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滯留港島
**由呢章開始,陳總改名做老細**
三人比一個司機,一個衛兵護送下落山離去,出到市區,發現損害冇想像中咁嚴重,生活一切如常,但係行人之間人人憂心忡忡,幾乎冇人臉上有笑容。偶然都有建築物被炸毁,一片頹垣敗瓦,但係大家都只係冷靜咁樣喺瓦礫之中收拾物件,並冇想像中嘅哀嚎痛哭。
車上三人同兩名士兵閑談,才得知原來兩名士兵都係英國人,司機叫做Nelson,係滙豐銀行分行經理,但係因為上年先至參軍,所以軍職頗為低級,而旁邊嘅衛兵係港大學生perry,大概一年級已經參軍,官職反而比司機高。竟然勞煩到如此人物護送三人,實在感到不好意思
去到天星小輪碼頭,一切又不一樣,只見好多平民一家大細,收拾細軟嚟到港島,相信打算過嚟避難,但佢哋未必估到嘅係,港島嘅情況可能更加慘烈。至於北上九龍嘅,就大部份都係軍人,只見有一大堆包頭印度士兵正喺度排隊上車。三人架車亦都跟喺後邊。
但正當排到佢哋嘅時候,意料之外嘅事發生,負責檢查嘅係一個睇落好後生嘅鬼佬軍人。表示佢哋義勇軍並唔係正規軍,要有通行證先至可以過海,但係佢哋幾個人邊有呢樣嘢,司機 nelson 落車嘗試同佢哋理論,但係無論點講,各位士兵依舊唔願意放人,就算司機一再強調佢哋有重要任務,必須盡快過海,但係對方依然不為所動,冇幾耐,檢查站嘅一個中年鬍鬚佬上司過嚟查問,只見成架軍車淨係裝住三個華人,問佢哋過海原因嘅時候,淨係得到要執行服務嘅回答,事實上,佢哋亦都再冇其他資料可以提供。唔知到底係歧視義勇軍,定係歧視華人,總之司機越講,守衛嘅態度就越強硬,好似特登要同佢哋作對一樣,嬲到nelson幾乎想郁手打人,但係好快,就比檢查站嘅一班士兵圍住,港大學生士兵 perry 亦都將nelson拖走。
「喂,咁我哋而家去邊啊。」老細問司機。
「我點知姐,我收到命令係送你哋想道風山同埋要保護你哋,而家都過唔到海,而我哋係聽命於你,你話去邊,我哋就去邊啊。」一路講,nelson 個樣仲係嬲爆爆。
「戰爭已經開打,我哋要諗吓港島仲有咩安全嘅地方,成個港島山區都係英軍,嗰度就唔使諗㗎啦,我哋可能留返喺市區搵個地方匿埋,等一等可能仲安全。」肥仔搭口。
「唔得,我哋嘅任務係要確保將你哋安全送去道風山,你哋中間匿埋咗,我點樣同steward交代。」啱啱仲喺度嬲爆爆嘅 nelson,已經稍為回復理性。
「我有朋友係碼頭做,佢一般一日三更,而家十二點,三點就換更架啦,或者我哋可以去附近行吓,過幾個鐘等佢哋換完人之後再試吓運氣。始終我哋而家幾乎冇方法可以直接聯絡返義勇軍嗰邊,一來一回仲浪費時間,不如我哋去附近食吓嘢先啦。」perry呢個時候出聲,係佢嘅同齡人中,幾乎全部人都或多或少參戰,因此頗為熟悉軍中事務。
如是者,nelson 帶三人去中環蓮香樓飲茶,當時參加義勇軍嘅大都係中產子弟,不愁衣食。
雖然戰爭已經開打,但係酒樓依然人滿為患,好似戰爭從來冇出現過一樣,同21世紀大家喺茶樓睇電視,玩手機唔同,當時嘅人大部份都喺度傾偈,聽電台,讀報紙,老細隨手拎起上手留喺凳上嘅華僑日報,上邊大大隻字寫住:「敵人竟向香港閃電襲擊 全體軍民一致起來殺敵」電台入邊傳黎係珍珠島慘敗嘅消息,美英亦都已經正式對日本宣戰。
老細並冇放棄嘅豬仔,反而搵咗條繩整咗條豬帶,好似放狗咁樣將佢抱入茶樓,就係咁,五人一身軍裝,兩個鬼佬,三個唐人,一隻野豬就咁行入茶樓,眾人都用奇怪光望住佢哋,不自覺地讓開一條路,五人一豬彷彿自帶氣場,令旁人不敢接近。
但係好快,茶樓嘅阿叔又開始高談闊論:「日本仔嚟洗咩驚呀,當年喺上海都頂咗三個幾月,而家英軍有成幾萬去香港,日本仔邊有咁容易可以打到過嚟啊。你睇吓,呢度有幾個兵頭,你話係咪啦?」阿叔對住幾人講。
眾人相視苦笑,並無答話。
「唔係喎,你睇吓琴晚,成幾百架日本飛機喺上邊飛來飛去,揼咗成晚炸彈,但係英軍呢?鬼影都冇,我尋晚喺天台睇,全部都係日本仔啲飛機嚟嘅,英軍淨係拎啲炮喺度亂咁射,但係都冇個中。香港又唔係英國自己地方,我哋等蔣公過嚟仲好啦。」另一個搭訕。
「英軍冇守手香港就唔會派咁多人啦,嗱,早幾個月之嘛,先至有成幾萬個鬼頭兵喺碼頭上岸,佢哋英軍嚟㗎喎,你估係中國軍隊咩。嗰陣我喺碼頭見到嘅,而且你睇吓,我哋喺中環咪又係正常飲茶,港督都未走,你驚咩啫。」正當眾人議論紛紛之際,司機及衛兵卻喺隔離苦笑,不發一言,只顧繼續飲茶食嘢。
二戰時期嘅茶樓點心同香港差唔多,不過唔知係咪因為食物短缺,肉類產品好似相對比較少,反而比較多唔同嘅包點。
幾人一共食咗港紙七個八,都唔知係當地物價算係平定貴,離去埋單之時,佢發現原來早就已經比隔籬枱幫手買咗單,但到底係邊個,佢又無從得知。
離開茶樓,仲未到換班時間,司機帶着幾人繼續喺港島兜圈, 20世紀港島全部都係極具英倫風嘅建築,好似行咗入去個中文字版嘅倫敦牛津嘅一樣,又好似上海海灘。當時電車已經出現,嗰種熟悉嘅丁丁聲,卻又同今日似乎毫無分別,只係好多地方尚未填海,電車路隔離已經係海旁。
過咗一段時間,幾日再次嘗試去碼頭碰碰運氣,今次佢哋改變策略,買咗一大片帆布,先將本身車上嘅貨物推到車邊,再叫三個人一隻野豬喺車入邊匿埋,再蓋上帆布,當係送貨嘅車。果然,今次過海嘅時候過程極度順暢,守衛望都冇望就已經比佢哋可以上船。幾經波折,終於到達九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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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耽誤唔少時間,油量亦都幾乎耗盡,眾人先去深水埗軍營加油,深水埗軍營比日軍轟炸左一晚,一片混亂,去到軍營眾人方才得知邊境嘅英軍節節敗退,日軍已經去到大埔,距離沙田只係一步之遙,貿然前去,實在太過危險。不過司機接到嘅任務係一定要將三人送到道風山,所以堅決繼續出發,但深水埗軍營英軍始終不太放心,搵咗幾個頭盔同自動步槍俾佢哋,再幫佢哋原本開蓬嘅軍車加咗幾塊鋼板,並且千叮萬囑一定要小心,不可貿然接戰。
離開深水埗軍營無耐,就開始上山嘅路,山上面就係連串嘅碉堡城門防線,估唔到兜咗一大個圈最後都係嚟返呢度。
<第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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