旅行,係你執到寶。」
裕賢先生
2018-09-12 21:48:00
「仲有,你唔係天不怕地不怕架咩?」她繼續說。
「得喇,我簽。」我不想她煩下去。
下筆簽上了「何常」兩字。
「好喇。」明月姐偷笑,立即妥善收好生死狀,「我依加開始講解下行程。」
「我都有反省過你上次既行程,的確……係同預期有『一啲』偏差。」她說,強調只是一點偏差。
「冇諗過你定力咁好。」她說,「今次既行程,都係同佢有關。」
她放下了一張黑白照片——
照片中是「兩位女生」在合照,背後有一班人在合影,再背後是橫額和校舍。
兩位女生,「左邊」的頭髮搭肩,笑容很陽光;右邊的戴圓框眼鏡,有書卷氣息,紮著長辮子。
「哩張係佩盈十八歲嗰年,係學院畢業影既相。」明月姐指著「左邊」的女生。
我馬上拿起照片。
她長大了兩年,少了兩分稚氣,多了兩分修養。
裕賢先生
2018-09-12 21:52:23
「我地去搵佢?」我問,「但……我地唔係去災區咩?」
「莫非……佢嗰區會出現天災人禍?」我著緊起來。
「你咁緊張做咩?」明月姐反問,一臉得意,「你好鍾意人地咩?」
「你冇野呀,我幾時有緊張。」我晃頭,覺得莫名其妙。
「今次唔係去搵佢。」明月姐說。
她一直看著我,想我露出失望的表情。
我才不會讓她得逞。
「唔係就無需多講,我地出發啦。」我不看她。
明明是你說跟她有關的。
眼睛再看黑白照片一次,這就是十八歲的佩盈。
「既然你話無需多講,咁……」明月姐把照相機放在桌面,專心調著復古照相機的日期和時間。
她瞄了瞄,確保照相機會拍到我,就按下了倒數十秒。
裕賢先生
2018-09-12 21:55:33
我仔細再看照片,發現背後的橫額是——一九五六年第三屆畢業典禮。
瞪大了眼。
復古照相機有紅燈閃著,閃著,愈閃愈密……
明月姐過來攬住我肩膀。
「笑啦。」她說。我放下照片,跟著笑。
我們一同看著鏡頭,露出笑容。
閃光燈一閃而過,我的臉白了一下,被打了強光。
過後——
冷氣機呼呼輕吹,扇頁在動,燈光還亮著。
椅子空空。
在黑白灰的世界,我張開雙眼,間條西裝依然。
右手把黑帽子戴在頭上。
明月姐在我的身旁,她是一副女記者的樣子,頸上繫了照相機帶,手上是那部復古照相機。
灰色工廠、工廠和工廠,就是眼前的景物。
我前看,後看,都不覺得這是災區,只覺得是工廠區。
「哩度?」我很疑惑。
「我知你想問咩。」明月姐望地,鞋子搓揉地面,「哩度係災區,準確黎講——」
「係地震前十五分鐘。」
裕賢先生
2018-09-12 21:55:55
咁多先
菁菁
2018-09-12 22:46:13
喺入面受傷點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