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監獄] 感受沙咀 Thank you sir Thank you sir

我充滿恐懼,打著冷震

我好痛心, 好內疚

人, 怎麼說變就變呢?

「Sorry sir....」
我心中仲未諗到答案, 但累積落黎既習慣,讓我吐出這個萬能Key,我想拖延一陣

但君實sir不接受
「唔使Sorry sir ! 你快啲講, 你笑咩嘢 ? !」

我再次被嚇窒, 心中更加係驚訝萬分

我突然醒起,這是君實sir佢第一次惡我

心入面就好似崩潰了般..
有一種好似對唔住屋企人既感情, 浮上了心頭

我真係唔係笑君實sir你啊....

點解你要咁嬲...

我開始覺得，這刻的誤會好難化解

君實sir已經發曬火, 若然我答的不夠好, 兩邊都下唔到台.

逃避地答 sorry sir 我無笑?

唔得

直接話:因為我諗返起新人組果陣比阿勇蝦既時候, 所以...

但係都解釋唔到點解要笑嫁

「你答左先啦肥衡 ! 你唔講死得仲慘啊.」
就連豐sir都看不過眼發聲催促道 .示意我再拖落去, 就死硬了

但係. 但係...

「係唔係唔講啊? 好 ! 同我出黎 !」

啊 遲了

「sorry sir ! 」
唔係啊

「係唔係日子過得太輕鬆!? 你好撚中意笑 ! ?」

「sorry sir ! 」
唔係啊

「係唔係啊 ! ! ? 」

「sorry sir ! 」
唔係啊

「同我死出黎！ 」

好慘

夠膽就大聲笑 我請你個老母食香蕉

望住個誤會越來越深, 君實sir既怒火越來越重

我就知道, 再解釋落去都無用

我急到雙眼泛淚..但心中既無力感突然變得好重

我竟然激嬲左最疼愛我地既阿sir....我竟然..

我心如亂麻, 不知所措

我做錯了嗎....



「除鞋同我死出黎 ! 阿峰,比個飯鏟我. 你地兩個幫我搬張枱出去.」

「Yes.yes sir ! 」
其他人微微詫異,便開始準備道具

要找數了吧⋯⋯

只是我仲未接受到, 我努力左咁耐既乖仔形象, 會因為一個笑而崩潰

膠枱被搬了出來, 飯鏟亦送到君實sir手上, 我除了拖鞋, 行了出去

腦袋開始一片空白

不過眼前既一切, 我卻睇得一清二楚

呵呵...真是荒唐...

點解呢個地方, 可以咁奇怪..

話衰, 就衰既呢..

我開始聽不到周遭的聲音...只餘下自己既心聲,特別清晰

以前的犯人, 步上死刑台時都是這樣的心情吧

啊..

就黎找數了...

想不到, 我都會有大找數既一天呢..

明明自己為左唔好衰, 努力左咁多, 拼命左咁多

到頭來, 都係一場空

我這是失望嗎?

是絕望?

我凈係知道, 君實sir的板, 快到了

我擺了我的左腳上台, 對住君實sir.

君實sir側了側身, 開始校準揮板角度.

佢一邊試揮板, 一邊說
「呵呵. 過得太舒服了嘛, 笑? 呵呵」

「sorry sir ...」
啊. 我瞬間認出這下冷笑

那是阿勇的那種呵呵冷笑

我不知在新人組的時候聽了多少次了

原來阿勇係跟君實sir學的

原汁原味既冷笑, 居然會在這時聽返,心情真係複雜

點解唔答
君實sir係好人是但答啲野好過佢誤會嘛

但係. 但係...

「係唔係唔講啊? 好 ! 同我出黎 !」

啊 遲了

「sorry sir ! 」
唔係啊

「係唔係日子過得太輕鬆!? 你好撚中意笑 ! ?」

「sorry sir ! 」
唔係啊

「係唔係啊 ! ! ? 」

「sorry sir ! 」
唔係啊

「同我死出黎！ 」

睇到呢段好心嗡

「自己打數. 你縮既我就再計過.」
君實sir無情的說出要求

「Yes sir ...」
事已至此, 已無彎轉

我望著眼前, 曾經待我們為親生兒子般錫愛既"媽媽"

每次戈sir大找我地, 幫我地勸停戈sir既, 係佢

每次戈sir罰體能既時候, 幫我地講好說話,減輕組數既, 係佢

每次有人因事痛哭,唔開心既時候, 可以搵人安慰既, 會搵佢

每次夜晚, 叫人事先將奶桶的蓋打開將奶降溫,以便我地等陣飲奶既時候唔會被熱親, 都係佢

俾最多走棧既係佢

俾最多鼓勵既係佢

俾最多關心既都係佢

但這刻, 佢拉起了弓, 準備將痛,施於我身

不是的..

不是的..

君實sir你唔會是個無情的人..

君實sir…

你不是個好人嗎...

啊對了

反正都要受, 不如試下一次過食曬啲板唔嗌停吧.




碰 !





一下震動空氣既揮擊

將我既腳掌和心, 都打碎了

睇到眼濕濕

碰 !
「Thank you sir 一 !」

哇屌.真係好痛 !

碰 !
「Thank you sir 二 !」

但係我頂得到, 我頂得到 !

碰 !
「Thank you sir 三 !」

等陣要轉打數,要轉打數!

碰 !
「Thank you sir Thank you sir !」

啊..個腳開始無知覺了

碰 !
「Thank you sir 五 !」

嗚啊...!

碰 !
「Thank you sir 六 !」

六!

碰 !
「Thank you sir Thank you sir !」

呃!! 七 !

碰 !
「Thank you sir 八 !」

仲有一下轉打數!

碰 !
「Thank you sir Thank you sir !」

啊啊啊啊!

碰 !
「Thank you sir 十 ! ! !」


我咬緊牙關, 全身出曬冷汗..

嗚......

短短幾秒, 君實sir既快車讓我坐了一趟地獄過山車

點解咁on9唔答

點解咁on9唔答

因為出文慢囉 抵打

原來疼痛是可以堆疊的

我微微郁了郁腳趾, 測試自己的腳掌是否還有知覺

因為頭先既十板, 第一板開始,我就已經痛到不能自己

第一板既痛覺都未到曬個腦, 第二板既就隨即而來

一板接一板, 怪不得, 這個刑罰叫做"快車"

打到中途, 我已經感覺到, 腳板底的神經斷開連接

「第二隻腳.」

「Yes sir...」
我並不意外,因為君實sir佢的確好嬲.

我放下剛剛打完的左腳落地下

啊..冰涼既觸感, 讓左腳舒服了不少

隨即, 我抬起右腳, 放在台上

同樣既場景, 重複兩次

一邊打數著,一邊承受痛苦

我突然發覺, 原來我都幾堅強

我居然可以對住咁巴既快車,打數得準之餘，仲要唔縮.

只是,我不想用這麼痛的方式,去證明自己的堅強...

因為我個心，更加痛

碰 !
「Thank you sir 一 !」

碰 !
「Thank you sir 二 !」

.
.
.
.
.
.

快車完後..君實sir終於停手了

我兩腳落地,接著一個踉蹌跌在地上..似乎站不起了..

「同我死返入去.」

「我比多最後一次機會你, 你笑咩?」


我忍著腳板的痛,踎著舉起手

但我始終回答唔出, 我根本未有果個答案

「好, 你唔講啊嘛, 洗衣期數 ! 同我躝出黎 !」

「Ye.Yes sir !」
洗衣的眾人,立即聽令行出大廳

我立即心感不妙.

「全部兩聲踎低down, 四聲四小跳開始.跳無限個, 跳 !」
君實sir無情地發出指令

「..Yes sir Thank you sir .. One !Two !」

「1 2 3 4 ,2 2 3 4 ,3 2 3 4………...」

「Sorry sir ! Sorry sir !」
我無力地發出吶喊.唔關佢地事, 點解要罰佢地!

慚愧和內疚,在心中暴增

我滴下了淚水, 身體想拼命曲前, 踎返直. 我想話比君實sir聽.係我錯, 唔關佢地事

但腳板的劇痛和心中的無力感,讓我既姿勢好肉酸, 聲線亦變得不清不楚.

我只是一味在喊出我既自責, 喊出我既內疚



「Sorry sir .嗚嗚嗚.Sorry sir.. .」

「1 2 3 4 ,2 2 3 4 ,3 2 3 4………...」

「Sorry sir ..Sorry sir .Sorry sir ..Sorry sir 啊.嗚嗚嗚嗚..」

「Sorry sir .嗚嗚嗚.Sorry sir..同sir報. 唔關佢地事嗚..係我錯..係我錯...」

「1 2 3 4 ,2 2 3 4 ,3 2 3 4…」

「1 2 3 4 ,2 2 3 4 ...」

「1 2 3 4 ....」
「1 2 3 4 ....」
「1 2 3 4 ....」........


前面那些夥伴的打數聲, 每一聲都在敲打我既良心和愧疚.

我......

我到底係到做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