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修仙】真山誌．五　（恭喜發財）

原來我真係無記錯唐姓係皇族
肥佬應該都係皇族/皇子

肥佬應該係皇爺個仔

第二百五十二章──無鋒

黃語陽不弱，身懷月花軀，其魔軀之強大遠非尋常人能夠相比。更莫說她獲得段志指點，修習崑崙曾經名震天下的【鎖心劍】，未來可期。但現在的她，只是個初入噬元境、只會一招劍式的菜鳥。

在面對十人圍攻，她已是做到她力有所及的極限。

那三人面露驚懼，但同時也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彼此相視一眼，便堅定地點了點頭，朝著黃語陽殺去──

然後死了。

青光閃過，三具無頭的屍體掉在地上，很快便乾扁得如曬乾了的魚乾，難看至極。

黃語陽本來已經調整好心態，準備拚死一戰──正如她之前出的那四十八劍。她只會一招【劍膽琴心】，而這一招雖然心懷玉石俱焚、亢龍無悔之勢。因為某些不能說清的原因，她很好地掌握這一劍所需的意境。

當看到那三具屍體以及站在身前的胡青，黃語陽先是一怔，旋即便下意識跌坐在地上，從戰鬥開始到現在都未鬆開過的藤劍落地，發出低響。

胡青不由得心底更加複雜。

初入噬元便能夠做到這地步，自己潛心修練多年……到底修到哪裡去？

他內心既生出不甘，卻又有一股油然而生的敬意。

這種敬意不是單是給黃語陽，還有那教出高徒的名師。

這時，一道身影像是懶洋洋地走過來：「你終究還是坐不住啊。」

胡青皺眉看了身後的陳信龍一眼，嘲笑開口：「你真狼狽啊。」

「你該看看我的對手。」陳信龍不在意地聳了聳肩，對他的冷嘲熱諷無動於衷：「況且，你大概只有這一段時間能耀武揚威。」

他咧著嘴，笑得很高興：「我守住了，待師父回來收我為徒以後，你很快就不是我的對手。」

胡青想要開口反駁，但看到那怔然坐在地上發呆的黃語陽，說到嘴邊的話卻又吞了回去，轉而倖倖然地道：「那得要他先能活著回來。」

「師父一定會回來的。」開口的不是陳信龍，而是黃語陽。她堅定地看著胡青：「一定會。」

……………

段志不知道遠方的首徒心裡對他懷著何等的希望、信心。

其身影立於殿中，放眼四周盡是赤紅如血、由無數斷髮細絲連結而成的髮網。他看上去像一個鮮紅色的蛹，又像身處蛛網之中被牢牢綁在其中的獵物，不能動彈，無從逃脫。

頭戴斗笠的他，卻發現雖然令他身體帶著壓力，但沒有影響呼吸。他在想這大概是那詭異的斗笠的奇效。

跟手中石劍一樣，他從戴上以後便知曉這斗笠自有神效，名為──【霽霧】。戴上以後能夠隔絕一切感知，改變聲音、體形。現在看來，霽霧本身也具有一定的防護之能。

就在這時，一直牢牢纏著他身體的力量漸漸變緊，彷彿他就是被巨蟒長尾緊纏著的獵物，想要把他整個人絞碎。戛然暴增的巨力，令段志從放空的狀態回過神來──

能夠在這等情況下，還能夠放空出神，就可以看出他一點也不緊張。

因為他知道，姚紅的判斷完全錯誤。

段志內心也是有點無奈，沒想到這敵人竟然拿著「鈍劍」這點做文章。現在看來，只得辛苦一點。念頭一動，體內靈元便即隨之而動。

……………

姚紅面色微紅，看似從容，實則卻不然。

她發現，此人的肉身比她想像之中更加強橫，不由得心底再生驚懼。這是何等魔軀，竟然堅硬如此？

但她沒有急躁。

蛇，為狩獵向來都擁有相當的耐心。

而且蛇往往在吞食獵物進腹以後，會用經年累月的時間消化、繼而磨死它。

綁住了他的劍，便是奪去他的爪牙；

綁住他的肉身，便是打斷他的腳。

這樣的他，哪怕身子再硬，也只是多消化一點時間而已──

鏘！

一道清脆的劍鳴驟然而響！

姚紅怔怔地看著眼前如繁花落盡的大殿，那些纏著石劍的斷髮，瞬間寸寸碎裂。

赤髮斷，鋒自現。

那本來毫不起眼、寬大平庸的石劍，似是露出其猙獰。劍身通體散發著鴻濛青光，劍身表面泛著無數細小的紋路，雖看不出端倪，卻自有一股森嚴有度的氣息從中散發而出。

同樣獲得自由的，是那手握青光石劍的身影。

隔著斗笠，他的聲音帶著空洞而詭異：「妳說斷髮裡殘存著靈元……也代表，不斬盡妳的頭髮就殺不死妳──」

「但這也代表，每根赤髮實則與你本體相通吧？」

段志很認真地道謝：「這情報對我很有用，謝謝。」

於是他出劍，青光大盛。

青光石劍帶著擎天之勢，筆直朝著姚紅斬了過去！

姚紅雖然不明白石劍與段志為何能夠突然逃脫她的掌控，但她已顧不得那麼多。因為帶著斬斷一切的劍勢，已經撲面而來！她念頭一動，即轉髮身！

嗤──

段志再次來到姚紅的身後，那被斬開兩半的「姚紅」，已經化成落髮寸寸而去。若是極目遠望，那彷彿由數之不盡的瓣瓣血櫻，帶著淒美。

至於姚紅的本體，已經又在不遠處重新凝聚：「沒用的。你是不可能殺死我的──」

不知為何，她感到有點心疼，玉手掩住了胸口。很快，她的嘴角泛起血沫，蜿蜒而下。顯眼，而且突兀。

「你……」

段志手中石劍青光漸漸斂沒，變回那般不起眼：「我這劍，斬的是心。」

……………

傷心，是一種形容。但放在姚紅身上，是一種切實的體會。

因為段志這劍斬的是心，用的是鎖心劍──【摧心剖肝】。

鎖心劍最強大的不在劍法本身，而是那種靈氣的運轉方式。其靈元透過攻擊，沒入體內。

姚紅之強，是因為她幾近不死。只要赤髮尚存，她便永遠保存戰力。但同時，當每一根赤髮都與她本體相通。段志這一劍斬落，伴隨劍招的鎖心意也會隨之沒入她的體內，無所遁形。

姚紅已是跪在地上，吐血連連。她的五指牢牢抓著自己的胸口，烙下五道指印。她不明白，不理解，面上盡是劇烈的不甘與茫然。

最後，她的目光落在段志的石劍上，顫聲問道：「你這……你這是甚麼劍？」

段志緩緩把石劍插於後背：「石劍無鋒。」

姚紅聽不明白，雙眸瞪得圓滾。

心意成劍，紮進她的心臟。

至死，她的目光仍然緊緊瞪著那把石劍，面色盡是疑惑不解。

石劍無鋒，這並非託辭。而是這石劍，名為──【無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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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紅燭

段志的身影微一踉蹌，深呼吸一口氣，調整呼吸。最後一劍傷心殺敵看似從容，實則並非如此。他略為回首看了身後石劍一眼，不由得面露無奈。石劍雖無鋒，但當段志將體內靈元灌注於劍內，便會亮起青光，似是點燃起一盞燈火。

而那纏於劍身不散的青光……便是它的劍鋒。

段志用過的劍不多，藤劍、正道、紅塵……但段志還沒有見過比現出青光的【無鋒】更鋒利的劍。以光為刃，代價便是靈元。以段志現在的境界，也維持不到一炷香時間，便會用盡自己的靈元。

面對平常的對手，以段志胸懷三千劍、以【折劍閃】的靈動加上奇重無比的石劍，幾乎摧枯拉朽。但面對著姚紅這個難纏的敵人，甚至看準了石劍未現光刃之前的缺點，段志只能用這最消耗靈元的方式，一舉殺敵。

這時，或許是因為遙香府的主殿戰鬥波動悄斂。

那些想要表忠心的人先後走來，想要查看府主安危，卻只看到滿地亂髮，以及那站於殿內、頭戴斗笠的男人。一個個旋即喝罵出聲，兵器在手，如臨大敵。

段志只是搖了搖頭。

真麻煩。

……………

霧魔府，位於地魔界東北之地，屬於魔境八府中的外圍。

而赤玉縣，更是在霧魔府內靠近東北邊緣之地，屬於霧魔府與霧魔海中最後一個縣市，放在霧魔府而言都是偏僻荒蕪之地，更莫說整個地魔界，更是無人理會的邊境。

在赤玉縣以東五里坡，有一座不大的矮山。

這座矮山雖然存在，卻是人跡罕至。

那是因為傳聞這座矮山潛藏著食人妖魔。赤玉縣雖然偏遠，但仍然有著自持實力的魔修。聽了這矮山的傳聞，便毅然上山，想要為民除害。但他們上山，便再沒有出現過。

久而久之，這座矮山成了赤玉縣周遭的禁忌。莫說凡人，就連成功凝聚魔軀的魔修，也不敢逾越半步。很難想像以魔為名的修士，卻因為畏懼傳說中的妖魔精怪而卻步，何等的可笑。

此刻，這座無名而帶著陰森氛圍的矮山深處，卻是有一座極小而不起眼的洞穴。方正的洞穴小得只有丈餘大小，剛好讓一名成年人進內也沒有多少剩餘的空間。

只是在洞穴的中央，卻帶著有著十六根鮮紅如血的蠟燭。其燭無光，靜靜地呆於洞內，彷彿伴隨此山便一直存在於這裡。

戛然，一道陰風吹過。

隔著曲折的山野間，沒入洞穴之中。那從存在至今便沒有被點燃過的紅燭，就在此際冒出刺眼的火光，其點點如煙火的火焰筆直而上，燒在洞穴的上方，直令洞頂略顯焦黑。與其說這些紅燭被點燃，不如說是有某種事物、瘋狂地催動著這十六根紅燭。

本來足有手掌高的蠟燭，竟然在火焰催動下，不到片刻便快將燃燒殆盡。

很快，火焰如煙火般曾經耀目地出現過，卻又轉瞬即逝。

那十六根紅燭已然不復存在，剩餘下來的只有落在地上的一小灘鮮紅若血，快將凝固的蠟塊。若有人能夠凝望著這蠟塊，會發現這些深紅的蠟帶著些許的紋路，看上去……很像一堆黏在一起的亂髮。

呼──

一道身影，就這樣憑空自蠟身「站」了起來。

該身影只有不足半丈高，通體深紅。驟眼看去看上去軟塌，彷彿被風一吹即倒，但仍能看出其精緻的五官。

這竟然是個小一號的姚紅！

此刻姚紅臉龐盡是驚懼與氣急敗壞。這是她以赤髮魔軀做出的最後保命手段，完全獨立於本體的一抹殘念。只有本體死去，才會觸動這裡的手段。為了確保這個自己用以備用的最後棲身之地的安全，這些年她可沒少殺人，直接把人都殺怕了、不敢再上山。

但饒是姚紅，當初也只是為了自己有朝一日衝擊歸一境失敗、身死道消之時，用以殘存再修的一層保險。萬萬沒想到，她竟然真正被「殺死」了。

姚紅整理一下身子，面色雖然驚懼與暴怒，但沒有放鬆警戒。現在的她雖然逃過一劫，但其修為幾近全失。想要回復全盛境界，至少需要十年時間。現在的她只是羸弱之軀，一旦遇上敵人那便凶險萬分──

「原來如此。」

一道似曾相識的聲音幽幽響起。

不大的洞府，有一個人站在洞口，似乎守候著甚麼。當看到小一號的姚紅身影，他便明白了。

姚紅戛然轉身，便即看到那男子。

男子滿頭白髮，但沒有帶來蒼老之感。最令人在意的，莫過於他那雙如蒼天般通體碧藍的眸子。若是與他四目交投，似乎能夠透過其雙瞳看見這片天地。

顧天寒面露感慨之色。

剛才他動用如是觀，看到殿上那赤紅如蛇的氣流與那耀目筆直似劍的光影糾纏交錯……但卻偏偏看到不遠處那座矮山上，有著細微得難以察覺的蛇影，他便有了此行。

現在看來，此行不虛。

姚紅先是一怔，正想要開口說話之際，顧天寒已經大踏步走了過來。他沒有做甚麼事情，只是彷彿眼裡沒有姚紅一般。洞內空間極小，轉瞬即止。

啪啦──

似是有腳踏進了泥沼的一聲悶響。

顧天寒已經轉身離開，再沒有看洞內一眼。他的眼，不需要以此確認甚麼。如是觀，看的是氣數與命運。從他「看」到了矮山的姚紅，便知道她氣數已盡。

他朝著山下走去，他朝著那道耀目的光劍走去。

沒過多久，他與段志正好碰上。

段志看上去很狼狽，身上的蓑衣早已破爛不堪，只剩下小半披於身上，露出那精壯的身軀。但顧天寒卻看出段志看上去雖萎靡，但身上的血幾乎盡是別人的。

段志看到他有點吃驚，卻沒有說話。

顧天寒看著段志片刻，便恭敬地跪在地上，額頭緩緩貼於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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