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 紫霄神雷(1)
「你說,死的將會是我?可笑!可笑!」
自號橐翡的面具人發出一陣獰笑,綠油油的目光瞧著南冉與子龍良久,然後淡然地舉起右手,天空厚重的雲層立時亮起一陣白光,然後天上響起三聲驚雷。
「轟隆!」
「轟隆!!」
「轟隆!!!」
電閃雷鳴,三道閃電先後從天而降,肉眼可辨的白花花電光眨眼間劈落小巷,巨響聲不絕於耳,被雷擊中的地方深深陷了下去形成三個大坑,以坑為中心的地板龜裂,牆壁倒塌,小巷頃刻間如遭遇地震一樣,一片頹桓敗瓦,滿地裂痕如蛛網一般散開,四處一片狼藉。
他們所在正是新城舊城交界,此處並無民宅,只有商店。但此處往北十里便是皇城,不知這樣大的動靜,會否引起皇城內守衛們的注意。
南冉與子龍雖然沒有被雷電擊中,但後者已嚇得驚呆,雙腿無力,正要坐倒在地之際,一隻手橫裏伸出輕輕托著他的右肘,支撐著他身體。子龍稍一回過神來,望向手臂的主人。
「緊隨著我。」
明明憎恨著南冉,但面對此刻對方的吩咐,子龍竟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待他點頭後才記起自己與這人有不共戴天之仇,立即回嘴嘲諷道:「跟著你有用嗎?你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罷了。」
南冉皺著眉望著子龍,道:「我還沒跟你算清放火的賬,哪容得你死?」
子龍聞言心中一震,想起那些逝去的兄弟,怒道:「死便死了!誰要你救?」
「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情,不是你不讓我救,是我不讓你死。」
南冉想也不想地回答。子龍漲紅了臉,怒道:「你不讓我死!我偏要先死!化爲厲鬼也要找你復仇!」
「嘖......你這人當真莫名其妙。」
一聽此話,子龍更是想起每一張逝去兄弟的容貌,頃刻間眼眶含淚,怒道:「你殺我兄弟,我跟你有血海深仇,不論今天是生是死我也跟你沒完沒了!」
南冉冷笑道:「我運鏢,你劫鏢,殺你的兄弟又有何錯?你上山為寇,難道連這樣的覺悟也沒有嗎?」子龍一陣語塞,但情緒激動下臉頰通紅,連眼睛也爆出條條血絲。
二人喋喋不休地爭論,竟似把剛才的三道驚雷抛在腦後,橐翡又羞又惱,他右手握拳伸出食指,然後高舉過頭,頃刻間天空又亮起一道閃電,毫無先兆地劈落南冉二人身前的地面。
巨響過後,碎石飛濺,灰塵彌漫。夜風輕輕一拂,塵霧四散,南冉與子龍被弄得滿身灰塵,橐翡見子龍被雷擊的衝擊力震得坐倒在地,南冉雖仍站著,但以右手遮面,渾身都是碎石擊中的污跡與傷痕。
橐翡冷笑一聲,大聲道:「南冉,你剛剛大言不慚說要殺我,何解還不動手?你竟敢小瞧我的紫霄神雷術,你爺爺我現在就要你付出代價!」
南冉緩緩放下右手,他一句話也沒有回答,那微垂的八字眼如寒冰冷箭一般,穿過重重灰霧,筆直飛向橐翡。
橐翡與南冉目光一接,明明他感到現在自己處於上風,但不知爲何後背竟有一陣寒涼直上腦髓,他用力揮了揮頭,驅散這陣莫名的感覺。
橐翡不知爲何自己會有這種奇特的感覺,但直覺告訴他,這不安感覺的源頭,就是眼前這人。他心中暗道:「常人看到我的操控雷電之術,都會大感驚訝,甚至如那小子般嚇得癱瘓在地,爲何這南冉竟冷靜如斯?」
他越想越是不安,心中又想:「這南冉江湖上名聲不響,卻也因此從來沒人知道他所使用的何種武功、何種法術,而從泰安跟蹤至今,他一路上也只使用石子當作暗器,到底他是裝腔作勢,還是有不為人知的秘術?」
他嚥下一口口水,重重搖了搖頭,心道:「不怕不怕!我有橐翡的神通,何懼之有?」橐翡再次舉起右手食指,大聲道:「南冉,你可知道,剛剛四下我都是故意劈偏?要是我認真下來,你倆已變成一團肉泥,必死無疑了!」
南冉還是沒有回應,還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冰冷的雙眸還是死死的盯視著對方。
南冉此舉使得橐翡後背寒意更盛,他就似是要讓對方屈服一樣,強作獰笑著道:「你根本不知道是吧?紫霄神雷乃八大門派之中最強的攻擊法術!只因它即便不用結印,也能召喚雷電,待敵人醒悟過來時,已遭到雷電擊中!配上橐翡神通,我的法力已相當於八重天。即便南宮家門主來到,我也不怕!你現在知道我厲害了麽?」
子龍聽在耳裏,腦袋當即嗡的一聲,只因「紫霄神雷」的大名,他曾在嚴鑫口中多次提及。紫霄神雷乃八大門派之中攻力最強最速的法術,嚴鑫也確實如此說過,此時聽到橐翡說自己功力相當於八重天紫霄神雷,子龍心中已感到一陣絕望。
他望向南冉,但南冉依然冷冰冰的沒有任何慌張表情,而嘴角更是微微一牽,這冷笑就似覺得橐翡的話荒唐至極,如同笑話一般。
南冉的冷淡增添了橐翡的怒火,同時也加深後者莫名的恐懼,他終於按捺不住,一咬牙,舉起的右手直指上蒼,怒道:「竟敢如此囂張!受死吧!!」
這一次橐翡再沒有故意劈偏,白花花的電光直接向南冉所處之地劈去。眨眼間,五道電光接連擊中南冉所在的地方,二人所處的小巷登時被轟個稀巴爛!
用盡全力連續使用了五次雷擊,橐翡損耗了不少法力,正當他喘著大氣時,一把聲音竟從背後傳來:
「就是如此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