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極廿一器 V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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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極廿一器 第七章 再返仙宮
634 練月葵
(2410字)
叁更其叁

失去業力修復，高強度戰鬥所帶來的損傷開始浮現在雲凡身上。

他的經脈本就相當虛弱，到達一個臨界點 – 只要稍加外力就會碎成一段段、一截截。

若果貿然吞服丹藥，藥力沖刷恐怕會做成不可挽救的傷害。

但與此同時，如果雲凡能夠內視身體，想必會發現身體各經脈的寛度和深度都比起之前強了數十倍有多。

這要多得小赤佔用雲凡身體時，不斷斬出強橫刀技；驚天的刀技自然得有海量業力支撐，業力所至會把經脈強行撐開。

只要經過修復之後，就可以達到不斷變強的功效。

因此，雲凡的復原能力正達到一個駭人聽聞的地步；常人都知道經脈之傷難癒，如今卻可以自行痊癒，簡直難以置信。

可以說，此刻雲凡昏死過去、靜躺大廳中間也絕不是一件壞事。否則他隨意亂動、吞服丹藥都有可能引起難以估計的傷害。

亦因為小赤破封，老色魔殘留在雲凡身體內的力量早已完全消除，他已重拾武將顛峰的實力，甚至距離武帥只有一小步的距離。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一天一夜過去、一週一月過去，雲凡意識終於重新歸位！

「噫…」他只感到全身上上下下都回傳強烈痛感，並且發現四肢各處不曾有半點魂力留存。

嘗試連接驚靈戒卻沒有一絲回應，連帶住內視都相當勉強。雲凡發現渾身肌肉萎縮很嚴重，連帶住骨骼、內臟都一併退化了些許。

「我的經脈？」即使身體狀況如此破敗不堪，唯獨一身經脈千差萬別、大相徑庭，叫雲凡相當奇怪：「我記得…」

他本就頭昏腦脹，如今強行開機，導致記憶有點跑不上來，只是零星地彈出畫面碎片；待過了數十息以後，這才緩了口氣，重新拼湊起所有故事。

「牽龍引，離老，石像，小赤，沉睡！」雲凡的口部肌肉也見萎縮，難以講出完整、清晰的話句。

這刻的他，骨瘦如柴，風大點都能吹走他。

雲凡嘗望四周，發現整個大殿已經不像當初進殿時的幽深之感，滿地骸骨已完全失去「靈性」，難見殿頂半點業力。

甚至乎一滴天地靈氣都沒有。

「莫非我沉睡過久，所以驚靈戒耗盡了所有的天地靈氣？」想必是自己昏死時間太長，這才逼得驚靈戒動用所有力量維持自己生存的消耗；而殿內又無半點靈氣可供補充，這才導致驚靈戒無法再動用。

這也解釋得了為何身體四肢乃至五臟六腑都見萎縮。

「武心！」雲凡將靈魂力量鑽入武心處，發現三個武魂的狀態也明顯不佳。

其中小赤不需多講，失去業力如竭澤亡魚，早已蹲守一旁，難已振作。

另外小黑和小蒼則靜躺半空，同樣一動不動，似乎進入了休眠的狀態。

「哦，天魂令還能用。」雲凡把靈魂力量進入識海，見到守門的有牽龍引上的龍珠和皇極天魂令，多虧天魂令平日不止依賴住魂力來運轉。

當他掠過天魂令之際，突然醒起一件事：「天魂印記！」

他盯住天魂令之中，有兩個印記散發柔光 – 正是令狐安和令狐傾夢！

這兩道天魂印記，乃是當初靈識鬥法時，雲凡的靈魂力量強過二人，最終強行結下契約，從此無條件地信服他的說話。

透過天魂印記，他可以實施無限距離的對話，並透過印記作為通道，抽取到被種印者的力量來補充自身，只是距離長短會影響力量轉化功率及訊息接收的清晰度罷了。

「吸！」口渴剛巧遇水，雲凡意念一動，兩個天魂印記開始分出一絲力量，將力量煉化成自己的魂力滋潤住他的身體。

久違的魂力重現，身體每個組織都發出強烈的歡呼，不斷拉扯那為數不多的魂力到自己家作客。

「不好意思了，安叔、傾夢。」雲凡隨意在天魂令之中念了一句，也不知二人能否聽到，便繼續抽取他們的力量。

終於，過了一個多小時才把二人的力量抽取畢了。

可惜，由於轉化的功率不佳，加上其身急需魂力滋養，令他體內魂力存量只回復了不足百分之一。

不過，這已足夠他有力氣站起。

「欸？」雲凡雙腿雖然發抖，還在適應站立的動作，但他發現自己似乎長高了啊？

他不由得一陣詫異：「睡覺有助身體長高？」

雲凡每步都走得相當不容易，即使走去皇陵寶座那邊不過百多步路程，也足足走近十分鐘才到達。

望住當初大放光芒的牽龍引，如今失去龍珠以後倒在地上，他便拾起捧在手心，一陣細賞；卻見識海中的龍珠綻放奇光，竟然直接將牽龍引收入身體之中，並且在識海之中重新化成一體。

「啊…」雲凡見狀，一陣苦笑，自己該如何跟納蘭皇交代好？

算了，不要多管，還是先找出路是好。

見他一個不慎，腿下一軟，錯踩一塊階磚，隨即生出紋路，伴放強光，寶座前的空間如拼圖破成碎塊，陷入太虛之中，形成黑洞。

此同生出吸力要把他吸進去！

這時的雲凡哪有半點力氣可言？腳板底下根本無力抓地，只能被這股猛然出現的空間通道吸走，墮進那無盡漆黑中。

大殿之上回蕩住始皇帝納蘭堯的最後聲音：

「記得，帶著牽龍引有多遠走多遠啊！」

. . . . .
. . .
. .

荒漠孤煙，漫天飛沙。

舉目四周，草木凋零，鳥獸難覓，寂靜無聲。

天上紅輪化筆墨，無根沙布畫熱霧，霧氣上空化遮布，罩籠百米目及處。

「啊啦啊啦，這麼多人追著奴家會害羞啊！」輕揚女聲乍響，嬌嗲可人，甜如浸蜜，當中又不失貴氣和媚意。

「妖女，你早作惡多端，再不告知那些男人蹤跡，休怪貧憎開了殺戒見血！」一把暴怒的聲音炸起，伴隨住一道雄渾身軀掠過。

正是一個光頭和尚，項戴粗身佛鏈，每粒佛珠如拳，臂燙兩點戒疤，雙目貫上赤絲，一瞥就知道他是個容易動怒的人，難與一身佛袍相匹配。

「啊啦啊啦，奴家久聞佛宗的胯間金剛棒很厲害，」女人的聲線在這乾燥至極的沙漠中堪比甘泉，滋潤萬物，叫人難以抗拒其魅力：「要不今天見個血啊？」

「奴家還是處女喔！」

只見發話女子，墨綠髮絲，堪比簾捲，半遮媚顏 – 她的眼神暗藏漩渦，叫那與之相望的男人，難以自拔。

女子胸前略浮，黑紗籠絕，羞兔小露，花苞欲放 – 她胸前黑布，難遮嬌軀，只得四根小線繫住，穿着已經不能簡單用「大膽」二字來形容。

同一時間，見她背後紋了八個大字，字邊有蝶有花，色彩惑然：「月下花葵，春江洩堤。」

「練月葵姑娘，貧憎不願動手，還請自重！」又是另一個和尚走了出來，臂烙三個戒疤，持串念珠，指間輕轉，兩目炯炯，通相慈悲，一身裝扮明顯比剛剛那虎背雄腰的和尚高級得多。

只見兩位和尚身後又站了八位小和尚，一看就是修為未到家，站在身後好生學習。

練月葵指撓墨綠長髮，媚意大放：

「那，你們是要跟天魔宗過不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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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極廿一器 第七章 再返仙宮
635 擋印
(2688字)
叁更其壹

「區區天魔宗，佛宗可不曾怕過。」虎背和尚緊握拳頭，望住練月葵青筋暴現：「給你五息，不講便打！」

「獻武。」身旁那三戒疤和尚輕聲一念，眼神瞥了過去，被稱為獻武的和尚馬上收聲，縱使情緒再火爆都不敢再多嘴半句。

「啊啦啊啦，原來是獻字輩的。」練月葵對他招了招手，舌尖在門牙邊輕輕一抹，神態撩人：「來啊，姐姐給你開個齋！」

她今年才廿歲，實際輩份其實比獻武要低，只不過一口舌之慾罷了。

「你⋯」

「練姑娘，貧憎法號真清。」文靜和尚終於開口，與獻武和尚的行事方式不同，他的修行較深，可不會隨便被練月葵挑動到情緒。

「洗鉛入真，散華獻燈。」練月葵十個指頭作狀地動來數去，不過樣貌是真的可愛迷人。

佛宗輩份，一字十年，四字一輩，那真字輩不就比自己輩份高啊？

「欸朵，」練月葵那把陰柔嗲聲讓人完全受不了，聽罷渾身酥軟：「原來是真清師叔啊，奴家要那幾十個男人真有大用哇，能不能饒了人家一次嘛？」

「應離一切相，無所設施。」真清和尚一個合十，指頭繼續轉動住佛珠：「練姑娘，人生在世，該應遠離一切執著和傷人之行。」

「哎唷，西邊部落如此多人要救，大師救少一個也不緊要吧。」練月葵的笑容已經不見剛剛如此燦爛。

「眾生無邊誓願渡，無上佛道誓願成。」真清和尚把佛珠綁回腕上，身體內湧出的力量，竟然不是尋常修武者所見的魂力或者玄力：「拯救生命於苦難，便是貧憎心之所向。」

「啊啦，就是沒法談咯？」練月葵瞧真清的臉色相當嚴肅，自己亦都收起笑容，一身玄力湧動而出：「你們這群禿驢啊～奴家不願出手，可不是怕了你們喔～」

「阿彌陀佛。」真清和尚眼見交涉不成，不再多話，只是閉目對住獻武和尚頷首示意。

「妖女受死！」獻武和尚幾乎在得令的第一時間，炮射而出，全身佛力聚至拳頭上，對準頭上狠狠一砸！

其境界已至武華顛峰！

. . . . .
. . .
. .

佛宗的修武者相當奇怪。

他們先修武人，同分十段，需納天地靈氣加身，待得瀉滿十穴，便能覺醒武心、生出武魂。

所覺武魂乃為佛光。

若果探究魂力的本源，乃是靈魂力量與武魂的融合所得之物；這也導致佛宗的修武者，身體之中所誕生的並不是魂力或者玄力，而是與佛光揉合而成的佛力。

佛力與魂力之間並無太大分別，同樣可以強化身體，提升修為等。

但佛修最可怕的地方，在於他們可以提升佛學水平同時，自身武魂同得昇華，繼而從佛光之中獲得大量佛力，提升一身境界。

至於提升佛學水平的方法很多，可在於理論，如多讀佛文，抄寫心經；可在於實踐，如苦行渡化，驅邪誅妖。

「哼。」練月葵靈敏地閃開獻武和尚的奮力一拳，同樣爆出武華顛峰的氣息，一身淡紫的媚惑之氣四散，即使遠近百米的男人都不能完全抵擋。

「噫⋯」這股氣息導致真清和尚背後的八位和尚仔神魂立刻被誘，佛心動搖；即使動用體內佛力對抗，亦無作用。

他們望住練月葵的青春內體，頓起色念，佛袍下慢慢揚起一個小帳幕。

「至心信經，受持念誦；不取於相，如如不動。」真清和尚沉聲一念，念經聲如響耳邊，馬上把八位小小和尚的心神拉回。

「阿彌陀佛。」八位小和尚這才心神重歸，口中已不絕念經，嘗試平伏本能反應，讓身心回歸清靜。

真清和尚見狀，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總有種大師兄專登班小師弟出來歷練的感覺；這也是只得獻武出手攻去練月葵之因，他可得護住他們身邊。

畢竟天魔宗的人絕不能小覷，一陣誤了心神是小，萬一種下心魔而污了佛光是大，到時自己就真的罪過罪過。

「正好有些感悟，拿你來練練手。」練月葵一個嬌喝，雙瞳染上妖紫，射出一道怪光：「必殺，妖麗萬狀光。」

這道怪光直入獻武和尚身體之中，不痛不癢，只是眼前所目之物有點扭曲，像是霧煙趨至罷了，憤然又是十數拳，打出拳風砸地，激起無數沙塵。

「嘖，還是不行啊。」練月葵神色有點可惜，一來是眼前的熊腰狀漢擁有堅定佛心，二來是自己的魅惑之力尚未到家吧。

練月葵翻了個筋斗，身法相當靈活，死也不願眼前敵貼身過招，口中念念有詞：「月出西山天色黑，鬼火飄蕩在幽間。」

「必殺，」玉手一圈，在身體四側招了十數道幽火，呈通透蒼藍色：「天陰鬼火。」

眾火彈射來襲，獻武和尚不打算停頓半秒，而是徑直撞去練月葵那邊；惟見他不是滿腔愚勇，而是早有準備：「必殺，苦行武憎。」

鬼火落在他身上燒了起來，雖然燒至皮膚焦黑，但和尚的意志反而更加堅定，每個眼神透露出一種「苦」味，出拳暗含玄奧拳意，且步法也變得更加快速。

他很快就追上練月葵並打起近身戰，連打三拳：「必殺，三毒破滅拳。」

練月葵一個照面就落入下風，似乎很不擅長應對近身戰，完全被獻武和尚帶住走，只得左閃右避。

然而，被拳風所籠罩的練月葵，似乎隱隱受到一陣靈魂力量影響，心中的貪念、嗔念、痴念緩緩地消磨住，鬥志一時減弱。

「必殺，四無量心破魔指。」獻武和尚承接住剛剛的攻勢，轉拳為指，指頭帶住四股不同顏色的幻光，盡往練月葵那邊點去。

說來也奇，這招雖然攻去練月葵身上，但被她避去之際，獻武和尚也不見半點失望之色，反而加強指力，在虛空點起道道奇風。

這些奇風蓋在練月葵身上，竟然誘起她心頭的慈、悲、喜、捨四意，望住眼前的獻武和尚也不太覺得討厭。

「成了！」獻武和尚眼見自己成功連招，心頭一時得意，露出燦爛笑容，並轉指為掌，一瞬間打出五道鎮人心神的掌氣：「必殺，五戒破邪掌。」

「獻武贏不了。」一旁的真清和尚搖搖頭，下了定論，卻毫不擔心獻武之貌。

「傻禿驢，剛剛撩你玩而已！」趁住獻武和尚轉招那剎，練月葵一撇剛剛迷惘神色，見她腳下生花，踏之狠躍：「天罡化武！」

一個瞬間，滿天佈上深紫魔葵，練月葵笑得兩肩一聳，差點沒把那對小兔露出。

「洋洋正門皆作婊，不屑花魂專作妖。」練月葵對天一指，眾多魔葵的葵芯生出一張鬼面，馬上撲去追咬獻武和尚：「必殺，鬼面妖葵。」

「必殺，怒目金剛不壞身。」一改剛剛「苦」味，獻武和尚滿身金光，兩額青筋暴現，雙目變得暴怒有威。

但與此同時，一身防禦力大幅提高。

「錚錚錚錚⋯」任由妖葵咬身咬得大響亦不在意，但練月葵的招數豈會如此簡單？

「花須漏夜發，莫待曉風吹。」練月葵攤出玉手，對之一指：「必殺，夜發鬼花！」

咬在獻武和尚身上的鬼葵馬上暴起，由玄力化成半虛樹藤來捆綁住他，一時間動彈不得。

練月葵招來浮空妖葵護身，身上凝聚過半玄力，盡數寄在舌頭之上，化成玄印：「鬼神送與天成句，不道思多嘔出心。」

「必殺，鬼神告白句。」隨住練月葵奮然一指，舌上那玄印也馬上掠空而襲，對準獻武便是一招。

這股玄印內藏陣陣魅惑靈魂的力量，威力已超出了真清和尚的預估，即使獻武和尚身為武華顛峰都不一擋得住此招。

正當真清和尚彈出手上那串佛珠之際，虛空忽爾傳來波動，吸引眾人注意，前者更是忍不住驚呼一聲：「空間通道？」

最奇怪的是，那道空間之門正正開在獻武和尚身前，從中丟了一個人影出來，直接擋住練月葵的告白玄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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