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忌赤口,建議大家充滿祝福
第二百四十五章──去而複還
討債?討甚麼債,就那些劍藤?
去哪裡討債?
一時間似乎信息太多,令黃語陽都懵在原地,不知作如何感想。至於顧天寒已是雙眸戛然大亮,看著段志的背影,已是渾身發抖。
那是因為激動。
「你不必……」
段志卻是驟然打斷了顧天寒的說話:「你別想太多。我去,只是因為她們弄壞了我的田,僅此而已。」
顧天寒的話語被這一番話打斷,只能張開嘴巴,似個傻子般怔怔無語。
至於陳信龍已是雙眸盡是狂熱之色!
好豪邁的氣魄!
「哈哈哈!有趣!有趣!這麼有趣的事,自然得算我一份──」陳信龍意氣風發地吼著,卻被段志瞪了一眼:「小聲點,別吵著鄰居。」
「你留下來守家。若是守住了……收你為徒的事,我會考慮。」
陳信龍先是一怔,旋即面露大喜之色:「知道了!師父!你放心去吧!哈哈哈!」黃語陽差點沒一劍紮了過去,甚麼「放心去」……這是甚麼不吉利的屁話!
就在段志緩緩朝村外走去之際,顧天寒便小跑上來,面色毅然:「我跟你走。」
段志回首看他一眼,只是不待其開口,顧天寒便率先道:「這事情因我而起,我怎麼也得跟著去看。況且,若是你要去殺死姚紅……我得親眼看著。放心,我不會要你保護。」
段志任由他一直說,目光只是盯著他。
良久,段志一探手,便有一頂斗笠如憑空冒出落入手裡。他緩緩把這斗笠戴在頭上,恰好蓋住了臉孔。更奇異的是,當段志戴上這斗笠以後,看上去其身影似乎微微變幻、扭曲著。
明明就在身前,卻似乎其身形無時無刻都在變化,忽高忽矮、忽肥忽瘦。
一道陰冷、空洞的聲音自斗笠下響起:「那就隨你的便。」
語畢,便重新朝著村外走去。
顧天寒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只不過戴上一頂斗笠,其身上的氣質、外形、聲音盡皆變異。這是甚麼寶物?
想著,他深呼吸一口氣。他知道,現在沒有時間去管這些小事。顧天寒小跑著跟了上去,只留下陳信龍與黃語陽在看著他們的背影,默然無語。
良久,陳信龍鬆了鬆筋骨,也準備朝外走去。
「你去哪裡?」黃語陽下意識問道。卻見陳信龍瞄了她一眼,撇嘴道:「當然是在外面打,不然要在村子裡打啊?」
語畢,便大咧咧地朝外走去。
……………
段志的身影明明看上去走得不快,但其身影忽明忽黯,速度似緩實疾。顧天寒只能用盡全力,跑得汗流浹背才能夠勉強跟上。
顧天寒時而仰首看去,卻發現自己一直看到那耀目的光華從段志戴上這斗笠以後,便盡數被掩蓋住。
這到底是甚麼人?
自己雖然憑著如是觀找到這裡,但他根本對段志一無所知。
「你不必這樣。」顧天寒一邊小跑想要跟上,一邊氣息微喘地開口道:「姚紅是一個極其麻煩的人,那身魔軀難纏至極。你沒有必要賭上性命。」
「你想太多了。」段志也沒有回頭,聲音隔著斗笠傳出,顯得陌生而空洞:「我並不是因為你。我只是去討那被毀了農田的債而已,別自作多情。」
語畢,他已經閉上了嘴巴,筆直前行。
良久,顧天寒也是面露感慨之色。
眼前的赤玉縣,於夜色裡隱見燈火。顧天寒萬萬沒想到,他才剛從這裡逃出去不久,現在又跑了回來。想著,他不由得自嘲一笑。相傳【如是觀】能窺命輪,見過去、探未來。
但這等變化,自己又看出個屁來?
就在顧天寒逕自感慨之際,段志已是平靜地踏步而行。夜裡的赤玉縣帶著寧靜,又似等待獵物送上門的凶獸,無聲而恐怖。
…………
「姚紅很不簡單。」
黃語陽靜靜開口,看著空空如也、帶著寂寥的荒野:「我初來到霧煙境赤玉縣,家族讓我找的接頭人就是姚紅。」
「我們是月花黃家,是替霧魔陳府主辨事的人。能夠有資格接頭的,都不是等閒之輩。」
「我只是擔心師父太過輕敵……」
陳信龍打了個呵欠,半倚著圓石,似乎快要睡著:「沒想到,對師父最沒信心的,就是你這個弟子。」
黃語陽冷冷盯著他:「我只是擔心。」
「放心吧。師父他老人家……我從來都沒看透過。他看起來不像那些行事魯莽的人,既然出手,那肯定有把握。」陳信龍面上倒真是沒有半分擔憂:「我就問妳一句──你有見過師父用劍嗎?」
黃語陽聞言一怔,知道他說的不是那兩次一用即潰的劍藤,而是那被師父珍而重之藏於蒲團底下那把大石劍。雖然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既然是師父的魔兵,那肯定非等閒之物。
「別忘了,他當初不論是想要殺我、又或者曾經殺死其他人……他都從來沒有真正動過劍。現在如此嚴陣以待,明顯他老人家心裡有數。既是如此,我們又瞎操心甚麼?」
陳信龍慢慢站起來:「還是先管好自己吧──客人來了。」
不遠處,隱見數道人影遠途而來。這裡是走進那鄰近霧魔海的那條無名小村的必經之路,正如陳信龍所言,若他們不想在村子裡大打出手、弄得雞飛狗走的話,只要等在這裡就肯定會迎來姚紅派來的人。
黃語陽扭了扭右腕,感受著那股略顯的不適。雖然她剛才與陳信龍交手而受損,但他們修的是魔軀,肉體強橫無匹。這說的強大,並非單純的力量與速度,還有強度與恢復能力。本來重創至破裂的虎口,此刻已是幾近完好。
沒多久之前,她才與陳信龍大打出手,現在才過不到幾個時辰,竟然就已經並肩作戰起來,不由得令黃語陽心生感慨。
她提著手中的藤劍,忽然開口:「你是真想拜入師父門下?」
陳信龍冷笑一聲,頭也不回:「妳根本不知道自己多好運,才能遇上師父這等高人。」
「我自然知道。」黃語陽面色平靜:「師父改變了我的命運。」
「我只是想起一件很有趣的事。」想到這裡,黃語陽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若是你真拜了師父為師的話……那麼,你恐怕得喊我一聲大師姐了。」
語畢,她已是提劍沖了出去。
陳信龍先是一怔,旋即罵了句髒話,緊隨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