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離別時
離開日本兵後,車上眾人驚惶未定,其實唔單只係三人,當時世界承平日久,其他士兵亦都係第一次參戰。
呢個時候,大家先至發現其中一個印度兵手臂中彈,鮮血已經染濕成個手臂衣服,只不過啱啱太黑大家冇留意,而家睇返,印度士兵已經面青口唇白,醫生馬上過去幫手包紮,大家回想起啱啱呢個士兵係如此重傷之下,依然堅持戰鬥,都為佢嘅勇氣折服
新來嘅鬼佬軍官呢個時候先至開口,原來佢係偵察隊嘅小隊長,下面兩個印度兵都係佢嘅人,佢哋遇見嘅應該係日軍嘅偵察小隊,見佢哋見一架軍車落單,有機會係想捉佢哋返去獲取情報,不過據佢哋所知,暫時沙田大圍都仲係英軍掌控之下,擺脫零聲襲擊之後,應該唔會遭遇大部隊。
三個未來人,兩個義勇軍,再加三個正規英軍,雖然大家來自五湖四海,但係喺呢架車上面,大家都名副其實成為生死之交。
Nelson 呢個時候已經無視咗燈火管制,唔理三七廿一,離開山路先算,好快,佢哋已經落山去到大圍,遇到另一個檢查站,由於佢哋開住大燈咁樣大搖大擺、橫沖直撞實在太過顯眼,一到檢查站,已經被人重重包圍。戰爭年代,只係區區一次由港島去沙田嘅路,已經要經歷有如取西經般九九八十一難。
不過眾人唔得閒解釋咁多,夾手夾腳先將受傷嘅印度兵抬落車治療,因為流血過多,受傷嘅印度兵早已有氣無力,另一個印度兵神情緊張咁樣一路捉住佢隻手,一路不停同佢講嘢,但因為喺度講家鄉話,眾人並唔知道佢哋講緊啲咩。
偵察兵軍官將啱啱嘅遭遇戰簡單匯報,檢查站軍官勢估唔到日軍嘅進展竟然如此之快,今朝先至啱啱到達邊境,唔使一日,已經有偵測部隊可以滲透到沙田腹地。
坦白講,去到呢個時候,道風山到底係唔係安全,甚至咁樣算唔算係送羊入虎口,都真係好難講,只不過既然呢個係任務,就唯有努力執行。今次,檢查站將兩位印度兵撤下之後,再另外換上四個新兵,再配上一挺輕機槍,照舊由偵察兵軍官指揮,檢查站嘅人千叮萬囑佢哋一定要路上小心,而且放低三人之後,一定要盡快回歸匯報狀況。
離開檢查站後,一行人沿住嗰條久違而熟悉嘅上山道路,前往道風山。
一路上有驚無險,無再遇到敵軍,反而去到門口時嚇咗艾牧師一大跳: 「離地哈死鵝啦!」艾牧師唔咸唔淡嘅廣東話真係令人懷念。艾牧師發夢都估唔到三人竟然會無啦啦喺半夜出現,仲帶嚟一大堆兵。
三人簡單講述事情原委,估唔到最後兜咗一大個圈,都係要返到道風山,幾人到達時已經夜深,經過全日舟車勞動,大家早已疲倦不堪,艾牧師原本打算留大家喺度稍作休息,過夜之後先走,但係無論係義勇軍定係正規軍,都堅持要盡快趕返去匯報,艾牧師知道使命必達毅軍人嘅天職,都冇再講啲咩,淨係吩咐信眾盡量帶啲嘢俾佢哋食,呢個時候,眾人先醒起,原來自從蓮香樓飲完茶之後已經大半日冇食嘢,只不過一路太過緊張,腎上腺素飆升,完全冇感覺到肚餓,但係放鬆之後,飢餓疲倦,隨即襲來。
離開之前,艾牧師要求三人將所有同軍隊有關嘅衣物服飾全部除低,絕對唔可以喺山上邊留有任何關於軍隊嘅物件。
又係送別嘅時候,艾牧師好似上次咁拎咗支Johnnie Walker出嚟,同幾個人每人倒咗一杯酒,大家相對而笑,一飲而盡,雖然酒後駕駛好似唔係幾好,不過呢個時勢,又有咩所謂。
臨別依依,戰爭將呢班人係一日之內由互不相識,變做生死與共嘅好兄弟,呢個時候,大家先至知道原來偵察兵軍官叫做Terry , 啱啱一路夜晚睇唔清楚,而家先認真睇吓大家個樣,發現原來Terry 同Perry 唔單止個名相似,睇睇下就連個樣都差唔多,咁有緣份唔結拜做兄弟真係曬,不過鬼佬似乎冇結拜呢個觀念。
三人都眼泛淚光,老細份人雖然平時嬉皮笑臉,但其實都係性情中人,到左分別嘅時候,忍唔住一手攬住乳豬仔,一手將個頭埋入Nelson嘅懷抱入邊痛哭,雖然話就話 Nelson 係嚟護送佢哋,但係Nelson嘅年紀好似佢哋嘅大哥哥,亦都好似老竇,一路上,幫佢哋出頭,帶佢哋飲茶,遇到敵人時臨危不亂,將佢哋帶離險境,話係三人嘅再生父母都不足為過。喺將來嘅日子, Nelson要繼續上前線打仗,完成佢嘅使命,而三人就喺道風山上邊享清福,感覺實在唔太好受。
「我哋遲啲一定要再見啦……」老細喊住咁樣講。
Nelson好似老竇咁樣輕撫喊到仆街嘅老細,好溫柔咁講:「打完仗之後,我哋要返去蓮香樓,到時我再請大家飲茶,如果撞唔到,就係店入邊留低個口訊,只要我哋仲再生,到等一定會出現。你哋其他人都係呀,如果到時未死,記得去蓮香樓搵我地!」
「不過到時,乳豬仔應該都會變成大野豬,應該未必可以入到餐廳,哈哈!」Nelson 笑住咁講。
「係呢,我哋嘅未來係會點㗎 ?」Nelson向着醫生問。原來佢見到醫生喺車上拎咗嗰本記錄低二戰歷史嘅筆記,加上聽到steward 同佢哋嘅對話,大約估到發生咩事。
面對呢個突如其來嘅問題,醫生一時之間都唔知點答,諗咗諗,講:「全靠你哋嘅努力,我哋最終打贏咗呢場仗,香港喺戰爭之後發展成全世界最發達,最有錢嘅地區。」
「係咩,咁就太好啦。」Nelson 微微一笑,但係笑容之中,透出咗半點唏噓。
「好啦,我要走啦,拜拜!」講完,Nelson 推開老細, 無再回頭,直接行去駕駛艙,Perry , Terry , 同埋另外四個新兵都揮手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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