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鍾意咗個網故女作家,但佢真人好樣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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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13 15:17:48
差8正皮就加更了
2022-04-13 23:05:21
翩翩心動喇
2022-04-13 23:13:28
線上等
2022-04-14 00:07:07
曖昧期最正
2022-04-14 00:43:13
仲有6個
召喚正皮
2022-04-14 00:50:57
再推
2022-04-14 02:22:02
六、沫

又過了幾天,翩翩一直被分組報告折磨。

今個學期的課堂知識比較艱澀,有好幾堂她都是坐在電腦前,然後照着老師的話圈起一些重點,然而那概念背後的論述,她全都一知半解,真令人氣餒。也許是她無法集中注意力,那螢幕發出的聲音似叫她:瞓啦柒頭!

她討厭做分組報告。幸運的話,組員全部都有交帶;不幸的話,交報告那天才上水。她備受折磨,寧願一個人做,進度和成績只需向自己交代。

今年,她讀大學三年級,完成這個學期、多過一個暑假、再多讀一年,她就要成為「社畜」。雖然她一直知道自己逃不過這個名叫長大的必修課程,但還是希望能夠不合格,然後再重讀好些年;而此刻,她仍為區區一份報告感到煩心。太可怕了——這種必須走進人生另一個階段的感覺。上大學之後,便不斷ZOOM、不斷Online sleeping,她對於一切都沒有真實感。

人生不是她寫的小說,從不只有愛情,甚至乎情感的流轉原來並不是佔生活很大部分;每日不斷重複的盡是無趣又規則的事,如等車、洗澡、上討論區、發呆……然後就這樣過一天。

將來會忘記今天的苦苦爭扎,甚至忘記這幾年的所謂痛苦。

翩翩覺得此刻,不應思索任何事——

因她坐在藤椅上,感受微風吹過的輕柔。

她將以上的想法通通告訴阿隒,然後問:「到底人生有咩意義?」

對他,她有一種天然的信任,她知道他不會隨便批判她的想法,因此,她很安心。

「施主,請你唔好講啲冇意義嘅嘢。」他閉眼。

「喂!好有意義喎,一畢業就要返四十年工先退休,又有咩意義?」

「你好彩啦你,識到我,可以喺咁沉悶嘅日子度同我傾偈囉。」

阿謙變得活潑起來,不再拘束。

和翩翩在一起,他很有安全感,像不會面對挫折般能一路勇行;就算真的遇上,他也認為會有人把他扶起。可能也因為,他沒有做出着她回應的逼迫,所以,她也無須迴避。

不過,他也已意識到她和兒時那個翩翩有些不同,她有點不自信,有點猶豫,有點退縮。

翩翩大叫:「嗚,可能係本小姐嘅不幸嚟!」

阿謙回應:「咩不幸,你仲食到我煲嘅粥,好羨慕你呀真係,我都想有女仔煮嘢畀我食。」

「你咁樣好唔尊重伯母。」

「佢係最幸運嗰個,你係第二幸運,而我係最黑仔嗰個,冇陰公。」

他的腦海瞬間浮現她身穿圍裙、替他煮飯的情景;回歸現實,他笑自己想太多。

「嘻,」翩翩似想起什麼:「以前睇過一篇文,話作者有病,好想自殺,但係後尾食咗一餐好好食嘅飯,身體嘅感覺好愉悅,覺得只有生先可以感受到呢啲生之樂趣。」

「但死都可以唔使感受人間痛苦。」他說。

「真係煩。」

「唔煩,我淨係想每日都有啲開心嘢發生。」

「譬如呢?」

「日日都見到你……喺呢度同我一齊看舖。」阿謙嘗試更勇敢地說。

「哦!唔想自己孤零零一個係咪!」翩翩明瞭。

「係呀,咁有你陪我咪好囉。」

她不正面回應:「你多咗好多嘢講喎,林生。以前又話自己毒撚?而家咪又係照撩女仔,你個偽毒。」

「毒撚係代表唔撩女仔咩?」他反問。

「咁如果唔係點解毒?」

「我淨係會撩鍾意嘅女仔喎,唔會亂嚟㗎。」

阿謙裝作嬉皮笑臉的模樣,就似所有話都是隨便說說;但只有他知道,臉皮此刻極繃緊。原來表達,絕對需要勇氣。

「My pleasure,」她被他的話稍稍震撼::「偏偏愛你says thank you!」

阿謙的意思太明顯了,但是,她又沒有信心能好好地回敬他——她想起王子,但又覺得阿謙使她心動。她不敢。

糟糕了。

翩翩明明能對男讀者說出很撩逗的話,她經常這樣做,面不紅耳不赤地誇讚對方,或者說些情景出來引起幻想,都不是稀奇的事。這些說話,對她來說是信手拈來,根本已熟能生巧。

但她不敢對阿謙如此。

此時,他真心誠意地表達情感,雖然不需她回應,但是,她不敢輕率,因她覺得自己頗為在意他,而他不像別人,她沒法處理得過分雲淡風輕。
2022-04-14 02:22:25
阿謙轉身,不讓她看見自己無措的表情:「Well,有人扮聽唔到,算數。」

「邊個咁懦弱?搵佢出嚟打死佢。」

翩翩覺得他很可愛,他連聲音語調都變了,實在難以掩飾。

「咁又唔係。」阿謙見她迴避、卻不抗拒與他相處,已經安心,又努力平復:「話說,你以前好勇㗎喎,有同學畀人蝦你會出聲,見到人有需要你會走去幫,而家好似有少少唔同咗咁。」

他意識到她的變化,相比起「你愛不愛我」,他更想了解她性格轉變的原因。他想告訴她,無論如何,她在他心中都一樣親厚。

翩翩對他的話始料不及:「人大咗,就要變啦。」

「點解呢?」

「之前畀人話過我好假,」她說:「好似啲嘢係唔make sense咁。啫係你無啦啦走去幫人,其實係好造作好扮嘢。其他人唔會做,但你會,咁有問題嗰個就係你。同埋做出嚟可能對自己冇好處㗎喎,咁咪會得不償失——屌,講咗經添。」

太真心了,她和阿謙說出太真心的話。

他不再只看過她戴面具了。

以前出於看不過眼也好,想建立良好形象也罷,她常常熱心幫助他人完成不同的事,令身邊的人開心,對於求助、願望也不托手踭。後來,王子對她說,她有時給人的感覺「太假」,怎麼會有人不辭勞苦為他人着想呢?

「你只是因為長得不好看,才要做這些事討人歡心。

你不可能真的這樣想,因為沒有人會這樣。

你為什麼挺身而出?你如此多管閒事,是真心的嗎?」

王子這樣和她說,其他因她與王子親近而討厭她的人也這樣說。

個個都說世上沒有善良的人,連同文章標題也要寫「人類全部都係黑心」、「世人沒有善良」才引人注目,因為這樣才夠EMO,才夠厭世,才能引起共鳴。所以,如果你做了「善良」的事,有時會被說:「博咩啊?」當然,她也長大了,變得冷漠了許多,也不如以前熱心。再後來,她看到很多事,只想:不要多管閒事,不要故作勇敢。

阿謙聽罷,說:「我覺得唔係啊,咁佢哋講咋嘛,唔一定係啱。」

「總之、可能,人大咗就係變咗。」她灑脫。

「邊有咁多總之㗎,傻女。」

啊——他的聲音很溫柔,她深呼吸。

「咁真係變咗吖嘛,你都feel到㗎,你仲指出嚟添。」她擺出皺起鼻子的不滿表情,但眼中又有笑意。

「你而家遇返我呢個以前嘅人喎,係咪都可以返返以前?」阿謙問。

「你都變咗好多啦,個樣都唔同晒。」

「係咪靚仔?咁你鍾唔鍾意?」

「吓,我不嬲都話樣唔重要㗎喎,最緊要心靚——你信唔信,但我超級鍾意靚仔。唉,好膚淺,但我真係鍾意靚仔。」

翩翩想告訴他,更多「真實的她」,不希望他對她的理解僅僅流於「偏偏愛你」。

「好啦好啦,我勉為其難畀你鍾意。」阿謙擺手。

她笑着搖頭,用手推開他的肩膀,又轉移話題:「我好想睇天空之鏡!不過香港冇,啫係類似天人合一咁,但係全個景都係嘅。」

「唔明,我Google吓先。」他說。

「你睇吓,要去旅行先見到。」

「做咩突然講起?」

她失望地說。「冇呀,諗起以前成日都話要周圍去吓,但大學幾年都冇乜嘢搞,好似連以前想點都唔記得咁。」

「而家一齊整囉。」

他果真進去士多內部拿出一個盤子,往裏面倒入水,叫她將電腦放在上面:「咁咪有倒影。」

「黑媽媽都唔啱feel!」她疑惑。

他盡力地想:「喺隔籬開兩個電筒先啦,畀啲女神光佢。」

她見他興致勃勃,又忽然被逗笑:「我開個識郁嘅live圖,整個倒影。」

「不如你搵新海誠啲主題曲,就又有景又有音樂聽。」
2022-04-14 02:23:15
君の髪や瞳だけで胸が痛いよ
只是望著你的髮絲和你的眼眸就讓我痛徹心扉
同じ時を吸いこんで 離したくないよ
想和你呼吸在當下 再也不想和你分開
遙か昔から知るその聲に
很久很久以前就熟稔於心的聲音
生まれてはじめて 何を言えばいい?
有生以來第一次煩惱著 該如何回應?


世界靜了來,只有眼睛、耳朵、心臟在運作,連思考都算太過破壞氣氛。

翩翩甜笑:「哇,幾識𠱁女仔㗎喎你。」

阿謙深深地看着她:「講過嘅嘢,我就唔再重複啦……」

「你講咗啲咩?」

「碌返上去睇返啦,冇記性嘅人。唔記得就算。」

阿謙已習慣了和翩翩打鬧,互相鬥嘴。他向來都是一個沉靜的人,但最近,他發現自己也可以說出異常靈巧的話,並且毫不緊張。他只是怕她抗拒他的言詞,然而,她沒有,這予他莫大的信心。

他似乎能更多地將平時在網上交友時的那個自己,展現給她看。

君の前前前世から僕は
從你的前前前世開始
君を探しはじめたよ
我就一直在尋找你的踪跡
そのぶきっちょな 笑い方をめがけてやってきたんだよ
循著你那笨拙的笑容 總算找到了這個地方


「我隻手好痠……部電腦好重。」翩翩此刻將電腦倒轉,放在水上面,讓水反映螢幕的影片。

「Weak。」阿謙取過:「同你輪更。」

她讓身體作牆,包圍盤子裏的光,不讓環境光進入、破壞氣氛;電筒的白光、黃光就如朝陽與夕陽互相切換。他與她此刻靠得很近。

他的心跳得很快。

君が全然全部なくなって
就算你的一切化為烏有
チリヂリになったって
支離破碎散落世界各處
もう迷わない また1から探しはじめるさ
我也不會再迷茫 我會從頭開始再一次尋找
むしろ0から また宇宙をはじめてみようか
不如說就這樣從零開始 再創造一個全新的宇宙


翩翩小聲地笑:「做乜嘢呀我哋?咁有興致嘅。」

阿謙也笑:「真係開心,所有嘢都好好。」

「比想像中靚,不過我哋一震,個影就更加濛。」

其實,水的倒影並沒法很清晰地反映電腦螢幕,只有一點顏色,這是失敗的「天空之鏡」。但是,基於二人都想繼續留下,所以,只是專注地看着水波,都不會說話。

失敗也浪漫,只因情感濃重。

他似有還無地發出聲音:「咁以後一齊去睇真嗰啲,唔會濛啦啩?」

「好啊。」

翩翩抬眼,看着阿謙,對於他未來的邀請無法拒絕,她心跳的拍子都在鼓勵她,同時又提醒她控制好表情,不要流露出太過由衷的感覺。此刻的美好就如水波,她連氣也不敢往前吹,怕掀起一陣面目全非。

她想把他當平常的讀者,但她不能。

她想輕鬆隨意地與他調情,但她不能。

她想不在乎他的感受,全然接受他的好意,但她不能。

翩翩覺得,應該要和阿謙說王子的事。

她在內心笑自己——阿謙是她的命中剋星嗎?怎麼因他而次次破戒?下一秒,她又怕他難過。
2022-04-14 02:28:06
今日係咁多see uou!
2022-04-14 02:51:09
推推
2022-04-14 03:01:52
Live!
2022-04-14 03:08:51
2022-04-14 03:29:14
2022-04-14 10:14:10
碌返上去睇返啦

打破第四維度嘅牆 正

一晚追到live 留名
(不斷強調個樣一般令到女主個樣好難想像,直至有人講Serrini
2022-04-14 12:08:47

阿謙OS:「翩翩有些少似吳倩蓮,不過冇咁靚

代入其他都得

碌返上去睇係我成日都想寫嘅嘢但驚太鳩
2022-04-14 12:10:33
我記得有呢句 但唔識邊個又冇查多謝圖片支援
2022-04-14 12:26:15
2022-04-14 13:36:36
2022-04-14 19:09:55
愛情嘅美好
2022-04-14 23:38:13
她在內心笑自己——阿謙是她的命中剋星嗎?怎麼因他而次次破戒?下一秒,她又怕他難過。

**

「呢個女仔係咪嗰日嗰個?」

翩翩和阿謙剛坐下來,他便看見有人前來士多,認出那是當日與王子並肩而行的女生。

「好似係——麥嘜。」

她裝作認不出麥嘜,隨便客人在店內找找,但麥嘜來勢洶洶,走路極度急速,取了一枝雪條,然後付錢遞給翩翩:「請你食,同我傾兩句吖。」

翩翩挑眉,終於正眼打量麥嘜一番——她之前是卷髮嗎?好似換了髮型了。她還化了一點眼妝,貼了雙眼皮膠紙,一改幾天前的小眼氣質。為什麼呢?單眼皮不好看嗎?

「係,嚟,做咩?」接過雪條的翩翩,警戒地看着眼前人。

她當然知道,兩個陌生女人的聚集,原因總涉及他者。

麥嘜說:「你同王子……」

麥嘜的語氣,充滿不情不願;要她突兀地與只見過一面的同性說話,對她來說是太委屈吧?

「佢有女朋友。」翩翩搖頭。

「我知,但係佢哋好快分手吖嘛,到時,佢就會需要一個新嘅女朋友?係咪?」

不要傻了,他們不會分手的,一個男人次次抱怨一個女人,不會是因為不愛,倒是那個女人有辦法死死地制服他。不過,就算他們分手,也不到你升階,兵丁的晉升需經重重考驗——翩翩太過清楚——她已冷漠地看過很多有人諸如此類的幻想,最後失去了幻想的動力。

但她沒有說出來。

她告訴自己:不要管了,情感是一個人的修行。

各人有各人的修行,何況,二人根本並不認識,一切與她何干?

翩翩問:「所以你想點?」

「王子成日提起你,」麥嘜洩氣地說:「佢成日都話,有心事都會想同你講,又話識你好多年——仲話,同你一齊過。佢而家仲同你咁friend。」

士多對出的是一個小草地,尚有些人造的公園設施,假如沒有人,那裏的繽紛都極冷清;所以坐在士多裏,視覺的享受是不多的,如果閉眼、聽風,心才會泛起溫柔的平靜,像世間只有一種感覺。

真煞風景。

翩翩失笑,原來她和王子很親近嗎?

她知道他的很多煩惱,但他根本不關心她過得怎樣;如果不是她對他有意,這一種關係,又有什麼珍貴的地方呢。她的身體突然抖動一下,像是突然醒悟。

她問:「咁點?」

麥嘜卻忽然擺出低姿態:「你可唔可以教我點樣同佢再親近啲?」

翩翩眨了眨眼,她唯一的想法是:我一定要將這件事寫進小說裏!愛情如妖孽無異,竟足以令人低聲下氣地哀求陌生人。王子只是一個男人,世間處處也是男人!

但她又在心裏恥笑自己,同樣喜歡王子好些年。

「我幫唔到你吖。」

「你鍾意佢?」麥嘜後退一步。

翩翩拆開雪條,遞給麥嘜:「我哋絕對唔係敵人。你識咗佢幾耐?喺邊度識?」

「一個月,大學師兄,同組做project……」

「我屌,又嚟。只能夠講佢桃花運好強。」

翩翩對麥嘜生起一種同情,如同用念力安慰更加年少的自己。王子是從小到大都備受關注的人,養成了一種焦點全在自己身上的認知,因此也不能接受其他人不喜歡他。他是觀音,小氣、妒才,只希望個個都愛他。

她曾因自己觀察到這一點而心花怒放,似是非常了解他了,留下也是對於脆弱人性的呵護;這也令她心動。

麥嘜說:「佢咁好,畀咗咁多信心我,多人鍾意就證明佢高質囉,唔好嘅嘢點會多人爭?」

「特價貨都多人搶,點解你唔覺得係因為Cheap?」

翩翩感受到她的義無反顧,卻忍不住反駁。

麥嘜生氣起來:「點解你咁講佢㗎,枉佢仲當你係朋友!真係女人先識睇女人,你喺佢面前實扮晒好nice,佢畀你呃咗!」

「你鍾意佢,我只能祝福你。」

翩翩不想和麥嘜再講太多,坦白說,就算對方被王子傷透也與她無關。

誰都會被愛所傷,然後在痛苦的土壤開出花來——心靈雞湯都這樣說。而她知道,王子是麥嘜的一個小小劫難。

可是她有預感麥嘜會再來找她,她在麥嘜身上找出一份倔強。
2022-04-14 23:39:24
麥嘜氣呼呼地離開了。

剛才,阿謙避無可避,他一直都聽見二人的對話,為了替自己找些東西做,他長期看着電話,但精神全部集中在旁邊的聲音。他有很多的猜測,也有一些是他本來就想知道的。

他早就很好奇了!

但見翩翩不主動說,他又覺得發問是太八卦,就算她真的說,也不代表她想分享,那又有什麼意義呢?如果不是二人都有興致的對話,除了工作,並不必存在。

結果,麥嘜走後,翩翩只是打了一個呵欠,挨在藤椅背,失焦地看着前方,不發一言。

她的目光碰上阿謙尷尬的神色,他假裝什麼都聽不見,但無措得眼神不斷飄忽。不知何解,她覺得可愛。

說吧——翩翩本來就打算告訴他——關於王子,關於她和王子。

阿謙認識她,比王子認識她,其實更多;不過,後者看過她更多的洋相。

天氣開始變暖,但入夜仍有陣涼意。

阿謙見到翩翩抱了一下肩膀,便將放在收銀下方櫃子的外套取出來、給她穿。自從上次她着涼之後,他便常備外套,如她需要,便可隨時穿上。

她有些驚訝地睜大眼睛:「喺邊度變出嚟?」

「體貼㗎嘛我。」

翩翩穿上,然後凝視阿謙,微微一笑。

她直覺地認為他是一個很好的聆聽者,因他不將自己放於其他人之上,他不夠驕傲。他的氣質很柔和,她喜歡和這樣的人相處。

而王子不是。

另外,又似一種警戒和提醒——供她本人安心。她若已講出自己的心意,但他還是喜歡她的話,她倒還能將模糊的關係責任推到他身上:佢明知我鍾意第二個!我根本冇隱瞞佢!係佢自己繼續投入,與人無尤。

她貪戀他的善待。

她不是他說得那麼有內涵,她因此愧疚。區區二十年的修為,只夠她成為努力生活的俗人。她知道自己不值得他的溫柔,可是、可是。

翩翩問:「你仲記唔記得王子?」

阿謙笑:「YES,冇人唔記得佢。」

就算不是同級,應該也會聽過王子的名字,何況曾做同學,沒有人會忘記「男神」般存在的王子。阿謙印象中的王子,無論是身高還是樣貌都出類拔萃,教人難忘,當時也有很多女同學為他着迷;王子在十三、十四歲時,已出落得似成年人。

「你知唔知啊,」她故作神秘,隨即飛快地說:「我鍾意佢。」

「中學嗰陣時?」他有點不悅。

「唔止,而家——應該都係,冇咩唔鍾意嘅契機。」

阿謙下意識地用力將眼瞪得更大,關切地問:「吓?認真?」

「係啊。我小學嗰陣時已經有啲鍾意佢,後尾中學同佢表過白,一齊過幾日,佢飛我。但因為我仲鍾意佢啦,對佢又冇咩壞處……全級都知我鍾意佢,後尾好似做兵咁,佢需要我時就會喺度。朋友都話,我好似真係好鍾意佢咁。去到而家,好似就改唔到咁,無論點樣都覺得係鍾意佢。」翩翩說。

這故事,她說得十分平淡,不知是否因為寫作的緣故,常令她想起對王子的感情,經過太多文字的修飾、打磨,這份青澀的初戀被說得非常動人。

可是,她講的時候,已無興致,只像在分享曾經不小心在路上看見一朵美麗的花。

翩翩有過懷疑:她還在喜歡王子嗎?

「噢……你有個故寫師妹鍾意師兄,又係鍾意咗好多年,男主角係以佢做原型?」阿謙強忍失落,仍然得體地說。

喜歡的人,有喜歡的人,他唯一的奢求便是繼續與她友好。這是他目前所能思考到的。

翩翩點頭:「其實唔止,好多故都係搵佢做原型,有feel吖嘛。」

無論角色是否「賤男」,她都將他代入,拆開他不同的性格面向,然後分解,湛進不同的角色裏。一個人有太多面,不會全部好,不會全部壞,所以人類鮮活。

王子不是別人看起來那麼完美,她為自己發現了、卻仍然喜歡他感到自豪。

當然,有時他使她生氣時,她會把他寫得更壞!

阿謙酸溜溜地說:「咁佢喺你心目中,都幾多面。」

翩翩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便等他續道:「佢明明只得一個靈魂、一個軀體,但你就寫過好多性格同特質,你都幾犀利。」

「以為你會話,覺得佢好吸引添。」

「我唔係GAY。」他苦笑:「真係羨慕佢。」

她低頭:「係㗎,畀人寫,然後印出嚟,印好多次添,其實都幾威啊可?不過佢唔知㗎。所以,好似係我自我感動,當事人根本don’t give a shit。」

「雖然我羨慕佢,我唔想好似佢咁。」

他轉頭看見她有些髮絲掛在臉上,便替她撥到頸後。

她不解:「點解呢?我以為你想。」

「因為,佢會令你唔開心。」

相比起對「王子」這名字的、已在腦海回蘯過千萬次的習以為常,翩翩竟對眼前人的說話有些心動,很明顯地體現在她忽然上升的體溫,血似全湧上頭部,刷新她多年的認知。

阿謙又重複,語氣輕輕:「我唔想你唔開心。」

他的心跳得很快,這句說話於他,已算很大膽。他覺得再不說,恐怕以後便無合適的時機,畢竟,她說自己有喜歡的人。縱使他想繼續與她保持友好的關係,但無法欺瞞自己的心。

自從聽見她說喜歡他人,他才察覺,原來自己真的很喜歡李翩翩,何時何地的她也是。

「點解你覺得佢會令我唔開心?」她問,雖然這是事實。

他沉默了,一會兒後,又說:「你啲文,都唔開心。無論男主角係咩人、咩性格,都唔開心。」

「係咩?」

「係,所以,佢好似令你好唔開心。但我想你開心。」

阿謙的措詞總是很簡單,不會有浮誇的雕琢,不似她;可能因為簡單的便是更真誠,她十分動容,竟然有種想哭的衝動。這麼多年了,其實沒有人問過她,是否真正快樂,誰關心呢?

他關心。

他不同於他人,也不同於王子。

可是,此刻,她什麼都說不出口,畢竟幾分鐘前,她才向他傾訴對另一個男生的心意。

她只能別過臉去,然後說:「多謝你。」
2022-04-14 23:54:12
Live!
2022-04-14 23:54:26
今日係咁多啦
希望多啲人live
2022-04-15 00:29:55
L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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