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佢!陳樹波!」我大叫了出來。
他聽到我大叫,回頭過來看著我們,眼前的他肯定就是陳樹波,但他的容貌跟以前在報章上看見的並不太相同,因為他比以前消瘦了很多,面容也有點憔悴。
「嘿!」他不知怎的冷笑了一聲。
「你笑咩呀?」不知就裡的敏敏爸爸問。
「同佢講咁多做咩吖?我哋快啲踩去汀九嗰邊睇下係唔係通返。」Moving不耐煩的道。
「汀九?嘿嘿!」陳樹波又冷笑了兩聲。
我重新騎上單車道:「走啦,都唔知佢做乜。」
Moving在前,我和敏敏爸爸在後,當我們又想出發之際,陳樹波卻說了句話讓我們都停了下來。
「青衣、大嶼山都變咗邊緣區啦!」他說。
「咩話?」Moving急煞停了單車。
「咩意思?」我和敏敏爸爸也異口同聲地問。
「唉!自討苦吃!自討苦吃!」陳樹波沒有回答我們,而是自顧自搖搖頭道。
「講乜呀你?」Moving衝動地上前抽著他的衣領。
「元朗、上水、新界北,跟住荃灣、美孚、成個九龍,跟住新畀東、港島東!哈哈哈哈!」陳樹波莫名奇妙地大笑著。
「睇嚟佢痴咗線,所以畀人送入嚟。」敏敏爸爸邊說邊想勸Moving放手。
「唔係。」我腦海中滿是混亂的思緒,然後好像靈機一觸般想起:「佢係講緊……變成邊緣區嘅順序?」
Moving猶豫地說:「但係照咁講,即係差唔多成個香港都變邊緣區?」
「人多呀!你估好多正常人?」陳樹波說。
這時,敏敏爸爸像是想起了甚麼般,問他:「你頭先講咩自討苦吃,唔通你係……係……策劃邊緣化計劃嘅人?」
「嘿!」陳樹波點了點頭。
「你條仆街!搞咁多嘢出嚟!」Moving又大力抽著他的衣領,使他的屁股也離開了輪椅。
「咁你點解會喺度?你……」我想問他,卻被他大力的咳嗽聲打斷了。
「咳咳咳!」他瘦弱的身軀不住地咳嗽。
這時Moving突放開手,令陳樹波跌坐回輪椅上。
Moving壓低聲音看著他說:「因為你已又老又病,對個社會已冇用?」
陳樹波又點了點頭。
「嚓!」Moving暴躁地大力踢翻他的輪椅,令他整個人跌到在地上。
「你點解要整咁嘅計劃出嚟呀?」Moving咆吼道。
「我計錯咗,原來香港地,唔正常嘅人只會愈來愈多,哈哈哈哈!」陳樹波又在怪笑。
「你個人渣!就係因為有你呢啲高官,唔正常嘅人先會愈嚟愈多!」Moving撲上前一把將他抽起。
「冷靜啲呀!Moving! 」我喝道。
「哈哈哈哈!你殺咗我都冇用,個計劃依然會繼續,香港最後只要保住核心嘅中西區就夠,所有精英喺晒嗰度!哈哈哈哈!」
「你都癲嘅!到時得返中西區,重會養得起晒其他區嘅人咩,到時我哋……」我沒有說下去,但他卻代我說了:「到時其他區嘅人都係等死,不過有咩所謂呢?我諗都幾十年之後啦,我哋都冇命見到,哈哈哈哈!」
Moving突然放下了他,當我們以為他冷靜下來之際,他卻忽然雙手用力握著陳樹波的頸項。
「放開佢呀!Moving!」我和敏敏爸爸撲上去,可是任憑我們如何阻止,Moving就像是突然有甚麼怪力一樣,絲毫都沒有放手。
很快,陳樹波已不再掙扎,他的眼張得老大地倒下來,又一個生命在我眼前消失。
我後退了幾步,無力地跌坐在地上;我看著這個令我無能為力的世界,我知道我們都逃不出、躲不過,當邊緣區愈來愈大,我們將會面對食物、資源短缺,那將會是甚麼時候的事?那時候我們都會死?還是當邊緣化的人變成大部分,我們可群起反抗?
我渺小的軀體坐在屯門公路寬闊的路中心,看著這荒謬的世界,等待著命運的安排。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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