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望見終點啦!
第二百四十一章──命運
「月花黃家存在的歷史很悠久,甚至比起霧魔、青魔更早。」
「最起先被發現的,是被名為金魔的大魔。後來胡豐樹崛起,也沒有對付我們黃家,反而重金禮待。我們黃家的待遇,反而因此而上漲,便再次替青魔府管治打理。」
「又到現在的霧魔府……」黃語陽自嘲一笑:「人們常常笑我們月花黃家是三姓家奴。」
「我在讀著黃家歷史的時候,總是不明白為何讀起來更像一本總是陳述著旁人的傳記?由金魔到青魔,再到現在的霧魔……」
「直至師父你告訴我──世界沒有任何人,能夠比自身更加可靠。」
「師父的提點與指導,等同我黃語陽的再生父母。」黃語陽略顯端正坐姿,便朝著段志恭敬拜下:「徒兒今後願替師父,效犬馬之勞,服侍左右。」
段志擺了擺手:「不用這些有的沒的。妳只要好好修練,以後總有需要你的地方。」
「今天這一戰,帶給你的好處不少。趕快回去,好好思索、回想每個細節。」
「修行、戰鬥,比妳想像中更複雜得多。以後再也不會有這種只用一招就能取勝的戰鬥了。」
黃語陽恭敬稱是:「是的,師父。」
她也沒有再多說甚麼,再次朝段志行禮以後,便站了起來,拿著藤劍轉身離去。
段志看著她閉門離去,內心卻是想著自己這一番傳道,究竟是對是錯?很快,他便逕自失笑。哪能想到這麼多?想到就做,憑自己心意行事就好。反正自己孤身在這魔境,更已「淪入魔道」。
修魔之人,行事就是乖張,嗯嗯。
段志就這樣想著,便整理一下坐姿,盤膝坐在蒲團之上,閉目冥想。
……………
夜。
地魔界的夜色,未至於像白晝的紫陽一般,與人間界涇渭分明。
只是相比起人間界,魔境的夜色顯得更白更柔,若是灑照在人面,顯得如受驚而蒼白的臉龐。
嗖嗖嗖──
數道破風聲,先後響起。
那是前後的兩行人,一追一逃。走在最前頭的人,長相略顯稚嫩,面色蒼白。但真要說白,還比不上他那一頭及肩的白色長髮。月色灑照而下,顯得膚色奇白若雪。
至於後方則是追趕著五人,面色漠然地追趕。相比前者,他們顯得更加從容,看上去不疾不徐。
五人同樣略分先後。走在最前頭的那人是一名紅髮女子,面容冷峻。除了紅髮以外,更令人在意的便是她的那雙同樣紅色的豎瞳,看起來詭異至極。在那稱不上秀麗的臉龐,抿起了薄如刀的嘴唇,朝著身前逃竄的人一撇嘴。
身後自有人露出一抹獰笑,右手舉起猛地扯住自己的頭髮。當黑髮被扯掉下來,竟變得如鋼針般修長而尖銳。那人就這樣朝著身前的人猛地擲出髮針!
走在前方的那白髮男子驟然雙目微闔,眼皮微微顫動之間,腳步驟然而變,忽左忽右。一根根髮針就這樣總是與他差之毫釐,擦身而過。他的速度絲毫不慢,就這樣邊躲過攻擊、邊繼續往前走著。
至於身後的紅髮女子豎瞳微縮,看向身前白髮男子的目光更顯狂熱與殘酷:「可不要傷到他了。」
「知道了,大姐頭。」
…………
「在哪裡呢?」
白髮男子雙眼不睜,像個瞎子般,但卻是行走如風,走在凹凸不平的地面卻是如履平地。
此處乃是一片荒蕪至極的地面,位於地魔界的邊境之地。再往外走,恐怕就是那絕地霧魔海。他一邊如閒庭信步般再次如未卜先知般躲過身後的攻擊,一邊露出苦澀的笑容。
再這樣下去,總不會要自己跳進霧魔海吧?
如此瘋狂地逃竄之下,他才發現前方有一條人煙稀少的村子。很快,他猛地睜開雙眼,看著眼前平平無奇的小村,那蒼白的面上卻露出驚疑不定之色。那股感覺,前所未有的強烈!
近了!
但就在他這樣一分神之際,身後卻是驀然遭受重擊!
白髮男子的臉色劇變,「哇」一聲吐出鮮血。整個人如沙包一般向前射飛!後方那名紅髮女子長髮揚動,卻是露出一抹詫異之色。
怎麼沒躲?
想到這裡,她面上不由得露出一抹擔憂之色。
不會真把那小子殺了吧?
當她帶著人緊隨其後,才發現那白髮男子被轟至一畝農田之中。被種在其內的植物被白髮男子的身影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零亂地散落於田野間。至於那白髮男子倒趴在地上,吐血連連。
剛才那一擊,差點要了他的命。
他猛地抬頭,顧不得身上被染紅的血色,看向緩步走來的紅髮女子,面露陰冷之色。
「顧兄,如此不告而別,怕是不好吧?」紅髮女子帶著人走來,看向白髮男子露出玩味之色:「你真以為能夠逃得走?」
「莫以為我不知道。」顧姓的白髮男子猛地一呸,鮮血落在泥濘上,很是顯眼:「你們殺了小瑜。」
紅髮女子聞言面色微變,也是顯得不太自然:「顧兄這話說得沒頭沒尾的──」
「別跟我來這套。」白髮男子緩緩站起:「你們既然想留住我,就知道我的本事。我又豈會連自己弟弟的命都看不出來?」
「今天,我顧天寒大不了一死,卻永遠不會成為你們的爪牙。」
似乎是被說穿了甚麼,那紅髮女子不由得強笑兩聲:「死?顧天寒。我告訴你,有很多時候,想死都沒那麼容易。」
「若你識趣的話,老娘還能好好善待你。」想著,她看著眼前白髮男子的目光泛過一抹淫穢之意,舌頭輕舔。那根舌頭,竟然是呈分叉如蛇舌的形狀!
白髮男子顧天寒冷然一笑:「善待?抱歉,妳太醜了。對著妳,我根本都提不起興趣。」
那紅髮女子聞言,旋即面露猙獰之色:「我們才不管你願還是不願,反正你就是逃不過了──按你所言,這便是你的命!」
「命運,是無法改變的!」
顧天寒聽著這話,內心戛然一沉。
他自知,這裡大概便是他的生與死之間的轉捩點。
難道……命運就真的無法改變?
吱呀──
就在這時,在農田旁邊的一間柴房,木門緩緩被推開。那聲音自其內響起:「哎呀……我的劍藤……」
走出來的,是一名長相樸實的青年。
他的目光看了過來,很認真的開口:「你們要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