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樓月如鈎
2018-06-14 23:05:33
如果當時我⋯⋯現在可能就不會⋯⋯
這句句式永遠都適應於人,因為這是後悔的心態。
人,最容易後悔。
正如我看見了她,還有另一個令我震驚的他。
「你⋯⋯不是⋯⋯?」
那個男人呆愣一下,暫停把刀割去被壓在他身下的女人。
他轉身過來。
「你不是⋯⋯阿文嗎?專門幫人舉辦喪禮的⋯⋯阿文。」
阿文脖子的青筋極為特出,脈搏顯而易見,握刀的虎口壓至泛白。
「你⋯⋯是想殺死那個女生?」
他原本繃緊的手臂肌肉開始鬆弛下來,面上表情由死灰變成沒有表情。
「對。」
「為什麼⋯⋯?」
「這是一種解脫。」
「解脫?」
「對世界來說,他們就是被歧視的一群,」他指着那智障女生說:「不能正常的工作、正常的談戀愛。從小到大,他們都受苦,被欺負、嘲笑!你明白他們有多苦嗎?這樣的人生根本沒有意義。」
「你怎能判斷他們的人生有沒有意義?」
「我知道!我非常清楚!我就是親眼見過太多!在我做社工的時候,就是專門幫助他們,你明白有多少宗案件是使人心酸?」
阿文是直至女朋友死後,才放棄社工的工作。
「直到我意識到,要幫助他們,唯一的方法就是讓他們解脫,反正俗世也不會接納他們。」
他望着刀說:「妳知道嗎?他們的家人也不會追究太多,反而會呼~鬆一口氣,因為他們也覺得是一種解脫⋯⋯」
「我才不相信家人必定是這樣!你根本只是胡亂代入他們的家人。死了才是對他們家人的打擊!何況⋯⋯你這樣對得住你的朋友嗎?」
「你是指誰?」
「崔六雲。」
「六雲必定會明白我,因為他也是追求解脫的人,他根本就是覺得人生無意義,也不重任何情誼。」他抬起手,想把刀插進智障女生的胸口,卻被董喬伊及時推開。
「跑呀!快跑呀!」喬伊大叫,那女生不停的點頭,起身就奔跑起來。
他想追,卻被董喬伊擋在他門前:「不行!」
「六雲是一個感情細膩的人,只是不懂表達。可能連他也不知道,他想死的原因,最主要不是孤獨,而是想改變他父親死去的事實,找回爸爸,讓一切從頭開始。」
「他⋯⋯跟你不一樣!」
「沒所謂啦。」
他把刀狠狠地插進董喬伊的身體裏。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