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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的沙啞男聲,驚悚的話語內容,使我和芊琴一邊屏住氣息,一邊劇烈顫抖。
為何那人口中強調要「活」人?難道他並非「活」人……還有,他要活人幹嘛──
中翼走廊傳來刺耳的磨擦聲,使渾身雞皮盡起……是斧頭摩擦地面的聲響,是多麼熟悉的恐怖……那麼外面的人豈不是……
門外走動的,很可能是戴著白色面譜,拖走小穎的斧頭男。難道……他掌管著10樓的血腥地獄,並將小穎帶到了這層?
這麼說,走廊外的血和肢體是誰的……難道都是斧頭男手下的犧牲品?這是多麼的令人悚然……到底一個常人要多麼喪心病狂,才會視同類為畜生般屠宰……
這根本是血腥類恐怖電影的情節。
內心滲滿寒意,誰知小穎有沒又被變態男虐殺掉……
「我……要……更……多……活……人……」
門外聲響又逐漸減退……兩分鐘過去,走廊恢復靜謐。
斧頭男似乎並無發現我們,離開了走廊。
這時,咸爺用右手輕拍我,露出的笑顏違和依舊:「哈哈,Great to see you guys again。」
他將頭髮撥向左邊,仍是那副酷似林暉閔的俊俏,唯獨左臉增添一條血痕,或者說,淌著鮮血的紅線。
終究看清楚了,雲一哲真的奇蹟般活下來了……
或許咸爺予人輕佻的感覺,我差點把他當成死黨文杰,將他擁在懷裏,接著是一句「點解你咁都唔死」──
電筒照亮他顫抖的右手,是一條駭人的血淋淋傷疤,淌出的血塗滿整隻手臂。根據目測,那絕對是嚴重創傷。
「你……個傷口流好多血……」芊琴目瞪口呆的微聲道。
「哈哈,我塊面?」咸爺撫摸左臉的血疤,「小事喇,茹霜妒忌本大爺太靚仔──」
「講緊你右手啊。」我哭笑不得地盯著他,「個傷口點黎……」
「不要再說了。」咸爺柔然一笑,「都係果個乜鬼茹霜多手。」
咸爺跟那滿佈怨恨的殺人女魔交手後,竟仍能處之泰然,我實在太不認識眼前的利記球星。
「你同千琳……後尾點?」芊琴掩著嘴,一臉驚心。
咸爺用右手揉著耳朵,彷如右手不覺痛楚般,血卻灑滿利物浦球衣,「我抵擋茹霜十幾刀,雖然多咗兩條疤,但總算捉緊時機推開千琳,芊琴往下層成功逃走咗……但奇怪既係,之後茹霜同我交手幾回合就突然跑走。我猜測你地會上10樓,未黎呢度碰下運。」
我一愣,直覺說他沒有撒謊──既然曾犧牲自己讓我、芊琴和小穎逃走,也不像會放棄千琳換取存活。
若果咸爺在說真話,咸爺和千琳果真逃離了茹霜的魔爪,那可是奇蹟一椿。
「不過……我地遇唔到千琳……」芊琴左手掩蓋嘴巴,一副憂心的模樣,「佢會唔會出咗事……」
「係呢,麵包妹呢?」
咸爺突如其來的一句,使我霎時臉色一沉。芊琴簡略的將來龍去脈,包括斧頭男的舉動、OL女的所為告知咸爺。
「原來係咁……咁就去救麵包妹喇。」咸爺不冷不暖的揉著耳朵,「如果麵包妹被帶到10樓,好可能係西翼既多用途活動室5,出面個怪人頭先係果間房徘徊,佢可能係捉曬D人同埋屍體去活動室……至於動機就好難講。」
這確然是合理推測,小穎或許真的被拖到了多用途活動室5 ……
我聽罷,焦急如焚的站起:「起行去活動室啦,小穎好危險!」
「No problem,但你地每人Keep住一D藥物先,到時要幫小穎止血消毒,佢比斧頭男咁係樓梯拖法,就算幸運存活,傷勢都唔輕。」咸爺微笑著,從身後掏出多樽不同款的藥物,想必是從鐵櫃取的,「等陣一救到小穎就盡快逃走,猶疑一下隨時冇命。」
「Agger。」我接過咸爺的藥物,約略看過藥樽的標籤──似乎是鎮靜劑、酒精之類的,便匆忙將之塞進褲袋:「起行。」
咸爺手提電筒和界刀,確定門外狀況後領著我和芊琴步出藥品室。
「喂,你真係冇事啊嘛。」我壓低嗓子對咸爺道,只因他的右手正源源不絕的滴血。
「個白髮妹釘點會殺到本大爺,」咸爺對傷口置之不理,「冇事既,最多未有事。」
坦白說,咸爺真的酷似強悍的中二病動漫角色。
三人在滿佈肢體和內臟的嗜血走廊走著,鞋子難免觸碰血灘,還要提防觸碰那些手腳,那是多麼噁心的感覺……
這條血色的走廊,到底埋葬了多少無辜的生命?抑或,他們是罪有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