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詛咒出軌的前女友後，我在家中收到了紙紮公仔⋯⋯

我聳聳肩，誰叫他需要Bowie卻又要對人家說很失望之類的重話。他還只是個十幾歲的青少年，在這個自尊心特別重的年紀來說，Bowie不僅很乖，還很為人著想。


除了不知道有沒有為白焉樺隱瞞甚麼的嫌疑，整體來說他是很討人喜歡的。


只是想說，你不珍惜自己的助手沒所謂，我可是會好好運用他的才能。


「你們兩個肯聽我話早點睡早點離開的話，我就不用責備Bowie了。」
似是猜到我剛才說甚麼，白焉樺悠悠地說道。


我心裡寒了半下，他知道我們昨晚偷走出去嗎？


那麼，會不會也知道我和韓仔頭在懷疑他？


「……你怎麼知道我們昨晚沒早睡？」我鎮定地問。

他感到些許奇怪地說：「你們兩個的氣息就像是水土不服一樣。你剛才請完遊魂臨身還好說，可是韓先生……氣息比之前弱多了，不是沒養好精神是甚麼？」


「沒錯，」大師兄也點點頭，「你們兩個的陽神陰神都偏弱，最好回去睡多一點。」


無話可說，看來今晚只能聽他們的諫言了。


在寺院角位斜對面的一個涼亭，兩名警察跟幾個工地工人了解詳情，旁邊還有三四名澈水寺的和尚。


白焉樺先行在前方，拿出了龍山寺和澈水寺的身份證明在幾名和尚面前一晃而過。他們根本沒看清楚，白焉樺就已經收起了。見和尚們還有些茫然，他唯有指了指自己：


「白家的。」


「喔喔喔！幸會幸會。幾位警察，他是大道士。」幾名和尚向白焉樺雙手合十再擺出圓形手勢，接著看向我們說道：「後面的幾位難道也是……」


「不是白家家眷，只是同僚和……助手。」白焉樺停頓的同時朝後看了我一眼，似乎在思索我的身份。打手這種稱呼是說不出口了，他只好聲稱我、韓仔頭和Marie都是助手。


警察狐疑地打量了我們幾眼，接著就讓工地工人繼續說話了。

從他們的對話中我了解到，他們是鎮上唯一的施工團隊。澈水寺後方有一大片荒地，是鎮上無名屍的葬崗，所有不知身份或沒有家庭的逝者，澈水寺都會負責將他們在那裡安葬，然後再立起一個無名塚。本來施工團隊這幾天都在荒地後面、山的那邊，為澈水寺做擴建和防山泥傾瀉的工程。


就在今早，他們發現有人比他們更早來到工地，更帶了把鎬把山體的泥土層挖開了一部分。


「我就對著他大喊啊，『你是誰？』！他一點都不慌張，看了我們一眼就跑走了。我們就追啊，他就跑啊！他速度比我們幾個老東西快多了，不一會兒我們就找不著了。回來再看時，我們就發現他挖開的山體露出了一個……哎！你們懂的，就是那邪門東西！」一名中年工人比手畫腳，說得很是緊張。


「那麼說，」瘦警察在迷你筆記簿上抄寫著，一邊聽一邊點點頭，「你們都有看見嫌疑人長甚麼樣子嗎？」


「有！」「當然有！」「很清楚。」


據他們描述，該名男子不胖不瘦，中等身高，看上去二十多歲，衣著很新潮，不像是本地人。


咦？

「他的樣子有點難描述，有點英俊又有點秀氣，乍看有一點像女孩子，怎麼說呢，就像是……」一名體毛茂盛的工人撓撓頭，東張西望到一半忽然看向我們這邊，驚呼道：


「就像是他！」


他伸出手指向我們，我順著他的眼神，驚詫地看向了……


「我？」韓仔頭指著自己。


全部人都投來了不解的神情。


「不單是像……好像就是他吧？」一名工人自語道。


「欸，不是，旁邊那個男的樣子更像。」中年工人比了比眼色，意指是我。


「白癡，你們怎麼不說那個白髮的年輕人更像？」另外一名工人翻了翻白眼。


「不過，整體來說，他最像。」
他們爭拗了好一會，終於達成了共識。

矛頭直指韓世佑。


警察一左一右地走了過來，從我們之間穿過，逼近了韓仔頭。


「等等……可能有甚麼誤會。」我連忙跟上去說道。


「我今天早上有不在場證明，我一直跟他們幾個一起……」韓仔頭擺手辯解。


「是真的！他整個早上都跟我們在一起。」Marie立刻補充。


文以道人和大師兄也在勸阻，但是那兩名警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胖警察更對我們說：


「我們只是要把這位先生請回去問一問話，不要那麼緊張。」


韓世佑臉色鐵青地對我無聲做了幾個字的口型：


陸青潀！

腦中似有甚麼嗡嗡作響，他覺得是陸青潀的針對？為甚麼要……難道是逐個擊破嗎？由沒有自保能力的開始？


還是……在咖啡廳時，韓仔頭那種態度惹惱了陸青潀？


可以肯定的是，萬一他被暫時扣押，我們會有最多四十八小時無法跟他接觸，


別的不說，就連蠱男的蠱蟲都能夠穿牆入地，密閉空間又如何？


何況，李國華就是在昕水鎮中了蜈蚣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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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佚> （上）

本層開放接受正評

眾人指認韓仔頭就係挖出古棺材嘅犯人，莫非係陸青潀嘅計謀一部分？只要被拘禁，其他人就保護唔到佢了⋯⋯

之後會再有線索

歡迎返嚟！！

既然係禮拜六，今日早啲更新

快 pls!!! 大概四五個月之前停咗 一追追到live

#77 佚（下）


白焉樺沉思了一陣。


然後，他走過來跟兩名警察悄聲打了幾句交道。瘦警察和胖警察猶豫對看幾秒，接著答應道：「好吧，但不要妨礙公務。」


警察還是帶走了韓仔頭，只不過還是相對客氣地把他夾在了中間，沒有用上手銬。而白焉樺也拍了拍我後肩，示意跟上。


「我剛才用白家和澈水寺座上賓的身份壓了壓他們，也暗示這背後可能有邪怪作祟。」白焉樺嘆了口氣：「以此，我爭取到了可以跟著韓先生的條件。只不過，一旦真有任何一絲嫌疑的話，他還是會被扣押起來。」


所以，我們要在他被關起來之前，確保沒有證據能夠指控他！

「幾位大哥，方便一起走一趟嗎？」我瞇了瞇眼，他們尚在遲疑，我就補多了一句：「今天全天的工錢是多少？我會全額……不！我雙倍補上。」


兩眼放光，他們立刻就表示願意跟我們去一趟警局。


「闊綽真好。」不知白焉樺是挖苦還是稱讚我。


我不可置否，只能說別小看一個物慾低到剩下飛鏢和健身的原待婚男人。


兩名警察領著我們穿過昕水河，回到了鎮子的北邊。警局的位置比較偏僻，在西邊一座矮山的山腳附近，在雷英河的相反方向。


我們經過了消防局和郵局，附近有很多沒人打理的雜草和樹木。警察說，再穿過一條小土徑就是警局了。


走在崎嶇不平的泥土小路上，我的雙眼一直在注視最前方的韓仔頭。

除了思考為何是先針對他之外，也在思考工人們是怎麼錯認韓仔頭的。替身符？還是陸青潀買通了工人？但挖出來的古棺材又明顯是他的陰謀……


他找人冒充韓仔頭，去完成自己的計劃？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只見韓仔頭的神情越來越沮喪，似是埋怨自己拖後腿一樣。這也不能怪他，我確信他沒可能做這種事。


未曾想到的是，我們還未到達警局就——


「你們，比我想的還要早來到這裡。」


一把悠揚的聲音在這廣闊的樹林迴盪，聲音竟有幾分熟悉。

「誰？！」我立刻環顧四周，卻看不見任何人。


「有人在說話嗎？」中年工人抬頭一看，卻立刻坐倒在地失聲道：「嘩！」


「怎麼了？」另一名工人欲要扶起他，順著視線一看，「哇……！等等，沒事了。只是……只是個風箏而已，這個紙人造型還挺……」


紙人。


渾身寒毛一瞬激起，立刻看去——


「這……這是……」


喉嚨根本發不出聲，一瞬間我感到大師兄扯下了脖子上的佛珠、Marie不斷在拉扯我的手臂，這些觸感似是快速遠離我，身周只剩下拉長而靜謐的空白⋯⋯


還有，紙紮公仔。


我那畫蛇添足的唇紅……還在。

這回沒有盛著紙紮公仔的白色方盒，它整個「人」都趴在樹枝上，像是風箏般一動不動。可是我知道……我知道他的眼珠，在看著我。


——嘻嘻。


忽然，它瞳孔一翻。


風順勢而來。


吹起，它飄落到了那棵樹的後方。


「怎……怎麼了嗎？」瘦警察吞了吞口水，見我們都停了下來。


「其餘人聽我指示……」白焉樺反手握著兩根香蓄勢以待，慢慢靠近了那棵樹……


他的五官一瞬猙獰，咆哮道：


「快！跑！」


局勢在霎時間延燒。

一名「男子」 馬上從樹後殺了出來，手上竟同樣也是兩根香。


四根香同時相接，也在同一刻斷掉。那名男子速度很快，手上的動作根本不停，一掌推開白焉樺後直奔韓仔頭！


大師兄甩出頸上的碩大佛珠唸咒鎮場，可是它卻根本不受影響。


「我說過，我會在你最厭惡自己的瞬間再度降臨！」那男子制住胖警察想要拔槍的手，咧開嘴笑著貼近韓仔頭：「我的時間很多，但看來我也快要取得我想要的事物了！」


男子以斷香一點韓仔頭，他頓時定在了原地，雙腿不能行。


只餘下驚愕的眼珠，看向男子。

男子鬆開制住胖警察拔槍的手，他卻立即倒地嗚呼：「啊啊啊啊啊啊！！」
有根香竟穿透了他的手腕，傷口貫通血管與肌肉。


「吵死了。」男子一腳踢歪胖警察的下巴，後者立刻昏死。


瘦警察見狀也拔了槍，成功對準男子。
可是，他卻驚慌失措：
「哇啊啊……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因為就在這個停頓的瞬間……我們都看清楚了男子的樣貌，看得無法更清楚。


它沒有五官。


一張肉色的紙糊在了臉龐上。沒有眉毛沒有眼睛，說話時，嘴唇本應存在的表皮下有甚麼反覆游動，像是一團肉漿在抽搐，又似是蠕行。

「妖……妖怪啊！！！」幾名工人落荒而逃。


我掏出金鋼環一步步靠近的同時，吩咐道：「文以，或者大師兄，麻煩你們先把Marie帶離現場！」


我、大師兄和白焉樺呈半圓狀包圍了無面男，大師兄的身後是文以道人和Marie。我們想立刻把韓仔頭救回來，可是我們中間隔著了那個無面男。


「你......到底......」白焉樺再次掏出三根香，臉色很難看。


「那東西......它沒有臉，而且會學習他人行動......」文以道人拉著Marie不斷後退，有些慌張，顯然主業不在祛邪。他突然大喊道：「那東西是生得靈！找到他的名字，我能對付他！」


他翻出了一本書，隨時準備寫下甚麼。


我、白焉樺和大師兄面面相覷，我們都知道「生得靈」是甚麼意思。


那不是自然存在的邪崇，而是由人心中的殘餘而生的靈。


無面生得靈聽到這一切也毫不在意，反而更加逼近了尚在舉槍的瘦警察。

「你......你再不停下，我就要開槍了！」瘦警察大叫。


聞言，生得靈居然真的停了下來，雙手合出像是玩具槍的姿勢，輕聲道：


「空。魘。殤。夢。」


瘦警察兩眼一翻，眼珠只餘白色，站立得搖搖晃晃。
他拉回了舉槍的手......卻忽然抬高十多公分，直指太陽穴。


「不要！！！」我驚呼一聲，立刻擲出金剛環。距離最近的白焉樺也立刻撲上。


碰！！！


「『佚虛相』！」


白焉樺把瘦警察撲倒的同時咆哮，仿佛終於明白這種生得靈的確切名字：「他的名字是『佚虛相』！從人的夢境之反面中誕生，是所有人魂魄的冗餘聚合！」


夢境之反面？


不知道那是甚麼意思，我瞥向被撲倒在地的瘦警察，路上的泥石染了血污。


金剛環確切命中了瘦警察的手臂，扣下扳機的最後一刻時手腕偏轉了。


他只擦傷了自己的肩膀，我也鬆了半口氣。只要這兩個警察都還活著，他們也目擊了這一切，那我們就不會背上殺害公職人員的重罪。

「北帝勅我紙，書符驅鬼邪，敢有不伏者，押入豐都城。急急如律令......」文以道人將手上的書反過來，朝著佚虛相說道：「佚虛相，我以真名命你速速退下！」


勅紙神咒。


「太遲了，」


佚虛相一眼睥向最遠處的文以道人，舔舔嘴唇道：
「很快，我就不是純粹的生得靈了。」


他伸手掐緊韓仔頭的脖子，一字一頓地唸道：


「屍狗、伏矢、雀陰、吞賊、非毒、除穢、臭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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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佚> （本章完）

本層開放接受正評

從半本書之前就開始鋪墊嘅佚虛相終於登場！如果返去前面睇嘅話，就會發現有啲地方其實暗示/就係佢，例如話韓世佑初次遇上大師兄嗰陣⋯⋯佚虛相跟到嚟昕水鎮，仲要挖出咗一個古棺材，究竟佢想做咩呢？

多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