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三十日,不是心懷盼望能趕快完sem的學期最尾,而是沒有𥌓光但醜陋論文一份份地脫下衣服、躺好的漫長時候,又近節日,開始有廣告提醒:你又要自己一個人過節了嗎?
林子樂反他一個白眼:「扮咩毒撚,你明明就有拍過拖。」
「有拍過拖就唔毒㗎啦咩?」梁匡生揶揄林子樂:「但要比嘅話,當然冇人會同你爭冠軍啦。」
梁匡生確實不是所謂毒男,他的人際網絡圈廣闊,有異性知心好友,談過幾次戀愛;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愛過他的女朋友。
「唓,我寧缺勿濫咋,好過你次次都美女廚房。」
愛情從來不是既定無趣的日程表,若真是日程,亦有些突發意外為其增添花樣。梁匡生愛過不止一個心儀女神,但這些人都和他沒有緣分——不喜歡他;但他偶然又會吸引一些人,「正正常常」、「都叫OK啦」這般平淡的用字,是他予女朋友的形容。因為被追求而感到滿足,因為被崇拜的眼光使之心頭一暖,因為被柔聲訴說連他本人也發現不到的小習慣,他在猶豫幾分之後,便會答應與對方在一起。
他想:我鍾意你——鍾意我。
追求愛人時,都會歇力展示自己的好處,梁匡生的前度也不例外。他便覺得還算不錯,何況,她說愛他。只是,後來,優點沒有消失,缺點漸漸浮現時,他又開始後悔,後悔自己胡亂開展關係,處理之時必經多番糾纏。
這一種退而求其次,使他覺得自己值得更好,而不應停留此地。是我賤格嗎?梁匡生疑問。他也不知道,只知和女友在一起,必然是越戀越不愛,很痛苦。
他實在不應被她愛,因為這樣,他也不自覺產生愛她的錯覺,但沒有人想將事情修正,所以錯就不能變成對。「愛」、「愛」、「愛」卻只是一聲聲無力音節,又能代表什麼呢。
「——我冇食咗先講。」
梁匡生沒好氣。他一直相信自己曾對前度交出真心。他真為對方的熱愛動容,亦因此渴望更加了解對方,從未因為為了發生性行為而說出太過違心的話,與她相擁也非為了沾上濕滑的溫度。
但是,依然,愛不到心裏去。
「做嘢啦,你份嘢零晨五點deadline㗎。」林子樂見狀,也不再深究,反正毫無意思。
隨即,他又拍了拍梁匡生的膊頭:「吖——喂喂喂喂喂,玩唔玩呢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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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將至,希望香港人能在寒冷的冬天感到暖意,畢竟擁抱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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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梁匡生問。
「Yes,橫掂都冇嘢做㗎啦。」林子樂答,年年聖誕都自己一個過,但他沒有因此頹喪,反而積極尋找機會,他相信他的愛是純粹清澈,應有一位好女子誠誠懇懇收下,否則,即是浪費。
「咁……我都去。」
梁匡生想戀愛,但又不算太渴求,他只是不想自己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