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愛情】《失真》
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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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H A N K Y O U 有冇參考圖片睇下
俾啲想像！
推
多謝蕉熊巴！
天稍涼，山微黃，入目一片悲愴。古代詩人筆下最悽楚的秋，卻也是登高的佳節。
嗯，還有拍照。
苡萱卸下肩上的背包，挑了一塊看上去挺適合休息的石頭坐下，擰開保温壺，和往常一樣給自己倒了一杯熱騰騰的巧克力，又舒展了一下筋骨，這才開始打量起附近的環境。
生性喜靜，又怕不慎拍下人像的她，上山時往往都會離群獨闖，開發一些比較清幽的新景點。
大自然與她似乎有點難以言喻的微妙連結，每次當她拿着相機於山野間闖蕩、於海洋邊遊走，景物都會呈現出絕美的一面，讓她花光一卷又一卷的菲林。
眼前是一片山崖，四處碎石嶙峋，下方是大海，那懸空的高度讓苡萱望而心悸，只瞥了一下便將目光收回。
崖的兩邊環繞着高聳的山坡，最上面頂着一排紅得發亮的楓樹，下面啡紅色的泥土結構層層分明，看在苡萱眼中就是一大塊紅燒肉。
嗯，還是在表面掃上一層晶亮蜜汁的紅燒肉。
她嚥了一口唾沫，忍不住伸手摸向背包處，想找點好吃的。
沙沙沙……
咦，怎地有一個膠袋？
剛才坐下時沒留意，原來在背包旁邊早已擱着一個膠袋。
她再環視一周，小小的山崖上杳無人煙的痕跡，哪有其他人在？
苡萱按捺不住好奇心，稍微打開了袋口一下。
一瓶水。
一根能量條。
一包紙巾。
一套衣服。
一條毛巾。
以衣服尺寸和款式來看，應該是男人的吧？
再翻了一下，也沒有其他新發現，連丁點有關主人的身份提示也沒有。
衣服是一般的休閒服，毛巾是洗澡會用的那種大浴巾，二者同樣摺得方方正正，乾淨好聞的洗滌劑味兒還在，推測不是被放在這兒太久。
又不是去游泳，誰會帶大浴巾來登高啊？苡萱納悶。
坐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任何人現身，苡萱只好暫時將好奇拋諸腦後，開始自己的工作。
啟動拍攝模式的她，雙眼瞄準鏡頭下搖曳生姿的景物，心無旁騖地記錄着出現在她視野中的世界。
時間、聲音、味道、觸感……一切都從她腦海中遁去，在她按下快門的剎那，全部歸零。
除了那被小小方框捕捉的景象外，其餘所有東西在此刻後將不復存在。
因為有限，所以更想留住一切。
苡萱雙眼不離相機，忘我地讓菲林的數字倒數着。
嗯……這個構圖的話，再往前兩步好像更妙。
她維持着兩手的角度，右腳向前挪動。
失重感驟然而至，天空從鏡頭上方急速切入。
喀嚓！
相機狠狠砸到她的鼻樑上，而她，狠狠砸到某個温暖而柔軟的物體上。
她用左手撐着身體想站起來。
咦？濕的？
「哎唷！」被她借力的物體竟然發出了聲音！
苡萱嚇得跌坐在一旁的地上，後知後覺地挪開擋在眼前的相機。
躺在地上的是一個男人。
一個渾身濕透的男人。
「又是你！？」夏航瞠目結舌地道。
黑色短髮，如鏡頭般深邃的貓兒眼，拿着一部舊舊的相機，最重要的是，那冒冒失失、卻又旁若無人的那份專注。
他觀察這個女孩有一段時間了。
出於對孤影的喜歡，他不期然開始留意起身邊出現的拍攝者來。
登上山崖、發現了她後，他在旁邊看了好一陣子。
她安靜、集中、忘我，與手上的相機彷彿一起融入到大自然中，卻又在他的視野中佔了不容忽視的一道身影。
夏航的目光完全不能從那嬌小的女孩身上移開。
這就是攝影嗎？
除了被拍攝物，一切皆視若無睹？
然後，女孩一步一步地，朝着崖邊走去。
嗯，還有拍照。
苡萱卸下肩上的背包，挑了一塊看上去挺適合休息的石頭坐下，擰開保温壺，和往常一樣給自己倒了一杯熱騰騰的巧克力，又舒展了一下筋骨，這才開始打量起附近的環境。
生性喜靜，又怕不慎拍下人像的她，上山時往往都會離群獨闖，開發一些比較清幽的新景點。
大自然與她似乎有點難以言喻的微妙連結，每次當她拿着相機於山野間闖蕩、於海洋邊遊走，景物都會呈現出絕美的一面，讓她花光一卷又一卷的菲林。
眼前是一片山崖，四處碎石嶙峋，下方是大海，那懸空的高度讓苡萱望而心悸，只瞥了一下便將目光收回。
崖的兩邊環繞着高聳的山坡，最上面頂着一排紅得發亮的楓樹，下面啡紅色的泥土結構層層分明，看在苡萱眼中就是一大塊紅燒肉。
嗯，還是在表面掃上一層晶亮蜜汁的紅燒肉。
她嚥了一口唾沫，忍不住伸手摸向背包處，想找點好吃的。
沙沙沙……
咦，怎地有一個膠袋？
剛才坐下時沒留意，原來在背包旁邊早已擱着一個膠袋。
她再環視一周，小小的山崖上杳無人煙的痕跡，哪有其他人在？
苡萱按捺不住好奇心，稍微打開了袋口一下。
一瓶水。
一根能量條。
一包紙巾。
一套衣服。
一條毛巾。
以衣服尺寸和款式來看，應該是男人的吧？
再翻了一下，也沒有其他新發現，連丁點有關主人的身份提示也沒有。
衣服是一般的休閒服，毛巾是洗澡會用的那種大浴巾，二者同樣摺得方方正正，乾淨好聞的洗滌劑味兒還在，推測不是被放在這兒太久。
又不是去游泳，誰會帶大浴巾來登高啊？苡萱納悶。
坐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任何人現身，苡萱只好暫時將好奇拋諸腦後，開始自己的工作。
啟動拍攝模式的她，雙眼瞄準鏡頭下搖曳生姿的景物，心無旁騖地記錄着出現在她視野中的世界。
時間、聲音、味道、觸感……一切都從她腦海中遁去，在她按下快門的剎那，全部歸零。
除了那被小小方框捕捉的景象外，其餘所有東西在此刻後將不復存在。
因為有限，所以更想留住一切。
苡萱雙眼不離相機，忘我地讓菲林的數字倒數着。
嗯……這個構圖的話，再往前兩步好像更妙。
她維持着兩手的角度，右腳向前挪動。
失重感驟然而至，天空從鏡頭上方急速切入。
喀嚓！
相機狠狠砸到她的鼻樑上，而她，狠狠砸到某個温暖而柔軟的物體上。
她用左手撐着身體想站起來。
咦？濕的？
「哎唷！」被她借力的物體竟然發出了聲音！
苡萱嚇得跌坐在一旁的地上，後知後覺地挪開擋在眼前的相機。
躺在地上的是一個男人。
一個渾身濕透的男人。
「又是你！？」夏航瞠目結舌地道。
黑色短髮，如鏡頭般深邃的貓兒眼，拿着一部舊舊的相機，最重要的是，那冒冒失失、卻又旁若無人的那份專注。
他觀察這個女孩有一段時間了。
出於對孤影的喜歡，他不期然開始留意起身邊出現的拍攝者來。
登上山崖、發現了她後，他在旁邊看了好一陣子。
她安靜、集中、忘我，與手上的相機彷彿一起融入到大自然中，卻又在他的視野中佔了不容忽視的一道身影。
夏航的目光完全不能從那嬌小的女孩身上移開。
這就是攝影嗎？
除了被拍攝物，一切皆視若無睹？
然後，女孩一步一步地，朝着崖邊走去。
「喂！那邊是懸崖！」他不由得出聲提醒，女孩卻像沒有聽見似的，逕自往前移動。
在他還沒意識到的時候，身體已經動了。
他上前，伸手，拽住女孩的衣服，拉着她往後倒在地上。
喀嚓！
沒有想像中那般痛楚，不知是被鎖在快門聲中，還是因為女孩並不重。
女孩想站起來，但好死不死的，偏偏按在夏航的要害上。
「哎唷！」夏航痛哼出聲，女孩往旁一挪，終於讓他得見真容。
那雙彷彿要將整個世界的景色都吸吮進去的翦水雙瞳，他絕對不會記錯，再加上那頭黑色的及肩短髮與手中的相機──
「又是你！？」
苡萱眨着茫然的雙眸，望向身旁的男子好一會，在腦中拚命搜索，卻仍毫無頭緒。
男子兩臂撐地，坐了起來。
有顆水珠從他栗子色的頭髮往下流淌，苡萱的視線順着它掃過男子的劍眉星目，滑過他剛毅俐落的側面，竄過他濕漉漉的黑色襯衣中隱隱透出的硬朗線條，然後忽然明白自己剛才是按在了他的……
苡萱小臉漲紅，忙站起身來，雙手合十，不停鞠躬。
這下子已經不是欲哭無淚，簡直是苦不堪言。
「算了，你沒事就好。」男子站起身來，像是不放心般又加了一句：「拍照記得要留心一下四周的環境，這裏荒山野嶺的，不是每次都那麼幸運。」
苡萱聽話地點了點頭，又多鞠了一個躬才緩緩走開。
給人添麻煩了，他一定覺得很倒楣吧……她有點懊惱。
拍照的興緻被秋風一吹，沒個一時三刻恐怕也回不來。她坐回剛才那塊石頭上，百無聊賴地看風景，眼角卻不時瞄向那個突然出現的奇怪男人。
只見他不斷在崖邊來回踱步，口中唸唸有詞，逆光的背影隨着時間的推移，顯得越發孤獨和肅殺。
然後，盤旋在崖上的風，止住了男子的腳步。
本來還能看到的側面，不知自何時起已經全然轉向崖邊。
輕風因拂過他而變得帶點濕潤，挾着一絲來自海洋的微腥，飄進苡萱的鼻腔。
黏膩的風使她眼前發生的一切，猶如以慢動作發生。
他屈膝微蹲，雙手從後往前一盪，兩腳朝地面一踹，身子凌空頃刻，然後往下墜去。
他、他自殺了！？
苡萱衝到崖邊，卻只捕捉到他髮絲反射的光芒，再來是他闖進波濤的小小一聲「撲通」。
她掩住嘴，想叫，聲音卻哽在喉嚨；想哭，淚珠卻被秋風鎖在眼眶；想逃，雙腳卻又成了巍峨的根。
剛剛才救了自己一命的人，轉瞬在眼前捨棄了餘生。
苡萱死死地盯着漸漸歸於寧靜、變得墨黑的海水，一直呆呆地坐着，不知該怎麼做才好。
報警？自己口不能言，不知如何敍述來龍去脈之餘，山崖上只有她和那男人，恐怕還會被視作疑犯。
去找其他登山客？自己專挑無人的路走，也不知要花多久才能被發現。
唉，沈苡萱你這個廢物！都出人命了，你還是甚麼用場也派不上！
「我說你這小女孩怎麼還在？太陽快下山了，你一個女孩子在山裏很危險的。」
不知過了多久，一把聲音自背後不遠處響起。
苡萱一個激靈，渾身僵硬地轉過頭去。
在他還沒意識到的時候，身體已經動了。
他上前，伸手，拽住女孩的衣服，拉着她往後倒在地上。
喀嚓！
沒有想像中那般痛楚，不知是被鎖在快門聲中，還是因為女孩並不重。
女孩想站起來，但好死不死的，偏偏按在夏航的要害上。
「哎唷！」夏航痛哼出聲，女孩往旁一挪，終於讓他得見真容。
那雙彷彿要將整個世界的景色都吸吮進去的翦水雙瞳，他絕對不會記錯，再加上那頭黑色的及肩短髮與手中的相機──
「又是你！？」
苡萱眨着茫然的雙眸，望向身旁的男子好一會，在腦中拚命搜索，卻仍毫無頭緒。
男子兩臂撐地，坐了起來。
有顆水珠從他栗子色的頭髮往下流淌，苡萱的視線順着它掃過男子的劍眉星目，滑過他剛毅俐落的側面，竄過他濕漉漉的黑色襯衣中隱隱透出的硬朗線條，然後忽然明白自己剛才是按在了他的……
苡萱小臉漲紅，忙站起身來，雙手合十，不停鞠躬。
這下子已經不是欲哭無淚，簡直是苦不堪言。
「算了，你沒事就好。」男子站起身來，像是不放心般又加了一句：「拍照記得要留心一下四周的環境，這裏荒山野嶺的，不是每次都那麼幸運。」
苡萱聽話地點了點頭，又多鞠了一個躬才緩緩走開。
給人添麻煩了，他一定覺得很倒楣吧……她有點懊惱。
拍照的興緻被秋風一吹，沒個一時三刻恐怕也回不來。她坐回剛才那塊石頭上，百無聊賴地看風景，眼角卻不時瞄向那個突然出現的奇怪男人。
只見他不斷在崖邊來回踱步，口中唸唸有詞，逆光的背影隨着時間的推移，顯得越發孤獨和肅殺。
然後，盤旋在崖上的風，止住了男子的腳步。
本來還能看到的側面，不知自何時起已經全然轉向崖邊。
輕風因拂過他而變得帶點濕潤，挾着一絲來自海洋的微腥，飄進苡萱的鼻腔。
黏膩的風使她眼前發生的一切，猶如以慢動作發生。
他屈膝微蹲，雙手從後往前一盪，兩腳朝地面一踹，身子凌空頃刻，然後往下墜去。
他、他自殺了！？
苡萱衝到崖邊，卻只捕捉到他髮絲反射的光芒，再來是他闖進波濤的小小一聲「撲通」。
她掩住嘴，想叫，聲音卻哽在喉嚨；想哭，淚珠卻被秋風鎖在眼眶；想逃，雙腳卻又成了巍峨的根。
剛剛才救了自己一命的人，轉瞬在眼前捨棄了餘生。
苡萱死死地盯着漸漸歸於寧靜、變得墨黑的海水，一直呆呆地坐着，不知該怎麼做才好。
報警？自己口不能言，不知如何敍述來龍去脈之餘，山崖上只有她和那男人，恐怕還會被視作疑犯。
去找其他登山客？自己專挑無人的路走，也不知要花多久才能被發現。
唉，沈苡萱你這個廢物！都出人命了，你還是甚麼用場也派不上！
「我說你這小女孩怎麼還在？太陽快下山了，你一個女孩子在山裏很危險的。」
不知過了多久，一把聲音自背後不遠處響起。
苡萱一個激靈，渾身僵硬地轉過頭去。
飛𨋢巴
好耐冇見～
好耐冇見～
我返嚟喇（雖然明明就係我自己週末唔更文哇哈哈哈
）
）唔敢講
竟然是他！
這麼快就變成厲鬼來質問自己為何眼睜睜讓他跳崖嗎？
全身比剛才更濕的他，開始大模斯樣地脫起上衣來。
鬼會換衣服的嗎？一定不會吧……他是人，嗯，他肯定是人！
慢着……如果他是人，自己豈不是在肆無忌憚地看別人的裸體！？
苡萱忙別過頭去，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去後，男人又再次開口：「我換好衣服了，你可以轉過來了，總不成在那邊坐一輩子吧──哈啾！」
只見男人已經換上了膠袋中的衣服，正用毛巾擦着頭髮的同時，又連連打了幾個噴嚏。
苡萱有點不忍，拿出背包中的保温瓶，倒了滿滿一杯熱可可，遞給男子。
夏航有點愕然地望向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孩，她卻避開了自己的視線，像隻做錯事耷拉着頭的小貓。
「謝謝。」夏航稱謝接過。
女孩只點了點頭，沒有回話，逕自坐在石上。
夏航默默喝光了暖呼呼的飲料，温熱的液體自食道緩緩抵達腹部，中和了秋天的微涼。
下次爬山也考慮這麼泡上一壺帶上來好了，喝着真爽！
他用紙巾沾水抹乾淨杯子後，才還給女孩：「謝謝你的飲料，很好喝，你自己沖的嗎？」
女孩點頭，沒接話。
「你常常爬山的嗎？」
「是為了拍照？」
「每次都一個人嗎？」
「不怕危險嗎？」
「你很喜歡拍照嗎？」
「可以給我看看嗎？」
女孩指了指相機中放菲林的地方，示意看不了。
夏航有點納悶，心想眼前這個女孩明明願意和他交流，卻又不願接話。
女生果然是天底下最難理解的生物。
女孩沉默良久，像是終於下定決心地突然瞧了瞧他，又指了指山崖。
「你為甚麼要跳下去？」從女孩的眼中，夏航看出了這個疑問。
他打了個哈哈，正打算用極限運動這個老藉口脫身，但望着女孩黑溜溜的雙瞳，突然覺得自己無所遁形。
「如果你答應我不說出去的話，我就告訴你。」
女孩依舊沒回答，卻歪過身子，不知在背包中掏着些甚麼。
答案很快揭盅，原來是一本筆記簿和一枝筆。
「你爬山還帶着紙筆作甚？」夏航不解地看着她在上面揮動着筆桿。
「我不能說話，你的秘密在我這邊會很安全(•‾⌣‾•)」
夏航一愕，不知作何反應才好。
「別介意，我已經接受了我是啞巴的事實，還是先說你的吧！」
除了師傅潘裕翔和少數知情人士外，夏航從沒跟人討論過這件事情。
他張嘴想說，卻又發不出聲音來。
剛才喝下巧克力所獲得的暖意，似是已經蕩然無存。
女孩將紙筆傳了過來，上面還寫了一句話：「要是不想說的話，用寫的也可以哦！( ´･･)ﾉ(._.`)」
「我的字很醜的。」夏航弄了個鬼臉。
女孩笑着點頭，那笑容就像剛剛喝下的飲料般温暖，然後他終於拿起了筆。
這麼快就變成厲鬼來質問自己為何眼睜睜讓他跳崖嗎？
全身比剛才更濕的他，開始大模斯樣地脫起上衣來。
鬼會換衣服的嗎？一定不會吧……他是人，嗯，他肯定是人！
慢着……如果他是人，自己豈不是在肆無忌憚地看別人的裸體！？
苡萱忙別過頭去，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去後，男人又再次開口：「我換好衣服了，你可以轉過來了，總不成在那邊坐一輩子吧──哈啾！」
只見男人已經換上了膠袋中的衣服，正用毛巾擦着頭髮的同時，又連連打了幾個噴嚏。
苡萱有點不忍，拿出背包中的保温瓶，倒了滿滿一杯熱可可，遞給男子。
夏航有點愕然地望向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孩，她卻避開了自己的視線，像隻做錯事耷拉着頭的小貓。
「謝謝。」夏航稱謝接過。
女孩只點了點頭，沒有回話，逕自坐在石上。
夏航默默喝光了暖呼呼的飲料，温熱的液體自食道緩緩抵達腹部，中和了秋天的微涼。
下次爬山也考慮這麼泡上一壺帶上來好了，喝着真爽！
他用紙巾沾水抹乾淨杯子後，才還給女孩：「謝謝你的飲料，很好喝，你自己沖的嗎？」
女孩點頭，沒接話。
「你常常爬山的嗎？」
點頭。
「是為了拍照？」
點頭。
「每次都一個人嗎？」
點頭。
「不怕危險嗎？」
搖頭。
「你很喜歡拍照嗎？」
點頭。
「可以給我看看嗎？」
女孩指了指相機中放菲林的地方，示意看不了。
夏航有點納悶，心想眼前這個女孩明明願意和他交流，卻又不願接話。
女生果然是天底下最難理解的生物。
女孩沉默良久，像是終於下定決心地突然瞧了瞧他，又指了指山崖。
「你為甚麼要跳下去？」從女孩的眼中，夏航看出了這個疑問。
他打了個哈哈，正打算用極限運動這個老藉口脫身，但望着女孩黑溜溜的雙瞳，突然覺得自己無所遁形。
「如果你答應我不說出去的話，我就告訴你。」
女孩依舊沒回答，卻歪過身子，不知在背包中掏着些甚麼。
答案很快揭盅，原來是一本筆記簿和一枝筆。
「你爬山還帶着紙筆作甚？」夏航不解地看着她在上面揮動着筆桿。
「我不能說話，你的秘密在我這邊會很安全(•‾⌣‾•)」
夏航一愕，不知作何反應才好。
「別介意，我已經接受了我是啞巴的事實，還是先說你的吧！」
除了師傅潘裕翔和少數知情人士外，夏航從沒跟人討論過這件事情。
他張嘴想說，卻又發不出聲音來。
剛才喝下巧克力所獲得的暖意，似是已經蕩然無存。
女孩將紙筆傳了過來，上面還寫了一句話：「要是不想說的話，用寫的也可以哦！( ´･･)ﾉ(._.`)」
「我的字很醜的。」夏航弄了個鬼臉。
女孩笑着點頭，那笑容就像剛剛喝下的飲料般温暖，然後他終於拿起了筆。
冇計啦，我寫文慢
慢功出細貨
大家覺得係細貨就好
飛𨋢巴好識講野
飛𨋢巴好識講野
好溫馨
不過我知都係假/暫時嘅
不過我知都係假/暫時嘅
我淨係識9噏咋我係真 • 温馨小品黎架！
9up都講得好，俾你認真仲得了！？
「三年前，我還是一個警察。那時，發生了一宗連環搶劫案。歹徒接二連三地犯案，從作案手法來說卻粗劣不堪，我們過不久便掌握了關鍵線索。」
「有趣的是，他每次打劫，都只是取去不多的財物，手機、身份證明文件等一概不取。其中一個受害者還憶述，說自己向對方表明存款是用作繳交大學學費後，犯人還連連對他道歉，亦沒有劫取分文。」
「到了他的第五次犯案，我和同僚早早埋伏好，偏生他沒有向『放蛇』的同僚下手，反是找上了另一個普通市民。」
「我一輩子也忘不了那日灰樸樸的天空、灰樸樸的路面、他身上灰樸樸的衣服……」
「他求我們不要逼他，要不然就用人質作擋戰牌。」
「我警告他，說他不可能逃得掉，說我一定會將他親手逮捕。」
「他聲淚俱下地哀求我，我自以為義正詞嚴地一一反駁。隨後，我的同僚趕至。那男子移動到小巷，左邊露出那麼一瞬間的空隙。我判定那是好機會，接着，我扣下了板機。」
「砰！」
「我發誓我只是瞄準他的右腿，只想讓他暫時失去行動能力而已，可是……」
「男子卻倒在地上，滿地腥紅。」
「就在男人死後不久，他的母親也因聞兒子惡耗而病情惡化，撐不了多少日子就病逝，當時還只是四歲的女兒進了孤兒院……因為我自以為判斷正確的一槍，卻害了兩條人命，外加賠上了一個小女孩的一生。」
「我有探望過犯人的媽媽，她沒有多加責怪，又說自知死期不遠，希望死後能與兒子一同海葬，於是我便領了他們的骨灰，找到了這個地方，將之從這邊撒了下去。」
「每年他們二人的忌日，我都會來這邊，跟他們說說小女孩的近況，又會親自將鮮花獻進海中，算是我對他們的一點點贖罪。我有想過，如果因此撞向山崖而亡，或在海中溺斃的話，便也就當作是把命還給他們了。」
夏航一寫一頓，好不容易寫完的時候，太陽也開始傾斜了，把紙張染得一片鮮紅。
苡萱只是一聲不響地陪在男子身旁，待他寫好後才接過去。
後半的文字開始有點顫抖，也有點潦草，看來男子也是內心悲慟。
有沒有甚麼是她能做的呢？
苡萱眼珠一轉，有了點子。
⋯⋯⋯⋯
眼見女孩一臉認真地唸着自己寫下的那段往事，夏航忽然有點難為情，便別過了頭。
自己還真是奇怪啊，對着親友都難以啟齒的秘密，卻在這個素昧平生的女孩面前透露。
也許是因為她那雙清靈的貓兒眼吧？像一隻一直守候在旁的寵物小貓，既不會將自己的事宣揚出去，也不會有任何責怪。
親友見他突然放棄高薪厚職去開偵探社，都或明或暗地表示反對；老太太口中說不怪自己，卻又難掩眼中的那一絲怨懟；小湘自父親死後，在孤兒院便越益沉默寡言，像是無聲的報復……他的這件往事，本來就注定與他的歉疚於此世共生。
嘶啦！
夏航回過神來──
「你在幹甚麼！？」
「有趣的是，他每次打劫，都只是取去不多的財物，手機、身份證明文件等一概不取。其中一個受害者還憶述，說自己向對方表明存款是用作繳交大學學費後，犯人還連連對他道歉，亦沒有劫取分文。」
「到了他的第五次犯案，我和同僚早早埋伏好，偏生他沒有向『放蛇』的同僚下手，反是找上了另一個普通市民。」
「我一輩子也忘不了那日灰樸樸的天空、灰樸樸的路面、他身上灰樸樸的衣服……」
「他求我們不要逼他，要不然就用人質作擋戰牌。」
「我警告他，說他不可能逃得掉，說我一定會將他親手逮捕。」
「他聲淚俱下地哀求我，我自以為義正詞嚴地一一反駁。隨後，我的同僚趕至。那男子移動到小巷，左邊露出那麼一瞬間的空隙。我判定那是好機會，接着，我扣下了板機。」
「砰！」
「我發誓我只是瞄準他的右腿，只想讓他暫時失去行動能力而已，可是……」
「男子卻倒在地上，滿地腥紅。」
「就在男人死後不久，他的母親也因聞兒子惡耗而病情惡化，撐不了多少日子就病逝，當時還只是四歲的女兒進了孤兒院……因為我自以為判斷正確的一槍，卻害了兩條人命，外加賠上了一個小女孩的一生。」
「我有探望過犯人的媽媽，她沒有多加責怪，又說自知死期不遠，希望死後能與兒子一同海葬，於是我便領了他們的骨灰，找到了這個地方，將之從這邊撒了下去。」
「每年他們二人的忌日，我都會來這邊，跟他們說說小女孩的近況，又會親自將鮮花獻進海中，算是我對他們的一點點贖罪。我有想過，如果因此撞向山崖而亡，或在海中溺斃的話，便也就當作是把命還給他們了。」
夏航一寫一頓，好不容易寫完的時候，太陽也開始傾斜了，把紙張染得一片鮮紅。
苡萱只是一聲不響地陪在男子身旁，待他寫好後才接過去。
後半的文字開始有點顫抖，也有點潦草，看來男子也是內心悲慟。
有沒有甚麼是她能做的呢？
苡萱眼珠一轉，有了點子。
⋯⋯⋯⋯
眼見女孩一臉認真地唸着自己寫下的那段往事，夏航忽然有點難為情，便別過了頭。
自己還真是奇怪啊，對着親友都難以啟齒的秘密，卻在這個素昧平生的女孩面前透露。
也許是因為她那雙清靈的貓兒眼吧？像一隻一直守候在旁的寵物小貓，既不會將自己的事宣揚出去，也不會有任何責怪。
親友見他突然放棄高薪厚職去開偵探社，都或明或暗地表示反對；老太太口中說不怪自己，卻又難掩眼中的那一絲怨懟；小湘自父親死後，在孤兒院便越益沉默寡言，像是無聲的報復……他的這件往事，本來就注定與他的歉疚於此世共生。
嘶啦！
夏航回過神來──
「你在幹甚麼！？」
咦新野wor，點解我唔見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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