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份,我不知被甚麼驚動,短暫地醒來。矇矓間我看到Eunice坐了起,衣服還沒穿上,身子斜斜的背對著我。潔白的月光灑在她身上,貼伏在她的肌膚上流動,像水流過石礕。對街的霓虹卻也想佔一席地,毫不留情地染紅雪白無暇的月光,每當Eunice輕微的抖動時,紅和白就此消彼長地在她身上拉扯着。她本人卻似未察覺這場慘烈戰鬥似的,凝望着窗外不知甚麼地方。眼皮沉重不容我多看,又沉沉的睡去。
再次醒來時,魚肚白的陽光從窗外滲進來,卻沒有了Eunice的影子。直覺告訢我再也不會見到她了。我同時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感和自我厭惡之中。並非因為對浚樂感到歉意,即使有那樣的成份,也是微乎其微。我也有想到這樣做算不算得上正確,怎麼說多少有些乘人之危,但正確與否對我來說,卻無甚麼分別。
如果人生是一個心電圖,要麼就是起伏不斷大起大落,要麼就是只有輕微起伏,甚至一條平線。我現在忍受的只是由高峰掉入低峪的痛苦,短暫上了橡皮艇,又被人掉回大海的感覺。僅此而己。
我由床上爭扎著起來,簡單梳洗後,離開這個混雜洗髮水、體味和廉價空氣清新劑的空間。我在7-11買了叉燒包和魚肉燒賣作早餐。店員問要不要熱奶茶時我果斷拒絕了,拿了一罐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