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詛咒出軌的前女友後，我在家中收到了紙紮公仔⋯⋯

「不可以趁其受限殺死它嗎？」我問。


厚衣男人沒有看我，「不可以，那會令結界上的建火罩攝邪咒消解。」


「那看來只能在時效結束後，重演一次剛才的合圍……」我低頭思索道。


厚衣男人自動回答：「沒辦法，毛僵體內被動過至少兩種……說起來，」他終於抬頭看我，「你是誰？」


「我朋友。」「我師弟。」
Stella和大師兄同時回答，厚衣男人詫異地看了我一眼。


「忘了自我介紹，」我伸出手，「我叫顧泓旭，顧慮的顧，三點水加上弘揚的弘，還有旭日初升的旭，近日在蕭無恙師傅底下學習中。」


「師承氣門宗，」厚衣男人跟我握手，「叫我氣門師。」

「龍山寺，玄赫和尚。」鮮紅袈裟和尚合掌點頭。
「龍山寺，玄澄和尚。」橙色袈裟和尚同樣行禮。


「茅山派，岑道士。」他正坐在石頭上，抱著桃木劍。


這時，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Stella身上，


她嘆了口氣，幽幽道：「……在下師承澈水寺，草筮師，Stella。」


「果然。」玄赫和尚冷不丁地說道。


不清楚他們這是甚麼反應，但氣門師已經回到剛才的話題繼續說明：毛僵體內被動過至少兩種手腳。一種是超絕的適應力，無論是提早開棺卻仍躍升成毛僵，還是迅速免疫火鈴治邪咒的表現，都反映了其適應和成長的速度。


另一種則……像是某種被刻入體內的降頭術，能夠將屍毒霧氣化，這對習慣近身作戰的道士極為棘手。只有像是方才先把霧氣驅散開，才能貼身攻擊那東西。


加上，毛僵的肉體本身便是銅皮鐵骨，剛才連柴刀也破不開它的表皮。

「岑老道只擅長鎏金火鈴法，還有桃木劍相關的道術。」氣門師伸出大拇指，朝後指了指岑道長，有氣無力道：「現在被它適應了其中一招火鈴了，大家還有甚麼辦法嗎？」


大家沉默不語，連道行最為高強的岑道長都沒能殺死蔭屍，辦法？


「氣門宗的，你大可直接說出你的方法，不用拐彎抹角。」
岑道長閉著眼睛，沉聲說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氣門師笑笑。


氣門師告訴我們，他的這這個宗派比較冷門，相等於道術界的行為學派，功法心得均為調和氣息而生。所以面對一些非實體邪崇時相對無力，因而會帶很多小型法器防身，像是他的彈弓和封魔令牌。還有，他們這個宗派還會去實證民間調氣的土法，因此吸納了不少雜七雜八的土方法。


「『蔭屍』也好、『毛僵』也好，屍變源自於死者咽不下生前最後一口氣，」氣門師指著喉結處，「通常是卡在喉嚨，常規手段無法逼出，但是我剛好會一種土法......」

他說，只要能夠找到死者生前常用的枕頭，狠狠地往喉嚨下三寸的位置擊打，就能夠迫使把那口氣吐出來。如果死了已經幾十年，那麼用直屬子孫後代的也可。


聽完之後，連大師兄都不禁皺眉，反問道：「枕頭？」


「會起屍的死者，生前的火氣本來就比一般人大。這些人睡覺時虛火會往上飄，令人頭昏腦漲。長久下來，他們的枕頭會吸收許多『火氣』......其實也就取個意象。」


「......難辦。」岑道長擺頭。


這個時候，玄赫和尚忽然起身，雙眼無神的他疲憊道：
「就這樣吧，我和玄澄要離開了，你們也快點吧。」


「你要拋下這裡置之不顧？」大師兄的眉頭擰成一團。

「我說過的吧，這已經遠遠超出龍山寺的能力範圍了。」


玄赫和尚看向大師兄，無力地自嘲：


「準確地說，是超出我們的能力範圍，我們七人是甚麼組合？兩個主修淨化的和尚、鎮氣的你、氣門師、草筮師、還有語言學家......從一開始，這次任務的人員配備就不是為『祛邪』而組織。也就只有岑道長這方面有本事，但連他徒弟也身負重傷。你也聽到了，憑我們的斤兩就只能......沒有冒犯的意思，要用枕頭土方冒險犯難。如今的上策是，快點疏散昕水鎮居民，以及向龍山寺求救，讓他們多找幾個主業是『祛邪』的道士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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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氣> （未完待續）

玄赫和尚：走先喇，係咁先喇，下次再玩啦

多謝讚賞！

做個小調查，

假設你就係嗰個主業淨化嘅和尚，平時只係識得用佛法淨化下風水，令啲花花草草重現生機。淨化法用嚟鎮毛僵嘅氣，效果未必好

你會唔會選擇撤退？

留低，相信龍山寺七術師組合
走先，呢單嘢真係唔係我跟開

（下次更新：19/8星期一）

睇怕佢地想走都走唔到

#84 氣（二）


他點算術師時甚至沒把我包括在內，不過我也明白，如今的局勢實在太過失控。佚虛相也還在暗處虎視眈眈，韓世佑那兩魂更是取回不來......


撤退，才是正途嗎？


「玄澄，走了。」玄赫和尚轉身欲要離開。


「慢著。」岑道長忽然開口：「把我的徒弟也帶走吧。」


「師父！可是……呃！」他的徒弟想要起身，可是卻因手臂的劇痛而激起更多的冷汗。屍毒還在蔓延，不找人處理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玄赫和尚看了一眼岑道長，彎下腰把少年攙扶起身。

「......抱歉各位，」玄澄和尚思索再三還是起身，難堪道：「如果諸位決定留守，也希望你們撐住，我們會盡快搬些懂『祛邪』的救兵......」


「無需愧疚，也無需多言。」岑道長黯然打斷：「不然，顯得像是惺惺作態。」


「......明白。」玄澄和尚低頭，急步跟上玄赫。


大師兄還想挽留：「這時候分散不好吧？而且，我一個人未必能夠鎮氣......」


「文以道人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岑道長毫不在意，簡單回答過後，反而是看向Stella和堔哥。
「有一件事容我提問，為甚麼你們會在澈水寺內部？是你們帶顧先生進去的嗎？」


心跳加速，Stella是帶我們進去偷棺材的，果然這種不光彩的行為，她沒有事先告知自己的同僚。她想要保持緘默，可還是避不過被質問這個疑點。

「我想要先一步處理古棺材……」Stella垂著眼。
岑道長淡言：「即使我已經再三說過不要輕舉妄動？」


「我信不過澈水寺，我在這裡長大，最清楚他們的為人。」Stella爭辯。
岑道長頓了一頓，像是在斟酌用詞：
「就結果來說，毛僵被釋放，我也難以相信你。」


「……抱歉。」Stella起身離席。


「Stella！」大師兄又再出言挽留，可是不得理會。


堔哥連忙跟上，我一時不知道要否也跟去。跟大師兄對了對眼後，我還是決定留下旁聽。同僚接二連三離開，大師兄已經著急死了，而毛僵的處理方式……也比較重要。


「岑老道，你還真是擅長跟人相處。」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結束後，氣門師冷冷地嘲諷。岑道長沒有回應，氣門師也不屑追擊，只是繼續解釋著那枕頭土法的必要條件。

一段時間過去。


我閉眼思考，歸納條件後發現，我們需要調查出毛僵的身份，找到它或它子孫後代的枕頭。趁其殭屍化還沒多久，把那口氣息逼出來，或許就能破除它銅皮鐵骨的實體邪崇體質。


可是，這隻毛僵的三大特徵分別是：術法適應力、屍毒霧化、銅皮鐵骨。


枕頭只針對了銅皮鐵骨，要它徹底退化回一具死屍還需要時間。這段時間內，我們需要其他強勢的攻擊手段，雖說毛僵剛才表面上是適應了「火鈴治邪咒」，但誰也不知道，它會不會將同系列功法的所有道術一併適應。


我們不能完全賭在岑道長的「鎏金火鈴法」再次生效的這份未知之數。


其他功法、其他典籍、其他攻擊、其他……


我霎時睜開眼睛，看向大師兄：「白焉樺……」

對，我們還有另一名主業為祛邪的道士在，如果是他請仙……不對。他的黑月咒！


他那黑月咒是罕有地能從中遠距離釋放的攻擊道術，根本不用害怕近身會攝入屍毒；毛僵也沒有遇過黑月咒，不可能事先適應！


「是他的話，或者可以。」我凝重地點頭。


可是，大師兄卻問出了一個令我自覺考慮不周的問題：


——韓先生他們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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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氣> （未完待續）

叫白焉樺過嚟處理嘅話，韓世佑邊個看守？

今晚出文！

#84 氣（三）


——韓先生他們怎麼辦？


我表情凝滯，剛才說了，文以道人要取代那兩名和尚，跟大師兄一起鎮氣。如果連白焉樺也過來處理毛僵……韓世佑和Marie都無人看守。


難道，我要再度把他們捲入更危險的境況內嗎？


散會。


意外的是，氣門師找上了我和大師兄。


「拜託你們調查了，也希望你們別被岑老道的態度影響行事心態，他就是那個性格。應該說，有點成就的術師都是這個自我意識過剩的鬼樣子。」


可以理解，白焉樺也是把事主以外的人都當成白癡。


不過，見他剛才冷言相向的樣子，沒想到他還會幫他講好說話。

「你們知道氣門宗怎麼來的嗎？」他問。


我搖頭，大師兄則點頭，回答：「理念與茅山派正統不同，因而從茅山派分裂出去。」


「對，」氣門師勾起一側的嘴角，說道：「我曾經也做過岑老道的徒弟，但就大概一個月左右，後來就覺得茅山派不適合自己，轉而加入氣門宗。所以，他看不起我的偏方，我看不起他的老套。」


「但是，我還是希望大家能夠好好互補。」我猶豫再三還是說出了我的意見：「剛才的合圍其實很失敗，只有分工、沒有合作……」


我說的是事實，在毛僵適應火鈴治邪咒時，桃木劍卡在它的體內，卻無人去配合岑道長、去接替空手的他追擊毛僵。結果，毛僵差點撲到岑道長身上。


要不是我反應及時，臨時丟出一記金剛環，事情會如何發展還是未知之數。

氣門師的笑容消失不見，不自覺地微微仰起頭，居高不下般睥睨著我。


他緩緩開口：


「我接觸過無數普通人、術師、邪崇和靈怪的氣息，有能者無一例外，圍繞他們的氣息宏厚而強盛。通常兩股氣息相接，往往是獨特者強勢地破開對方氣息，直達魂魄。你所要求的互補，無異於要有能者自降水準，去配合更弱的無能者。人與人之間的那堵厚牆是人性所致，為無可避免的『間性』。在道術的世界中，喪失自身獨特之處，向弱者靠攏以對抗詛咒的人，注定不能起勢。」

語畢，氣門師從我身邊走過，拍了拍大師兄的肩膀，說道：


「你的氣息渾厚而平實，隨時能夠踏入更高水準的世界，別被那種天真絆腳了。」


我原地呆立，但不因他的駁斥，而是隱約捕捉到某種關鍵。


氣息強盛、獨特者、間性、有成就的術師都自我意識過剩……自我否定的魂魄冗餘。


這就是，大師兄免疫佚虛相強制入夢的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