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魔法師X陰陽眼法醫】《鯨泣無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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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3-05 21: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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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嘅冷面:咪又係趕得切
今期嘅冷面:聽日
2024-03-05 23:18:56
最後兩個鐘
2024-03-06 04:31:11


第十二章
猶有餘悸



時間回到蔣醫生受襲後的當晚。

即使是半夜,急症室之中卻是毫不冷清,但是今天晚上除了一般的求診市民外,還有一些在西壩附近撞邪的病人。受傷患病的人來到醫院自然由醫生醫治,那麼受魔法神秘所害的人呢?

「慕容小姐⋯⋯?」

走廊上,把頭枕在阿晃肩膊上小憩的慕容小姐坐直身子:「你是?」

「我姓白,是今天晚上當值的解咒師。」

眼前是一個黑色長髮,身穿醫生袍的少女,她長相相當娟秀,肌膚更是白晢如雪,正因為如此,其頭髮睫毛更顯鳥黑深邃。

「所以你就是白千雪醫生呢,沒想到是最強解咒師接手,那麼應該沒問題了吧。」慕容小姐微笑說。

「嗯,她們身上所有魔法已經盡數被解除了,不用擔心,我也施了咒交換了現實和夢,對她們而言昨晚只是一場惡夢,不會留下心理陰影。」

「希望蔣醫生也不要留下心理陰影呢。」慕容小姐苦笑。

她腦海閃過蔣醫生哪驚恐的臉孔。

「可柔說你正在調查怨鯨索命的事件,所以我也有分析了魔法的類型,也找到些使人在意的事,不介意的話來我的診療間吧。」

「嗯,請帶路吧,白醫生。」

白千雪領著慕容小姐與阿晃穿過急症室的人群,走向分流站後的一個個診療間,步進最後的七號房。

「我們不影響你的診症吧?」

「沒問題,但如果有人需要我的話,我便要先去解咒呢,先說聲抱歉喔。」她活潑地說,與這兒看氣氛大相徑庭。

「無需道歉,那是理所當然的。」

得到理解的白千雪笑笑後於辦公桌旁坐下,阿晃也為自己與慕容小姐拉來兩把椅子,接著白千雪操作電腦調出一些報告。

「沈醫生不在呢。」慕容小姐道。

「他最近還在忙⋯⋯好,首先是那個叫鴻哥的病人。他身上沒法魔力反應,受的傷都是物理性的,已經轉介到普通醫生那邊治療了。」白千雪道,「至於其他人,身上都有魔力反應,臨床反應亦是一致的——他們都認為是一個叫蔣靜文的人害死了他們的子女。」

「暗示嗎?還是洗腦?」

「更糟糕,他們的現實認知被干涉了。」

「現實認知被干⋯⋯甚麼?」阿晃問。

「阿晃,你最近有作夢嗎?」慕容小姐問。

「有⋯有啊。」

「你作夢時,知道自己在作夢嗎?」

「不會吧。」

「對,如果不是潛夢師或是有清醒夢的能力,普通人是沒法知道自己在作夢的。那些家屬中的就這種魔法,對嗎?」

白千雪點點頭:「沒錯,剛剛我提過交換現實與夢的魔法對不?那是每個魔法師的簡單咒語,使目睹魔法的人以為自己只是在作夢,而凶手就是利用了這種簡單咒語。」

「竟然只是這種簡單的咒語?」

「我就說過別小看基本和簡單的魔法吧,阿晃,無論是你的呪縛還是這種。」

白千雪接著說下去:「凶手透過魔法干涉了家屬們本來就正值脆弱的精神面,他們都在夢中看到了蔣靜文小姐殺死自己仔女的畫面,然後凶手再把現實與夢交換。」

交換夢與現實,可以使看到魔法的事變成夢境。

那麼同樣地,本應只是虛構的惡夢也能化成現實。

「干涉了夢嗎⋯⋯白醫生,我來透漏一點案情吧。」

隨後,慕容小姐徐徐說出死者於死前化身鯨魚的最後之夢,及蔣醫生與亡鯨通靈時的過程,二者不只是發惡夢那樣簡單,而是如現實被操縱了一樣。

「死者,家屬,蔣小姐,三方的經歷的確很類同。」白千雪道,「這種魔法是——」

「——傳心術。」慕容小姐道。

傳心術即使來到了現代的所謂科學社會,還是在人們之間風行,特別是寵物的主人們。他們相信有某種方法,能夠與動物們溝通,坊間流傳這為「動物傳心」。

而所謂的溝通有兩個目標,其之一是「使動物明白自己想法」,與「明白動物的想法」。

「我還是不明白傳心術與這事有甚麼關係⋯⋯」

「重點是前者,使動物明白自己想法——阿晃,當靠語言溝通時如果想不聽,大可以離開或是用手掩著耳朵吧,但是傳心術不是透過聲波來溝通喔。」

白千雪道:「如果是魔法師,有很多方法來抵擋,但是如果是麻瓜的話⋯⋯」

「強制傳心!」阿晃道。

「噢,我喜歡這說法。」慕容小姐說,「我剛剛還問了急症室的醫生,乾性遇溺的其中一個誘因就是巨大的恐懼。那些死者都是泳術高手對吧,每個都擅長游泳,也就是說他們可能畢生也從未試過遇溺呢。」

「從未試過遇溺,自己本來自豪的泳術突然完全無用,再加上化身成鯨魚被活生生地被開腸破肚⋯⋯巨大的恐懼就是這樣子而來!」

「正解,凶手是擁有傳心術的魔法師,動機不明,但與亡鯨有關。」慕容小姐說,「船員名單賈先生說天亮就會傳給我,只要有任何名字同時出現,就能收網拘捕了。」

「⋯⋯但我所說的⋯有點在意的事就是這兒。」白千雪道,「先前四個死者也合理,但是現在凶手能一口氣對那麼多人的現實認知進行強力干涉,說明其法力不低。」

「甚麼意思?」阿晃問。

「如果有那麼強的法力,能殺人的魔法多的是,為甚麼要用這樣曲折的方式?」

「這傢伙一直都執著於鯨魚,是想用強制傳心告訴那些死者是因為鯨魚而死吧,連環殺手多半是這樣子。」阿晃說。

「嗯⋯⋯可能是吧。」白千雪沉思道。

雖然阿晃的說法不無道理,但是卻沒有任何證據支持,尤其說是推理,倒不如說是馬後炮的穿鑿附會。

慕容小姐默默記住了這疑點。

「報告與家屬們身上殘留的魔力樣本我已經用簡易使魔送去可柔那邊了,他們會通宵分析和追查,加上你們的推理,馬上就能捉住這凶手吧。」

「希望呢,我拿到船員名單對比後也會通知他們,辛苦你了白醫生。」

白千雪搖搖頭:「只是我的份內事,你太客氣了慕容小姐,你的樣子也很累,早點回去休息會比較好喔?」

「嗯,謝謝你。」

離開了急症室後,慕容小姐與阿晃都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上環的博物館內休息。
2024-03-06 04:31:28
第二天早上九時,也就是政府部門辦公時間才一開始,阿晃便被一通來電弄醒。

「喂?嗯,嗯,我是。啊,我看看⋯⋯有了,謝謝。咦⋯嗄?你說多一遍?!不是吧!好,我跟她說!」

電話被掛斷,急促的腳步聲逼近慕容小姐的睡房,他叩門:「慕容小姐!慕容小⋯⋯⋯」

「名單來了嗎?」房門打開。

「咦,我還以為你在睡⋯⋯」

「馬上就破案了,哪可能睡得著,給我看。」她輕輕拿過阿晃手上的平板電腦,「然後呢,為甚麼叫得這樣激動?」

「鯨,鯨,鯨魚!」

「甚麼鯨魚?」

「又有鯨魚出現了!在西貢牛尾海!」

慕容小姐輕咬下唇思考了片刻。

「⋯⋯這不會是巧合,既然凶手已經知道蔣靜文這名字,說明也知道我們在調查了。」

剛剛起來還沒戴上隱形眼鏡的慕容小姐手一揮,床頭櫃旁的黑色幼框眼鏡馬上飛入其手中。

「果然,重覆的船員名字只有一個,余以諾。」慕容小姐的眼鏡倒映屏幕的光亮,但她卻面色一沉說,「所有死者出事時,附近的船上都有他,北斗會館留下的魔法師名單中,他也是被記錄為先天擁有動物傳心天賦的人,凶手就是他了。」

「果然司馬先生說得沒錯。」

「阿晃,通知第七期,然後他們會派人去拘捕,記得提醒他們余以諾這人有強制傳心這魔法,要派出有精神防禦能力的魔法師。」

「嗯,交給我。」

按道理來說,案件至此應告一段落,接下來就是第七期派人圍捕,與慕容小姐與蔣醫生再無關係。

但是突如其來出現的第二條鯨魚,與白千雪所說的法力問題,都如在提醒著事件還未告一段落。

「難保他在被捕時會做出甚麼事,在他被控制前我們要找辦法留在蔣醫生旁邊保護她,你把資料傳給第七期後我們便出發吧。」

「不用問問蔣醫生?」

「問了她也只會拒絕,不用了。」

「一定會生氣吧⋯⋯到時交給你囉,慕容小姐。」

慕容小姐淺淺一笑,然後關上房門去換衣服和梳洗。

[緊急懸賞任務:邪術師討伐]
[特殊需求:精神防衛魔法]
[有意者請馬上聯繫第七期]

自從北斗會館與獵戶座天文台雙雙解散後,第七期就成為了香港魔法社會的中流抵柱,當有這種事件發生時,因為也再無伐魔隊,只能透過招募傭兵般的方式召集自由魔法師執行任務。

「嘩啦嘩啦⋯⋯」

不過身為博物館館主,靈媒,偵探的慕容小姐自然不會參與。她放下手機到一旁,然後輕輕登上浴室旁的階梯,坐進因入浴劑而散發著陣陣芬香的熱水中。

「嗯⋯啊⋯」

雖說勉強睡滿了六小時,但身體還是疲憊不堪,難得案件暫告一段落,慕容小姐今天早上放棄淋浴改為浸個熱水澡。費時是費時,但總穿著緊身洋裝的她其實很享受這種自由自在的解放感。

低頭看看自己遍佈魔法陣與符咒紋身的胴體,她也決定與自己亡夫傾談片刻。

「嗡——」

劍指滑過鎖骨,光芒流過紋身,慕容小姐發動活體魂俱,司馬先生的意識浮現,旁人看起來她就像瘋子一樣在自問自答,自言自語,但這其實是她與亡夫對話的時間。

「這不尋常呢。」司馬先生一出來便說,還不忘用慕容小姐的手揉揉自己妻子的乳房。

「這絕不是巧合,但我想不透當中的原因,無論是第二條鯨魚的出現,和法力的問題。」

慕容小姐擅長的是心證推理,而邏輯推理雖然不差,但始終比不上司馬先生。

「我們已經知道凶手的真名是余以諾,而手法是強制傳心術,這就是Whodunit與Howdunit,但我們始終沒法找出他的動機,就是Whydunit。」

「畢竟我們沒有和他接觸過。真實的辦案往往就是這樣,不同小說電影,警探與凶手說穿也是工作上的關係,那種凶手其實是熟人的情節絕大部分情況下,也不會在現實上映呢。」

「但你明明就有頭緒吧。」司馬先生說。

「⋯⋯說是頭緒也可以,說是我的猜測也可以。」

「實際證據本來就不是心證推理的強項,你說來聽聽吧,瞎猜也好。」

慕容小姐沉默了片刻整理,然後說:「余以諾是想為亡鯨復仇吧。」

死者死前都去看過鯨魚。

死者遇溺時都化身鯨魚,以第一身感受亡鯨的絕望與痛苦。

心證推理就是這樣,除非得到凶手的親口證實,否則一切都是感受,都是精神論,就如魔法一樣。但是從凶手的行動方式來看,慕容小姐確切感受到他是在為亡鯨復仇。

「既然他能與動物溝通,那麼對他而言,動物可不只是動物,是如同人類一樣的存在。對他而言這不是普通的鯨魚之死,而是自己的朋友被一群自私的人類活生生的殺掉。」

慕容小姐點點頭:「蔣醫生也說通靈時,鯨魚展示過有一名少年⋯相信是余以諾接近牠的記憶,自己的朋友這樣被害死,所以就向那些觀鯨者復仇嗎。」

「⋯⋯那麼,怎樣做才能引出更多的觀鯨者呢?」

「第二條鯨魚。」慕容小姐說畢後,沉默不語了良久。

上一次鯨魚來港,結果慘死於西貢海上。

第二次鯨魚出現,人類們會吸收教訓嗎?

人類從歷史上唯一學到的教訓,就是人類永不學到教訓,這已是老生常談了。要不然這世界就不會戰火不斷,人禍不停。

「那麼⋯我想大膽假設一下。」慕容小姐說。

「嗯,放心,我在聽。」

慕容小姐閃過罕見的甜笑,然後才道:「白醫生說,同時對那麼多人使用強制傳心需要很強的法力,如果有這法力便不用大費周章了。會不會是那時候他還沒有這樣的法力?」

「那時候⋯⋯還沒有?」

「就是在這段時間期間,余以諾因為某種不明原因法力提升了。假如這是真的話,萬一法力再次提升,他有沒有可能現在已經可以和遠方的鯨魚溝通,使牠來香港,再引出觀鯨者們出海,接著⋯⋯就是復仇的時間了。」

「天啊。」司馬先生輕呼一聲。

「希望第七期他們能拘捕余以諾。」慕容小姐道。

眼前的浸浴水正因為氣壓噴射而在滾動,如震怒的汪洋。慕容小姐在其中又泡了一會兒才讓司馬先生退去,然後擦乾身體,穿上蕾絲內衣再換回洋裝。

「第七期那邊有消息嗎?余以諾這人很危險,千萬不可以小看⋯⋯」施法吹乾自己及腰長髮的慕容小姐問。

「說是還欠兩個魔法師,都中午了,明天又是週末更難招募到魔法師參與⋯⋯慕容小姐?」

阿晃看到慕容小姐的眼神變了。

「阿晃,有信心嗎?」

「咦?哦!那當然!」

「改變計劃,我們不去找蔣醫生麻煩了,我們就是最後那兩個人。」

相比起呆在她身邊,倒不如直接解決問題本身。

「我現在打給第七期!」

>待續
2024-03-06 04:31:51
一日既結束唔係12點
2024-03-06 05:41:11
你果然係痴線
2024-03-06 05:49:35
係有人教用傳心魔法殺人 夢境現實交換同增強魔力嘅感覺
魔力傳送門又嚟了
2024-03-06 13:14:22
魔力=/=法力

魔力指瑪那既濃度
法力係個個人既魔法有幾強
2024-03-06 14:20:23
係喎柒咗
但睇落都係有人教路傳心其他用法,傳心本身佢真係用嚟溝通,其他魔法要殺人洗乜咁煩,反正都好難呃過魔力觀測,除非你有好勁技術,點殺都差唔多
2024-03-06 18:30:36
2024-03-06 18:31:45
12點係一日嘅開始
2024-03-06 23:36:00
竟然係夢同現實倒轉
2024-03-09 21:59:09
2024-03-10 01:21:13
下篇係幾時
2024-03-10 13:42:30
盡快
最近有D忙 其實打好左6, 7成
2024-03-11 07:26:28
Gchi
2024-03-12 14:46:46
已經打好
同常眠檢查埋就可以出
2024-03-12 22:50:10
支持
2024-03-13 11:49:00
出文
2024-03-13 12:18:02


第十三章
無懈可擊



日落西山,波光粼粼,魔法師們集合的地方是西貢市中心某間餐廳的包廂。防音結界使其中的聲音不會化成低語滲出,來自五湖四海的魔法師們都集結於此,準備討伐名為余以諾的連環殺人邪法師。

「所以隊長還未到嗎?」

「似乎還沒有呢。」

「不知道會是誰?」

「最好是個星環階的吧,畢竟那傢伙已經殺了四個麻瓜。」

突然被魔法消藏的大門重新出現在牆壁上,接著門把轉動,一個穿著T恤背心外套與牛仔短褲的少年推門而進。

「你就是第七期派來的隊長嗎?」

「啊,我不是,我叫阿晃,是慕容小姐的助理。」阿晃步進,這時人們才發現其身後還有一個穿著黑色束身洋裝與撐著洋傘的女人在。

「大家好,小女子姓慕容,是今天第七期從任務參與者中委任的隊長。」她優雅地收起洋傘自我介紹道,「職業是靈媒。」

「靈媒?」有魔法師皺起了眉頭,「靈媒來幹甚麼?」

大部分靈媒都欠缺實戰能力,即使是慕容小姐亦不例外。

「負責替我戰鬥的是阿晃,職業是陰陽師,請大家放心。」

「我可是安培晴明之後喔!」阿晃拳掌互擊自信地說。

「那他自己來不就好了嗎?第七期怎麼會安排這種人當隊長啦⋯⋯」

其他魔法師看到這沒有戰鬥力的寡婦擔任隊長,忍不住起了怨言。

「我除了是個靈媒外,亦是個偵探。」慕容小姐不慌不忙地說,「這次我們要討伐的邪法師所涉及的連環殺人案,正是我與一位陰陽眼法醫共同偵破,這大概就是我被安排當隊長的原因。」

眾人聞言都交頭接耳,似乎沒有想過眼前的寡婦這樣深藏不露。

「大家先介紹一下自己吧,雖然是臨時組成的十人隊伍,但了解一下彼此的職業還是需要的呢。」

在沒人明確反對時下達命令,馬上便有人開始介紹自己,漸漸地慕容小姐也順理成章地成為了隊長。

結界師,元素師,魂俱使,咒術師⋯⋯來的都是些很普遍的職業,雖然沒有哪個法力特別高強,但是對手只是個只敢殺麻瓜的外行人,甚至沒有在北斗會館正式注冊,應該綽綽有餘了吧——慕容小姐這樣想著。

「以上就是基本的資料,在出發前我要再確認一件事,余以諾擁有強大的強制傳心魔法,你們每人都有精神防御系的魔法吧?」

隊員們點點頭,似乎沒問題。

「那麼出發。」

自從第二條鯨魚現身後,西貢市中心再次人山人海,即使不是週末,無數人都在下班後趕至西貢出海希望能第一時間觀鯨,放上網上炫耀。但余以諾所住的地方位於西貢市中心邊陲,遠離遊人如鯽的遊客區外,獨顯出一種昔日漁村的韻味。

這是個相對較水深的海灣,近岸的海面上停泊水密密麻麻的漁船,遊艇和小艇,滲著咸味的海風從夕陽方向吹至,但突然在無形之圈旁戛然而止。以余以諾所在的村屋為中心,結界師張開結界包裹,除了物理性與魔法性的屏障外,更操作了「離開的機率」,在結界內的人都因各種事件要暫時出門,正在前往的人都因各種隨機事件而改變了行程,除了一人。

除了余以諾一人。

「十對一嗎,還真是大陣仗。」

「大概是第七期那群人,始終想立功做大台吧。畢竟獵戶座與北斗會館都不在了。」

「咦,好似開始了喔?」

二人各一組,每組在乾,坎,坤,離,即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包圍戒備,最後由慕容小姐與阿晃接近,希望能瞬間將之制伏。

西落的餘輝下,穿著黑色蕾絲洋服的慕容小姐撐著洋傘,與阿晃緩緩接近那棟村屋。

「叮噹~~」

結界內,連風兒也被隔絕在外,安靜的逢魔之時間門鈴聲格外刺耳。

計劃很簡單,隊員之中每人都知道余以諾的長相,第七期也一直對這村屋附近進行精密的魔力觀察,確定他就在屋內。

只要他一開門,不問因由馬上以阿晃的呪縛制伏,速戰速決。

「叮噹~~」

阿晃再按一遍門鈴,但等了片刻後,門還是沒有被打開。

「沒人在?不可能,第七期已經確認了⋯⋯」

「嗚汪⋯?」

突然二人身後有某毛茸茸的東西接近,阿晃與慕容小姐回首,只見一隻黑色唐狗正緩緩地接近,搖著尾巴的牠雙眼水汪汪,看起來沒甚麼惡意。

「狗?」

慕容小姐皺起眉頭:「奇怪,野狗應該會被結界驅逐才是⋯⋯」

「因為牠不是野狗。」

「嘎⋯⋯」不知甚麼時候,二人身後的門打開了,一個瘦弱的少年站在那兒。

本打算在余以諾開門後瞬間突襲的阿晃與慕容小姐,現在卻背對突然開門的余以諾!

「呪縛。」

余以諾高舉劍指往阿冕與慕容小姐的眉心,一道電流如在瞬間閃過二人全身,二人就那樣定格在回首瞬間的動作。

太陽剛好沉到水平線下,天空被夜色罩住,余以諾眼中的殺氣在夜裡閃爍。

「你們稱作是強制傳心,倒貼切。姓慕容的,你說得不錯,傳心術就是明白對方的想法,與使對方明白自己的想法,那麼⋯⋯既然我能強制他人看到我的想法,那麼我能強制明白他人的想法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沒想到這傢伙還有這一手!他乘阿晃回首瞬間,使用強制傳心明白了呪縛的原理,竟然使出了不屬於他的魔法!

「⋯⋯」動彈不能,連聲帶與唇舌也不能動的二人連呼救也沒法。

「謝謝你喔,黑仔。」他輕輕地穿過被定格的二人,摸摸後方那隻黑色唐狗的頭。

「嗄嗄!」叫黑仔的唐狗搖搖尾巴張開嘴如在笑著一樣。

用黑狗引開注意,從後使用強制傳心讀取想法,然後複製出呪縛將二人定身,還真是個不錯的計劃呢——慕容小姐這樣想著。

「多謝讚賞,那麼永別了。」他抽出利刃。

我與阿晃會的魔法可不只這一招,能殺人的也不只這一招,怎麼只複製呪縛這麼簡單的魔法?——已發現可以透過心聲與之對話的慕容小姐這樣想著。

「只複製這招就足夠了。」

還是只能複製如此簡單的這招?

「拖延時間是沒用的,姓慕容的。」

我告訴你吧,阿晃他一直都對我敬而遠之,所以他從來沒有對我用過呪縛。

「那又怎樣。」

「所以連他也不知道這招對我沒用喔?」

這一句,慕容小姐是用聲音道出。

「姓慕容的,你!」

「我啊——是姓司馬!!」

慕容小姐突然切換成司馬先生,不是以身體為目標的呪縛瞬間失效!只見她捉住阿晃躍後,把手中的傘子對準余以諾!

「嚇啊!!」

傘子擋住了余以諾的視線的瞬間,呪縛就被解除了!

「能動了嗎,阿晃!快用那招!」

阿晃大喝:「QUI DOVE IL ROGO ARSE!(此乃赤炎燃燒所在)」

「熊!!」

阿晃右手姆指閃爍光芒,一道火牆突然在空中冒出,接著罩向慕容小姐與阿晃!火焰自然沒有對二人做成任何傷害,只見焰火流過二人的皮膚將之短暫包裹了起來然後消失!

「這是⋯⋯沒效了呢。」

余以諾緊咬下唇道,接著他竟然轉身往村屋後門逃跑!

「力拔山兮氣蓋世!!」

阿晃自然不會放過他,強化後的他猛然踩地起跑,竟然把地面的磚塊踩碎!阿晃化成一條飛影轟然衝進村屋內捉住余以諾!

「砰啦!!」

只見余以諾被阿晃猛然撞飛,穿過後門的落地玻璃窗摔向屋外空地!

「別掙扎了,你不是我的對手,這只會使你受更重的傷。」阿晃說。

「放馬過來⋯⋯吧,陰⋯陽師⋯!」

阿晃取出事先準備的黑曜石手銬,但突然之間——

「結界?」

眼前一道無形屏障展開在眼前,隔開了余以諾與阿晃。

「糟糕,他在西壩時能同時干涉那麼多家屬,難道說⋯⋯」司馬先生驚訝地說。

「你們瘋了嗎?!慕容小姐,阿晃!」

接著元素師,魂俱使,咒術師們都穿過結界,竟然與二人對峙起來!

「甚麼⋯⋯瘋的是你們吧?!」

「你們揍他的爸爸幹甚麼?!我們怎可以這樣禍及家人?!」

「甚麼爸爸啦?!這是他本人,瞎了嗎你們?!」阿晃說。

「還說甚麼能精神防禦,不可以給這兩個傢伙胡來,制伏他們!」

慕容小姐與阿晃知道自己正受「赤炎燃燒所在」的保護而不受強制傳心影響,所以剩下的魔法師們絕對是受強制傳心影響!但是阿晃最多只能保護慕容姐小一人,沒可能為他們所有人解除⋯⋯

「這樣會被他逃掉的,阿晃,能突破嗎?!」

「不可能啊!對方有八個魔法師啊拜託!話說你現在是司馬先生還是慕容小姐?」

「現在外側是我司馬啦!」

大氣如在沸騰,元素師凝結勁風化成巨大的火球,地面的碎石紛紛被震退!結界從左右劃出一道弧形罩向二人,再繞過後面切斷二人的退路!

「這傘可擋不了這規模的魔法啊!」

「沒辦法,我要宣讀贗名了!Je suis Napoleone di Buonaparte!(朕乃拿破崙·迪·波拿巴)」

這次輪到阿晃左手姆指閃爍強烈的光芒,周遭的空間突然如同溶化凹陷一樣。

「Renforts à Waterloo!(法文:急援滑鐵盧!)」

看到阿晃施法,元素師亦知時間不容他再繼續積累火球!

「嘿啊!」

巨大的火球轟然崩塌,以墜落的火球為掩護的魔法師們亦殺向阿晃與慕容小姐!

「噹嗡——!」

阿晃無力地面朝天倒向地上,同時一個少女身影從崩塌的空間中躍出,幾道畢直的激光從天而降,線段之間展開重重屏障!

「竟然擋住了?!」

「她是誰?!」

「以一敵八?!糟了,是星環階!」

「你是⋯⋯白千雪!」

正是身穿著醫生袍的白千雪。
2024-03-13 12:18:30
無論對方怎樣鼓動魔力,催加咒語,白千雪的防禦都堅如盤石,牢不可破。在真名都還未宣讀前,白千雪的防禦已經能輕而易舉地以一敵八。

白千雪交錯雙手結出手印,畢直的光線躍騰扭曲織出魔盾,空前強大的魔盾一口氣擋下八個魔法師的所有攻擊!

屏障外魔力四溢,氣浪席捲,但在她身邊卻風平浪靜。她低頭看看身邊倒下的阿晃:「這還真是夠⋯⋯突然的傳送。阿晃你沒事吧?這招代價這樣大,根本還未能實戰呢。」

「咳⋯沒辦法⋯⋯」阿晃狼狽地倒在地上。

「阿晃,阿晃!」

慕容小姐不知甚麼時候已經切換回來,激動的她扶起阿晃。

「慕容小姐,請你⋯⋯去追余以諾⋯⋯小心點。我⋯我無事的。」

「我來牽制他們,放心,有我在阿晃不會有危險——起舞吧!」

同一時間溫暖的春風從白千雪身上四溢,所有焰芒與魔力光剎那間全數熄滅,魂俱也虛弱地垂下。

看到這一瞬間,慕容小姐抄起身邊的洋傘拔腿就追,八個魔法師正因為所有魔法突然間盡數沉默而不知所措,所以亦無餘力阻止慕容小姐!

慕容小姐是個靈媒,其魔法造詣相當低下,欠缺運動的她亦無戰鬥能力,即使她費盡心力希望能追上對方,可是這時候余以諾早就已逃到老遠了!

「老婆,用傘子做帆!」回到慕容小姐內側的司馬先生說。

慕容小姐聞言,連忙打開洋傘鼓動風力,傘子的布料暴漲鼓成一團,慕容小姐如風箏衝浪般急速追向余以諾!已跑到海邊的余以諾驚慌地回首向她,突然高呼:「黑仔!黑仔!」

「嗚汪!」

慕容小姐只看到一條黑色從旁跑出,余以諾轉身抽出利刃,是命令那黑色唐狗咬自己嗎?!還是準備用長刀砍過來?!正當慕容小姐提防著時——

「霍!」

「噗滋!!」

只見余以諾口中念念有詞,同時竟然揮刀砍下黑色唐狗的首級!

「甚!」

明明剛才還向這狗道謝,明明這狗如此忠心想來保護余以諾,但他竟然揮刀砍下了牠的頭!血淋淋的狗頭飛到空中,斷口位還有污血飛散,狗舌在空中搖擺似乎還未意識到發生何事!

「咚」

狗頭著地,發出極難聽的聲音,死不瞑目的牠雙眼一直瞪著慕容小姐。

「你到底⋯⋯不對,著地聲只有一下嗎?」

慕容小姐馬上意識到狗頭著地後,身體卻沒有倒下。

「別再追我了,你的對手是牠!」

失去了首級的黑狗還站在余以諾身邊,腥血不斷從斷頭處流出使整隻狗都血淋淋,牠全身散發出不祥的殺氣,被血沾成暗紅色的狗毛竟然暴長,定眼一看,竟然是整隻無頭狗在變大!

「這不是你的魔法呢。」慕容小姐說。

失去頭部的無頭狗自己沒法噬咬,但是其身高已超過一個人那樣高,被其爪子或身軀撞擊恐怕亦非死即傷。

「我本以為你是喜歡動物的人,畢竟你都為了那條亡鯨復仇,現在你竟然為了脫身殺掉自己的狗啊。」

「是你們逼我的!」

慕容小姐嗤之以鼻不作爭辯,只是冷笑一聲。

「你打不過牠的,別來送死了!」

「喔,是嗎?我真的有需要打嗎?」慕容小姐走向他。

「甚,甚麼⋯⋯」

「我就說了,這不是你的魔法,所以你根本不了解對吧。現在這狗沒有耳朵,沒有鼻子,沒有眼睛,你覺得牠能攻擊到我嗎?」

「哼,別自作聰明了,牠當然可以——」

「啵!」

慕容小姐把傘子輕揮,旁邊的狗頭被勁風吹飛,滾進了草叢中。

「現在呢?」

頭部被擊飛的無頭狗馬上失去了方向感,更沒法向慕容小姐攻擊。空有龐大身軀的牠卻沒有任何感知器官,只能如喝醉了一樣東歪西倒亂走一通。

余以諾氣急敗壞地高呼幾聲,但沒有耳朵的無頭狗根本沒法聽到聲音,最後狼狽地摔進了海中擊起巨大的水花,然後沉沒於一團血水之中。

「還有甚麼花招嗎?余以諾。」慕容小姐不悅地說。

他焦急地看著海面,然後回首說:「你別多管閒事!你,你這算是甚麼?!」

「你已經殺掉了四個人,這算閒事嗎?」慕容小姐面色一沉地說。

「他們都是罪有應得,出去觀鯨的那些人渣們都是罪有應得!我只是在為這世界消除敗類!」

「你這些話留著跟法官說就可以了。」

「別,別過來!我要跳下去了!」

「下面的水有幾米深,你跳吧。」慕容小姐不以為然。

「好,如你所願!」

余以諾縱身一躍,跳到空中!

「嗯——嗚——!!」





突然一個巨影伴著泣鳴聲從水中升起,水花噴撒到月色之下!一尾巨大的布氏鯨竟然破水躍出,再打開巨大的口將余以諾一口吞下!巨大的鯨身不但吞噬了余以諾,一時之間竟然還遮蔽了掛在半空中的皓月!

「砰—嘩啦!」

布氏鯨的身軀轟然擊向海面,這次揚起的水花更高更大,飄落在風中的水點竟然折射月光形成了月虹。

隨著黑夜中的七彩月虹褪去,吞下余以諾的布氏鯨亦潛入水中,消失在夜裡海灣盡頭。

「沙⋯⋯沙⋯⋯」

海浪拍堤,慕容小姐不發一言撐著洋傘,任由水花如雨般落在傘子上發出「沙沙」聲,與浪花聲和應著。她心中一沉,眉頭深鎖,板起臉孔,看著波浪未平的汪洋。

事情似乎比慕容小姐的預計更嚴重,而且——現在不找蔣醫生幫忙也不行了。

>待續
2024-03-13 12:54:37
下次預計更新日期:3月18日(盡量)
2024-03-13 23:18:03
竟然係鯨魚bb救咗諾仔
2024-03-14 00:14:53
格硬連接唔同空間比白千雪過嚟?
吹雞魔法
2024-03-14 02:38:22
諗起台長將維城界石召去英國 再將白千雪佢地扯返去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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