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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樓月如鈎
2018-12-30 04:37:32
「因為那是我母親煮的魚香茄子,她煮的最後一道菜⋯⋯」
兩年前,家裏每天都有人煮晚飯,儘管不是什麼美食,但也是家的感覺,是母親親手煮的菜餸,特別是她煮的魚香茄子,香辣濃味,在外面吃不到這一種味道,因為母親說他是根據爸爸和我的口味調了十多次味道,每一次都用心地去改良,迎合我們。
當母親病倒送院前的一晚,她就是在煮魚香茄子。
「可是放着也不好,扔掉吧。」溫子仁說。
「我不想扔掉⋯⋯」我拿着那碟菜,久久發呆,猶豫不決,
「那吃掉吧。」呂蘊晴說。
西樓月如鈎
2018-12-30 04:38:08
「也不好吧?吃掉就沒有。」我抓緊碟說。
「但是再這樣下去就會⋯⋯壞掉了⋯⋯」溫子仁說。
可是⋯⋯我真的拿不起決心。
這是她所煮的最後一道菜。
「食物是用來吃的,不吃才是真正浪費你母親的心血。」呂蘊晴說。
呂蘊晴說完這一句,徑自在拿起湯羹,就吃魚香茄子來。
其他的人見狀,也跟隨同食。
我聞言,緩緩點起頭,也大口喫了一啖。
「放心,你不是孤兒仔,你還有我們嘛。」他說。
西樓月如鈎
2018-12-30 04:38:47
搞定一切後,我的房間讓給她們,溫子仁和我做一晚的廳長。
只是她們兩個女生,在房間孜孜不倦的聊着,談天說地,連廳外都聽到聲音。
「為什麼女生總有無限的話題。」我問溫子仁。
「要我扮女生跟你聊一晚嗎?」溫子仁說。
「不用了。」我說。
竊竊私語的聲音未曾停過,大部分時間都是呂蘊晴在說話,直至我偷聽到她問:「那你覺得許諾天怎樣?」
我更是張大耳朵,想聽得更清楚。
「他⋯⋯」柳桑榆說:「我覺得他是一個挺有趣的人。」
西樓月如鈎
2018-12-30 04:39:04
有趣?
這是什麼評價?
是好嗎?有趣應該不算是負面評價。
不過,當別人問你對他的印象,只能答有趣⋯⋯算不算一種暗示?
算了,總比無趣來得要好。
半夜時間,我忽然被人拍醒,醒來才知道是呂蘊晴。
「喂⋯⋯」
西樓月如鈎
2018-12-30 04:40:31
黑夜中,還是能看見她尷尬的窘態。
「什麼?」
「小便完,廁所沖不到水。」
我終於明白她尷尬什麼。
「喔⋯⋯有時它會這樣,回水很慢。放心,我一會幫妳沖。」
西樓月如鈎
2018-12-30 04:41:07
「你加油吧。」
「什麼?」
「做人進取一點也是好事,我看,她對你印象不錯。」
「是嗎。」
明天就是長洲的日子,我整晚都失眠。
思索着,呂蘊晴的那一句說話。
西樓月如鈎
2018-12-30 04:41:43
由於徹晚失眠,第二天醒過來時,家中已經沒有人。
呃?他們呢?
當我打電話給他們時,才發現他們在樓下的餐廳嘆着早餐。
「沒有辦法呀,你怎樣叫也叫不醒。」
他們飲飽食醉的上船,我則一個人捱着肚餓開始長洲之旅。
一小時的船程,他們睡覺的睡覺,聽歌的聽歌。
西樓月如鈎
2018-12-30 04:43:50
我一個人走到船尾,吹一吹海風。
此時,一個雞尾包出現在我的面前,
「你應該餓了吧?」
是柳桑榆。
她把麵包給我,說:「今天我買早餐時買多了,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吃。」
「當然不介意,謝謝妳,妳是最好的。」有救星真好。
「你太誇張。」她笑說。
西樓月如鈎
2018-12-30 04:44:13
「至少同是女人,妳比呂蘊晴溫柔細心得多。」
她遠眺大海說:「蘊晴她夠可愛,夠直率,我才羨慕她。」
「不是吧,她那種人也有人喜歡。」
「你不喜歡嗎?」
「不喜歡。」
「那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生?」她問。
這一道問題使我的心跳加速足足一倍。
全然都是你
2018-12-30 04:45:20
西樓月如鈎
2018-12-30 05:06:53
西樓月如鈎
2018-12-30 05:12:27
「嗯⋯⋯我想⋯⋯是細心溫柔的,會留意到其他人的需要,會彈鋼琴的。」我望着柳桑榆說,我們對望兩秒後,同時尷尬的移開視線。
不知道她到底聽不聽得明白,但她有點耳朵發紅。
大概是幻覺。
「那妳呢?」
「什麼?」
「校花到底會喜歡什麼類型的男生。」
「嗯⋯⋯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看感覺。」
西樓月如鈎
2018-12-30 05:16:55
「所以才一直單身。」
「可能是吧⋯⋯」她的眼神閃縮。
海風迎面而吹,藍天白雲,青海綠島,海天交融一色,美不勝收。
這時,我已經把麵包吃完
「你吃得滿嘴都是。」她笑說。
「這裏嗎?」我用手摸一摸嘴,掃掉大部分麵包屑。
「這裏還有。」她笑着再指。
「這裏?」我還是什麼都抹不到。
「這裏。」這次,她直接用手幫我掃掉。
西樓月如鈎
2018-12-30 05:41:17
其實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一個在外人眼中平常不過的動作,但在她的素指踫上我的臉頰一刻,我感到自己心跳快得如失控的引擎,被她踫過的位置如灼傷般燙熱。
「謝⋯⋯。」
在氣氛瀰漫着一股尷尬又奇怪的味道時,長洲便出現在我們面前。
柳桑榆對我應該有一點好感吧?
對吧?
下船時,我暗許了一個決定。
這次之旅,我要向柳桑榆表白。
而聽溫子仁講,他也要跟呂蘊晴表白。
西樓月如鈎
2018-12-30 06:37:12
我們先去到渡假屋,放下行李,再換衫外出。
女生們一間房間,而我跟溫子仁則另一間房間。
大概是二百多呎的單位,但是向海可以望到一切的風景已經夠好。
「喂!」她們女生敲門而入,說:「嘩,這邊的風景更好。」
說未夠幾句,呂蘊晴已經躺在床上。
她們兩個已經換好休閒的T-shirt短褲。
「喂,我們還未換衫呢。」
呂蘊晴嘲笑說:「你不是穿校服去玩嗎?」
「不走是不是要看我的身材。」我假裝想脫衣,她則毫不驚怕的說:「是不是要脫?」
「來呀。」
她待冰箱拿出冰粒,灑在我身上說:「來呀。」
「凍凍凍!女俠饒命!」
「哼,我白教教主也想得罪,知錯沒?」
「知錯。」
「你們就別玩啦,我們馬上出來。」溫子仁將她們推出房間。
西樓月如鈎
2018-12-30 06:40:16
換好衫後,來到長洲的第一站,當然是要吃當地的小食。
「大魚蛋!」、「炸雪糕!」
她們兩個女生拖着手到處跑、到處在不同的攤鋪叫食物。
「五串!」
「五盒。」
「喂!妳叫那麼多,到底吃不吃得完呢?」我問呂蘊晴。
「你管我啦。」
「怕你變肥婆沒有人要你。」」
之後我們踩單車、逛街,晚餐吃海鮮。
直到晚上,我們四個人就在我的房間,玩起Turth or dare來,反正還能有什麼遊戲。
酒過數巡,問了溫子仁最大膽到過哪裏和我有幾多個親戚後,我開始疑惑到底為什麼轉不到女生,酒樽就指住柳桑榆。
西樓月如鈎
2018-12-30 06:41:28
溫子仁眼神示意我,表示把問題權交給我。
「Turth or dare?」我問。
「Um……Dare.」她回答說。
該問什麼會比較好?
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
經過一番激烈的天人交戰,我終於想好問題。
「妳⋯⋯有沒有男朋友?」我吞吞吐吐的問。
柳桑榆先是愕然,再是微笑的說:「沒有呀。」
沒有⋯⋯
是沒有!
我的心暗暗竊喜,但還是按耐下來,沒有開心得跳起。
「咳⋯⋯」我假裝咳一 下說:「沒有了,再轉吧。」
西樓月如鈎
2018-12-30 06:43:14
再轉之下,下一個便轉到我。
「Turth or dare?」
「Turth。」我說。
「我就對他沒有問題,我們太熟。」溫子仁說。
想不到竟然是呂蘊晴發問。
「如果你二十多歲時就死,最想做的什麼?」呂蘊晴問。
「嗯⋯⋯打人生最後一場冰上曲棍球吧。」
「喔,你會溜冰?」柳桑榆問。
「他是校隊。」溫子仁幫我說。
「還是那一句,你這樣的身型也是校隊,真不得了。」
再轉下一個,就轉到呂蘊晴。
我想,溫子仁等了這個時刻很久,他單一單眼色示意,把這一道問題留給他。
當然會留給他,他大概也想問呂蘊晴有沒有喜歡的人,這確是一個好時機。
「Turth or dare?」我問。
誰料她的答案出乎預料。
「當然是dare啦!你們全都選Truth,太太太無聊。」
我忘了這個女生不能用常理理解。
西樓月如鈎
2018-12-30 06:44:21
「那⋯⋯妳這麼喜歡扮鬼,」我望到對面的一間陰森小屋,就說:「妳一個人那間木屋裏去吧。」
「這個還不簡單。」
她踏着輕快的步伐走向木屋,不費多時,就徑入屋內。
那一間木屋看起來只有一百多平方公尺,但她內進幾分鐘,還未出來。
「那麼久?」溫子仁問。
「是屋大?」
「不會,這是一間小屋,你打電話叫她出來吧。」
溫子仁撥了一通電話給她,幾秒後,他臉色發青的說:「沒有人接聽⋯⋯打不通。」
西樓月如鈎
2018-12-30 06:45:09
「搞什麼鬼?」
不會出了事吧?
我們三個人這時一起往木屋去,一邊大叫:「呂蘊晴,出來啦?」
卻是沒有人回應。
溫子仁開始急起來,率先跑過去,我和柳桑榆也隨之,來到木屋,果然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溫子仁首先進入,我們兩個並肩步隨。
黑得什麼都看不見,可怕且幽深。
這時,柳桑榆不知道是不是太緊張,雙手緊握我的肩膀,我們靠得很近,能嗅到她身上的氣味。
西樓月如鈎
2018-12-30 06:45:26
我沒有說什麼,就把身軀擋前些。
忽然之間,我竟然想這一刻變得漫長一點。
「呂蘊晴,妳無事嘛?」溫子仁在前方大叫。
「嘩!!!!!!」一聲極為響亮的聲音,嚇得我們倒頭就跑,出到屋外,才發現是呂蘊晴的惡作劇。
「又嚇死我啦!」溫子仁說。
「別那麼細膽啦。」呂蘊晴笑得不能自己的說。
「這次一定不放過妳!」
「喂,別⋯⋯別小器啦。」
西樓月如鈎
2018-12-30 06:46:21
她直跑到我的方向,輕聲地說:「如果忘記想說什麼時,就直接說對她的感覺啦。」
他們兩個就這樣跑走,只餘下我們兩個人在原地。
此時,我才發現,她的手一直撓勾我的手臂,沒有放開過。
「我有些說話想講。」
「我也有些說話想講。」
長洲那暗黃的街燈把兩個人的影子拉得疏遠,儘管現實的我們肩並肩的在海灘上散着步。
海在催趕浪花,風在吹趕着黑雲。
西樓月如鈎
2018-12-30 06:47:09
「那個⋯⋯我⋯⋯」我抹一抹手心的說。
大概考試也不會這麼緊張,我相信自己全身也在出汗。
別怕⋯⋯深⋯⋯深呼吸。
「你⋯⋯?」柳桑榆又微微一笑,她的笑容剎是好看,而我沒有想過有一天,我們會靠得這麼近。
「我⋯⋯」話語多次來到喉嚨,卻吐不出來。
「汪!」街角的一頭小狗一吠,把我的勇氣都一併趕走。
「我⋯⋯還是妳先說吧。」
「嗯⋯⋯」她踢一踢腳下的沙石,仿佛不經意的問:「你有沒有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