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極廿一器 V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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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極廿一器 第六章 邪少之名
540 未卜先知
(2376字)
1月特別更[1/2]
SOR遲咗，晏啲加更

雲昇又豈會不知道雲凡跟小懶的關係。

他望住二人長大，雖以兄妹相稱，但無血緣關係；加上在青海雲家那些親密的舉動，任誰都不難看出二人的感情何其深厚。

待得過些時日，走在一起也不過是水到渠成罷了。

「雲胤⋯」雲凡聞言，臉色一變，戟指嚼舌，疾聲厲容：「竟然跟本少爺玩這一套！」

明明上一次的戰鬥輸了兩個問題，答案還未應上，又再換過些新花樣來挑戰自己底線。

體內的小黑有感自己主人怒火大動，再次咆吼一聲，叫得雲凡心神當亂。

「雲凡，先別亂了陣腳，免得正中下懷。」塵似月作為軍師的存在，當然優先安撫好大將軍的情緒，她輕拍雲凡肩側，示意冷靜。

似月沉澱一番，充類至盡，推究根源，半沉半吟：「我猜此事未必是雲胤本意。」

「嗯？」雲凡偶爾會情緒失常，想法傾側一邊，但對於塵似月的意見還是很看重，至少後者的一句話足以把他拉回現實。

「我跟雲胤亦有見面交手，說實話他為人有禮，心地不邪。能以如此年輕之齡爬到去劍豪之位，也不見有多少的惡習，實屬難得。」塵似月平心而論，非故意為雲胤辯清；能得她如此高評價，也可見雲胤的人品確實不錯。

「事到如今，不用多想，紅家定然跟雲家有過協議，要不然哪會做到如此地步，這點相信你都能猜到！」

塵似月的話讓雲凡點頭同意，她接著補充：「而近一年多，雲家真劍派先後有數人爬上三品官之位，已經令人感到奇怪，如今想來，定離不開紅家之助。」

「而我猜，代價自然是青海雲家人的自由，務求徹底地將事實與紅源澤一同埋葬。」塵似月的分析擘肌分理，抽絲剝繭：「雲家尚念舊情，未有滅口，算實話已是不錯。」

塵似月乃按公道而論，憑本心發話。

畢竟在天武世界之中，直接把知情滅口的事多著了，能像雲家還願意花費一筆養著，已經算是一種慈悲。

「至於，能隨意下令讓青海雲家人重拾自由，要麼是個虛假承諾、詭言浮說；要麼是背後的人地位崇高，能左右雲家宗家之決定。」

「而最近，在京都有傳雲胤跟隨太上長老雲汐遙修煉，正是下屆家主繼任人選；」

「雲汐遙當日就曾在商都爆發過一絲氣息，引來莫大的關注；故此，若說他在背後默默支撐雲胤，整件事就說得過去了。」

「加上雲胤一直在帝京以『清心寡慾』聞名，難得他在小懶手下栽到跟頭，結下情慾，我若果是太上長老也不會放過此機會去鍛鍊他，放大他的心魔。」

「而最好的方法，不外乎在小懶方面下手啊？讓他知道身為劍豪都無法得到一個小女生的愛。」件件線索如化米粒，在塵似月的玉手之下堆砌成山，一個透徹畫面瞬間放在二人眼前，頓時讓雲凡的不安感大幅降低。

塵似月在無形中給予了雲凡最大的安全感。

即使年紀大如雲昇，他亦不能像塵似月想到如此透徹，不由得感到後生可畏，望向塵似月的眼神多上七…不，是九分的尊重。

「那似月丫⋯，你認為接下來如何是好？」雲昇倒也問了一條好問題，同樣是雲凡想問的內容。

「爺爺你儘管叫似月做丫頭也可。」塵似月笑比白蘭，銀鈴輕響：「我認為啊，雲凡現在還欠一些地位。」

「地位？」雲凡一陣狐疑。

「雲家要對付你，基本上沒有太大的代價。」塵似月笑得有點無奈，畢竟此為事實；即使雲凡身具借心樓和寒霧門的勢力，但與雲家相比實在是以卵擊石、蚍蜉撼樹。

甚至乎雲家都不用主動出面，只是動用關係網都能把雲凡和一眾勢力搞得人仰馬翻。

「這次派大長老下來，不管你如何想，但在他們的角度之中，已是釋出了無限善意，也潛台詞叫你們不要太過份。」塵似月真不愧在商界打滾了如此多年，每步棋都能想到背後意思以及要小心的地方。

「除非你能讓修武者公會站在你那邊，這不得不讓雲家重新思索一下對付你的代價，否則嘛⋯」塵似月說到一半，忽爾頓住了，笑得有些鬼馬：「我可知道一個消息，可能可以幫到你。」

「甚麼消息？快點說吧。」雲凡對於似月那種動不動就留起一半話的性子感到頭疼。

「四大皇爵之一的辰家，將會在聽日刊登聘約，尋找一位不懼死意的修武者做實驗，若果能夠成功煉製丹藥，將會被破天荒地策封成監爵！」塵似月雙瞳閃亮，盯住眼前郎君，一副「機會來了雲凡」之相。

「而即使失敗，亦有機會獲得一個子爵！」

「竟然是監爵。」此消息就連雲昇都被嚇倒，這可是堪比三品大官的爵位，即使在帝國也沒有太多人可以得此爵位。

「死意？辰家？」雲凡也開始回復冷靜，動用一下他的腦筋：「我若沒記錯，辰家主煉丹，為皇室提供藥材或成丹。」

「而能夠策封監爵，又主要研究死意，恐怕與納蘭皇體內的死意離不開關係了吧。」雲凡的推理讓塵似月接連點頭，不枉費她一番努力打聽。

「就怕此行凶險。」雲昇活了這麼多年，深明事件一旦牽涉到皇家，一個不慎就會把小命賠了進去，倒有點擔心雲凡。

「也對，如皇共謀，累卵之危，堪如朝露。」雲凡上輩子的經驗告訴他，與一些大鱷合作最為可怕。

成功還好，失敗則危矣，一個反轉豬肚便是屎的概念，不斷告誡他要小心小心；除擔心自己安危，更害怕完成不了任務，最後眼白白望住小懶被逼嫁人。

雖然他有預感，若果讓遁世仙宮出面保自己二人，或許可以令到納蘭皇有所顧忌；但自從雲凡聽過那「帝不擴散公約」之後，總覺得仙宮遁世非無因，而是一出世會涉入大煩。

「啊，頭疼啊。」雲凡大力地抓了兩下頭髮，一時間不知所措，模稜兩可。

「也只能賭一把了，畢竟誰也無法未卜先知。」塵似月不由得聳了聳肩頭，像極雲凡平日的經典動作。

「未卜先知？」卻不料她的無心一句，插柳成花，惹起了雲凡的思緒，不由得一陣傻笑：「哈哈，好一句未卜先知！」

他手中變出一個布袋，正是當初在借心樓跟白童子打完一架，後者掏出來賠罪之物。

「這是甚麼？」雲昇和似月異口同聲。

「我的先知！」雲凡顯得一臉興奮。

然而，他下一秒間又再小心翼翼地把手探進去，口中唸唸有詞，在爺爺和似月面前像極個白痴，不絕碎道：「白大仙人、白大君王、白大童子，求你顯靈顯靈啊。」

「抽卡！」他用兩指果斷地抽出一張紙條，條上之墨還真沒讓他失望 – 正是白童子經常掛在嘴邊、霧裏藏花的字句：

春花半開有緣因，
泓水一別種心根；
北行兩路險叢生，
探君三回莫計斤。

橫批：少碰為妙，逢凶化吉

https://www.penana.com/story/62515/%E7%9A%87%E6%A5%B5%E5%BB%BF%E4%B8%80%E5%99%A8/issue/544?published=succ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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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極廿一器 第六章 邪少之名
541 姬一求見
(2409字)
道歉加更

「這四句話？」塵似月望住雲凡手中的紙條，一時間胸無其數，只得問道。

「總之這張紙條，就寫下了我的批文。」雲凡一時間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只能籠統成批文二字，並讓塵似月好好細味一番：「今趟帝京之行，盡在此四句了。」

「反正大概說我逢兇化吉好了。」雲凡招牌式地聳聳肩，沒心沒肺地把紙條遞到塵似月手上：「要不然你幫我想想好了。」

「這四句…」塵似月接過紙條也不多話，秒間開啟推算模式，潛心鑽研，斟字酌句；神情凝重得一旁的雲凡都不敢多打擾她，只好靜悄悄地跟大長老爺爺走遠點，再寒喧寒暄多幾句。

塵似月腦海翻飛，眼睹時閉時開，心中暗道：「頭兩句也不難理解，應該在講述小懶跟雲胤的相遇這才有了今次件事，也有種勸你莫要太過在意的味道。」

至於第三句更不難理解，就是字面的意思；反倒是第四句，才是今次批文的重中之重。

納蘭皇身中死意，藥石無靈，久尋神醫亦無果。

今次辰家此舉，背後動意的定是皇室，否則哪能拋出監爵一詞；若她自己無猜錯的話，事情發生到最尾定會由雲凡為納蘭皇清除死意，否則說不通「探君」二字。

「三回」的意思也不難測，大概是欲速則不達的意思，可能要分最少三次才能祛除死意；加上三字乃為虛數，說不定時間會持續得更長。

至於「莫計斤」三字，明面上不就是莫要斤斤計較，多點付出的意思嗎？

不。

配上橫聯的「少碰為妙」四字，反倒讓塵似月隱若覺得這「莫計斤」三字的暗層意思，乃讓雲凡便宜莫貪。

「有甚麼便宜莫貪？加官晉爵嗎？」塵似月繼續沉思，就只差這一步了。

「要是煉化，勢必要接觸君上聖軀；歷代君皇，皆煉龍脈之氣入身，又被稱為皇者之氣…」

「是否叫雲凡別要貪心去煉化皇者之氣？這麼就能串連所有的線索了！」塵似月打了個響指，一臉得意。

正欲拍拳開口、娓娓道來之際，忽爾間一陣頭眩目昏，眼前一黑，雙腿驟軟。幸得身旁一張桌子讓她兩掌撐住，才不至於倒在地上。

此況嚇得雲凡一下躍了過來，扶過她身子，神色一陣緊張：「先別想了，先別想了。」

他還以為塵似月沉浸在思念當中，加上她昨晚徹夜未眠，一時用神過度，昏意自然襲來。

「不是，我…」塵似月欲要開口澄清，打算告之剛剛的推敲之意，卻沒想到胸口處一股痛感傳來，那股昏暈之意變得更重，甚至擾亂了呼吸的節奏，一時間四肢發冷無力，揮身魂力斷續難動。

「不讓我講出口嗎？」待得塵似月回過神來，聯想自己的身體情況，方忽然想起皇宮的欽天監同樣懂得算術，若是敢於逆天去透露天意或未生之事，便會遭到罰懲。

「赫、赫。」塵似月緩過一口氣，滿臉疲色，沒有想到自己一時推算之舉，已經招惹到如此大的反撲。

她真想不到為雲凡寫下此四句話的人是如何捱過去，非身受千蟲同咬、萬分痛苦不可。

雲凡眼見今日此事未了，但不是時候跟雲昇繼續敍舊下去，便先讓後者回到商都的雲家，但務必隱藏有關他的消息，免得小懶發狂。

至於塵似月，雲凡則著她先好好休息；只是前者堅稱自己無恙，要與雲凡多聊一會兒，後者無她方法，唯有順意而行。

正當塵似月的臉色轉好之際，她又突然問句：「雲凡，你知道納蘭皇的名字嗎？」

「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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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諱，在地球之上據聞始於周朝。

避諱可以分為避君諱、國諱，可大致理解為不與國皇或者尊貴的人取上同名或字；有些朝代甚至要避諱避足七世之多，相當誇張。

所謂避諱，就是所有人在公開場合或文本上也得避免遣用該字，並取諧音、異音、異字或消字以替；有時候可能會避一個字，有時候可能要避開兩個字，情況也不能一概而論。

例如結束春秋戰亂的秦始皇嬴政，就得避個「政」字，故使正月的「正」字就得改讀平聲作「蒸」；又如唐朝唐太宗李世民的「世」，連帶住觀世音菩薩也得改改名，省讀成「觀音菩薩」。

當逼不得已要用正字之際，亦會缺筆以示諱意。

塵似月果真細心如塵，以她對於雲凡的了解，連爵位都一竅不通，又怎麼會理解到宮廷禮儀？而事實亦誠如其料，雲凡當真不知道這些「基本常識」。

不過也怪不得雲凡，他遠在青海鎮之中，若無任何異事，一生都不可能會有機會面見納蘭皇，又豈會知道這些宮廷禮儀。

納蘭皇本名納蘭斗關，據指近年對於傳統儀式或者俗務相當不滿，尤其這種「避諱」的做法不太接受，一度想廢除卻遭到群臣反對。

最後納蘭皇取消「避三代」的做法，並把避諱局限在宮內的對話之中，話者只需以「首」代「斗」、「奸」代「關」。

他又大幅減輕「大不敬」的罪刑，即使不慎說錯，亦會無視之，故一度被視為明君之舉。

「同我有甚麼『奸係』？我只要『戰首』！」雲凡像極了小朋友，開了兩句玩笑，惹得一旁的塵似月搖了搖頭，隨即吩咐下人帶上一本「宮廷禮儀要項」給他，並道：「你離開了，我會幫你看顧好借心樓和寒霧門的了。」

「嗯嗯，再算吧。」雲凡沒有急住處理這些事，反倒讓塵似月對剛剛雲昇到來的知事人下禁口令，違之立斬。

原因也不難理解，就是擔心小懶過於剛烈，一陣走上去雲家大吵大鬧，豈不是自投羅網。

不過雲凡也開始認同塵似月的觀點，就是雲家在這件事上面看似橫蠻無理，實情在雲家的角度之上已經相當寛宏。

畢竟雲家隱隱居位在四大家族之首，下個族令都得看族人的臉色，就已經很是不錯。

想塵似月當年在塵家低聲下氣，豈會似雲凡和小懶二人大聲夾惡，更膽敢對自家門面出手？

所以塵似月與雲凡別過之後，前者既要消化下今朝的事，後者也開始冷靜起來，沉思一下接下來的要處理的事。

眼見天色剛過中午，離老也回到皇極驚靈戒之中好好補充消耗。

雲凡從中得知小懶的煉丹天賦奇佳，竟然在短短兩三個月就已經掌握到煉丹的竅門，能夠以六道輪迴火煉出四品丹藥，即可供武士級別的修武者服用。

離老不由得嘆氣兩句，小懶的煉丹天資絕對是鳳毛麟角，絕世難求；偏偏她是帝家人，煉丹只能是附助罷了，絕不能當作正途。

而離老其後得知到今早的事，不由得眉頭半皺卻沒有多言，只是輕道：「那你的第六感有沒有反應？」

「倒沒有。」雲凡依舊是那副不吊不嗲的模樣，正當二人要再討論一下稍後的安排之際，卻突然門外傳來侍衛的一聲呼喊，指修武者公會派人傳話。

雲凡攤開紙條一看，條上有印以及熟悉的氣息，不由得大喜 –

雲凡，

修武者公會候之。

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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