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航的車子在「喀喀」聲中駛進了孤兒院外的石子小路。一位年約五十,作修女打扮的女人迎了出來:「阿航,這麼早就來了嗎?」
「和小湘約定好了,總不能遲到吧!」
「哎呀,這位是?」修女發現了跟在夏航身後的苡萱。
「她是我的朋友苡萱,今天來幫忙一起照顧小湘的,有女孩子在的話她也能自在一點吧?」
「當然,當然。」修女口中這麼回應着,臉上的笑容卻似乎另有所指。
苡萱看到那個笑容,頓時有點微窘。正不知所措時,手上提着的蛋糕盒微微晃動了一下。
幾個小朋友不知何時圍了過來,一個個眨巴着大眼睛,一副嘴饞的樣子。這圈小孩的幾步之外,有一個小女孩冷着一張娃娃臉,小嘴微抿,雙目卻流露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渴望。
「小湘,這麼快出來了嗎?迫不及待想要吃蛋糕了吧?我跟苡萱姐姐買了你最愛的草莓蛋糕哦!」夏航滿臉笑容地和小女孩搭着話,小湘卻依舊面若嚴霜。
夏航不以為意,滿臉堆笑地拉着其他小朋友走進室內。
活動室裏簡單地點綴了幾個氣球,桌上有幾盤相信是孤兒院的修女弄的小食,一眾小孩爭先恐後地往自己喜歡的食物附近的椅子坐下,卻又乖巧地留下了正中央的位置。
真是一群貼心的小朋友呢!苡萱莞爾。
唱畢生日歌,修女幫忙把蛋糕分好,孩子們興高采烈地開動。
苡萱一直觀察着小湘,只見她一口接一口地吃着蛋糕,臉上總算有了點笑容。蛋糕沒幾口就只剩一丁點了,她胖嘟嘟的小手拿着叉子猶豫不決,苡萱見狀就將自己的碟子推了過去。
「姐姐你不吃嗎?」小湘有點不好意思地問。
苡萱笑着掏出紙筆:「我不喜歡吃蛋糕的,你能幫我吃掉嗎?」
「這、這樣啊,那我唯有替你解決它喇!」小湘津津有味地又開動起來,卻又發現這個姐姐的樣子有點古怪:「姐姐你怎麼了?」
苡萱硬擠了一點笑容,搖了搖頭,小湘抵受不住蛋糕的誘惑,便也沒有再追問。
「媽媽不喜歡吃蛋糕的,你能幫我吃掉嗎?」
苡萱盯着被小湘吃掉的那顆草莓後留下的凹陷,記憶彷彿同時被掀開。
那是她的生日,桌上當然是她愛吃的蛋糕,和她一起慶祝的有爸爸,還有媽媽。自己的那份蛋糕老早就吃完了,媽媽笑着把她的那份遞給自己,然後說了和自己剛才一樣的話。
然後呢?
然後呢?
「小朋友,我們來拍張合照吧!」
對!當時也有拍照的,是誰拍的?
「小萱,媽媽有禮物送你哦!」記憶中的母親温婉地笑着,似變戲法一樣拿出了一台沉甸甸、黑漆漆的東西來:「它叫做相機喔!它能拍下你喜歡的東西,既然你不懂說話,就讓鏡頭替你去說吧!」
小苡萱用小手穩穩地拿着相機,按媽媽的指示將鏡頭移向窗外的天空。她還記得,鏡頭中的天空特別特別藍,連雲朵也變成了剛才吃的那塊蛋糕的形狀。
她用力地按下快門。
喀嚓!
她移開鏡頭,天空卻只有淡淡的灰藍,雲朵也不知為何只被吃剩一坨顯得有點髒髒的奶油。
「苡萱,你也來一起拍照吧!」夏航替小朋友喬好位置後,卻發現苡萱仍然一動不動地坐在原位,連忙喊了喊她。
「甚麼時候才能看到拍下來的東西呀?」她在紙上問道。
「把菲林的底片拍完後就能沖晒了喲!來,小萱給媽媽拍一張吧!」
小苡萱點了點頭,把鏡頭對準了媽媽。
媽媽好美啊!透過鏡頭,媽媽像年輕了好多好多,看上去幾乎就像自己的姊姊一樣。
喀嚓!
快門落下的剎那,苡萱眼前頓時一黑,同時切斷了那段回憶。她狼狽地蹲在地上,頭痛得快要撕裂。
視界裏,只剩下母親年輕的臉龐……
「苡萱,你怎麼了?」夏航率先發現不妥,一個箭步過去察看。
「姐姐,給你水。」小湘隨後趕至,在夏航詫異的目光中遞上了自己的杯子。
這兩個小妮子,怎麼在短短的時間裏就好上了?
苡萱卻充耳不聞,閉上雙眸,仍試圖在視界中找出更多線索。
到底發生甚麼事了?
––––––祝大家迎月快樂––––––
聽講俾正皮嘅話會得到御守保佑哦
今日係迎月,我要出去玩喇嘻嘻嘻,早D更文俾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