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望
2017-09-06 09:53:14
「請問……?」小紅有點尷尬,問道:「我的臉上有甚麼東西嗎?」
「不……」我好不容易才反應過來,道:「沒有。」
「嫂子你好。」還是老白見慣大場面,倒是大方款款地跟她打招呼,道:「我倆是秋葉的朋友。」
「別喊嫂子啦,」她臉紅道:「人都喊老了,叫我芷紅就好。」
「時間不早了,留下來吃飯吧?」芷紅舉起提著的環保袋,裡頭一撮蔥頑強地豎在環保袋外頭。
「不是很方便吧?」我下意識地回答道。
「不,」芷紅笑著:「請務必留下吃頓便飯。」
「對啊,有空的話賞光留下來吃頓飯吧。」秋葉也笑著道。
雖然這一小段時間的相處,秋葉總是很有禮貌,但明眼人顯然能察覺他對我們仍是有著不小的芥蒂;可現下,他的心防明顯卸下了許多。
或許,對背負了焦家良久的他而言,我剛才那個冒昧的舉動,對他而言是不小的安慰。
「那就嘮叨了。」老白笑著點點道,我見狀也跟著點了點頭。
秋葉笑了,挺是燦爛地。
「紅,買的東西還夠嗎?」秋葉轉過身,溺愛地揉著芷紅的腦袋,問道:「不夠的話得麻煩你再跑一趟。」
「別弄,頭髮都亂了。」芷紅嗔道。
「應該夠的,」芷紅道:「我昨天不是醃了牛肉說周未吃,等會煮了不就好。」
「我先去準備晚飯了,」芷紅笑著躬時,便提著環保袋進廚房那邊了。
「感情真好哪———」我看芷紅的背影消失在轉角,便陰陽怪氣地道。
「紅,買的東西還夠嗎?」老白情深款款地學著他的聲線,把手放在我的頭上假裝揉著。
「別弄,頭髮都亂了。」我嬌羞地嗔道。
秋葉見狀,臉紅得幾乎到耳根去了,道:「兩位就別笑話我了。」
「話說回來,」秋葉扯開話題道:「兩位尊為無常之軀,能在陽間吃食嗎?」
講到無常二字時,嗓子還壓得低低的生怕在裡頭忙活的芷紅聽見。
「沒問題的,」老白一攤手道:「除非你是用飯菜賄賂我們吧。」
「我是能賄賂你們些甚麼,我死了別收走我的靈魂嗎?」秋葉笑道。
「假如真的做得很好吃的話也不是不能考慮……」老白裝作正經地考量道。
閒談間,芷紅似乎是做好了,我們便幫著將飯菜捧到餐桌。
飯桌上的菜式都是家常菜,一小尾蒸魚、蔥花蛋餅、炒小棠菜和……青椒醬牛肉。
「青椒?」我捧著碗,筷子懸在半空,問道。
李元的接引,已經是好一陣子之前的事了,裡頭很多細節漸漸已經記不起了。
可是總是這樣的,有一些事,裡頭一些無關重要的細節,總是記得特別清楚。
比方說小紅……不,現在應該叫芷紅了。
那時候她牽著李元的手,氣鼓鼓地說媽媽迫她吃青椒的事,不知道為何很是鮮明。
或許是因為,我覺得自己親手把李元從她手上,從他們那些愉快的生活中搶走的關係。
所以我覺得內疚。
「咦?」芷紅有點驚訝:「你討厭吃青椒嗎?」
「哦……不是。」我笑道:「倒是……你喜歡嗎?」
「小時候很討厭的。」芷紅笑笑:「可後來漸漸就吃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