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惹的禍] 《22:22 限時情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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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5-01 18:0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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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著一個很奇怪的習慣。
不,與其說是習慣......

倒不如說,是一個疾病。
不論多少次、去敲響哪位醫生的門。
卻總是找不到原因與根治方法的疾病。

不知道從哪天開始。
每一晚,十時二十二分。

不論前一秒有多快樂。
下一秒,我總會準時地掉下眼淚。

在心坎的某處。
像是被掏空了一樣地。

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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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天雅

過往作品:

[靈魂交換/如果你都同我一樣想死] 《自殺未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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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5-01 18: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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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
隨著窗簾被劃開,不客氣地灑進房間。

讓我能一下子看見你黑暗的背影。

「起身啦。」

你走到我的身邊。
隔著被子拍了拍我,然後摸了摸我的頭髮。

「十一點幾啦。」

我忍著揉眼睛的衝動,然後單手撐著床褥,坐了起來。
褪下來的被子立刻讓我裸著的上半身露出。

「今日都係有d熱又有d凍咁?」我站了起來,裸著身體,走近衣櫃。
「係啊,同琴日差唔多。」聽起來是還沒有全開的聲音。
「C cup喎。」我在拿衣服時還不小心弄掉了旁邊衣架上掛著的女性內衣,「仲要豹紋咁wild。」
「佢比我想像中大食太多。」你走到我的旁邊,然後撿起了豹紋內衣,「我諗掉左佢都得,我應該唔會再搵佢。」
「咁難得係你最中意既C cup喎。」我再次強調著,然後穿起了屬於自己的AA cup內衣。
「我覺得同佢做得多會悶,而且佢太多SP,我驚會瀨野。」你把豹紋內衣丟了到床上,「佢唔似得你咁。」
「都話我對你其他囡冇興趣,唔洗話我知都得。」我把後面的頭髮綁成一條低辮子,「可唔可以幫手摺個被?」
「Okay。」你無所謂地回答道,再次走向床舖,「去邊食?我送你去鑽石山先?」
「你唔係約左人起黃大仙打波?」我收拾好了內褲與一套外衣,再次關上衣櫃,「咁一係起黃大仙食啦,我再行去鑽石山都得。」
「Okay。」我聽著你的回答,然後走向洗手間。

關上了門,我看見了鏡中的自己。
中分的瀏海沒有被綁到後方,反而是因為不足的長度而再次撇到前方。
不對稱的眼睛以單雙眼皮的派別分別站立著,然後是小而扁塌的鼻子,然後是偏薄的唇。
平凡的五官。

還有,再次腫了起來的眼睛。
...今天戴得了隱形眼鏡嗎。
2018-05-01 18: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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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離啦。」

我進到昏暗的房間中,然後熟悉地打開了儲物櫃,將工作服拉出來,並把背包塞進去。

「Jairus,你條囡翻到。」剛好站在門口的Louis看見了我,便立刻轉頭再向休息室的盡頭喊道。
「識唔識叫人嫁,無禮貌。」我關上儲物櫃,並打算離開休息室。
「你要出去換?」Louis看著我的動作,「唔洗啦,我行出去,你起度換都得啦。」
「好啊,咁你出去,我lock門。」我也爽快地答應道。
「小心生BB啊你地兩個。」Louis在臨出去之前也不忘調侃道,「要唔要dom?我locker入面有喎。」
「你自己食哂佢啦。」我沒好氣地推了Louis出去,把門關上,然後鎖好。

我把休息室前排的燈掣按下,白色的燈向下灑來,讓這房間不至於過份昏暗。
而且,能夠隱約地照耀到房間的另一邊,以及在角落中坐著的人。

雖然本身那筆記本電腦的光就已經能照耀到他的臉龐。

「我翻離啦。」我邊脫下上衣,邊重覆著道。
「把聲有d攰喎。」熟悉的聲音劃破了空氣中的寧靜,「琴晚又大戰左三百回合?」

本來馬上就想反駁的,但腦海中浮現起的畫面卻又再次佔據了我的思緒。

「...佢琴晚好似唔開心。」我輕輕嘆了口氣,然後換上職員服。
「咁所以就胃痛都由得佢照搞?」冰冷的語氣中夾雜著不繞圈子的話語。
「佢唔知。」我用指尖代梳,向下劃下頭髮,「我冇同佢講。」
「其實你地到底知唔知咩叫TLC?」偏低沉的嗓音疊著打字的聲音一同傳來,「最少起你地係couple既時候,佢有照顧你既責任。而你地而家呢個關係,一般市面上叫SP。」

...又開始了。

「咁起而家離講,要盡你既責任既話,可唔可以唔好再問呢件事,當係照顧下我?」我半要求著問道,「阿manager。」
「Okay,fine,唔問就唔問。」似乎是剛完成一個章節了吧,這下終於看了我一眼了,「你琴晚冇冰敷?」
「你都識得講大戰三百回合,可以點冰敷?一路扑一路敷?」我也沒好氣地回答道,「我個Name tag呢...」
「呢度啊,你琴日除左起張檯度啊白痴。」慵懶的聲音接近了我,附上一個名牌與冷凍眼罩,「敷一陣先啦,眼腫又要學人戴con。」
「佢話中意我唔戴眼鏡個樣多d啊嘛。」我也接過了名牌,扣在衣服上,「我陣間至敷啦,而家夠鐘啦。」
「叫你敷就敷啦。」眼前比我高出半個頭的男生把眼罩塞到我的手中,「敷十分鐘至出離,唔好嚇親d客。」
「你小心陣間又比人話假公濟私啊。」我再次嘆了口氣,看著紫黑色衣服上的名牌,「趙燈路經理。」
「咁就算係假公濟私都好,我對自己女朋友好都好正常姐。」趙燈路小力地敲了我的頭一下,「同埋,唔好成日響全朵。」
「怕咩喎,又冇人。」我摸了摸自己的頭,然後打開了眼罩的包裝紙,敷在眼部位置,把兩邊的拉繩往後拉固定在耳後。
「坐低敷啦,企起度做稻草人?」趙燈路把我拉到椅子旁,然後施力讓我坐下,「十分鐘好啦,訓著既話副con會攝上眼皮。」

聽見逐漸走遠的腳步聲,以及開門後再次關門的聲音,我便知道趙燈路出了休息室。
然後在安靜的空氣中,我的腦海裡自然地浮現起昨晚的畫面。
2018-05-01 18:06:46
像平常一樣...
我到了港島,接他下班。

吃飯。
逛街。

然後...
回他的家。

在有心事時,他的表現方式還是沒有變。
心不在焉。
主動問的話,只會說自己很累。

但在床上的發洩動作又完全感受不到他的累。

是為了什麼呢...?

『卡嚓』—!

「哇屌—!」開門的聲音把正想得入神的我嚇了一大跳,髒話連著身體的抖動無意識地飆出。

為了擺脫不安及恐懼的感覺,我下意識地立刻把眼罩除下。
一個女生正把休息室的門關上。

「Sorry,願兒,我嚇親你?」Candy往我這邊看來,察覺到了我的神情。
「啊,唔緊要...」我確定了來者的身份,便立刻放下了心來,「你放工?」
「係啊,我今日約左男朋友睇戲。」Candy邊把職員服脫下來邊答道。
「仲睇戲?」我邊把眼罩摺疊,邊無法理解地反問道,「姐姐啊,我地做戲院嫁,仲有咩戲係你未睇過?」
「咁佢話想睇啊嘛。」Candy套上了長袖衛衣,「我專登同左Jairus講,佢仲比我去睇其他場次既場嫁。」

Jairus...
還是聽不慣這個故作有文學氣息的名字啊。

「其實Jairus真係好好,又高,個樣又okay,起戲院就係manager,起劇團又係leader。你真係搵到個好男朋友。」Candy整理著自己的帽子,「你睇下佢幾廿四孝,仲成日預備埋眼罩比你。」
「...係啊,佢係好男仔。」至少我是真心的這樣覺得。
「但係,其實點解對眼成日都會咁腫?」Candy再次望向我這一邊,「你係唔係好大壓力啊?」
「唔係啊,我睇緊眼科嫁啦。」我微笑著,作出一個有禮貌的敷衍,「放心喎,我okay。」
「咁就好啦。」Candy卻非常真誠地因為我的答案而感到滿足,「Jairus起四號院啊,你陣間可以出去搵佢。」

...四號院嗎。
大概又是把我與他放在一起當值了吧?

雖然說是已經公開了的情侶,但這樣倡狂的話,萬一被發現不會被罵嗎?

罷了。
反正趙燈路也不在乎這份工作。

「咁我出去做野啦,你拍拖拍得開心d。」我站了起來,走向休息室的出口。

耀眼的燈光,主要以橙色及白色為主的設計。
穿越過各種電影的宣傳海報,我往趙燈路所在的地方走去。

當中,也沒有忘記要跟其他同事打招呼。
他們也像是已經預測到我的路線那樣,甚至會再次告訴我說趙燈路在四號院。

說起來,趙燈路也是。
最近身邊的男朋友們心情都好像比較不好的感覺。

...罷了。
我也沒什麼資格去關心他們。

大概就算真的關心趙燈路也好,他也只會勸我別多管閒事。
2018-05-01 18:07:32
「諗緊咩?」趙燈路即使沒有回過頭來,而是把注意力放在手中的小型電筒,但還是知道了我往他走去的動作,「敷完眼罩有冇好d?」
「嗯,好好多,thank you。」我也走到趙燈路的旁邊,與他平排站著,「諗緊d你會覺得我多管閒事既野。」
「例如?」趙燈路把電筒關掉,然後放回到自己的褲袋中。
「例如,你最近心情望落都唔多好。」我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好冇精神,但唔似係因為寫劇本而唔精神。」
「講過幾多次。」趙燈路嘆了一口氣,朝我這邊看過來,「去關心一個自己唔應該關心既人,只會令自己受傷。」
「其實點定義係唔係應該關心既人?」我不解地追問著道,「某程度上,你叫做係我男朋友;就算唔係TLC,就只論係as朋友同埋同事,我都好應該關心你。」
「最起碼,你最應該用你既時間同埋心力去關心既人唔係我。」趙燈路完全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任何不正確的地方。
「咁係邊個?」總覺得他又要提起我想避開的事情。
「係你自己。」趙燈路揉了一下我的頭髮。

...依舊與他的形象不相襯。
這種會讓人著迷的溫柔。

「袁願兒小朋友,今晚放工之後去邊?」趙燈路微笑著,輕力掐了一下我的下巴。
「...翻歸啦大佬,我收十啊。」這樣想想也覺得真的很累,「琴日同Kenny調左更。」

趙燈路像是有話要回應,可是看到匆忙地往院場走的一對情侶,我們都有默契地停止了對話,並把兩人指示到自己的位置。

到了六點,趙燈路便已經先行下班了。
而因為本身要在售票處當值的Alice臨時請了病假,加上晚間人手較不足,所以在六點以後,我便一直在售票處與院場之間徘徊。

也因為這樣的節奏,所以感覺上很快就到了下班的時間。

即使平時的我一般都不會這麼快速地收拾與下班。
可是,因為時間已經超過了十時...

我必須要加快自己的步伐。

我換了衣服,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然後在離開時與同事們道了別。
看著錶上倒數三分鐘的計時提醒,我也加快了自己的腳步,走出到商場外一個沒有人的角落。

停了下來後,我再看了一下手錶。
『22:21:56』。
趕得及。

還正慶幸著的時候...

我的眼睛像平時的那樣,開始凝聚眼淚。
然後,急速地往下掉。

果然,還是不能避免的一天。

我用力地呼吸著,嘗試減輕心胸傳來的逼切及空虛感。
可是,越想自我安撫,我的眼淚卻流得越快。

不受控制地。

像是失去了什麼一樣。
像是有什麼不能被實現的那樣。

不管有多希望自己能冷靜下來,但卻還是被無情地拒絕了。

與昨天一樣。
與平常一樣。

希望你在我的身邊。

TLC守則,第一條。
在限時之外,雙方之間沒有關係,亦沒有義務滿足對方的需要。
2018-05-01 18:0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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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firm多次,係五月既四至六號,頭一日係記者會同埋綵排,之後兩日係演唱會,三日都係full day,到時五月四號上午十點到酒店就okay,係咁多?」我向著電話的另一端再次重覆著道,「好,唔該哂,到時見。」

非常好。
這下子又能賺更多外快了。

「翻譯?」在我對面坐著的趙燈路也迅速地掌握了事態的發展。
「嗯,話係韓國男團既演唱會。」我也輕鬆地回答道,「叫Palette,上次佢地離見面會果時都有合作過。」
「正野啦,又有得去搵泡菜仔。」趙燈路還是把焦點放在手提電腦上,不斷地輸入著文字,「五月四五六?」
「Yes。」我又吃了一口米線,「Please...」
「知啦,更表唔落果三日。」趙燈路瞄了日程表一眼,「但係星期五喎,你唔洗去拍拖?」
「...就下時間,改早一日都應該okay。」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你專心寫你既野先啦,唔急。」
「都係既,你地要扑野既話晚晚都得。」趙燈路把注意力放回到電腦中,然後輕輕嘆了口氣,「好似唔係好岩。」
「做咩啊,樽頸位?」我也留意到了趙燈路臉上的困惑,「食左野先啦,你個墨演千湯凍哂啦。」
「袁願兒,企起身。」趙燈路邊這樣命令著,然後自己也站了起來,「行過離。」
「做咩?」我的口中還咬著米線,但還是聽話的站了起來,走出了自己的椅子範圍,「今次又係咩?」
「佢兩個應該要點初吻至會自然d?」趙燈路看著我,再次嘆了口氣,「唔係喎,但佢地而家唔錫既話之後都冇位錫。」
「性格點先?」我也吞了口中的食物,釐清著問道。
「女一好體貼但好遲鈍,唔知自己中意男一;男一又怯怯地,唔知點表白好。」趙燈路托著下巴,看上去更添了點懊惱的感覺,「但佢地最後點都唔會起到埋一齊。」
「咁樣既話男仔主動錫好似會好d?」我也一同苦惱了起來,「如果唔係既話,冇好好地錫過就完左,我作為觀眾會覺得好遺憾。」
「但遺憾會唔會好d?」趙燈路還是不能下決定,「留多d感覺比觀眾。」
「佢地最後起唔到埋一齊,已經係最大既遺憾。我覺得已經好夠。」我認真地分析著,「前面比下甜頭觀眾,佢地又睇得開心d,而且更可以代入到個關係,最後果個遺憾既感覺都會更深。」
「有道理。」趙燈路點頭的頻率帶著一絲安心,似乎是本來就已經比較偏向這個想法,「咁但係點錫至又自然又sweet又合理呢?」
「直接表白?」我直截了當地建議道。
「男一本身係d好唔識表達既人。」趙燈路輕輕皺著眉頭,「企起度?」
「應該係猶豫左好耐之後,突然間有個契機,令佢拎哂d勇氣出離既感覺?」我走到趙燈路的電腦旁邊,看著他正開啟著的文件檔,「例如係個女仔要走既時候,或者個女仔喊得好犀利,男一唔忍心既時候?」
「都係個唔錯既啟發。」趙燈路直直地看著我,「果時你同何俊朗第一次錫係點錫既?」
「...佢完全唔係唔識表達既人喎。」

而且,真的要說的話...
當時的他,是在我們聊天聊到一半時吻下來的。
2018-05-01 18:10:26
「你不如諗下你當時同你第一個女朋友係點錫既好過啦。」我轉移著道。
「果時係佢主動嫁。」趙燈路又再次拒絕了一個主意,「定係落緊雨既時候錫?好似拍起上離會浪漫d。」
「拍?所以呢個唔係舞台劇?」我聽出了話中的另一個重點,「你又接新job?」
「一個一個問題離,我地解決左個kiss先,唔解決個樽頸位我食唔到野。」趙燈路堅定地先把我的問題撥到一邊,「落雨會唔會好d?」
「咁share一把遮係幾浪漫既。」我也妥協著,把自己集中在解決趙燈路的問題上,「但拍果時會好煩。」
「我諗到—!」趙燈路打量著我的衣服,像是終於想到什麼東西來的那樣。

然後,趙燈路往我這邊走近了一步,把我外套上的帽子戴到我的頭上。
接著,兩手抓住我帽子的兩邊,輕輕用力拉往自己的方向。

我的頭部立刻往趙燈路的方向傾去。
這個時候,趙燈路往下傾來,然後哄上了我的唇。

這樣感覺起來,才發現自己真的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被這個人吻過了。
偏厚的唇,吻下來的時候依舊感覺很厚實。

「okay—!」趙燈路在吻了幾秒後便退開了,然後立刻回到座位上,快速地敲打著電腦的鍵盤,「就咁啦—!」

「又話食野。」我也熟練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繼續吃著米線,「其實真係冇位kiss既話未唔好kiss囉。」
「監製話要有kiss scene。」趙燈路一手托住頭,一手繼續打字,「話咁樣會吸引觀眾。」
「監製?」又是最近沒有聽見的事情,「係喎,你未答我,你又接新job?」
「嗯,今次係台灣新男團出道,想連住個網劇炒人氣。」趙燈路回答問題時總是有一種只有半個靈魂的感覺,「其實個機會係正既,可以自己寫哂,如果出左之後d學生妹中意既話,就會有多d長job。」
「叻喎,今次跨埋線添喎,舞台劇編劇編埋劇集編劇果份喎。」我的語氣帶著點攻擊力,「唔係仲要畫story board?」
「唔好提。」趙燈路痛苦地摸了摸自己的頭,「不如我請個freelance翻離幫我畫啦。」
「唔好望住我,你知我唔識畫畫,分分鐘畫得樣衰過你。」我看著趙燈路的眼神,立刻想阻止道。
「不如幫手寫分場表?」趙燈路轉向我的表情似乎充滿著希望。
「...幾長?幾時出街?」我選擇先聞其詳。
「200分鐘,話要分五集,每集40分鐘,每星期播一集。」趙燈路又嘆了口氣,「預期七月出街。」
「痴撚線。」我極度自然地罵道,「二百分鐘起碼都成千個鏡頭,四月至搵人寫,三個月之內要寫完排完拍完剪完,佢真係覺得拍野係咁簡單既野?」
「所以要快d,我既目標係四月內完成我呢邊既任務。」趙燈路打字的聲音快速而清脆地響起,「仲有劇團要排戲。」
「你知就好,又新job,又劇團,仲要加埋翻戲院,你係唔係真係當自己係超人,可以唔洗休息?」我沒好氣地開始轟炸著,「可唔可以多d留意下自己情況?」
「你未又係有口話人冇口話自己。」趙燈路反駁著道,「你個friend打比你啊。」

我聽了趙燈路的話,便看了一下正放在桌子旁充電的手機。

『劉婉情』...

又打來幹嘛?

「喂?」我打開了擴音功能,然後繼續進食。
「喂,袁願兒—!」熟悉且又充滿朝氣的聲音響起,「放左工未?」
「放左,食緊dinner。」我看了趙燈路一眼,他卻完全只把焦點放在電腦上,「點?」

「十萬火急,你可唔可以離一轉大角咀?」
2018-05-01 18:18:21
在此處向大家問好

大家好我是黎天雅,
《自殺未遂。》以及《22:22 限時情侶》的作者。

此次的故事與上一次的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題材上也較偏向愛情類,
大家喜歡的話請不要吝嗇地多給正皮與留言

今天因為是第一天連載,所以一次過發了許多字,
明日開始會控制發佈量,始終天雅仍然在趕稿當中

此故事將不定時於連登更新;
並會從明天開始,逢星期三、四,下午六時,於紙言更新。

請大家多多支持
2018-05-01 18:26:53
文筆唔錯,加油
2018-05-01 20:52:32
追曬上個故嘅路人甲留個名
2018-05-01 21:44:59
上個故極好睇
2018-05-02 17:07:24
...一定不是什麼好事情。

「我係唔係可以答唔可以?」我夾起了一隻山賊手羽,把它在湯中點了一下。
「喂啊,唔好玩啦大佬,今次真係江湖救急。」手機對面的聲音非常逼切,「請你食飯。」
「放題?」我開始進行交易,「不如講左咩事先?」
「趕唔切啦,你快d離先啦—!」只聽語氣也覺得野蠻了,「我whatsapp個地址比你,你快d狗衝過離先—!」

掛線的聲音。

...這位大小姐。

「車你過去?」趙燈路儲存了自己電腦中的文檔。
「食你既野啦,我有小巴搭過去。」我邊咬著雞翼,邊搜尋著劉婉情傳來的地址,「我諗大角咀果邊完,你都未必走得。」
「可唔可以唔好詛咒我?」趙燈路終於打開了自己的那碗米線,「雖然我都唔覺得我會寫得哂。」
「你既劇本係唔會有寫完既一日。」我抹了抹嘴,然後把自己的膠碗蓋起來,「我行啦,佢好似真係好趕,Step outline果邊我再考慮下。」
「我講笑嫁咋,呢d野唔係話幫到就幫到。」趙燈路接過了我遞向他的筷子,「唔該。」
「你失憶?當我冇幫你做過?」我站了起來,俯視著趙燈路,「我做得好好嫁。」
「再算啦,你做左要做既野先。」趙燈路把米線倒進湯裡,「你如果完得夜既話,我車你翻屋企?」
「你快d翻歸訓教好過啦。」我收拾著自己的物件,「同埋趙燈路先生,行出呢個門口,我地就唔係男女朋友嫁啦。」
「係啦係啦,你中意啦。」趙燈路敷衍地點了點頭,「你對SP仲好過對我。」
「何俊朗係TLC。」我再次強調道,「Officially,你地兩個既pose係一樣。」
「但佢福利好d喎。」趙燈路反駁著,把米線拌了幾下,「佢有得大戰三百回合喎。」
「屌。」我又再次無意識地罵了出來,「你中意既你都得,我公廁離。」
「都叫你咪撚咁講自己。」趙燈路瞪了我一眼,「淨係比一個人上既公廁,我都真係未見過。」
「講呢d。」我從背包中拿出一盒沖劑,放到趙燈路的鍵盤上,「薑茶啊,沖離飲住寫,唔好病。」
「Wow,so sweet,仲有memo添。」趙燈路拿起了盒子,「不如真係嫁比我啦。」
「送層樓做嫁妝啊唔該。」我把背包給背了起來,「唔好太夜啦,bye。」
「Bye。」

我出了休息室,然後迅速地往地鐵站走去。
畢竟這種時候,我不能保證不會塞車。

劉婉情那傢伙又說得真的很急的那樣...

雖然基本上那傢伙每十次說是十萬火急的事情,有九次都是謊報。

但還是不能放她一個人啊。

通洲街...
是這裡嗎?

一幢工廠大廈林立在我的眼前。
根據地址來說,應該沒錯的。

可是,為什麼要突然叫我來工廈?

我跟著地址上的那樣,進了工廈,乘升降機到十一樓。

密碼9687...
然後,走到盡頭的房間。

還只是在走廊,就已經聽到了音樂聲。
但地板震動的幅度,卻又不像是樂團室。

我走到E室的門口,然後按下門鈴。

半透明的門傳來偏黃色的燈光,以及有誰正走過來的身影。

「袁願兒—!」門被打開的剎那,便看見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加上甜美的酒窩,「等到頸都長啦仆街。」
2018-05-02 17:08:35
...都已經看過這麼多次了,但現在看見她的臉,卻仍會因為這滿滿的違和感而感到神奇。

「戲院起鑽石山啊大佬。」我不滿地反駁著道,「你估我識飛?」
「唔好講廢話啦,入離先。」劉婉情拉住了我的手,然後進到門後面的空間。

木地板...
不會太滑卻又不會太難移動的質感。

是適合舞蹈室的地板材質啊。

還沒有下定論,我看見的畫面就已經證實了我的想法。

四個大男生正坐在大鏡子前,然後掉過頭來,仰視著我。
音樂被停止了,全場的焦點更是剩得更少。

「就係佢,佢叫袁願兒,叫佢願兒就得。」劉婉情代替著我介紹道。
「Hello,我叫阿濠。」先是一個穿著寬鬆背心的男生站了起來。
「皓賢。」然後是一個全身裝束都是黑色的捲髮男生。
「Ben仔。」接著是一個看上去比較矮,頭髮染成淺棕色的男生。
「...你肯定人地想?」剩下來的一名戴著白色帽子的男生卻沒有自我介紹,看著劉婉情的方向,「有冇問過嫁?唔想唔好逼人。」

...雖然是戴著帽子。
可是,總有種像是在哪裡見過的感覺。

「不如話我知發生咩事先?」我也打破了剛才因最後那名男生的話而產生了的尷尬,「做咩野咁江湖救急?」
「Okay,我慢慢解釋一次,你坐低先。」劉婉情拉著我坐到地上,「佢地係一隊Dance crew,叫做『Climax』。」
「...咩話?」我剛才是聽錯了嗎?
「係咪呢,都話個名奇怪嫁啦。」Ben仔也像其他人那樣坐了下來,輕輕嘆了口氣,「邊撚度有人會改自己個名做『高潮』嫁。」
「um,其實都幾易記啊。」...看來他們不是在開玩笑。
「姐係咁,『Climax』有好多意思,我地唔好執著起個名度先。」劉婉情中止了我們的話題,「總之就係,佢地有個show,兩個星期後就要跳,但本身個女crewmate就整親,入左廠,所以佢地就要臨時搵個dancer代跳。」
「...你地crew得一個女dancer?」我還是不能理解過來。
「本來有多兩個,但之後一個去左working holiday,一個去左外國讀書。」阿濠代替回答道,「然後就得翻一個,點知佢整親腳。」
「本身都諗住叫Veanne幫手跳,點知佢又話果時已經同男朋友飛左。」皓賢看著劉婉情,無奈地描述著道。
「...你又飛?」我聽到了這話,立刻望向劉婉情的方向。
「我唔係韓國人,投唔到票,但都想去支持下個選秀節目啊嘛。」劉婉情的招牌式甜笑又向我綻出,「最近我既新寵係森岡由希啊。」

...她在說的,是最近紅遍韓國的選秀節目。
從一百名練習生中,選出十名可以出道的人,組成一個活動至二零一九年的組合。

可是,我實在是理解不了劉婉情的思想模式。
哪有人會到韓國去看日本人的?
2018-05-02 17:09:39
「個show幾時?」我再次輕嘆了口氣。
「4月28號夜晚。」陌生的聲音從連名字都還不知道的白帽男生口中響起,「之後有可能會再有幾場,但日子未firm。」

...他。
原來還是會說點話的嗎?

「應該okay,我翻去再調更。」我看著手機裡的日程表,「但係有d趕,隻舞幾耐?」
「...接近五分鐘。」想必Ben仔說出來的時候都覺得不好意思了,「而且,有d位我地仲未排完。」

...我沒聽錯吧?
五分鐘?

「所以至同Veanne講,叫佢搵既話一定要搵個跳得好既。」皓賢也趁這個空隙插了進我們的話中。
「我都跳得唔好嫁喎。」我無奈地先利申著道。
「唔會啦,岩先睇左你跳舞既片,真係好有power。」阿濠笑看著我,「完全match到我地想要既style。」

...跳舞影片?
我聽到這裡,又再次怒瞪了劉婉情一眼。

她又把我的影片到處給別人看了。

「如果你唔okay既話,可以出聲,我地都可以排個冇女仔既版本。」白帽男生提出著道,「但係唔洗勉強自己。」
「痴撚線咩,而家排左大半啦,再改就真係練唔切嫁啦。」Ben仔沒好氣的看著白帽男生一眼,再看往我的方向,「願兒?可唔可以唔該你幫下手?呢個對我地crew離講係個好重要既表演機會。」
「佢地岩岩至開始上軌道接show,而且IG既followers開始多。」劉婉情在一旁補充著道,「況且你唔係搵緊新crew咩?佢地crew得一個女仔,佢都好吃力,如果你跳落覺得夾到既話,未入埋佢地crew囉。」

...什麼?

這次瞪著劉婉情的眼神中,還帶著了點驚訝。
她又在擅作主張了。

她已經把話說成這樣了,那麼如果之後我選擇不加入的話,也就會很奇怪吧?

「...我講明左先,我翻part-time戲院,每星期平均要翻三晚夜,果三晚會練唔到舞。」畢竟不能每次都拜托趙燈路按著我的時間喬好,「其他時間既話就要今日夾,我盡量都會就。」
「你okay?唔洗試左先?」白帽男生再次確認著。
「Veanne睇過你地跳舞?」我也反問著,然後把手錶拿下來,放進背包裡。
「睇過好多次啦,你都睇過嫁喎,2015 Mass Dance佢地都有份。」劉婉情代替回答道。

...是這樣嗎。

難怪看上去這麼面熟。
現在好像有點印象了。

「咁你睇過佢地跳舞,又睇過我跳舞,又覺得我地夾到,咁未夾囉。」我站了起來,把背包放到一旁,「況且,你地臨急臨忙都應該未必搵到第二個?」

雖然說是有點累...
但劉婉情說得沒錯,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也該是時候試試看別的舞團了。

「劉婉情。」我與劉婉情對看著,「有冇褲?」

畢竟要穿著緊身褲練舞的話,會很辛苦啊。

「得短既,要唔要?」劉婉情聽了我的話,也立刻翻起了自己的背包,然後把一條短褲拋了給我。

...牛仔褲。
罷了,總比現在來得好。
2018-05-02 17:10:33
「我去換褲先。」我還是決定要把長褲換掉,卻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情來,「係喎,你地食左野未?」
「未啦,岩岩淨係煩緊搵女dancer。」劉婉情也嘆了口氣,「勁肚餓囉而家。」
「咁你地之前同果個整親既crewmate練舞既時候有冇拍片?」我停下了腳步,看著坐著的幾人問道。
「有啊,阿bee同我記舞都唔快,所以每次嚴少排完舞之後都要再拍多次,比我地翻屋企練。」阿濠率直地回答道。

...假設『阿bee』便是弄傷了的女團員。
那麼,『嚴少』又是誰?

「咁不如你地比片我睇,然後我留低練,你地出去食左野先?」我也回到正題,提出建議。
「下,但係留低你一個好衰喎...」皓賢猶豫著拒絕道,「唔緊要啦,我地落樓下買外賣都得。」
「放心喎,佢唔介意。」劉婉情也開始說服其他人,「你地岩先又話想打邊爐?」

...想必是劉婉情自己也很想去吧。

「我睇片都係學step,你地留起度都係教step,咁不如我一次過練哂,留低d唔明既step,你地翻離再一次過執啦。」我繼續推薦自己的建議,「放心喎,計你地食個幾兩個鐘,翻到離我都可能未學哂。」
「...咁又係既。」Ben仔也開始被說服了,「但係你真係okay?」
「okay啊。」我再次強調道,「有唔熟既人起度,我反而跳得冇咁好。」
「咁好啦,既然你都咁講。」阿濠看來也接受了這個方案,「但如果有咩事既話,就即刻打比Veanne,我地唔會去得好遠。」
「d片起哂度嫁啦,如果有咩唔明既話就打比我地啦。」皓賢拿出一部iPad,然後走到了我的旁邊。
「去啦,早去早回,再遲既話小心d料比人食哂。」我接過了皓賢遞給自己的iPad,然後催促著道,「翻離經7仔既話,唔該幫我買支保礦力。」
「收到。」劉婉情也在自己的背包中翻出了錢包,「電聯啦。」

...相當自然地全部離開了。

很好。
這下子能夠安靜地觀察一下這個地方了。

我到洗手間去換了褲子,然後回了鏡子前,靠著牆邊坐下來。
...很安靜的感覺。

趁著這個安靜,才能好好消化今天發生的事情。

趙燈路看起來不像是因為忙所以才那樣沒有精神的。
那麼,是因為什麼?

說起來,去年的這個時候,他也很沒精神。

然後,劉婉情前兩天因為跟家人吵架而很沮喪。
今天看上去也好多了。

剛才的那幾個男生,最面熟的便是戴著白色帽子的那個男生。
雖然說因為帽子而沒有看得很清楚。

可是,劉婉情說他在2015年的Mass Dance有出現過。
這便開始讓我回想起當年香港大學隊的表演。

我有曾經因為一個男生的表現而驚訝過。
他的力度、動作線條、角度,全部都非常完美。

但是,在那一年的巡迴演出之後...
我便沒有再見過他了。

是同一個人嗎?

說起來,那之後我便幾乎很少再完全投入在舞蹈中了。
自從認識何俊朗以後。

何俊朗...
他又為什麼如此憂鬱?

『卡嚓』—!

「哇屌—!!」
2018-05-02 17:11:52
多謝
我會努力
2018-05-02 17:13:32
多謝支持啊
畢竟上個故好長, 要追哂都唔係易事
2018-05-02 17:14:57
多謝
我會努力唔令上個故既讀者起今個故失望
2018-05-04 18:57:34
可能是因為我想得太專注的關係,所以門被打開的聲音一出現,我便又被嚇了一大跳。
我下意識地飆出了髒話,驚訝地注視著門的方向。

是面熟的白帽男生。

「Sorry,我嚇親你?」男生也注意到了我的神情。

...我到底在幹甚麼?
在第一次見面的男生面前飆髒話?

雖然嚴格點來說,我們並不是第一次見面。

「唔緊要,係我太細膽。」我找回了意識,搖了搖頭,示意沒有關係,「你唔係出去食野?漏左野?」
「我唔去啦,我買左麵包。」男生賣弄了一下自己手上拿著的膠袋,「仲有你既寶礦力。」
「Thanks。」我接過了男生拋過來的運動飲料,「幾錢?」
「唔洗啦。」男生把門關上,「請你飲。」
「...多謝。」反正拒絕也只會更尷尬,「但係你真係唔去?食太多麵包冇益嫁喎。」
「佢地打邊爐都冇益嫁喎。」男生綻起了微笑,「同埋我唔食辣,費事去掃佢地興。」

...這下才看清楚他的輪廓。

白晢的膚色,粗度適中的眉,水靈的眼睛被雙眼皮及臥蠶上下包圍,兩邊的耳珠上都釘了耳洞,笑起來的時候兩頰會出現酒窩。

...看來跟記憶中的那人差不多。

只是,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以及他私下的時尚。

白色帽子,白色寬鬆T-shirt,黑色長運動褲,白色鞋子。

像是沒有特意去搭配過的那樣...
可是卻又有種說不出來的時尚感,看上去很自然。

「你食呢d就夠?」我看著他隔著膠袋拿起來咬的麵包,「其實唔洗捱麵包都得嫁喎。」
「唔係捱麵包啊,我係真心中意食麵包,真心。」男生坐到我的旁邊,「其實我一日三餐食麵包都得,反而係身邊d人覺得我好慘咁。」
「我明,我都真心中意食杯麵,但係成日比人覺得好慘。」至少我是這樣對自己身邊的人說的,「但呢度好少咋喎。」
「放心啦,我叫左阿情佢地翻離既時候幫我買糯米糍。」男生在吞了口中的麵包後回答道,「你要唔要?幾出名嫁喎。」

...『阿情』。
他們很熟嗎?

「唔洗啦,我減緊肥。」我猶豫了一下後回答道。

...雖然還是有點餓。
剛才可是晚餐都還沒有吃完就來了這邊啊。

「你減咩肥?」男生像是極度驚訝地提問著,然後再打量了我一下,「而家咁樣明明就岩岩好。」

...他是真心的嗎?
雖然趙燈路也有因為這個議題而唸過我。

可是,何俊朗說過,覺得我減一下肥會更好看。

我看著眼前的男生,一時三刻不知道該怎樣應答。
總不能說是我的其中一名TLC嫌我不夠瘦,所以我才減肥的吧?

在某些人的心中,TLC是比PTGF更低俗的存在啊。
2018-05-04 18:57:59
「d鬼祟肉比我遮住左姐。」我微笑著看著男生,「Sorry,我可唔可以問你叫咩名?」
「喔,Sorry,我冇介紹。」男生也似乎想起來了,「我叫嚴少諾,少年既少、諾言既諾,叫我嚴少就okay。」

...嚴少。
所以,剛才說的『排舞的人』...

就是眼前的這個人嗎?

「我叫願兒,願望既願,兒子既兒。」我也再次自我介紹道。
「個名好靚。」嚴少諾相當自然地吐出這句話來。

就像是真誠地覺得這個名字很漂亮的那樣。

...不要這樣啊。
這樣子的話,氣氛會更尷尬啊。

「你中意食紅豆、奶黃定係芒果多d?」嚴少諾繼續咬著麵包,喝了一口葡萄適,然後在手機裡輸入著什麼。
「...芒果。」他想做什麼?
「okay。」嚴少諾點了點頭,繼續輸入著文字,「你中意食芒果?」
「生果離講比較中意士多啤梨。」我想了一下,「只係我中意有d酸味多過死甜。」
「...好。」嚴少諾看了我一眼,然後再次點了點頭,「住邊?今晚趕唔趕住走?」
「九龍灣。」我簡潔地回答道,「睇下練成點啦,趕就唔係好趕。」

對了。
看看平板電腦裡的影片吧。

我拿起地上的平板電腦,然後逐一播放剛才皓賢說的影片。

這樣看上去,他們的那位女隊員長得比想像中嬌小。
可是,跳起需要用力的舞蹈時卻很俐落。

而且,其他隊員也是...
每一個拍子都毫無誤差地對上,即使有微小的錯誤,也能意識出自己的問題,露出尷尬的笑容。

這樣看上去的話,比之前我所在的舞團還要更完美啊。

還有,舞步也是一大看點。
不會讓人有看膩的感覺,每一個拍子的動作都很流暢及準確,選曲也做得很好。

會讓人有想要舞動起來的衝動。

「排得好好。」我真誠地誇獎道,「全部都係你排既?」
「有時我諗唔到既話,佢地都會幫手brainstorm下。」嚴少諾默認道,「未排哂嫁,後面仲有成分半鐘未搞掂。」
「你地都幾睇得起我嫁喎。」我調侃著站了起來,走到鏡子前,開始拉筋,「都未見過我live,就夠膽搵我一齊跳成五分鐘。」
「睇片都見到勁啦。」嚴少諾吃完了麵包,站了起來,把膠袋丟到垃圾筒中,「況且阿情真係好似hard sell緊咁,仲不斷強調話我地唔搵你跳既話會後悔。」

...有這麼嚴重嗎?
這個人的誇張症什麼時候能稍微退一點?

「我冇跳一排啦,差唔多成大半年。」我看著鏡子中的嚴少諾,繼續伸展著自己的腰,「我唔肯定練唔練得哂。」
「放心啦,我覺得你會練到。」嚴少諾站到我的後方,也一同拉著筋,「逐個逐個step離?」

...這樣看起來。
難道,嚴少諾是因為想要教我,所以才不跟著其他人一起出去吃飯?

「信我唔過?」我半開玩笑地問道。
「唔係,只係覺得咁樣個效率會快d姐。」嚴少諾認真地解釋著道,「同埋我地起條片入面都有d細節位跳錯,而家直接final version既話,你都唔會咁混亂。」
「okay。」我也不好意思說太多話,便微笑著點了點頭,「咁由intro開始?」
2018-05-04 18:58:31
由教舞的那一刻開始,我們之間沒有任何廢話,話題只在於哪個位置是重心,哪一拍是應該要開始為下一個動作準備。
他站在我的左前方,有耐心地把動作逐一向我指導。

還有,不時稱讚我跳得很好。
明明我自己也不覺得自己跳得有多好。

「真係好叻喎,咁快就跟到音樂。」嚴少諾再次讚賞著道。
「離多次?」畢竟我還覺得自己有許多跳得不夠好的地方。
「你洗唔洗抖下先?」嚴少諾喝了一口葡萄適。
「唔洗都得。」我喘著氣,看著鏡子,「定係你都想休息下?」
「...其實都唔洗既。」嚴少諾在播放歌曲前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機,「佢地都去左好耐下喎。」
「你咁講又好似係。」我也被這個話題而拉遠了本身想繼續練舞的意念,「而家幾點?」

正在等待回答的同時...
我卻得到了答案。

滾燙的淚珠,毫不客氣地從眼框中流出。

「十點二十二...」正想報時的嚴少諾,卻在與我對看時停了下來。

極度複雜的情緒。
一方面因為在陌生人面前哭泣而感到驚慌。
另一方面,卻因為從心頭湧上的寂寞而感到空虛。

而且,不斷加得更深。

「...願兒?」嚴少諾很快便反應了過來,「你冇野啊嘛?」

但卻同時地,因為嚴少諾的這句話,讓我拾回了意識。

「Sorry。」我用手抹了一下臉上的眼淚,「我去toilet。」

我沒有確認嚴少諾的反應,便急速轉了身,競步走往洗手間。

呼吸逐漸變得急促。
我知道,這是代表時間已經過了快一半了。

畢竟,每天都是這樣。
一樣的時間,一樣的節奏。

一樣的寂寞與痛。

有一種無助感。

像是有從哪裡來的願望,極其希望被實現。
但是...

卻又無法實現。

一分鐘過去,我逐漸鎮靜下來,呼吸也開始變得順暢。
洗了臉,深呼吸了數下,我便打開了門,再次往練舞範圍走去。

可是,人卻突然多了許多。
『邊爐小隊』回來了。

嚴少諾最早注意到我,與我對視了一秒,然後便又避開了。

「願兒。」阿濠也注意到我了,「買左芒果糯米糍啊,你快d食啦。」

...芒果糯米糍?
對了,剛剛嚴少諾之所以問我比較喜歡什麼口味...

便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喂,袁願兒。」劉婉情把我拉到了她的旁邊,「你o唔okay?」
「...你個人都幾冇義氣。」我瞪了劉婉情一眼,「明知我會喊都唔離搵我。」
「我想嫁,阿諾唔比啊。」劉婉情小心地再用氣音與我溝通,「佢話覺得比你靜下會好d咋。」
「...所以全村人都知?」我不安地確認著問道。
「冇啦,得我咋嘛。」劉婉情無所謂地回答道,「佢專登私chat我,話擔心你係唔係太尷尬或者太大壓力。」

...這麼看來。

完全是個暖男呢。

「咁你點答佢?」雖然我也對劉婉情的回答有信心。
「未同佢講話可能壓力太大,我會再問下囉。」劉婉情小聲地訴說著,「快d食左野先啦,唔繼續練舞既話仲奇怪。」

...劉婉情說得沒錯。
要打起精神來,繼續練舞。

可是,我到底在做什麼?

在剛認識的男生面前說髒話也就算了。
我竟然,在他的面前哭了。

他,應該會覺得我是個怪人吧?
2018-05-08 15:58:43
「放心,視力冇變差,係眼球肌肉依然會過份疲勞。」眼前的視光師看著報告上的數據,「翻到去好似我教你既咁樣做眼球運動,覺得好辛苦既時候就滴我開比你既眼藥水,或者都可以敷冰凍或者蒸氣眼罩,仲有記得千祈千祈唔好捽眼。」
「okay,唔該哂阿森。」我記下了朱賢森說的話,「你今次真係收我錢啦,好唔好?」
「唔好。」朱賢森在報告上記錄著,「除非你想我比阿情罵。」

...這樣真的好嗎。

「放心啦,d眼藥水唔貴。」朱賢森托了一下自己的眼鏡,「況且,d器材放起度都係比人用嫁姐。」
「係就係姐,始終我都係買緊你專業服務...」我嘗試作出反駁。
「冇辦法嫁喎,鬼叫你同我女朋友咁friend。」朱賢森微笑著,抬起了頭,「行啦,出去拎眼藥水。」

我跟著朱賢森站了起來,然後走到眼鏡店的舖面位置。

我也已經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了。
每天晚上,我都會準確地於22:22哭泣。

久而久之,我的眼睛開始感到非常疲勞。
正當我想去看眼科醫生時...

『傻嫁咩,阿森做視光嫁,梗係叫佢幫手check啦—!』

雖然已經拒絕過許多次。
但是,拒絕全部被彈回,我們最後還是來到了這裡。

「森—!」招牌式甜美笑容的主人,在一看見朱賢森時便又換上了撒嬌式的樣子,然後向著朱賢森的方向撲去。

...劉婉情真的是一個很神奇的存在。

「喂,未放工嫁。」朱賢森哭笑不得地看著劉婉情,「等多陣啦,仲有十分鐘咋。」
「喔...」劉婉情不滿地嘟了一下嘴,「咁...願兒佢點?」
「okay啊,同之前一樣,做眼部運動同埋滴眼藥水就可以。」朱賢森報告著,坐到櫃檯的地方,「同埋記得,唔好比佢捽眼。」
「咁...係唔係都係搵唔到原因?」劉婉情收起了玩意,然後認真地追問著。
「嗯,起眼科離講,我地真係搵唔到原因。事實上我都係第一次聽呢個案例。」朱賢森示意讓我坐到他的對面,「願兒,或者你會唔會考慮去睇心理醫生?我怕係PTSD。」
「我有睇嫁。」我也微笑著澄清道,「但佢地都諗唔出到底發生左咩事。」

也對。

誰會想得出...

從某個毫無預警的日子醒來,我便已經突然懂得自己哭泣?
或許,應該說是被逼哭泣。

「佢地唔係有開藥比你?」劉婉情也側頭望向我的方向,「果d藥有冇用?」
「冇食啊。」我搖了搖頭,「我又唔係真係depression,果d藥副作用會好大。」

畢竟,我的空虛感,每一晚就只會在十時二十二分之時湧上及爆發。
平時的話,我的情緒還是很穩定的。

「不如試下先?我聽人講過,d藥係頭一個星期既副作用好大,捱得過既話就會幫到情緒。」劉婉情還是不死心地說服著道。
「...遲d再睇下點啦。」畢竟我並不真的覺得那些藥能起到什麼作用。
「唔好逼願兒啦,佢自己身體,自己會最清楚。」朱賢森從抽屜中翻找著,「佢唔似得你咁,佢會自律。」
「喂,朱賢森,你而家咩意思?」劉婉情又不滿地把頭轉向朱賢森。
「叫你注意多d自己身體既意思,就離去旅行嫁啦,唔好病啊。」朱賢森拿出了一小盒眼藥水,放了在玻璃檯面上,「願兒,好似平時咁,覺得對眼好澀好辛苦既時候就可以滴,每次滴唔好隔少過一個鐘。」
「好啊,唔該你。」我把眼藥水放了進背包裡,「同埋我最近有個朋友睇野會突然變濛,但之後又冇事。我可唔可以叫佢過離睇下?」
「可以啊,但我呢邊淨係做基本驗眼,如果發現到有咩大件事既話,都要轉介佢去睇眼科嫁喎。」朱賢森把一張名片遞了給我,「你直接比佢啦,如果到時過到離話係你介紹既話,我就會收佢平d。」
「...放心啦。」我接過了名片,「佢有錢仔離。」

或許應該說是中產嗎?

算了,反正是與我處於不同世界的人就對了。
2018-05-08 15:59:05
「TLC?」劉婉情也開始猜測道。
「嗯。」我把名片放進手機的保護套裡,「你地跟住去食飯?」
「係啊,今晚食韓國野。」劉婉情也興奮了起來。
「又話就離去韓國,而家又食韓國野?」我不能理解的看著兩人,「你地食唔厭?」
「係啊,我都有同佢講,但佢又真係好想食咁。」朱賢森笑著站了起來,「你地傾住先,我差唔多要執野。」
「快d喎。」劉婉情在朱賢森進員工室前還不忘叮囑道。

...他們真的把其他眼鏡店裡的職員當成透明的嗎?

「願兒,咁你今晚去邊?」劉婉情確認著自己手機裡的訊息。
「大角咀啊,練舞。」我也反射性的拿出了自己的手機,解了鎖,「我仲未學哂。」

『一齊食飯?』

我看了一眼手機右上角顯示著的時間。
也是,應該要先吃個飯吧。

「難得喎,袁大小姐都會有學唔哂既時候?」劉婉情的語氣聽上去卻相當平淡。
「小姐,我真係冇跳好耐啦。」雖然我也覺得自己生疏得太多了,「同埋佢地排既step真係有d難,要多d時間跟。」
「都係既,阿諾排既step跳落比望落更複雜,唔係個個都跳到。」劉婉情明白地點了點頭,「你地係唔係有couple dance添?」
「...唔好提。」我輕輕地嘆了口氣,「你個friend係唔係好少拍拖經驗?」
「一次囉,做咩?」劉婉情聽到這裡,也停下了回覆訊息的動作,然後轉向了我。
「佢太gentlemen,成日都就住,唔真係touch到我,但咁樣我mark step既難度會高左。」我想起自己上一次與嚴少諾練舞時的畫面。

那天,其他人都因為加班而要遲到,嚴少諾便先教導要與我合作情侶舞步的地方。
可是,可能是因為我與嚴少諾還很不熟...

他完全不敢碰我。

我也不是要主動要求誰來撫摸我的意思。
但是,始終是練舞,如果要讓表演更好的話,便不能太介意這些肢體接觸吧?

還是只是因為我有太多經驗?

「喔,阿諾係咁嫁啦,佢好乖同埋好gentlemen,由好耐之前已經係。佢同我夾couple dance既時候都係咁。」劉婉情也似乎明白到了我說那話的原因,「佢一般都會起mark step既時候至咁樣,到真係學哂成首既時候你可以同佢講下呢樣野,咁佢就會touch。」

...也是。
他對舞蹈的熱情,是無容置疑的。

而且,排除掉太紳士的這個因素,他的性格也很細心。
第一次見面時,我哭成那樣,他也只是問了一句『還好嗎』,然後在察覺到我不想多說後也就沒有再問。

暫時來說,好像是能夠合作的朋友。

「你同佢好熟?」看他們對對方的稱號而猜測的話。
「中同。」劉婉情輕輕點了點頭,「唔好睇佢鳩下鳩下成個傻仔咁,中學果時好多女仔中意嫁。」
「...都唔難理解既。」畢竟樣子也不差。
「做咩?有興趣?」劉婉情以半期待半使壞的眼神望向我,「我覺得佢好過何俊朗一萬倍。」
「...其實你地係唔係對阿朗有太多偏見?」雖然這種話我已經司空見慣。
「唔係,我冇偏見,佢的確係一個仆街。」劉婉情開始變得激動了起來,「我真係唔知道你中意佢d咩。」

...算了。
反正每次談這個話題,也不會有什麼結論。

「行得啦。」朱賢森在這個時候也背著背包出來了,「願兒,你去邊?」
「我去練舞啊,大角咀。」我也很樂見有協助我扯開話題的人出現,「你地呢?」
「我地去尖沙咀啊。」朱賢森走出櫃檯,並與其他同事道著別,「Bye,聽日見。」
「Bye。」其他沒有在忙的同事也回應著道,「拍拖拍得開心d。」

...怎麼聽上去有股酸意?

我與朱賢森及劉婉情一起乘了地鐵,直到我到了太子站,才擺脫了要當電燈泡的宿命。
然後,我走到剛才約定了的出口...

像上次練舞前約吃飯的那樣...
嚴少諾在同一個位置,靠在牆邊,看著手機。
2018-05-08 23:50:40
其實咩係TLC
2018-05-10 02:2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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