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極廿一器 V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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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極廿一器 第七章 再返仙宮
627 再燒靈魂
(2195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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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始皇陵外。

距離雲凡入陵只是三天的時間。

「詩雅，喝杯茶吧。」望住坐在長椅的納蘭詩雅要架起紙傘來擋住陽光，就忍不住心痛了，不禁咒罵雲凡兩句：「臭小子，都死在裏邊了是不是？」

當然他都只是發洩一下，雲凡真的要死了，眼前這位少女定然會傷心欲絕，到頭來心痛的都只是自己。

「謝謝左先生。」納蘭詩雅停下自己的篆刻，接過左先生遞來的茶呷了一口，望住自己的作品相當滿意。

她近來專注在微雕之上，能在細小的玉章之上學習如何雕出人貌，手藝愈發熟練，再無有反刃傷己。

如今手中所提的玉章，正是刻了雲凡的外貌。

「唉。」左先生忍不住嘆了口氣，詩雅自從雲凡入陵後，就會在午時有空過來皇陵前呆坐，為的就是等候住雲凡消息。

只不過，左先生也有一種修武者的預感，總覺得雲凡會化險為夷。他作為武王顛峰，對於這種預感還是很在意的。

「放心吶，他肯定不會死的。」左先生終於還是忍不住口，卻沒料到詩雅隨口一句便駁，膽子壯得相當大：

「嗯，他會娶我的。」

嗯，詩雅絕對是被雲凡教壞，否則豈會如此不知廉恥？

左先生頓時覺得雙手又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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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氣氛被離老的豪言狀語渲染得相當淒美，感人肺腑，只差一首好聽的BGM，就可以變成賺得萬人熱淚的故事。

「可是離老啊，你老人家上一次也是這樣立旗，到最後好似平安無事啊？」雲凡不適時地破壞氣氛，堪比拆了離老的台。

這不是雲凡沒心沒肺，而是他轉生異世以來，一直極度信奉的第六感可沒有半絲危機的訊息反饋。

甚至乎最開初闖入去青海森林的危機感都比這次要強。

「滾一邊去！」離老反了一下白眼，自己都燃燒了近半的靈魂，就不可以好好地說話嗎？

看來自己做老師的，都要管教下這小子說話的禮儀了。

與此同時，離老回想起入陵以後所遇的一切，不自禁地反問內心一句：「這真的是一個武君所佈下的手筆？」

先是浮天大石、死氣迷宮，後有洗經伐髓池、提升武心熟練度的問心鏡界。

如今再來十二位武帝後期的石像，更莫提要預備這個屍體量並管理所聚攏的龐然業力。

區區一個武君，而且只是一個村夫出身，哪會有如此底蘊去支撐到他完成如此奢華的陷阱？

奇怪，相當奇怪！

不過話分兩頭，離老也沒有浪費時間去閒思暇想，反倒是聚精會神地控制住「雲凡」的身體，迎戰眼前十二死士。

「雲凡」的氣息已經突破到武帝境，重掌踏空的技能，故他輕輕一躍，落腳在半空中；隨他彈指一聲，身下赤鳳散去，並把手上釣竿束在腰間，擺出居合斬的姿勢。

整片天地，為之一黑，似乎只剩下他一人仍然留住顏色在身：「有火名曰九招完，鳴盡玖驚入黃泉。」

「雲凡」一雙綠瞳被紫芒取代，胸前掠過紫光，燃起高貴焰火，籠罩其身。

「轟隆！」隱若聽到天地間炸起一道悶雷聲，伴隨住「雲凡」一字一詞，念得相當用力：「必殺，紫火玖驚雷。」

他以弓字腳的方式把身子重心壓得很低，與水平線形成夾角相當細，隨時做好衝鋒準備。

見「雲凡」腳板貫滿力量，往虛空重重一踏，竟然強行在踩出一個強大的氣壓波動：「一聲，始起雷動。」

話音剛響，「雲凡」的身子猛然提速，瞬間掠過百米，手上釣竿化劍，狠然一斬，成功將其中一座石像一分為二，攔腰斬斷！

「砰砰砰！」餘下的兩座石像見狀，再次重踏地下洩憤，並且邁開石步，往「雲凡」這邊撲來。

說來又奇，明明兩件石像的氣息已在武帝境之上，卻沒有踏空而戰，也不知是何因由。

若果放在平時，「雲凡」定然可以滯在半空出招，以高度取勝。

惟殿頂現時滿佈業力，貿然升到高空，只會被業力沾上；如今只不過被石像們重組時所吸取，當業力無處可洩之際，便會朝自己撲來。

甚至掌管住天魂令的離老，都不敢把靈魂力量探出去以觀察四周環境，免得不必要的麻煩。

雖則雲凡再三提過小赤可以吸取業力，應該無副作用可言；但在離老的認知之中，業力加身終歸不是一件好事。

他可不想辛苦培養回來的弟子在業力影響下，修為毀於一旦。

「兩聲，再響失重。」

大腳一踩，剎止住了第一招的衝勢，「雲凡」調整好角度，身影便再次消失於原地，下秒間就把另一安好的石像斬成上中下三截！

數息之間，已滅兩像！

然而，離老卻眼利見到，已經有最少五座被破了半邊身的石像回復得七七八八，大概只要多幾十秒即可重返顛峰狀態：「嘖！」

「三聲，與風舞共。」踩出第三步，「雲凡」身子馬上一輕，快得可與風共舞，又斬了一刀；

「四聲，凡眼無用。」踩出第四步，「雲凡」的蹤影已叫凡眼無法探查，只能勉強依賴靈魂力量！

接連斬出兩竿，再次把剛剛快要回復好的石像斬成十數大塊。

只不過，在一個視線死角當中，有一把石槍夾雜住橫掃千軍的勢頭，重重地擊在「雲凡」身上！

「噗！」力氣之大，即使有紫火加身的「雲凡」同樣被打得胛骨皆裂，不止每個呼吸均痛，更是應擊吐出大口鮮血。

但「雲凡」沒有停下來，而是借住擊飛之勢在半空又踩一腳：「五聲，日影戲弄！」

一身的速度再提升了兩個層次，即使連日光都無法捉摸到他的走勢，難以照出日影。

第五步，連帶住居合斬的威力同遭倍化，將剛剛出槍的石像打成碎石。

然而，令到「雲凡」感到絕望的是，又再次望到一批石像再次站立，足足有八個之多；他仔細打量，發現石像身上的裂紋，修復速度開始大幅提升。

「他們在進化。」離老不由得暗叫一聲不妙，這樣下去自己定然無法一次過斬碎所有石像。

離老也是一個狠人，果斷勇武，頓時咬牙，再燃靈魂，拼出另一股力量，強行將境界一提再提。

武帝後期！

此刻雲凡身體的經脈已被谷脹得快要裂開，一旦多撐過三十息，定然少不了一陣維修；但離老也管不上那麼多，如果過不了眼前一關，恐怕連修復經脈都不需要。

或許是離老有點悲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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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極廿一器 第七章 再返仙宮
628 小赤再臨
(2906字)
叁更其壹

「六聲，光速幻夢。」紫火在「雲凡」身上燃得更盛，一身高貴氣息盡瀉，同時天邊再響起一道強而有力的轟雷聲。

其身影這才在原地緩緩飄散。

竟然是殘影！

「呯咔嘞嚦。」當回過神來，那回復好的八個石像已經再次四散成碎，身上還留下紫火痕跡。

但令「雲凡」絕望的是，回首那剎已見「上一步」被斬散的四座石像修復畢了。

這種斬不絕，理還亂的石像，就如同小強大軍，無論打死多少次都會在極短時間之內重新投入下一波攻勢。

而且，由於紫火玖驚雷的攻擊方式是以直線為主，所有石像散立在不同方位，他能夠在一竿之內把多尊石像斬碎已經歸功於他的戰鬥經驗了。

「次咔嘞…」強行急剎以備下招的「雲凡」，已令雙腿極嚴重地超出負荷。

如今要踩出第七步的他，馬上響起清脆骨裂聲，逼得他要用力量強行接合住腳骨，這才勉強站立好身子，不至於失平衡。

長竿再束，一步再邁。

「七聲，一步之奉。」

只見殘影再散，「雲凡」在一步之間生出的氣壓竟覆蓋全部立地石像；且在他刻意、重點安排之下，成功照顧到地上躺平的石像，將十二件小強統統籠罩到這一竿勢之中。

再次現出真身那剎，「雲凡」已經因為速度太快的原因，讓通體皮膚都撕出不規則的抓痕，滿身鮮血：「成了嗎？」

或許離老不問這句還好，但一問就注定要失望了。

只見十二石像的恢復速度已經再次進化到三點零階段！

在無形之手一托之下，碎開的石塊沒有落地，而是在半空中重新組合成人並站好，且往「雲凡」那邊攻了過去。

「唉，是老夫天真了。」眼見此況，離老總算肯定了「業力不散，石像不滅」的結論！

「呼…」於是「雲凡」眼珠一轉，先瞥石像後望洞口石門，然後將更多的力量護住雙腳，再把靈魂燃燒得九九十十，千不存一，成功將實力提升到武帝顛峰，並且觸摸到武君的門檻。

就算雲凡這次成功離開，離老的靈魂都注定要支離破碎，一夜回到解放驚靈戒之前；離老陷入最深的沉睡，恐怕又要雲凡再找來天材地寶才可以一次過修復。

「八聲，踏空破洞。」

簡單六字，卻是耗了「雲凡」不少氣力。

在他踏出這一步以後，整片空間為之一顫。

速度之快，彷彿要把空間都撞出一個大洞。

短短一個交手間，就成功把十二石像再次斬成碎粉。

「雲凡」任由身體隨意翻滾落地，在地上沾滿渾身灰塵，順利把止住衝勢的力度分散到身體四周，免得下肢無法承受下一招的力度。

並且在秒間調整好姿勢，手肘一撐，再次站起，說話虛弱無力：「九聲雷盡，泉下暢順。」

他的身影化成真正雷火！

紫火驚雷，捨我其誰！

那道紫影一掠，如同一條無情分隔線，把整個十六比九的畫面斬成上下兩截，溢出的流芒久久不散！

連帶住整片空間都被紫雷所染，雷中暗藏竿意，將石像打散成塊，散落一地而未能在短時間內重組。

而「雲凡」在十分一秒已經橫越數百米，來到入殿洞口揮竿便斬，斬在洞口石壁之上，撞出極大回音。

「轟轟轟！！！」

然而，這個結果也不出離老所料。

只見石門牢不可破，即使接住他如今燃燒靈魂後的全力一擊，也不過在其上留下一道不重不輕的刮痕。

同時，反彈力度也把「雲凡」的釣竿以及手骨盡數碎去，身子受力後如同斷線風箏，在半空中緩緩掉落，砸出一個小深坑。

「呼…，」離老苦苦一嘆，可憐自己的靈魂力量未回復得夠多，否則必然可以祭出帝家王火訣第六層：「沒有想到老夫竟然以這種方法死去。」

「只可惜老夫沒有預視到這情況，如今連累你了小子。」

「對啊，預視啊！」識海之中的雲凡可不這樣認為，而是靈光一閃，馬上催促離老：「離老，快點抽抽錦囊。」

雲凡知道重新掌管身體將會出現虛弱的真空期，屆時全身無力，難以動彈，便連忙指示離老抽取白童子早些時日給自己的錦囊。

上次他為納蘭皇抽取死意，亦正是白童子的錦囊提醒自己莫要貪心。

離老這才回想起，雲凡在戒指確實有三個天谷錦囊，暗藏天機，便從驚靈戒取出，並探手取出其中一張紙條。

輕輕一瞥，上邊寫住：

十三穢談封高台，雲飛朱殿氣還來。
五七清閒似痴呆，月懶乘機見真材。

橫批：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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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第九步的威力太盛，石像們被嚇呆了。

也許是紫雷之力滯留在他們身體上，干擾了他們的重生之力。

這讓離老和雲凡二人爭取到對話的時間。

「小子，你真的要試？」離老眼神劃過最後一絲猶豫：「老夫有辦法可以平安地送你出去。」

只不過這個代價實在太大，或許動用過後，不止當初所立的「旗」這麼簡單；若果以佛宗的說法，或許連來生都不再存在。

「而且，要快，老夫很快就沉睡。」離老並不擔心自己沉睡，只要雲凡不死，繼續有天魂令溫養住靈魂，並賴驚靈戒加快修復速度，想必重新喚醒也不過是數個月的時間。

當然，前提是不死。

「離老，不用的。」雲凡輕鬆地回了一句，他內視一下武心，發現小赤的神色愈來愈興奮，大有一種「來啊，放叔叔出來跟你玩遊戲」的感覺。

「不論是第六感還是白童子的卦文，都看不出有丁點危險！」雲凡又重讀了紙條一次，其中第一句的「十三穢談」，好明顯是指眼前十二石像和即像破封而出的小赤。

這也剛好對應了「雲飛朱殿」四字，之後尚存一口氣。

至於第三句暫時還想不清楚，但最尾一句的「月懶」則明顯指似月和小懶！

「換句話說，我讓小赤出來，說不定同時對離老、小懶和似月都有好處！」更何況最後橫批都明言放手一搏，想必白童子不會如此陰自己，定然無恙渡過！

雲凡抱住「見過童子三百卦，不曉作時也會偷」的想法，總算是下了決定：「離老，一切由天早注定，不用擔心我了！」

他要把小赤放出來！

「別讓靈魂沾到…」

「你…自己…好自為之…」離老的聲音已經相當虛弱，再也維持不到下去，悄然沉睡下去，再也沒有聲音回傳出來。

「呼…」沒有離老在伴，實力也驟然急降，雲凡重新掌握身體，站到地上，深了多個呼吸；乃至目睹紫雷完全消散，十二石像馬上完成重組程序，再次立在地上，隨即撲來

與此同時，殿頂的業力繼續湧如泉眼，但流出的泉水無處可去，只好馬上爬去找雲凡，瞬間湧入其體內四經八脈。

「這就是業力？」雲凡有感業力纏身，老實說沒有甚麼特別感覺，只像一股暖流闖入體內。

好像…好像還有點舒服？

只不過緊記住離老的提醒，把所有靈魂力量都縮入識海，沒有讓之沾上業力。

而那些業力都沒有打算與他的靈魂力量糾纏，只是一個勁兒地往武心處鑽過去，打算優先將之剷除。

「吼！！」

「嚶！！」

小黑和小蒼眼見闖入來的業力相當洶湧，也不敢硬接，頓時「鵬飛龍走」，連忙躲開，一時間亂成一團。

小赤見狀，臉無懼色，瞳內發光，露出上顎那雙獠牙。

便見它大口一吸，便把湧來業力盡數吞去，還一副食髓知味的猥瑣相，舔舔自己上下唇。

重獲力量的它，奮然一抖，便掙脫老色魔的最後一道封印，正式重掌身體的控制權，發出古怪叫聲：「吔吔吔…」

浮在武心之處的它，並沒有對小黑和小蒼動手。

反倒是大手一揮，散出無形波動 – 活像平時修武者降下武魂的情況…

它再次把武魂強行降到雲凡身上！

「來了… 」雲凡馬上失去意識，雙目變成迷白，四肢被硬生拉高，拉扯出的傷口破出黑煙：「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止如此，它身上拉出一道小龍卷風，鯨吞殿內業力；這致雙瞳遭受刺激，急速進化，竟可快速躍過藍、橘、綠，直接染成赤紅！

兩眼滿紅的雲凡，身上戾氣爆射而出，單是一瞥，竟然可讓這些不畏死亡的石像一頓腳步！

同時，染紅之瞳讓它重拾神智，連帶住表情都有明顯差異。

見它手上激射出數股業力，互纏成一把長刀而握，以沙啞聲線念出聲調極沉、回音極重的話句：

「必殺，強食九百萬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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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食九百萬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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