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埋你哋,我哋就可以起行。」織部一下手勢示意,成員們非常有默契的組成小隊,三五成群各自扛著不同的工具起行。驟眼一看四周的雜物原來都有用處。
我和千代不知所措,在大家都各司其職的局面顯得像個外人。織部招手讓我們跟住他,眼見各個小隊的破產者不用太多說話也在自己的崗位,扛著廣告板、路牌等大型物品的人站在前方;裝備靈活,隨手帶備小型硬物的人位於中間;最後負責提著大背包的人守在後頭。大家沒有說話,彷彿只用眼神就能溝通。
我感受到當中蘊含一種很微妙的能量,卻又難以言喻。
嚇壞的千代再次露出緊張兮兮的樣子,不安地問織部,我們真的可以成功嗎?
這個問題其實相當無謂。士氣為重他當然要說好,難道他會告訴你——
「唔知㗎。」豈料織部真的回答得如此輕佻:「不過,喺好耐之前D22有個人講過一句說話,係院長話俾我知嘅。聽完之後,我就再無呢個疑問。」
織部說每次當他遇上未知,而猶豫要否繼續下去的時候,他就會以這句話提醒自己:
「我哋未必可以見到結果,
但喺過程當中,我哋會成就自己。」
即使今天不能成功,甚至未能見到終點,
至少為著未來的自己、為著後來的下一代,我們也至少走前了多一步。
織部簡單收拾了幾件物品,就加緊腳步趕上已經出發的成員。
我們心底的無數疑問,織部讓我們邊走邊說。我一邊跟上織部,一邊問他為何你們會如此有默契,好像已經有個劇本一樣清晰知道要怎樣做。整個行動看起來的規模和效率都不像是第一次出動。
織部說,因為在很久之前有人教過他們。
「有人?你指院長……?」千代問。
織部帶我們拐過樓梯,熟練地穿過大樓每一處。此時鞋履磨擦地下發出咿咿作響,正正就是偶爾我們在地下圖書室聽到的怪聲。
「唔係,係再早啲嘅人。」織部說,這些或者算是世紀初的人給我們留下的民族智慧。
D22人的體內除了被植入削弱思考的掃瞄程式,其實也應該流著世紀初的民族血統。他相信某種強大的精神,應該得以遺傳下來。
「與其話佢哋教過我哋,不如話,佢哋示範過一次。」織部想一想,稍為更正的說法。
說時遲那時快,我們已經離開了廢棄大樓,第一次脫下面具,堂堂正正走在天圈的街道之上。
織部向我們打一個眼色,轉身就勇往直前。
「咪住先。」我叫住了織部,始終有個問題沒想明白:「咁最後,佢哋有無贏到?」
織部定格片刻,回頭向我莞爾一笑,開口回答: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