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極廿一器 VII

文

皇極廿一器 第五章 重回納蘭
480 南一夢被擄
(2293字)
叁更其叁

「推演沙盤？」雲凡發現小碟旁邊有一小按鈕，與當初在遁世仙宮內錄影的玉塊之按鈕相同；雲凡一笑，輕輕觸之，盤上投出一道熟悉影像。

「雲凡，很久沒見了。」說話的正是姬一，他那稚嫩的長相，實在難以令人信服他快要走向二字頭。

「你正用的『推演沙盤』，正是我的新發明。」影像中的姬一捧起自己的沙盤，氣充志驕，鼻孔遼天，大有一股目無余子之勢：「只要你手持它，把靈魂力量運到其中，就可以…」

說句簡單的話，就是一部多功能錄影機。

姬一將雲凡的「錄影玉」理論重新鑽研，並成功配合其他微型陣法，最終製成這個「推演沙盤」。

只要雲凡將靈魂力量輸入到沙盤，盤沙就可以與他的想像力同步，堆砌成等比大小的實物。當他想要詳細解析一件物品時，盤沙可以幻化該物品的各個零組件，並模擬運作過程中的微細過程。

同時，它會將雲凡的聲音同時錄下，就可以完美地為覆讀者「聲音導航」。

屆時，姬一只要輸入自己的靈魂力量，就可以不斷在影片之中「暫停」、「放大」和「快進」。

相比起修武者當用作記錄訊息的玉簡，推演沙盤用途更廣，製作材料更普通，而且成本更低！

最最最重要一點是 – 它可以重覆使用。

更更更別的是，這個推演沙盤竟然是使用電力！

原來姬一在雲凡昏迷的一年多，已經成功將他所講的「電池」和「發電裝置」研發出來，並加以天武世界的技術改造過，成為推動這「推演沙盤」的能量。

「你先記錄三四五六個東西讓我研究研究吧！」姬一這些天沒有雲凡在身邊，那些新奇理論和事物一早研究完了。

而姬一作為傳承弟子，自然有自己的責任，他可不能隨意地離開遁世仙宮來找雲凡，所以才會迂迴地透過金多多幫忙傳個口訊，讓雲凡透過推演沙盤將新的理論教給自己。

「嗯嗯。」雲凡也按姬一的指示下，成功啟動推演沙盤，一旁的塵沫溋望住此番操作，也是一陣目瞪口呆。

「小似月。」雲凡托住下巴，突然瞥去塵似月，拋出一條古怪的問題：「如果你見到一塊東西，可以發光發聲，你會有甚麼反應？」

「嗯…」塵似月瞥了瞥「推演沙盤」，不難猜出雲凡背後何意，頓時一笑，答非所問：「如果是一些艷女畫面，衣著暴露，載歌載舞，將會令借心樓的宣傳攻勢極具吸引力。」

「那就用這個東西來助借心樓一把吧。」雲凡努力地拉出腦海底的知識，並對住「推演沙盤」一陣舞弄，口中說著極難明的東西，饒是學富五車的塵似月，楞是沒有聽懂一個專業術語。

「真是迷人。」塵似月盯住認真賣弄知識的雲凡，就忍不住露出異樣神色。

直至雲凡完成了，他才回過神來，與一旁笑得相當客氣的呂不讓對視一眼，滿意地點點頭。

呂不讓踱步走來，加上其圓潤的身型，真的每個舉止動靜都極具商人味道，甚至雲凡覺得他比以商立族的塵家還要具商人氣息。

「有勞呂經理幫忙傳話了。」雲凡拱了拱手，卻不料呂不讓點頭哈腰，連連搖手：「長老莫要折煞屬下，儘管喚聲『小呂』就好了。」

「啊，小呂真夠意思。」雲凡眼見對方有意巴結，自己也不再客套，免得落個不識氣氛之相：「他日有俗事要小呂幫忙，就在來找你了。」

「長老哪裏話吶，公會規矩不得插手得閒俗事，若要公會違例，務必動用令牌。」呂不讓點頭哈腰，哪有平日高高在上的樣子：「只不過一旦動用令牌，又會牽涉到些麻煩事，長老又未必會想面對啊。」

「所以若有屬下能夠私下幫忙之事，還請長老不吝賜機，好讓屬下一展才華啊。」呂不讓的奸笑已經完美地解釋他的立場，要是在俗世動用太上長老的令牌，恐怕會惹來麻煩；不過出於私人性質的幫，他還是不介意幫上一把的。

「同樣，要是有我能發句話的地方，也儘管來跟我商量商量。」雲凡見到呂不讓如此識相，自己當然是表示表示，馬上回了個空頭支票，就等著兌現的時機。

雲凡和呂不讓你一句來，我一句往，笑得奸邪，不知道還誤會二人正在商量謀反大計，大業待成。

「這兩個奸商。」一旁的塵似月實在看不去了，輕咳一聲，示意雲凡還有其他要事待辦，這才止了二人的續談意欲。

「小呂啊，」臨別前，雲凡亦特意向呂不讓多講一聲，指住塵似月，言下之意，相當明顯：「這位塵姑娘，若是可以的話，亦多給些方便。」

「一定一定！」

正當雲凡三人心滿意足地離開修武者公會之際，突然見到令狐安趕了過來，老臉有點不自然。他一見到雲凡，臉帶愧色，隨即迎了過去，低頭沉道：「少主，老叟知罪。」

「怎麼了？」雲凡見到令狐安的臉色，大感不安，只見後者遞上一張紙條，條上寫住：「欲要拿人，先見五億！今夜子時，城西外二十里亭等。」

「南一夢，被人抓走了！」

. . . . .
. . .
. .

潮濕陰暗的地窖之中，一道曼妙的身影正在地上。她緩緩轉醒，發現四周圍住十數個男人，個個不懷好意，垂涎欲滴，色中餓鬼。

「嗚嗚！」南一夢平日相當冷艷，尤其經過令狐傾夢和令狐安的調教之後，更是對答如流，能言善道，由當日在青狼幫慘遭蹂躪的何小南搖身一變成高高在上的野玫瑰 — 南一夢。

那深入骨髓的可怕畫面，此時此刻再次出現。鼻子應之傳來陣陣腥味，胃裏翻來滾去，好想作嘔；她眼前的所有男人突然浮現出青狼紋身，天花板更隱約吊了個人。

「好似好滑啊…」只見身旁有人忍不住心底裏的衝動，想伸手去摸南一夢，卻遭人聲色俱厲勒止：「能看不能摸啊！」

「他想被二當家打死你就由他吧。」隨即有人和應，卻沒想到惹起罵戰：「我是大當家的人，就看他有沒有種打死我。」

「你講甚麼？」另外一眾二當家的支持馬上出聲。

「大當家想趕走二當家很久吶，是他賴死不走吧了！」

「行吶，別吵啦，先出去吧。」有人擔當和事佬，直接趕走所有人，只剩下南一夢在原地，然後望住這個空無一人的地牢，心情難以平伏。

而在地牢之上有個大廳。

坐在台上的大當家器滿意得，妄自尊大，挑住一枝竹籤，似乎自己成了件甚麼大事，便馬上目空一切，不把台下叨叨不休的二當家放在眼內。

「大當家，咱家寒霧門門規一直嚴禁姦淫擄掠，如今怎可以隨意犯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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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極廿一器 第五章 重回納蘭
481 治絲而棼，不得要領；引火上身，終必自焚
(2702字)
叁更其壹

「唓，甚麼門規前，門規後，能當飯吃？」大當家身邊有一條走狗，第一時間走出來與二堂家駁嘴：「看來多年安逸，也算是吃懵了。」

「元牛，老子跟大當家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兒？！」二當家雙目掠過一絲殺機，雖然他收斂了火氣，但受到下屬的無禮對待，亦不代表他會吞聲忍氣。

「大當家都還未出聲，看來二當家你心急了啊。」尚書門僮堪比官，作為大當家心腹，自然泥多佛大，水漲船高，說起話來都寧舍大聲，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正在當紅。

而大當家有意為之，亦明確表示自己並不把他放在眼內；只是挑住碗酒水，邊笑邊飲，狀若看戲，正在盤算自己收到一大筆的報酬後該如何花得痛快。

「你⋯」二當家不欲與元牛爭辯，只是一個拱手，對住大當家，語重心長：「老當家當年千叮萬囑咱兄弟，一定要守好寒霧門門規，忌與人爭，莫涉江湖。」

「可以搶家劫舍，但絕不能姦淫擄拐，謹記盜亦有道。」二當家提起老當家三字，雙目泛光，明顯觸碰到傷心事。

「老當家？！」大當家一聽到這三個字就來氣，一個勁兒把酒碗摔破，酒水灑到滿地都是，濺濕了二當家的鞋子，前者湊到他跟前：「你好好擺正自己身份，區區一個養子能當個副手應該要知足，記住我才是他的親生子。」

「識趣的，就告訴本當家，當年老傢伙臨終前在你耳邊交帶低甚麼？」大當家雙目通紅，似乎提到老當家時，就會心感不忿，難以釋懷。

「大當家，請尊重老當家。」二當家不是愚孝的人，但他永遠都不會忘記自己是如何受到他老人家的恩惠，培養自己成人：「而且，我早說過老當家的遺言，為何大當家不信吶？」

「呵，那本門寶物不翼而飛啊？是個武王哩！」大當家怒極反笑，說話的口水沫子全都噴到二當家臉上，神情豈是一個猙獰可以形容得了。

「我不知道。」二當家表現相當平靜，老當家去世都快要十年了，他不曾盡過守孝的責任，一味惦記住所謂的寶物。

「哼，既然都沒有寶物，那門不成門，也不用守所謂的門規啊？」大當家索性耍賴，反正自己對於所謂的門規相當反感，要不是眼前的男人有群忠心的舊部追隨、要不是眼前的男人有可能知道失蹤的寶物，自己一早就送他去見老傢伙。

「七百萬金幣，就值得押上寒霧門？」二當家額蹙首痛，透骨酸心，他對於老當家當年的教晦不曾忘記半分，對方有個如此賢父，為何還不知足？

「你怎麼⋯」大當家對於二當家隨口公之，感到吃驚，可沒有想到自己的交易如此隱秘對方竟然會知道。

當下他也不隱暪，毫不忌諱地說著：「只要我擄到南一夢，不管對方是否交贖交，自己都能得到七百萬金幣，何樂而不為？」

「做到不露形跡，滴水無漏，當今之下恐怕非我們寒霧門獨門秘法莫屬！」大當家說出此話都不由得感到熱血，的確本門武魂的隱匿功力舉世無雙，即使比自己高個兩三境界的修武者都難以發現。

「本門武魂本就是擄掠的好材料！」

「嗚哇哇哇哇哇哇！大當家說得真熱血，我都快要起雞皮疙瘩了！」

「治絲而棼，不得要領；引火上身，終必自焚。」二當家嘆了口氣，失望到極致之際，忍不住反笑兩句：「太完美就是不完美。」

「你膽小做不了大事，滾一邊去。」大當家呸了口口水，望住二當家的眼神如同殺父仇人；後者不以為然，隨即拋下一句重話便轉身離開，好好準備接下來要面對的事：

「如果事情真如表面般簡單，赤星門為何要你出手？」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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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借心小館。

雲凡和似月領住令狐安、令狐傾夢以及塵沫溋返到現場調查。李若求見到雲凡慎而重之到貴賓廳，自己也馬上跟著。

嘗過兩次甜頭的李若求，明白雲凡隨便拋句話出來都是自己提升修為的捷為，自然不願錯過。

根據令狐安所指，今日他回到借心館打算繼續安排南一夢跟進借心小館的維修工程。畢竟當日先有塵沫溋的破窗而去，又有唐瑤的攻擊，致使貴賓廳的警戒陣法、防守陣法均被打破，自然要好好維護一番。

他在借心樓找不到南一夢，便過來借心小館，卻發現貴賓廳留有此紙條，隨即趕過來見雲凡。

「乘虛而入嗎？」雲凡仔細地打量一下，發現這貴賓廳並沒有任何打鬥痕跡，同時在腦海問道：「離老，有發現異常嗎？」

「沒有，竟然連藥香都沒有。」離老以神識一掃，確實丁點兒線索都沒有，便著雲凡動用驚靈戒，讓他好好學習使用極器。

「收到！」雲凡舉起個劍指，架在額前，默念一聲：「開！」

一個念力小球生成，並在短時間內擴大，最後包圍整個房間，甚至連塵沫溋都覆蓋住；後者則以為是離老的靈魂力量，沒有多加在意。

「嗯？」雖然隱匿的方式極好，但雲凡仍然可以找到一丁點的痕跡。

在驚靈戒的加持下，所有力量無所遁形！

雲凡能夠看到一縷散霧狀的力量自窗口遁入，並後在貴賓廳中間逼留最久，留下印記最深；之後沒有其他路線，直接自窗口離開。

「那邊是唯一的出入口。」雲凡見到塵似月把目光投了過來，便馬上補充自己的消息。

「我可沒有察覺到半點異樣啊？」塵沫溋本來有點質疑，但經歷過幾次的情況後，也對離老的實力多了更深認識，當下也沒有再多話，只是感到佩服。

「南一夢姑娘身具武士之境的實力，面對敵人入侵，縱使不敵亦未至於連丁點動靜都做不了。」塵似月當然選擇相信愛郎，畢竟對方身具極器，對於氣息和力量的感知非塵沫溋這個武王能夠比擬。

「所以，我的推想有幾。」塵似月大致掌握到情況，便開始在腦內進行推演：「第一，對方的實力太高，能夠在瞬間不動用魂力或玄力之下，直接制服南姑娘。」

「不過，想要做到這個地步，也不屑於偷擄南一夢吧？」塵似月聞一知十，見藤摸瓜，順便抬手請向塵沫溋那邊：「武王也有武王的尊嚴，對吧？」

「那是當然。」塵沫溋奮力點頭，要是讓人知道武王走去擄掠一個武士境的小丫頭，這還不讓人笑慘了。

「所以我不認為情況如此。」塵似月直接提出另一個可能性：「第二，他們無聲息地由窗台而入，並在一個照面下制服了南一夢，且能日光日白地順利運走她，其隱匿功夫之高遠超我們想像。」

「回觀方圓百里，能夠做到這方面的隱匿不多，但我知道最少有三個門派可以做到。

「其中，據聞赤星門派過武靈夜襲借心樓不果，消息雖然不算廣傳，但有心人要知道亦非難事。所以對方如果敢出手，其最高武力起碼有武靈之境，否則難以承受借心樓的怒火。」

「加上交易地點在商都以西外二十里亭，更令我確信與西邊『三不管』地帶有關連。」

「而且今次距離上次赤星門夜襲一事太近，他們退一萬步都沒可能撇得開關係，所以赤星門肯定有份兒，甚至想借機調走我們，又或者一試底蘊，說不定可能有埋伏。」

「赤星欲見底牌，隱匿功夫一流，武靈高手坐鎮，城西附近門派，埋伏絕佳地點⋯」塵似月打了個響指，在腦海中慢慢抽取最重要的關鍵詞，挑除其他可能性低的結論。

「赤星門在流沙地帶找了個隱匿功夫相當高的門派，出動武靈高手擄掠南一夢，極有可能引誘我們趕去繼而中其埋伏，以露借心樓底牌。」

「能夠同時符合以上條件的⋯」塵似月咬住手指推論的相貌相當迷人，一旁的雲凡都沒有心思再聽下去。

「暫時只有寒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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