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生日快樂
「我出門啦。」
青青生日的前一晚,她出去原先的住處會合朋友。
「你幾點返嚟?」
阿樂截住她,要是她過去,路程也得花上十五分鐘,現在已夜深。
「唔知……睇傾幾耐啦,女人一齊就係多啲口水。」
「我宜家送你過去。」
「唔洗啦。」
「我餓,返嚟順便買埋宵夜啦;你就嚟返嚟就WhatsApp同我講聲,真係太夜,有啲危險。」
「OK。」
他們一起穿上人字拖落街。
阿樂剛進𨋢、㩒𨋢,𨋢門隨即關上,形成並不局促的密室,他抬頭看樓層顯示器:
「我哋好似識咗好耐咁,其實之前你同我搭檯食飯,我已經記得你。」
「幾時?」
「開學冇耐——CC can。你食米線,食完之後我上FH都記到你。」
青青也抬頭看不斷遞減的數字:
「冇印象……我每次都係食差唔多。」
「我記得都夠啦,因為你特別樣衰,所以我先記得你咋。」
「低能。我都淨係會記得靚仔!」
「你記得返嚟之前,就嚟起行就同我講,我出嚟接你。生日有咩事都好唔老禮。」
「得。」
十二點時,阿樂WhatsApp青青:
「生日快樂!」
隔了兩分鐘,她回覆:「多謝!」
「做緊咩?」
她傳給他一張小蛋糕的照片:
「好食!等等先覆你,我要同佢傾偈啦。」
他忽然想起,有一次他替Tanya慶生,她與他自拍,之後就開始不斷用電話,叫他:
「你食住先,我傾多陣。」
結果,Tanya對住電話聊了很久,遺下默默吃蛋糕的他一口口地送進嘴裏,在對面看她,食之無味。
他搖搖頭,歎有些回憶一時三刻無法抹走。
之後,他開了一盤LOL,見她還未說回來,就打多一鋪。到凌晨一點半,他見她的上線時間停在00:05,他忍不住WhatsApp她:
「傾完未?好夜啦喎。」
她隔了五分鐘,說:「就嚟啦就嚟啦。」
他馬上出發,到時,看見她被朋友擁着,鬆開後,他見到她一邊笑一邊哭。
她看見他,於是他前去打招呼;她又對他笑,但眼睛通紅得像要流下淚來,和她彎彎帶笑的眉眼異常違和。
他從她的朋友手上帶走她,替她拎起禮物,他突然覺得自己是她男友,而他甘願為她任勞任怨——
其實,我真係有啲想佢做我女朋友……唔清楚呢份欲望嘅厚度,但至少呢一刻,想佢永遠地留喺我身邊。
他問:
「你做咩又笑又喊?」
「感動囉。」
「真係咩?你平時睇喊苦喊忽啲戲都冇咁大反應㗎喎。」
「點同呢,我本身就係喊包嚟,少少麻煩啦。」
「係呢,咁你個Ex有冇同你講生日快樂啊?」
「冇。」
「瞓咗啫應該,遲啲就會收到㗎啦。咁你聽日仲會見佢?」
「係呀。」
「之後呢?仲見唔見?」
「嗯……我唔會再主動揾佢囉,太攰啦,佢又冇呢個心思。」
「明啊。好似做咩都係得我想,但吃力不討好咁。」
「嗯,係。」
突然,一隻貓從草叢躥跳出來;阿樂縮了一縮,和青青說:「唔洗驚。」
她笑:
「我冇驚。啲人話係你驚,先會覺得人哋驚,再叫人哋唔好驚。」
明明這小貓很可愛,身子白雪雪而背上有兩塊黑色、啡色皮毛合併而成的心形,眼耳附近的皮毛則是黑色的,另有泥黃色的花紋點綴,看起來十分好運——因為驟眼看有個福澤旺財的下庭,不知幾得意。
「冇啲咁嘅事;拜拜啦貓仔。」
她的嘴角隨即放平,她想起自己和Matt也有一模一樣的對話,和他說這是自我防禦機制的投射,他也一樣否認,叫她不要如此揣測,知識不一定連貫在生活裏。所以,她只敢說「啲人話」。
這時,貓貓朝他們「喵」了兩聲,他們速速回家。
翌日,阿樂起床梳洗,經過青青的房間,已見她完成更衣。
她穿白色T-shirt,右胸位置上有個小小的女孩刺繡,下襯一條高腰棗紅色短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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