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望
2017-08-22 02:24:25
那張支票甚至不是被小心的放下的,只是像單據或者小面額的紙鈔一樣,隨手放往一旁的床頭櫃,那支票還輕輕地打了個小小的旋,才落在櫃面上。
或許,對葉太太而言,這支票真的不怎麼重要。
「讓你們看笑話了。」她臉朝向我們,雙眼通紅,笑道。
「不會。」我連忙道。
「老白,」我壓低嗓子道:「那枚鬼錢,非得用在夢裡嗎?」
「陰司追究起來,苦頭可少不免。」老白答。
「……抱歉了。」我道。
「沒關係。」老白答。
老葉,或許你想錯了。
或許你的妻兒半點都不討厭你。
或許他們絕對不會想把你換成錢,一點點都不會。
可某些誤會,怕是這輩子都解不開了。
但至少有一些事,可以不單只個是夢而已。
「老葉給你們留下了這個,」我從懷裡拿出鬼錢,然後捏碎。
老葉出現在我旁邊。
嚴格而言,是我們剛才錄下的景象。
明明用術法錄下來就行,但我還是選擇了用鬼錢,只為了那老葉是他靈魂的刻錄,而不是單純的影像。
明明凡人不可能分得出來,但我還是付出了又一個月的豆幹和咸菜。
「唉?可以給我帶一些話?」他臉上帶著一點驚訝。
「呃……」他思索著:「現下突然要講倒是不知道該講甚麼。」
「畢竟我妻子堅強得很,她一定可以的;焉然也是個聰明的孩子,而且他也不怎麼親我。」他笑笑,道:「咦?剛才講這些話他們會聽見?從甚麼時候開始?」
他一臉苦惱地道:「唉呀唉呀,可以剪掉嗎?不行?」
「那……」他整整衣領,才看向不存在的鏡頭,裝起一副嚴父樣,道:「焉然,用功讀書。」
「老婆,」然後他笑笑道:「對不起,我死了。」
「謝謝你。」他沉默良久良久,然後笑著道:「還有……我愛你。」
老葉帶著那笑容,漸漸淡化,散失在空氣之中。
「笨蛋……」葉太太泣不成聲:「淨講廢話……」
「那我們就先告退了。」我和老白輕輕躬身,在他們還沒來得及問我倆是誰時,便離開了房間。
醫院大堂,焦秋葉正坐在輪候區等著。
「你們在上面幹了甚麼?」他看到我們,劈頭就問:「怎麼會有術法的波動?」
「無可奉告。」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