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告解
你聽說在訓練後,凱恩去了修道院。今天不是禮拜天,她去那𥚃做什麼呢?難道在向傳教士們打聽其他騎士團成員的消息嗎?
於是你去了修道院,告訴她你準備揮軍到蒙古一事,這次也想帶她同行。
在陰暗的教堂內,你看見裏面空無一人。正在想凱恩會在哪兒,就瞥到原來她正坐在黑暗中的告解室旁,似乎和神父在談些什麼。
她白色的披風染上了風塵,在黑暗中變得不太顯眼,你在想要是下次回來,就命人為她織造一件新披風作為禮物吧。
你有點好奇她會對告解神父說的事,於是便偷偷走到一旁的長椅坐下。教堂裏十分寧靜,你可以聽到凱恩的聲音,出乎意料地,她聽起來很不安。
「神父,我們能不能先暫時給他們一點時間?」
凱恩的聲音有點顫抖,你從沒見過她這個樣子,她似乎是在猶豫。
「孩子,騎士團已經到來,托你的福,我們終於找到抵達應許之地的方法。」
神父緩緩地説。你忽然意識到事情並不簡單,凱恩並不是在告解,神父似乎是在和她談論條頓騎士團的事務。
難道來到綠色阿拉伯的傳教士中,也有騎士團的人?他們口中所說的應許之地,又是哪裏?
「神父,我知道,但我已經為騎士團爭取到一片領土,這件事情真的要以武力解決嗎?」
凱恩言語間很是緊張。你聽得出,先前凱恩的確是向你請求幫忙復興騎士團,你亦承諾了提供領土給她,也許就是在說這件事,不過他們似乎物色了其他的土地?凱恩竟然會建議不要用武力解決,聽起來還真讓你大感意外。
「孩子,神許諾了這片土地給我們,上面的異教徒自然需要被掃除,難道你是想庇護這些異教徒嗎。」
神父似在微笑著說,你沒法看清楚凱恩的表情,但你聽出凱恩並沒再爭辯下去。你沒想到凱恩會為異教徒說話,看來你看錯了她,她也不是那種一心只有騎士團的人。
「好的,神父,我會執行我的使命。」
凱恩默默地說,言語間不再帶有什麼感情。
「Helfen, Wehren, Heilen。」
神父說道,聽起來像是某種口號。
「Helfen, Wehren, Heilen。」
凱恩也跟着回應道。
凱恩可能之後也有自己的事要做,於是你在想,是否不應叫她一起去蒙古比較好。
不幸地,你在擱動身子時,稍微地撞到了旁邊的木椅子,發出吱啦的微小聲音,卻像整個書架倒塌一般響亮,在空蕩蕩的教堂裏迴盪着。
凱恩被忽如奇來的聲音嚇到,她連忙回頭並且站立起來,將手放在劍柄上,擺出了作戰姿態。
你在想,她為何這麼緊張呢?
「有不該出現的人來了。」
神父有點憤怒地說,遙遙地看到你坐在教堂裏的末席,也許是沒有辨認出你是誰,於是你舉起手來打招呼。
「有為......怎麼是你?」
凱恩現在並沒帶着頭盔,你看見她漂亮的臉,此刻臉色很差,一陣紅一陣白,也許是驚訝你為何會出現在修道院內。
「凱恩,為了騎士團,你知道該怎樣做。」
神父在告解室內說道,語氣卻似在威逼着凱恩。
「不......我不可以......」
凱恩持着劍的手顫抖着,你從沒見過久經戰場的凱恩如此掙扎,似是被內心某些東西所纏繞。
「馬上!殺了他!」
神父大聲呼喝,竟然指示着凱恩來殺你?
你忽然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這樣全都說得通。
綠色阿拉伯就是應許之地,你們就是異教徒,條頓騎士團要來了。
你面前的凱恩似乎放棄了掙扎,在神父的話語之下屈服。你以真實視界看出了端倪,本來被你召喚出來的凱恩屬於你的陣營,現在竟然被神父「招降」,因而改變了陣營。
「有為,你不要怪我,這是為了騎士團。」
你見凱恩臉上全是冷漠之色,似乎也不把你們之間的情份放在心上。凱恩一個迅步,持劍朝你砍來,你連忙抱身閃開,鋒利的十字軍騎士劍劈在教堂的木椅上,卡嚓一聲,便是俐落地將厚重的木頭分成了兩半。
你在想,要是這一劍劈在你身上,可能就要命不久矣,凱恩是認真的。
凱恩此刻穿着堅固的十字軍盔甲,你的弓箭放在了城堡中,而身上除了飛刀之外,也沒有什麼武器能用,絕對不可能是凱思的對手。
「有、有為,你在這兒!城、城堡被圍攻了,對方似乎是一群裝甲騎士!」
這時,湯米在教堂外奪門而入,你看見他手上抓着阿提拉的馬刀,上面沾染着血跡。
不好,竟然已經來了。
凱恩看到這一幕,並沒有絲毫的猶豫,馬上就出劍朝湯米的胸口刺去,湯米一臉驚訝,但經過不少訓練的他也並非吃素的,於是回刀護住全身,和凱恩纏鬥起來。
「師、師父,現在可不是訓練的好時機!」
湯米勉強招架了數劍,便支撐不住,連忙後退着迴避凱恩破壞力強大的劍鋒。
「凱恩叛變了!快走,你不是她的對手!」
你推開了教堂的大門,向湯米招手示意,湯米此時會意,回頭望了你一眼,眼裏卻盡是堅毅之色。
「有為王,你先走吧,我是禁軍統領,自然要保護你。」
湯米竟然沒有再口吃了,大出你所料。但接着就在這個時候,乘着湯米一不留神,凱恩的劍便刺穿了他的胸口,血沿着劍鋒滴下,沾污了銀白色的鋼制護手。
湯米沒有再說什麼,已癱倒在一旁的血泊之中。
教堂外,天空呈現血色。綠色阿拉伯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多了幾隊披甲的十字軍騎士。他們原本潔白的斗篷在夕陽映照下,顯得橙紅一片。頭戴有翼頭盔的指揮官,正指示軍隊向你的城堡衝鋒。
湯米手下的禁衛軍在城牆外圍列成了一圈防守線,他們持著長槍,面對震撼的騎士衝鋒,依然沒有擅離崗位。
但顯然無補於事,以重裝長槍兵為原型的禁衛軍,在數量上完全及不上眼前的十字軍,很快就猶如冰遇上水一般,化作碧綠草地上一灘灘的血跡。
你看見火頭在城鎮周圍的房屋冒起了,十字軍的步兵正在四處縱火,屠殺着他們口中的異教徒。
效忠你的馬弓騎兵,在沒有你的指揮下,成為對方戰矛手的靶子,而騎士們,正被擁有堅實裝甲的條頓武士團圍困,艱難地試圖突圍,但沒有成功。
你回過神來,凱恩已經追到來你面前,而條頓武士團亦將你包圍。
「凱恩,為何你要背叛有為。」
這時,你看見格蘭達騎著象象,出現在不遠處的街道上。
象象猶如山一樣巨大的身形,震懾了十字軍的步兵。牠怒嘷一聲,衝向了這群士兵,大地震動起來,作為步兵中最強的條頓武士,立刻就被撞飛了數人。
凱恩並沒有回應格蘭達的提問,只是凝神面對眼前這隻巨大而憤怒的生物。
「有為,上來。」
格蘭達於是朝你招手,你如同看見救命繩索一般,攀爬上象象巨大的身體。但正當你馬上就要爬到背上時,卻不知哪裏飛來一支弩箭,從背後刺穿了格蘭達的胸口。
「不!」
鮮紅色的血,迅速地沾染了藍色的綢緞,格蘭達面露痛苦的表情,碧綠的眼珠,就只映照着你的倒影,逐漸失神。
象象悲痛地嗚叫着,又是衝向了條頓騎士的陣營裏。這個時候他們卻是學乖了,馬上就散開,接着手持長槍的部隊來到,鋒利的武器朝著象象身上招呼,很快連牠亦不支倒地。
「你知道嗎,其實我還挺喜歡你。」
凱恩持劍走上前來,來到你的面前,語調𥚃卻是毫無感情地說道。她用一隻手握着你的咽喉,但你因為悲傷而無力掙扎,任由她讓你慢慢無法呼吸。
「要是還有下次,試著拯救我......拯救所有人。」
凱恩刻意地挨近了你的耳邊,小聲地說,你注意到她毫無表情的臉上流下了一行淚水,在夕陽和烈火之間卻顯得微不足道。城鎮內四處都是鮮血和灰燼的味道,還有凱恩身上盔甲的鐵腥味。
「再見了,有為。」
劍鋒在你的脖子上抹過,你很快沒有了呼吸。
你死了。
現在抉擇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