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鍾意咗個網故女作家，但佢真人好樣衰。

讚到佢發神經就得，誰都愛聽這些話。

但她的思緒開始往外飄。

她的言語變得單薄，眼神不斷失焦……

「係呢，你喺呢方面有冇研究？」男讀者問。

「冇乜點留意呀。」

翩翩無法專注於身前的一番對話，她看起來這麼有頭腦嗎？一直以為，別人會覺得她是文藝，不碰商業經濟的事。

還想試試與醉心新興趣範疇的讀者出出街、找找新靈感，怎知越聽越悶。

約會讀者，從來都是出自一己私利，翩翩自問；她根本不是為了滿足對方的好奇才外出，她只是想找人取悅她，僅此而已。讀者想看什麼，她根本不在乎；裝出得體大方的樣子，不是想讓對方說話自在，她只是為了自己的形象，僅此而已。

「咁你要學吓，」他說：「你知啦，喺香港地打工，係點都買唔到樓㗎嘛。就算要移民，都要有返啲錢喺手。」

「你都冇講錯嘅。」

翩翩打量他的臉，白襯衫、眼鏡、禁慾系——其實她也頗喜歡這類型。不過她在現實中很少說自己喜歡這類型的「帥哥」，免得別人投來「你也配？」的目光。

她應該要如常燦爛地笑，驚歎他有精明的頭腦，再借機請他展示電話上的投資紀錄，她便能將身子哄近。如此，她便能嗅到他身上低調的古龍水香氣，假裝害羞地抬頭，用年齡差距引起他的保護欲，然後他會微微一笑，誇稱她這「妹妹仔」其實也——

不。

她的心異常冷靜，對於他，毫無幻想。

他長得好看，聲音好聽，手的枝節亦迷人；但是她總是投入不到與他聊天，不知是因為話題，還是她沒有心思。

不。

翩翩不感興趣的話題也太多了。可是，平時，她要「造」才女，就是要說些自己也不太清楚的學術名詞，然後將它們拼凑在一起，假裝自己懂很多，或聽得懂別人在說什麼，甚至因此感到憂愁，因當代社會的知識份子都鬰鬰寡歡。Google吧，Google上什麼都有。所以說網絡虛假，她在現實中根本不是這樣的人。

但她明明能夠消化很多不感興趣的話題，傾偈時只要重複最後幾字、以疑問語氣，熱切點頭，時常跟着對方笑——就能成就一次聊天。所以，她不夠真誠。

現在她的真誠全湧上臉，她有倦意了，不想答話。

嘖，真是厚顏無恥的人——她以為自己是誰呢？將自己看得太高了，連社交禮貌也在消減。

她已不知道和他聊了什麼，反正他能興高采烈地繼續對話。

翩翩想起阿謙。

阿謙明明知道她很多缺點，為什麼尚對她有好感呢？她看着眼前的男讀者，驚覺自己如此虛偽、真心匱乏。還是這位男讀者知道之後，也可以和阿謙一樣，給她鼓勵和親愛？

作者！

你太拖戲了！快點落去其他情節吧！

翩翩繼續對眼前人點頭，但內裏還是想起阿謙。

這是第一次，她和別人見面分心，還要所記掛的不是王子。

對了，快落下個情節——

表白！一齊！結婚！大團圓結局！

可是，她不能就這樣認為自己能夠和阿謙一起，這種思念有雜質，總讓她自我責備——既輕易地轉移對王子的苦戀，又無法光明正大地回應阿謙的熱情。

她只能逃避，幸好，完全沒有人逼她，只得她一人獨自不安。

喂，你不是吧？想這樣HEA一更？沒有進展？

翩翩與讀者吃完飯，便說時候不早，要回家了。

雖然思緒混亂，無法確切地做出任何選擇；但她寧願與自己有感覺的人見面，也許，心意會在相處中明晰起來，她不知道是否真的可以，但無妨一試。

喂！即是女主角現在想收住兵先？

看完還是不知她喜歡誰！

作者，垃圾！

*

阿謙看見翩翩今天的打扮和以往不同，明顯認真許多；他想起，她之前問他能否與讀者見面，便馬上明瞭。他細細觀察她的反應——很好，她不算開心，至少沒有和他在一起時開心。

他早就拆開吹泡泡的肥皂水，假裝專注地吹泡泡。

他也不想問，免得讓她提起別人。

雖然很久不見，他對她仍有「心思細膩」的強烈印象，他的心意，也許她已明瞭。她沒有回應，但也沒有抗拒，又說自己另有喜歡的人。他的心有一點點怯懦，無法如他人勇往直前。萬一她因他的進取而退避呢？那麼，是否連當年朋友關係也無法復返？

泡泡隨微風飄蕩，又回到他眼前，他看着它變得越來越像痕癢的花，虛弱地枯萎了。

他沒法和劇集裏的男主角那麼勇敢，他的性格像偶像劇的男二號。

真糟糕，他厭棄着自己的躊躇不定。

阿謙又吹出幾個泡泡，翩翩將它們篤爆。她最喜歡是「捉泡泡」，尤如斑斕的花瓣在指尖中展開。

「今日鬥咩呀？」翩翩問。

「鬥吹泡泡，然後睇最後嗰隻幾耐爆？」阿謙不假思索。

「有技巧？」

「冇，運氣問題。」

翩翩向吹泡環吹氣，呼出生長的花；阿謙認真地拿出電話計時，她在心中暗笑他的認真，又覺得他可靠。

「李翩翩同學，你嘅成績係26秒。」

「到我幫你計。」

阿謙對士多外吹出泡泡，他專注地看它們盛開；但翩翩看到，泡泡之後，有人前來。

泡泡爆破，而阿謙也看到王子踩在墜落泡沫的地上。

王子進來，和翩翩說話：「喂，今日咁靚嘅。」

三人呈三角形站立，但兩位男性的目光只放在翩翩身上。阿謙赫然發現自己沒有稱讚她，這原本不是問題，但王子誇了她；他已將對方當成敵人，身體呈警戒狀。

「你點解嚟？」

「上次見你喺度嘛，咪嚟探吓你，又買啲零食囉。畀錢你使呀。」王子戲謔地說，但異常開朗。

「咁好死？」

「掛住你嘛，」王子說：「唉，上次又唔聽我講嘢，你睇吓其他人吖，都唔似你咁冇心乾。」

他撒嬌的語氣完全稍弱了這句話的責備感，反而在突顯「你很重要」。

阿謙聽見王子說些似是而非的話，感到極度不滿——他又在養兵！阿謙不由自主地瞪了瞪王子，又說：「翩翩，啱啱幾多秒？」

空氣忽然凝固，又流向阿謙的位置；他只能如此弱勢地提醒王子，這裏還有另一個親她愛她的人——請你不要過分。

不，其實王子沒有過分，但阿謙已看不過眼。

結果二人的「每日一鬥」像是為王子的到來而作出的鋪墊，阿謙覺得酸溜溜的。

王子稍稍轉身，上下打量阿謙，像是第一眼見他那樣好奇。

「Hi，你係邊個？我叫王子。」

「謙。翩翩嘅朋友兼呢度老闆個仔。」阿謙將自己的「頭銜」說得厲害一點。

「原來係太子爺。」王子抬頭。

「32秒，你贏囉，我又輸。」翩翩又說：「喂，王子，你買唔買嘢㗎，唔好運桔喎？」

王子隨便拿了包繽紛樂，將碎銀遞給阿謙：「唔使找啦，太子爺。」

即時拆開包裝後，他將一條繽紛樂遞給翩翩，但目光一直追隨阿謙。王子已看出來，阿謙對翩翩着緊——一直用戴着文青眼鏡的憤怒眼神、帶有不屑地看他，還會有什麼原因呢，在場的所有人都成年，不必多作解釋。

阿謙快速地看了看她手上的繽紛樂：「翩翩，你打開個盒找錢畀佢。我哋唔收TIPS㗎。」

王子挑眉，覺得有趣，伸手接過找錢。

但他不能容忍兵變，尤其是在眼皮底下發現的亂事；看到而不阻止，便是昏庸無能。從小到大，他都不能容忍，今次也不例外，尤其她是翩翩，難得認識多年、與他互相明瞭卻仍忠心耿耿的翩翩。

王子說：「聽日一齊食lunch好冇？請你啦。我想買啲夏季衫，陪我揀吖。」

「聽日唔得，要考final。」她答。

「後日OK？你幾時得，就邊日。」

「你咁好死約我去街，怪怪哋……後日OK嘅。」翩翩回答前，還是忍不住篤了篤看阿謙一眼。

她的身體記憶說她不能拒絕；她的身體本能卻令她下意識在乎另一個人。

「Yeah！最信你眼光！」

王子將眼瞇起來笑着對翩翩說，但下一秒又直直盯着阿謙，笑中又添了幾分得意，似不戰而勝。

阿謙察覺王子的意思，心下一驚，他此刻不是憤怒，而是害怕他是否令王子無故意起才約她、間接使她越陷越深，受到傷害。竟然，他內疚，隨即，又覺得王子太過下賤，他瞪回去。

「唔好太夜，晚飯要嚟我度食，我煮好啲。」阿謙說。

「好啊！」翩翩不自在，她感受到現場氣氛尷尬，但絲毫不想界入；她又不知道緣由。

王子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向阿謙輕挑地說：

「拜拜，希望以後仲見到你。」

他認不出阿謙，對方只是想教唆翩翩起兵造反的亂者。

翩翩坐回藤椅上，說：「喂，你贏咗啊今日。」

阿謙差點不記得他吹過泡泡，也不在乎結果了；他打開電話，界面停在計時器那頁。

他再向翩翩吹一些泡泡出來。

她將它們刺破，就像風吹葉落，他覺得一切如繽紛世界不過幾秒幻影，而她覺得一切如破落之後仍然生生不息。二人沒有說話，只乖乖坐在士多裏，各自完成功課。

下更再見

L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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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田無人耕
耕開就有人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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謙少好可愛

謙仔唔夠老練

最後個段用字好好 好有個對比意象出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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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佢有啲位係我自己寫完都覺得好charm

謝
發現相愛十年之後，寫嘢好似少咗啲文學味

她將它們刺破，就像風吹葉落，他覺得一切如繽紛世界不過幾秒幻影，而她覺得一切如破落之後仍然生生不息。二人沒有說話，只乖乖坐在士多裏，各自完成功課。

**

今天，翩翩與王子見面。

昨天她匯報的時候，收到王子的短訊，說：「都係唔食飯啦，直接兩點、喺旺角行街啦。」

對於這樣的短訊，她卻不怎麼感到不爽，只是覺得習以為常而已；如果她是十五歲、十六歲、十七歲，她還會有種強烈的委屈，可是她現在時認識他逾十年的二十歲了。

她長進了，是否？真教人高興。

王子，她認識的王子，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嗎？事事合她心事，才是奇怪。哪又有甚麼好不爽？七擒七緃，才能收服人心，這三國演義的道理，翩翩也是理解的。

可是，翩翩又對自己沒有感到不爽而不爽，總感覺自己是牢牢被王子所掌控。絕對的掌控，代表絕對的赤裸，翩翩不喜歡被人看透的感覺，正因如此，她才不和讀者外出多於一次，她感覺，這種略帶距離的感覺，才是最為合適自己；就像IG上那帶著濾鏡的照片，乍看之下很美，但只要放大一看，總會發現那些大意沒有修掉的毛孔。而王子，像是即使她衣衫嚴密、他卻能連她的私處也看光，而她對此卻感到習慣，這樣的習慣卻又令翩翩不太習慣。

既然不和王子吃飯，今天，翩翩獨自一人去到「靚記」，如同平日一樣點了一個大腸春卷米線，這是她的安慰食物。

她想起一次，摰友君和恩說：「食大腸咪姐係食屎？」

翩翩沒有反駁，只是夾給她們吃，在她們說出好食之後；她眼神腹黑，再燦笑地對二人說：「食屎都食得咁津津有味，你哋真係同狗有咩分別？」

滿是皺紋的大腸有沒有屎，看來，也是要食過才知道。

翩翩食着眼前沒有屎的大腸，想到阿謙，他說他也喜歡「靚記」，二人第一次見面也在這裏。但翩翩知道，呀謙今天不會出現在「靚記」。

在出門前，她清楚地聽見阿謙正在煮午餐，她也想過，請阿謙多煮一點，然後一同午膳。可是，翩翩在彈指之間就消去了這個念頭——王子不和自己午餐，然後自己就找阿謙，這樣很奇怪。她不想將他當作後備，而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將他謙放到與王子一樣的地位。所以，她還是自己一個去到「靚記」，埋頭吃着屬於自己的大腸米線。

翩翩比約定的時間早了十五分鐘，她習慣早到，習慣王子遲到。她站在朗豪坊旁邊那個奇怪的雕像旁，靜靜地等待著王子。

她臉上沒有太多的脂粉，只畫了淡淡的眼線，反正口罩也遮蓋了她大部份的臉容，反正，只是王子——另外，她也不想被他笑「醜人多作怪」。

她百無聊賴地看其他讀者傳來的短訊，但翩翩沒有按進去，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已讀不回。平時，她很懶惰，很少看電話，很少回覆訊息，通常只有在自己想要回覆的時候才會按進去。現在，不是時候。

她如此麻煩、自我中心。

「等咗好耐啦？」

翩翩聽到王子的聲音，便放下電話，用手指輕輕梳過頭髮，順勢把頭抬起。她看到遠方揮手並走過來的王子，還有他身旁一個高挑的女生。翩翩用眼神向王子投以一個問號，他則回敬一個無奈的眼神。

「我女朋友，Crystal。」王子指着翩翩，向那個女子介紹：「呢個Katy，我大學同學。」王子又把女子介紹給翩翩。

Who is Crystal？

Me is Crystal？I go to school by bus ga wor！

翩翩和Katy同時露出驚訝的神情，但翩翩在轉眼間又回復微笑，無人察覺。相反，Katy像是定格了一樣。兩個女子像是交配季節的雄性，互相打量對方。眼前的Katy身材高挑，一襲黑衣短裙，倒是十分配合這個旺角的戰場；翩翩看向自己，不但比她矮上許多，連妝容也比不上戰鬥力十足的對方，一身如天使的白色長裙，只能顯出自己天使般的身材。

可是翩翩知道，她「贏」了。

「我約咗女朋友行街呀，有機會再約食飯呀。」王子牽起翩翩的手離開，留下Katy打量的眼神。

儘管王子像是擂台上的裁判，牽起勝利者的手，但翩翩知道，自己已然落敗，——不是與Katy之間的戰爭，而是自己與王子的關係。她不解，不解自己為何會順著王子的意而行，她不解，為何自己沒有反駁的餘地，甚至，在對方面前，連自己的名字也不配有。

「乜撚嘢Crystal呀？」她瞪了他一眼。

「嘻嘻，下次幫你改第二個啦，好有新鮮感。」

「點解你唔搵自己女朋友？」

翩翩沒有問王子為何要這樣做，因為她知道，王子身旁妃嬪眾多，總是有不識趣的，以為刻意把玻璃鞋留下來，王子就會出發去尋找自己，殊不知王子並不喜歡玻璃鞋，他或許更喜歡從七個男人手中搶過公主，這樣才更有成功感。她不解的是，為何這次王子會選擇自己來為他擋箭。

「她仲同我冷戰緊。」王子無奈地說。

「咁麥嘜呢？點解唔搵佢？」她問。

「因為，佢同你唔同。」王子回頭看了看，似乎仍未離開Katy的視線。「佢會以為我真係鍾意佢。」

翩翩無奈，但她不是因為王子的選擇而無奈，而是無奈自己此時仍未甩開王子的手，無奈自己的感情被踐踏仍不因此而落淚。

她知道王子的女朋友並不叫Crystal——這只是他隨意想到就用的名字罷了，反正，如果只是隨意一改，倒不如叫做Ariel，起碼自己能從妓女變回一個化成泡沫的女生，更加悽絕動人。

她連自己的名字都沒有。這一點有些刺痛她，是否所謂愛，就必須痛苦？

王子知道此處已是Katy看不到的地方，但他仍然牽着翩翩的手，不為甚麼，只是他享受，享受着這被愛的感覺；而且，他其實沒有所謂，牽手而已，能代表什麼呢？

他閱女無數，又豈會不知道翩翩那點心意；但他也賭定她離不開自己。

他的女朋友聰明在懂得欲擒故縱，讓他覺得很有挑戰性；跟他一樣，愛她，也如愛自己。

「佢睇唔到啦。」翩翩甩開了王子的手。

「習慣咗。」王子擺著手，無邪地笑了。

「妖，任務完成，我返去啦。」

翩翩想要離開這裏，她知道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今日的王子不需要「翩翩」的存在。她不忿，亦無奈，可以做的就只有離去。此刻的她，竟想著回到士多，隨意地與阿謙鬥些什麼。隨意、隨性，這樣才好像找回「翩翩」這個名字。現在落入塵網，或者只有夢裏才能叫回「翩翩」吧。

「唔係㗎，我真係想你陪我買衫㗎。」王子又捉著翩翩的手。

「你咁多女陪。」翩翩反抗。

「你眼光好呀嘛，嚟啦嚟啦。」王子像是撒嬌一樣。

「一陣㗎咋，本小姐唔係好多時間。」翩翩反抗失敗。

她看着他，心想，為什麼他會吸引她？

個個都說她喜歡王子。

個個都說她情深似海。

個個都說她專一忠誠。

年深月久，她也相信自己是喜歡他的，喜歡到不知自己是誰。她下意識的行為、目光，全由他掌握。他要求什麼也好，她都會因為「覺得自己喜歡他」而答允——「認識他十年，喜歡他十年」——她筆下有過這樣的角色，但因此，她疑惑。

因為，唯獨是她的心平靜得很，毫無波瀾可起。

可是，翩翩的身體動作、所牢記的意識，如同蝴蝶，總是逃不離花蜜的甜美，她不想，她想要用意志脫逃，但這是天性，任蝴蝶再想，也是飛不過滄海，只能一頭倒在花蜜之下。殊不知，有隻蝴蝶所飛向的，不是一株花，而是比花更甜的捕蠅草。

這隻蝴蝶，終究是沒法活到梅花盛放的嚴冬，沒法嗅到如同謙謙君子的暗香。翩翩會是這隻蝴蝶嗎？翩翩——她的心，而不是別人口中的「她」。還是她只是夢為這隻蝴蝶，只是自己不願醒來。

同樣是這個殘酷的初夏，翩翩與王子從朗豪坊開始散步。

今日係咁多

呢更有個好大好大嘅彩蛋，
會喺故事完後揭曉（唯一會揭嘅一樣）

鍾意呢個故事記得留言、正皮
感謝大家呢半個月嘅陪伴

Live!

i go to school by bus ga wor個下笑咗好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