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極廿一器 第七章 再返仙宮
651 佛舍利
(2457字)
叁更其貳
話音剛落,人影未至,金光先綻。
佛力離體,化成卍字。
「必殺,大慈大悲掌。」
「武王顛峰的臭和尚!」畫靈兒雖然只得武華顛峰,低了足足一個大境界,但不代表她會怕了眼前人。
「必殺,以畫亂真。」畫靈兒手上祭出畫卷,正是地書本體,一股濃墨飄出,化成重殼擋在二人面前:「重玄!」
「咚!!」一聲沉重悶敲響起,不消半秒已經將這玄武連殼割碎,爆灑成墨,回歸天地。
但這半秒已經為畫靈兒爭取到足夠時間,讓天馬逃離這卍字印的攻擊範圍。
「嘶。」真清和尚踏空而來,轉眼間已經閃身到畫靈兒後方,抬手便拋出佛珠:「必殺,十八羅漢散環珠。」
十八顆光珠隨真清和尚的手勢而舞,不斷追擊住畫靈兒和雲凡二人,逼得她再攤開地書:「必殺,修羅無數虛手。」
又是一道淡墨炸開,在半空不斷生出無數虛手,把這十八羅漢珠牢抓在掌心,不容它再回到真清和尚手中。
「吔吖吖吖。」畫靈兒隨即驅馬下降,畢竟空戰並非主場,加上對方是武王,能夠踏空而行,所具備的靈活性非己方可比擬。
「噗唦。」天馬爆散成墨水不落,畫靈兒手上狼毫沾之,繞雲凡四周而畫:「必殺,畫地數良政。」
瞬間,墨水化成一個奶灰透明光幕,罩住雲凡以護萬全。
「轟。」真清和尚滿腔怒火,口中不斷唸住心經讓自己鎮怒 – 他可沒想到,帶獻武出來打算歷練一番,順道渡化個妖女甚麼的,最後卻死在自己眼前。
即使謹記住佛門規條,莫要妄犯怒戒,卻依舊難壓怒火。
所以真清和尚在歸還了獻武的遺體後,馬上趕來追截練月葵,為的就是渡了這個孽子,以慰獻武在西天之靈。
可惜他在西邊部落之中,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天魔宗的據點,無功而回之際,卻又幸運地撞到雲凡這個孽障。
佛宗功法,天生就具備強烈的感應力,尤其對於惡意、負念、妖氣、殺氣或甚業力等物。所以真清和尚一路追尋住空中浮遊的業力痕跡,總算追到畫靈兒和雲凡所在之地。
「這位姑娘,貧憎只為超渡孽魔,莫要誤會!」他雖在暴怒之下,但眼見畫靈兒縱露媚意卻滿身正氣,定然同是正道中人。
他還以為畫靈兒蒙受雲凡所騙,這才出手護住後者,不欲誤傷友道,自然連忙出口澄清。
「佛宗的人,無論何時何地都如此討厭。」畫靈兒出身在天魔宗,再加上他故,對佛宗的厭惡感去到無可復加的地步。
「姑娘,貧憎好言相向,莫要誤入歧途。」真清自然聽出畫靈兒背後的說話,似乎對佛宗的存在並不限生;可對方實在毫無業數在身,平日定是做滿功德之人,自己毫無出手的理由。
「甚麼是魔?甚麼是歧?為何一定要渡魔?」畫靈兒反了個白眼,一臉不屑:「根本就是你們為了功德,完全私心之舉!」
「修武學佛之人,常念降伏四魔,即得三眛清淨!」真清有種恨鐵不成鋼之念,欲再多費唇舌教化畫靈兒,多添一個功德。
畫靈兒不擅搬文而駁,雲凡眼見自家師姐吃了個文虧,自然忍不下去回句:「金剛真有力,魔避不須排!」
真清望住雲凡和畫靈兒的是兩副不同的嘴臉,隨即瞪了他一眼:「眾生平等,不應受妖魔所惑,唯有除魔以還清靜!」
「冤親同一妄,魔佛兩皆平!」雲凡上輩子也有聽過一些佛堂的修行課,在討論佛學之上完全不見得弱過真清和尚。
「…」
「貧憎不欲與你糾纏。」倒像真清和尚無言以駁,想打個掌風過去卻被畫靈兒擋在身前,地書一張,卻不露內裏半點氣息,似乎刻意為之。
「何如乞與袈裟著,畫作西山十七僧。」一共十七抹墨從地書躍出,化成一眾大僧:「必殺,西山十七繡像憎。」
「諷刺!」真清和尚眼見畫靈兒明顯不喜佛門之理,墨寶卻以侶僧示人。
「轟!」十七墨僧沒有客氣,分隊合捶砸擊,先後有序,封鎖住真清和尚八個方位,卻仍然被他一個硬闖,踏空而脫。
「以畫亂真.鷹。」地上的墨僧趕過來護法,好讓畫靈兒抓緊時間再揮狼毫,冒出數十雄鷹拍翼直撃長空。
「阿彌陀佛。」真清和尚舉出劍指,裏邊綻出綻出金光,光色竟與剛剛那種大慈大悲之感不同,如今隱隱透出一種智慧、清淨的氣息:「我佛慈悲。」
必殺,妙法蓮華指。
「咻。」佛力凝聚在指尖,高度壓縮成聖光之箭,瞬間襲來破空,竟靠一箭,就將擋在前方的五個墨僧連同畫靈兒洞穿!
「阿彌陀佛。」真清為自己又犯殺戒誦念真經。
「噗唦」一聲,畫靈兒五官扭曲,整個身子溶成墨水灑落一地,卻為她爭來真清的遲疑一瞬:「甚麼?」
高手過招,這一瞬就夠了。
「嚯嚯嚯。」在半空之中,畫靈兒騎鷹而飛,急速消耗大量玄力,同結劍指,下方整片場景都虛浮不實,畫風一轉再轉,如同進入了水墨畫的世界,只剩下雲凡和真清是真實的生物。
不,不是空間變了,而是真清自己看物有異!
「何人半醉眼花昏,看成江南煙雨村?」
「留在村中,好好避世,莫要想著重回現實。」
「必殺,江南煙雨畫。」隨住畫靈兒重喝一聲,一股暈意自眼而入,倒灌入腦,連帶住手腳都難以郁動。
正是畫靈兒擅長的以「意」襲人。
驟眼一看,畫靈兒跟紫語的武魂極似,都是說一有一,畫二有二,並且都具迷惑人心之效。
但後者明顯擅長以言借法,透過言靈,暫借世間中存有物,及後改變物質介體或人的認知,這才有了操控人心的果。
而畫靈兒擅長以畫造法,無中生有,甚至直接改變環境,繼而影響到個人心境或者靈魂。
兩者異曲同工,但做法不盡相同。
真清和尚發現自己全身上下的肌肉變軟,想緊握拳頭都做不到,連帶住眼皮都閉合不上,不斷被源源不絕的「軟」意湧入身體。
他默默運起佛力,的確有效驅散體內的「煙」意。
「一雨遂通夕,安眠失百憂。」但畫靈兒怎會放過這機會,小村半空之上忽爾生成薄雲,毛毛雨下:「必殺,安眠去憂雨。」
「青童琴妙曲,玄女唱清詞。」畫靈兒沒有停下來,村內茅屋又走出一群童男伴住那位玄女,她靠到真清和尚兩耳側,奏琴唱詞:「必殺,玄女絕唱圖。」
「必殺,四情奪人畫。」
江南煙境奪兩目,
玄女清唱據雙耳;
安眠細雨勸無憂,
四情絕畫送意茫。
視覺、聽覺、感覺、思覺四重打擊,即使身具武王境界,真清和尚一時間亦難以抵擋。
「哼,走!」畫靈兒雖然不喜佛宗之人,但不代表要出殺滅之,隨即往遠處便要走去。
正當她撤去雲凡的保護罩,欲召天馬飛離那剎,卻見一道金光自真清和尚的胸口布袋中亮起,伴隨空中隱若響起佛音,誦讀段段經文。
而那亮光之物亦隨即破衫而出,浮在半空,雲凡定睛一看,似是一節枯骨:「人指?」
畫靈兒一聲驚呼,直接道出那奇怪之物的名字。
「佛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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