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愛情】《失真》

第八章　真相與謊言

即使時值深秋，颯風陣陣，一段山路走下來，還是讓苡萱氣息微喘，薄汗輕滲。

往日一口氣攻頂也不是問題，今天不知怎地，她總是有點心緒不寧。

她想起背囊中那今早特意放進的東西，暗想肯定是因為它太重了，才使自己這次登山變得吃力起來。

「苡萱，我有點累了，要不我們休息一下？」低沉的嗓音自後方傳來，苡萱馬上一個激靈。

夏航找了塊石頭挨着，逕自取出水壺呷了一口。

苡萱拗不過，只好也找了塊不遠處的大石坐下休息，看着臉不紅氣不喘的夏航，心中泛過一陣柔軟。

「要吃嗎？」夏航撕開堅果能量棒的包裝遞給她。

苡萱伸手打了個讓他等一等的手勢，拉開背包的拉鏈，拿出比平常大一號的保温壺和另外一隻杯子，倒出了濃濃的熱巧克力。

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後，才將能量棒浸泡到飲料中去。

夏航在她殷切的目光下依樣畫葫蘆，本來略為乾硬的穀物棒馬上變得香甜可口：「噢！這樣果真好吃多了！」

看到他像發現嶄新世界般的表情，苡萱就禁不住微笑。

「我上次就想說了，你泡的巧克力好好喝，是不是有甚麼秘方？」

苡萱佻皮地眨了眨眼，一副「就是不告訴你」的眼神。

連她自己也沒有發覺，她的表情開始變得豐富了起來。

「你不告訴我的話，那我下次想喝的時候，就只好找你幫我送個外賣了哦！」

苡萱聞言俏臉一紅，忙扭過頭專心喝起巧克力來。

夏航的話衝口而出後也有點不好意思，只是悶着聲地吃完了蘸上可可的能量棒。

待得踏上山頂，已是兩個小時後。

苡萱口不能言，在山中也難以掏出紙筆傳話，二人便安靜地並肩而行，卻又漸漸地發展出一套難以言喻的默契。

夏航間中會說個笑話，分享一些生活瑣事，甚至哼兩句歌，苡萱便默默地傾聽；苡萱偶爾會舉起相機拍照，又會忽發奇想地鑽到小路去尋覓理想的畫面，夏航就在後方靜靜地守候。

以往都是獨行的兩人，雖然都習慣了那種自由自在地爬山的樂趣，但這樣有同伴的感覺……

似乎也不壞，甚至挺舒心的。

時間與菲林追逐着流逝，那家苡萱口中的夢幻沖晒店卻好像依舊不見蹤影。

早已聽她說話那家店的玄妙之處，夏航倒也不急，反而有點享受這樣似是漫無目的的山野亂闖之旅。

令他感到有趣的是，大自然似乎對將它的美紀錄下來的拍攝者很是友善。

頭幾次夏航幾乎以為他們鐵定是迷了路、差點想拿出地圖研究自己所在之處的時候，但苡萱隨意轉幾個彎，便又回到了本來的山徑。

這樣來回數次以後，他便也就放任而行，不再擔憂。

不知是不是因為心情特別好，夏航只覺眼前的風景越來越漂亮。

也許是因為以往每次上山也是為了拜祭，這次登上從未踏足的地方，有種新鮮感？

又或許是因為這次有人相伴，讓眼前的事物都變得更可愛？

總而言之，他說是感覺視野中的陽光更和煦，野草更翠綠，石塊造型紛陳，甚至能看到光線的軌跡，感受到風的路線……感官像是被開發到一個新境界，夏航只覺新奇極了。

這就是苡萱平日見到的世界嗎？他凝視着身前正興致勃勃地拍着照的她，感覺自己和她又走近了一步。

平日有點沒自信又帶點小迷糊的她，在手握相機的一刻，卻又展現出無人能及的專注與堅定。

咔嚓！

噠噠噠噠噠噠噠……

退底片的聲音打斷了夏航的胡思亂想。

「你拍完了？看來今天我們和那家店子無緣，要不改天再來？」

苡萱點了點頭，心想也只能先這樣了。

她小心翼翼地將相機放回背囊後，二人開始打道回府。

因為已經深入林中，四周杳無人跡，樹影重重加上時隱時現的鳥鳴，使二人恍若置身不知名的仙境。

走了五分鐘，夏航眼前豁然開朗，陽光倏地劃開了墨綠色的視野。他猝不及防，眨了好幾下眼睛才能適應過──

然後便狠狠撞上了止住腳步的苡萱。

他瞇眼看向前方，一個綠草如茵的小山坡慢慢在陽光後顯現。

不對，那光芒中還有一間小木屋，正逆着光，散發着不可思議的亮彩。

「就是它？」夏航放輕了語調，彷彿眼前的景象神聖而不可侵犯。

苡萱點點頭，目光流溢着興奮。

「慢着！」夏航的腦海閃現靈感的波動：「你跟我說過，每次都是在差點放棄的時候就會驀地找到它，該不會……每次都是在把菲林拍完後才見到的？」

苡萱凝神沉思了片刻，雙目微微圓睜，似是認同了夏航的猜測。

「這麼說來，我覺得你的相機、拍完的菲林、與這個小山坡之間，必定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可是，這當中還缺了連接一切的主軸……就好像找到了六發子彈，關鍵的槍卻影蹤全無那般。

他的虎眸鎖定了那間木屋，準備要掀開那陳舊的木盒，找到藏在其中的兇器了。

⋯⋯⋯⋯

叮鈴鈴……叮鈴鈴……

木門咿呀一聲打開，温暖的氣息撲鼻而來。

看到差點碰到他頭頂的風鈴，夏航幾乎馬上肯定是出自苡萱的手筆。

只有這個丫頭才能想出這麼多稀奇古怪的小東西。

「苡萱來了？」蒼老的聲音自內堂傳出，一個滿頭花白卻仍精神矍鑠的老伯伯迎了出來。

「唉呀呀……」老爺爺一見到跟在苡萱身後的夏航，驚訝之情溢於言表：「是苡萱你的朋友嗎？這可真是稀客呢！」

「老爺爺您好，我是夏航，今天跟着苡萱一起上山拍照，聽她說起您的店子，便想着無論如何都要來一趟見識見識，果然和苡萱描述的一樣有特色呢！」

老伯伯呵呵笑着，臉上的皺眉勾勒着慈祥的輪廓：「小伙子挺會說話，很好，很好。你們先隨便坐坐，老頭子我先去泡壺茶給你們喝！」

「我來幫您吧！」夏航隨着老伯伯走進廚房。

舊式的鐵壺很快就被架在爐火上，老爺爺也在櫃子中翻出了茶葉。

「夏航是吧？」他邊旋開茶葉罐的蓋子邊緩緩地說：「苡萱那女娃子天生就不能說話，只懂拿着相機東照照，西拍拍，這還是她第一次帶朋友來老爺子這邊……說起來，這兒荒山野嶺的，有那丫頭三不五時的過來一下，也帶來了一點人氣……我也把她當成小孫女一般看待了……」

「我相信苡萱也是這樣想的，她說起您時就有一種温暖的神情，她肯定也非常珍視和您的相處的。」

「你小子有空就幫老頭子照拂一二吧！」老伯伯雙目炯炯地望着夏航，那漆黑的瞳孔如對準他內心拍攝的鏡頭一樣，讓夏航感覺無所遁形。

難道因為同樣是從事攝影行業的關係嗎？這個眼神跟苡萱倒有幾分相像。

盲佬

禮拜一

咕嚕咕嚕……水燒開的聲音將二人的沉默蒸發掉。

「我先把茶壺拿出去。」夏航用比輕煙升騰更快的速度溜出廚房。

在外頭的苡萱已經放好餐墊和杯子了，正安靜地坐在木桌旁的椅子上歇息，彷彿屋子裏的家貓，慵懶卻又使室內有點生氣的存在。

喝過熱茶後，二人只感四肢百骸似是都泡在馥郁的暖水浴中，和着滿室茶香，好不舒服。

「苡萱啊，是不是又有菲林要老頭子幫忙沖晒？」茶過三巡，老爺爺開始用蒼老的聲音寒暄：「上次的那卷已經完成了，你跟我進去拿吧！」

一老一少走進內堂後，夏航終於有時間開始打量起店子來。

說是店子，其實更像是一個家。不像一般沖晒店的洗練時尚，這裏温暖而明亮，讓人放鬆。

令他覺得最奇怪的是，店內沒有任何攝影的氣息，別說是攝影器材了，連半幅展示的作品也沒有。

無論怎麼說，這對一個喜歡攝影的人來說都太不合理了。

正當夏航苦苦沉思之際，風鈴再響，一個美婦人打開門步入，逕自放下背包，脫下鞋子，儼如回到自家的感覺。

從年齡上來看，夏航首先推斷她是老店主的女兒，可是這女子美歸美，眉目間卻與老爺爺全無半分相似，五官分開來看都有點平庸，眼睛不夠大，鼻子不太挺，嘴巴也不算性感，拼在一起卻有股獨特的風韻，即使只是穿着普通的襯衫和牛仔褲，但活脫脫像是從時尚雜誌封面上走出來的模特兒一般。

就連步行、脫鞋等等的動作之間，也有着某種獨特的節奏，煞是吸引目光。

「噢，竟然有客人？」女子雙瞳微睜，看着夏航的眼神猶如看到有外星人入侵地球一樣。

「你好。」夏航朝她點首示意。

「你好。」女子目光掃過椅子上的行裝：「是苡萱帶你來的嗎？」

「是的，她說這家沖晒店很是特別，我便跟她來開開眼界。」

「是蔓依回來了嗎？」老爺爺蒼渾的聲音從內堂傳出。

「是的，我回來了。」女子也提高音量回應。

「苡萱的上一輯相放在哪兒，你記得嗎？」

「不在櫃子裏嗎？」

「找不着呢，你進來幫我找一下好嗎？」

「馬上來！」

「啊！你順道替我把苡萱這次拍的菲林也拿進來好嗎？她說夏航知道放在哪的。」

夏航聞言便打開了苡萱的相機包。

不過，也許是剛才走路的顛簸，菲林筒死死卡在了相機下方。

他只好先把相機取出來放在桌子上，才終於摸着了剛拍完的膠卷。

「給你。」夏航把它遞給女子，對方卻遲遲未接過，只是目不轉睛地凝視着桌上的相機。

「怎麼了？」夏航忍不住問道。

「沒、沒甚麼。」女子很快便收回目光：「這是苡萱的相機吧？」

「是的，有甚麼不妥嗎？」夏航有點在意她剛才的表情。

那是有點震驚，有點懷念，有點傷感，又有點欣慰的表情。

「沒甚麼，我只是在很久以前，見過一部和它非常相像的相機罷了。」

夏航正欲再問，但女子已經拿着菲林走進內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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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店子真的蠻特別的，謝謝你帶我去！」夏航回到家，忍不住發訊息跟苡萱閒聊。

「我就說吧！d( ･∀･)b」

想到她那一臉自豪的樣子，夏航不自覺地嘴角上揚。

「對了，那個後來出現在店中的女子，你說她會是個模特兒嗎？我總覺得她有種獨特的氣質。」夏航回想起那個神秘的女郎和她的一舉一動，不動聲色地向苡萱打聽。

「你是說蔓依姊姊嗎？我也覺得她很漂亮，而且人也超好的。我猜她應該是沈伯伯的女兒吧，看他們父慈女孝地在那個美麗的小山坡上相依為命，感覺就挺温馨的ଘ(੭*ˊᵕˋ)੭不過，蔓依姊姊沒說過她是做甚麼的耶，要不我下次幫你問一下？」

「不用了，我也就只是一時好奇……」夏航想起那女子慧黠的雙眼，怕會打草驚蛇，忙岔開了話題：「店主老爺子感覺也很和藹可親呢！」

「我也這麼覺得！！ヽ(✿ﾟ▽ﾟ)ノ再加上伯伯和我同姓，倍添親切呢！」

「那證明你們很有緣啊！不過說來奇怪，在店裏竟然連一張伯伯的作品也沒有。」

「這個問題我也有問過伯伯，你猜他的回答是甚麼？」

「是甚麼？」

「他說，他最喜歡的景色，全部都已經在眼前了。」

「看來他很享受現在的生活。」

「我希望有朝一日我也能像伯伯那般，每天都可以看着我最愛的風景。(•‾⌣‾•)」

「你拍的照不就是你心目中最美的風景？」

「也算是吧。(〃∀〃)別人都說那是我後製修圖後的結果，但真的不是啊，我只不過是舉起了相機，將我見到的世界記錄下來罷了。我有時在想，要是真實的世界也是那麼美就好了。」

「你拍下的照片，不是正一點一滴地拼湊成你夢想中的模樣嗎？」

「你這麼說好像也有點道理，謝謝你！(｡◕∀◕｡)」

「幹嘛謝我？」

「就……忽然覺得我拍的照，原來也挺有意義的。」

「我才要說謝謝。」

「謝我甚麼？(´⊙ω⊙`)」

「謝謝你，讓我看到這個世界原來可以那樣美。」

⋯⋯⋯⋯

「你回來了？」雨臻擦着濕漉漉的長髮走出浴室時，便捕捉到苡萱在沙發上拿着手機笑得正開懷的樣子：「上次帶着娃娃回來，現在也笑得甜滋滋的，看來約會很順利嘛！」

苡萱被她揶揄的目光燙得雙頰泛紅。

「快點寫下來給我看吧！我有敷一張面膜的時間讓你慢慢寫的唷！」她盤起飄散着洗髮水香氣的濕髮，挨着苡萱坐下，開始護膚的步驟。

望着被面膜覆蓋全臉的好友，苡萱既害羞又有點懷念地提起了筆，寫下了在遊樂場和山上的兩場約會。

小湘走失後昏迷和相中世界的事她思考再三，決定就先略過不說，畢竟前者會觸及夏航的私隱，後者又不知該如何解釋，便只說明自己和夏航當義工帶小朋友去玩。

多謝絲打
冇人睇會好大壓力架

放心，有人睇

多謝飛𨋢巴

多謝美緒絲

「看起來挺不錯嘛，不過還是得帶給我這個好姊妹看，讓我給你把把關！」雨臻雙手一邊在臉上打圈按摩邊說。

「哎呀，說甚麼呢？八字都還沒一撇呢。(つд⊂)」

「你第一次拍拖嘛，當然要讓我替你鑑定一下呀！」

「先別說我喇，你之前不是說喜歡上一個男生了嗎？之前還一直問我一些關於攝影的問題，有幫到你嗎？」

「當然有啊！他好像對我們『孤影』的影片超感興趣的，不時問我有關的東西。不過苡萱啊，我騙他那些照片都是我拍的，要是將來你們見上面了，可不要戳破我哦！」

「可是，你一直騙他也不好吧……･ิ≖ ω ≖･ิ✧」

「你現在是覺得我搶了你拍照的功勞嗎？」雨臻一臉委屈：「我也不是想騙他一輩子，只不過是想暫時維持好印象而已，你連這個也不幫我的忙嗎？」

「當然不是喇，我當然會幫你的呀！(╭￣3￣)╭♡」眼見雨臻的表情，苡萱有點怯怯地回道。

「這才是我的好姊妹嘛！」雨臻左手摟住苡萱的肩頭，右手毫不客氣地揉亂了她的頭髮：「對了，你下星期是不是會去露營？」

苡萱點點頭，開始理順亂成一團的短髮。

「會過夜嗎？」

苡萱再次點頭。

「噢，那好吧。你爬了整天的山，快去洗澡吧！」雨臻美眸中閃過一絲精光，不知道在盤算着些甚麼。

「航哥，這是你昨天交代下來的案子，我已經打好報告了。」

「哦？」夏航看看手錶：「你今天吃甚麼藥了？往日不磨磨蹭蹭地拖到下班前三分鐘都不會交的報告，竟然在這個時間就完成了？」

「三分鐘也是在下班前啊，我那麼準時我容易嗎我……」阿賞嘀嘀咕咕地說。

「你那三分鐘是上洗手間和收拾東西用的，還真當我不知道了？」

「嘿嘿……那今天不就提早完工了嗎？」阿賞搓搓雙手，一臉誠懇：「這、這次的案子比較簡單嘛，就想着……希望讓航哥你見識一下我的實力！」

「說吧，想要甚麼？」夏航有點忍俊不禁。

「還真是甚麼都瞞不過你呢！其實也不是啥大事，就是我今晚約了奕琪，她說發現了些情報要跟我匯報。」

「想要報銷晚餐是吧？」夏航挑眉。

「航哥果然精明！」阿賞語帶諛媚。

「行，明天拿單子回來吧！」夏航一口答應。

「航哥萬歲！」

看到阿賞喜形於色的樣子，夏航心頭掠過一絲不妙：「慢着！晚餐約在哪兒？」

阿賞渾身一顫，訕笑着回過頭來，報出了一家酒店的名字。

「在我印象中，那家酒店的自助餐幾乎要上千元一位吧？」

「是、是奕琪說要去吃的。」阿賞囁囁嚅嚅地說：「而且，那邊最近有促銷活動，有七折呢！」

「七折是吧？我看是你想要拉攏人家替你泡你的女神，便誇下海口說能報銷這次的餐費，叫她隨便選餐廳吧？」夏航目光銳利。

「嘩，航哥你是福爾摩斯、柯南還是金田一的再世？這樣也能猜中啊？」

「也不想想我是幹哪行的，更何況你這小子的心思有甚麼難猜的？」夏航翻了個白眼：「收下你那副討好的嘴臉，一個大男人擠眉弄眼的成甚麼樣子？」

「那……航哥你是答應了？」

琴晚ot，而家先有時間睇

同腦細講，我要睇小說呀，收工先bye

btw又有新組合試

「因為……我們可以去問一下當事人。」

「怎麼問？這麼多年過去，可能都過世了。」

「不，有一個應該掌握所有情報的人，而且我們都認識他。」

「五十八年前的案子，有甚麼線索都忘了啊！」

「不，曾經有一個警察對這單案子窮追不捨，據說還因為太執着此案，最後更曾離職了。」

「那更難找到了啊！」

「我們要找的不是他本人，是他的弟子，也就是你的師傅、我的師公。」阿賞的瞳孔閃過一絲狂熱：「潘、裕、翔、刑、警。」

夏航沒想到竟會在此刻聽到師傅的名字，有點始料未及。

「怎麼樣？這條消息能勉強為身為窮苦學生的我掙來一頓小小的晚餐嗎？」

「如果我說不能呢？」

「為甚麼！！！！！」阿賞的哀嚎響徹整間辦公室。

「因為，我已經大概能猜到奕琪查出甚麼來了。」

⋯⋯⋯⋯

「約了本小姐竟然還敢遲到！？」市內一家著名的酒店門外，有個身材高䠷的女孩正向同行的男友人抱怨着。

「哎呀我的大小姐，只不過是六分鐘零三十八秒，就別那麼計較了吧？看在我剛剛才被航哥逼着爆發我的小宇宙，外加為你掙來這一餐的份上，你就饒了我吧？」

「我才沒那麼小氣呢，快走吧，我餓了！為了這一頓，我可是打從早餐後就再沒有吃東西了呢！」

阿賞鬆了一口氣，和奕琪一起步進酒店餐廳。

「你、你不用拿這麼多吧……」阿賞只不過是去倒了一杯汽水回來，小小的桌子已擺滿了七八碟看上去都讓人垂涎欲滴的食物。

「你真是不識好人心，我今天上課的時候就偷偷在桌子底下將所有有關這家自助餐的食評和照片全翻遍了，精挑細選出一定要吃的東西和最快取得所有食物的路線──慢着，你喝汽水？」

「對、對呀，有甚麼問題嗎？」

「當然不成！汽水會讓你更快吃飽，那就浪費了大好的食物呀！來，喝這杯酒店特調的洛神花茶，酸酸甜甜的，既開胃、又能消除疲勞！你剛剛不是說被老闆壓榨嗎？快點來喝一口吧！」

聽着奕琪幾乎不用換氣便把這一大串的話說出來，阿賞聽到最後瞬間還真有點感動。不過這感動還不到一秒，因為下一剎奕琪已經放手開吃，那副囫圇吞棗的模樣雖不至於毫無形象可言，但也足以讓他傻眼。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猛然想起自己還未開動。

「對了……」阿賞邊嚼邊問：「你說的那個消息到底是──」

「美食當前，先不要吵喇！」奕琪說畢便再沒搭理他，目光在嫩滑多汁的烤和牛、肥美飽滿的生蠔、鮮甜甘美的松葉蟹間穿梭，又是一頓風捲殘雲。

阿賞見拿她沒辦法，便也唯有先開懷大吃。

面對美食，當然要先大快朵頤啊！

這一吃就接近一個小時，二人戰鬥力驚人，服務生都不知為他們收了多少碟子了，他們才開始進攻甜品。

「吃得七七八八了，這下能說了吧？」阿賞見奕琪進食的速度稍微慢了下來，自己也飽餐了一頓，便開始聊起正事來。

能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