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一切實在太離奇,儘管我厲聲疾呼,只見Felix仍是一臉木然,看來全不相信我的話。
「Karson,我唔明你講緊啲咩,」他的語氣帶著一點不屑。「如果你以為咁樣就可以說服我,咁我諗你搞錯左啲野……」
「我唔係吹水去說服你!」我立即高聲道。「我講既一切都係事實!」
「之前你請假,我代替你去見W商人……佢畀左支裝左機關既筆我睇,佢話係樂仔留低既。」
「支筆重喺W商人度。佢覺得好奇,決定追尋支筆既來歷……結果查到,樂仔竟然係一間日本公司既商業間諜!」
「Happy Friday當晚,其實樂仔並唔係消失左,佢只不過係易左容……佢係有心搞我地,想我地成team人死晒!」
Felix又再斜開目光,似乎考慮著到底應不應該相信我的話。
半晌,他抬頭望向我,說:「Karson,我要再一次多謝你,因為你唔單止趕過黎睇我,而且……重講左咁多野畀我聽。」
「不過容許我講一句,」他續道。「我唔知你講既野係真定假,亦都無興趣知。」
「我今日要做既野,同你所講既故事一啲關係都無……我決定左要自殺,係因為我覺得人生已經無咩意義,依個世界亦都無野值得我留戀。」
「Karson,或者你會覺得我一個好硬淨、好肯承擔既人……但其實我只不過係隱藏左自己既情緒,因為我唔鍾意向其他人示弱。」
「或者我天生既性格就係咁。由好細個開始,我就已經習慣左唔會搵人幫手,有咩問題都盡量自己解決。」他續道。「但唔知幾時開始,我發覺……其實我過得一啲都唔開心。」
「我已然唔記得自己有幾耐無開懷大笑過……我日做夜做,無錯係有少少成績,但咁又點?好似完成左一個目標之後,就只係開始追另一個目標……我覺得好攰……我唔想再咁樣落去。」
「或者你覺得我諗太多……但我覺得,其實我無講錯,依個世界既本質就係咁,只不過我地平日唔去諗佢……簡單啲講就係掩耳盜鈴,我地只係用娛樂去麻醉自己,用唔同既節目去填滿自己既時間。」
「曾經有人同我講過:做人既野唔好咁清醒,如果唔係只會搵自己笨。」他說。「可惜我做唔到,因為我天生就係一個咁清醒既人。」
「我由細到大都努力鍛鍊自己,希望可以叻啲,可以承擔更多責任,」他說著望向別處,同時左手撐在欄杆上,充滿自嘲地微笑著。「結果我發現,原來缺乏思考、不負責任既人,其實先係生活得最開心。」
「或者我真係一個太認真既人,」他笑說。「或者,我根本唔適合依個世界。」語畢,他收起微笑,左手在欄上使勁,快要將身子推出半空。
「Felix!你聽埋我講先!」我立時高聲喝止他。
「每個人都有迷惘既時候……我都有,所以我好理解你依家既感受!」
「但問題總會有解決既辦法……你諗下,當初你同我入行嗰陣,成個月無開單都試過啦!」
「嗰陣我地畀班大佬屌到仆街,慘到想死咁滯,結果咪一樣畀我地捱過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