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房中負傷嘅士兵散落四處,有d係度咬緊牙關壓抑呻吟,有d早已痛到麻木,目光空洞地凝視著屋頂。戰俘其中一人係急救兵,雖然唔係醫生,但都對各人情況頗為熟悉。醫生將所有人簡單分做緊急,次緊急,同埋普通,再逐一去睇。
角落入面,有幾個人傷勢特別嚴重。其中一個鬼佬右腿折斷,斷口處骨頭刺破皮膚,鮮血將成條褲染到黑紅。鬼佬本身皮膚已經比較白,但係而家更加係蒼白無色,身體微微顫抖,醫生跪在地上,手指按在鬼佬脈搏,但脈搏已經薄弱到幾乎察覺不到,旁邊有兩個同伴,一路同佢講加油。這樣的情況即使在設備齊全的醫院都需要截肢和大量輸血,何況在係道風山上。
另一位士兵的情況亦不容樂觀,佢係軍隊入邊少有嘅華人,有一粒子彈射咗入右邊胸膛,但係就冇穿身而過,反而留咗喺肺部,鮮血順著撕裂的傷口滲出,呢位傷兵嘅意志力非常堅強,見到醫生之後依然用微弱的力氣試圖張開嘴說話,卻只能發出模糊的聲音,完全聽唔到佢講啲咩。醫生心知,佢嘅情況可以捱到過嚟,而家已經係奇蹟,先勿論醫生自己本身喺香港都冇做過過咁複雜嘅外科手術,而家咁嘅條件根本都冇可能可以做到開胸手術,但係口上面就繼續講:「你要加油,我哋好快就會帶你去安全嘅地方。」各位傷兵好似欲言又止,但係都聽唔清佢講啲咩,醫生不忍直視,去睇其他傷者。周圍的同伴似乎都深知發生咩事,但只能無助咁睇住呢一幕。
除咗兩個重傷,仲有另外兩個士兵都係大面積創傷,兩個人其中一個係鬼佬,一個係印度人,喺戰場上邊,如果唔截肢,就會好快傷口感染而死,但係醫生雖然係做急救科,但佢唔係做外科,佢只係見過人劏腳,自己就從來冇劏過,唯有硬着頭皮咁樣頂硬上,但係而家呢個環境,就連最基本嘅設備都冇,醫生將情況話俾艾牧師,希望佢可以喺日軍身上借少少醫療物資,就算係少少嗎啡,少少醫療器材都好。
但當艾牧師去到中尉睡房面前,門口嘅守衛無論點都唔肯俾佢哋入去,艾牧師嘗試喺門口大叫:「若林中尉……」係第一句都未講出口,已經有兩把刺刀指住佢嘅太陽穴,艾牧師嘗試同守衛嘅士兵溝通,希望可以比佢哋落山買藥,但係無論點講,衛兵都話要等第二朝中尉起身之後再作定奪。
返到去戰俘營,醫生已經檢查曬各人傷勢。二人之中,印度兵嘅傷勢比較嚴重,雖然隻腳仲喺度,但係炸彈令到佢嘅小腿冇咗一大忽肉,同伴幫佢喺膝頭上邊綁住咗個繃帶,但係成個小腿依然腫脹到平時嘅接近兩倍大細,印度人皮膚本身就比較黑,但係小腿而家嘅情況更加係瘀黑色,雖然隻腳受到重傷,但係個印度兵尚算精神,身邊嘅同伴都優先將水同食物比佢。
面對咁嘅情況,醫生都唔知應該點做,平時喺公立醫院,一嚟從來冇見過咁嘅個案,二來基本上唔使諗,直接推上病房彈比外科就搞掂,但係而家,外科醫生又冇,佢自己又從來未試過做大手術,仲要喺物資如此貧乏嘅狀態,就算係一向冷靜嘅醫生,呢一刻都一片芒然。
過咗一陣,醫生講:「你要切咗隻腳落嚟,先至可以保住條命。」
<第19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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