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仙Intern的所見所聞，及解籤要義初探

好簽

說話間，她在手袋裏翻了半天，翻出一條珠鏈。

「送畀你，聽講可以帶來好運架。」

「好小事姐，唔駛送咁貴重......禮物喎。」話說到一半，我忽然想起這串珠未必可算貴重，頓了一下，差點沒能說完。

「唔係好貴重姐，攞住啦，唔駛客氣。」我只想接過，珠串是木製的，木珠的顏色，紋理各有不同，細看之下竟無兩粒是相同木料。珠的大小也各異，其中有三顆特別大，分佈在較小的珠之間。我把珠串戴在手腕上，作為黃大仙的職員，這倒是非常合適的。
這時，我留意到她手上也戴著同式樣的手串。

「咦，你都有條？」我問。
「哦，係啊。」
「仲有好多條架，哈哈，有啲送咗畀其他friend。」她解釋似的說。
「哦。」
細看之下，她的那條和我這條不盡相同，她的木珠大小相約，並無特別大的珠。
「其實呢我仲有件事想揾你幫手......」
我呆了一下。她這樣的女孩要找人幫忙，是誰也不好拒絕的，我也自當盡力而為。但她送我禮物在先，這倒使我騎虎難下，萬一她提出過份的要求，我也不好拒絕。當下我先不作聲，聽她說下去。

未必

說話間，她在手袋裏翻了半天，翻出一條珠鏈。

「送畀你，聽講可以帶來好運架。」

「好小事姐，唔駛送咁貴重......禮物喎。」話說到一半，我忽然想起這串珠未必算貴重，頓了一下，差點沒能說完。

「唔係好貴重姐，攞住啦，唔駛客氣。」我只想接過，珠串是木製的，木珠的顏色，紋理各有不同，細看之下竟無兩粒相同。珠的大小也各異，其中有三顆特別大，分佈在較小的珠之間。我把珠串戴在手腕上，作為黃大仙的職員，這倒是非常合適的。
這時，我留意到她手上也戴著同式樣的手串。

「咦，你都有條？」我問。
「哦，係啊。」
「仲有好多條架，哈哈，有啲送咗畀其他friend。」她解釋似的說。
「哦。」
細看之下，她的那條和我這條不盡相同，她的木珠大小相約，並無特別大的珠。
「其實呢我仲有件事想揾你幫手......」
我呆了一下。她這樣的女孩要找人幫忙，是誰也不好拒絕的，我也自當盡力而為。但她送我禮物在先，這倒使我騎虎難下，萬一她提出過份的要求，我也不好拒絕。當下我先不作聲，聽她說下去。

「可唔可以帶我周圍參觀下？」她說。

「其實我都係做下文書嘢，對其他地方唔係好熟。不如你去揾我哋個導遊阿Ken啊，佢好好人......」
「但係要錢喎，而且一個人請導遊好怪，人哋都係一團人，兩個人三唔識七好尷尬。」

她也說得不無道理，只但她好像忘了我跟她也是「三唔識七」的佰生人。

「你隨便講下得架啦......定係你宜家唔得間？」

我不想說謊，況且既是她主動要求，我解說得怎樣也沒關係。而且我也樂意跟她多說兩句。

「唔會，我都好得閒，咁行啦。」我說。「係呢，你叫咩名？」

「洛彤。」

「TVB嗰個？」

「唔係，洛陽個洛，丹字邊個彤。」

「我叫Alex。」

黃大仙供奉的神明眾多，除了黃大仙還有不少神佛寄住。為了讓善信可以得到眾神的保佑，路上各處都設有指示牌，讓善信可以順序拜整諸位神明。我們先回到黃大仙大殿作起點，旁邊便是通叔的檔口，我瞄了一眼，卻不見他的身影。大殿是不准內進的，正對大門的有專區讓人求籤和上香。

籤她已經求過了，我們便跳過這部份，略在殿外徘徊一陣子，期間我跟她說了黃大仙的故事。

據說黃大仙本於浙江赤松江一帶牧羊，後遇一仙翁，傳他修仙之術，他於是隱深山，溍心修練四十年。後來兄長來與他相見，問起羊群的去向，黃大仙手指一堆石頭，大喝一聲，石頭竟變回了羊。兄長見法術神奇，便決心與他一同修道，最後雙雙成仙。

聽到這裏，洛彤問：「咁佢兄長座廟係邊？」
「大圍掛。」
「吓，大圍有咩廟？」
「車公囉。」
「係咪架。」
「係掛。」

我們朝著旁邊的「三聖堂」走去，沿路又經過辦事處，也沒甚麼好介紹的，便沉默了一會。

她便向我搭話說：「係呢，你呢份工點揾架，係JobsDB揾架？」

「朋友介紹。」
「做左幾耐？」
「一星期咋。」
「唔怪後你話你都唔熟啦！你啱啱畢業？」
「未呀，intern咋。」
「Intern？點解嘅？你對道教好有興趣架？」她瞪大了眼，一臉驚訝地問。
我有不知所措，不知怎地我不願她知知道我落泊潦倒得Intern都要靠黃大仙，但又沒有更好的理由。總不成說我從小志願是當道士？只得如實答：「無呀，揾唔到工嘛，呢份頂住先。」

「咁搞笑，不過好似對第時揾工無咩幫助喎。」她笑著說。

我無言以對，她說的確是實情，我也是為了裝作正常才找份工作，但這般可笑的理由我卻不想告訢她。

她看我不說話，或者覺得說錯了話，忙轉話題說：「不過呢度返工都幾得意啊，唔駛對住個office咁悶。」

我不願她誤會我玻璃心，格外熱情地回應說：「係幾好玩架，仲有黃大仙保佑潻，保險都唔駛買。」

她卻決心不再談這個話題了，問：「係呢，咁你讀咩科架？」

「中國文學。」
「咁勁？咁呢幅對聯咩意思？」她心血來潮指著辦事處門外的對聯問。
我一看，別說解釋了，有幾個字連讀音都不知道，便搖頭說：「唔識，呢啲要問翻學霸先知。」
她取笑道：「咁渣架！」

咁我係唔識a嘛

我笑了笑，也不作理論，向旁邊指一指，說：「行呢邊啊。」

我們路過「飛鸞台」和「意密堂」，都不是主要的景點，用途和歷史阿Ken雖有介紹過，些刻也記不真，便略略跟她說個名字便算了。她聽了點點頭，卻十分專心似的打量著這些建築。經過「麟閣」時我告訢她想「過三爆四」的話可以來這裏參拜，因為這裏供奉的是孔子和他七十二位聖賢弟子。
「連呢啲都有得拜？黃大仙都幾濫喎。」她說。
「咁講嘢小心畀雷劈。」
我突然想，浚樂如果在場，他肯定會說：「似你囉，都係咁濫。」然後女孩總會和他笑成一團。但我不敢這樣說，我怕被「me too」。想到這裏，我竟有點恨自己。

黃大仙的參觀路線是繞圏的，我們沿剛才的路直走到盡頭至「鳯嗚樓」，右轉迴轉到另一邊左手面先看到「普濟樓」，那是全祠最實用的所建築，是中醫診所。接著再經過「盂香亭」，裏面供奉的是「燃燈聖佛。至此，連黃大仙大殿和「麟閣」，「儒﹑釋﹑道」三家都訪遍了。

走一條樓梯，我們走上一個平台，上面有三尊金光閃閃的銅像，之間連著紅繩，遠看便似排隊時用以分隔人群的繩欄。中間那座是「月老」像，左右一男一女，分別是新郎和新娘像。俗語有云：「千里姻緣一線牽」，講的就是月老傳說，也就是東方的丘比特。丘比特搭箭射人，感覺很痛，卻也更轟烈浪漫；月老的紅線温和，卻平潻一種束縛。但無論如何，人們對於這種束縛也是十分熱衷的，來這裏祈求姻緣的人絡繹不絕。

我勿然想起洛彤上次求籤問的正是姻緣，又想起那支19籤，心裏竟砰砰亂跳起來。洛彤果然對月老像很感興趣，走上去細讀銅像前的介紹牌。上面印著參拜月老的教學，按圖中所示參拜者要先結「手掐手印」，很似陰陽師的那些結印手勢。洛彤也不知是真不懂，或是根本懶得看，只管叫我教她。我按圖索驥，站在她旁邊，一步步把手指交疊起來，手心微微向著她，讓她跟著做。

「喂，咪咁快啦，睇唔到啊。」她抱怨道。
「乜你手腳唔協調架。」我話說到一半，她卻強行把我的無名指扳開，還原上一步。那過程不過兩秒，我只感到她指尖冰冷，來不及感受更多，她以經放手了，自言自語道：「哦，原來我調轉咗。」那過程太快又太突然，連緊張感都反應不過來，我呆了幾秒，想清楚剛發生的事時，只覺剛才被她冰冷指尖碰到的地方，現在反而有點燙燙的。

一輪工夫後，我們總算結好了手印，卻忘了夾紅線。我到旁邊的膠箱拿了雙條紅線，一條自己夾著，一條交給她。那個手印雙手之間以無名指和尾指相扣，其他手指豎起，像個蝴蝶的形狀。紅線以左右手中指和食指分別夾著，拉成一道直線。我拿紅線時就先把手印解開了，哪知洛彤一直保持著那個手勢。

「咁樣點夾啊，解開再整過啦。」我將紅線交給她時說。
「唔得，我驚整唔返。」她說。
「是但你。」
但她保持著這個手勢，實在難以把線的兩端都夾好，一端夾好了，另一端又跑掉。我看著她失敗幾次，竟毫不猶豫地一手握著她的左手，一手把線頭送到適當位置，她一把夾著。可能她剛才先碰我，我這下算禮尚往來，才沒有顧忌。但細想，要把線頭夾好，好像也不用這般大動作，真要當正人君子，完全不碰她的手也不是不能做到。她總不會覺我別有企圖吧？我總有許多擔懮。

但她只簡單一笑，說了聲謝謝，便合上眼誠心祈禱的樣子。我心裏鬆一口氣，又一次逃出「me too」的魔掌，但卻也有點失望。我發覺我在期待她那有一點點驚訝的樣子。但人在這種時候，本能反應地總是愈緊張不安，愈是要顯得若無其事，以致外人根本看不出任何頭緒。剛才她碰我的時候，我也是這樣子吧？我想。我看著緊閉雙眼的她，她跟那對金童玉女的銅像一樣，迷一樣的似笑非笑，一樣沒對月老的配對表達滿意或異議。在那一刻，我發覺對她很有感覺。那種神秘感自有一種無窮誘惑。比起北斗星，那些晦暗的星，正眼看不著，不去看她時，她又輕輕觸動你的眼角，特別動人。加上手上同款的珠串，在旁人眼中我們儼如祈求月老保佑的情侶吧？我簡直覺得月老把我們連上了，沒想起那紅線只是各自拿在我們手上而已。

這時她睜開眼來，我才驚覺看著她已有十秒之久，忙轉過頭去。按照程序，拜完月老要摸摸金童玉女像的鞋，因為傳說月老愛把線捆在那地方。我呆呆的跟著她，這時她卻回想說：「你做咩呀？」我作賊心虛，吃了一大驚。

「你去果邊喎。定係你係gay？」
我竟忘了男拜新娘，女拜新娘的規距，只得傻頭傁腦地去新娘前摸了摸。我本來就不大相信這些迷信的事物，充其量也只是喜歡那些民間傳說罷了。這時我一邊提醒自己心誠則靈，一邊也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臨別的時候，我還苦惱該不該問她whatsapp，她卻主動跟我交換，說下次來時找我幫她跟通叔預約。我沒想起通叔根本難得有客人，也沒想起之前求的姻緣簽，「吳隱之投沉香」到底代表甚麼，她的那句「潛龍勿用」又甚麼意思。

一個人快活的時候，是不需要解籤的。

五、第1籤 姜公封相

此後，她跟我不時有whatsapp聯絡，我聊天的功力不深厚，也聊不出甚麼有趣的，只能平淡地描述生活中發生的小事。有時把話題聊死了，洛彤卻能千方百計的把話題續下去，這使我感到安心，只管放心講我想講的。她沒話找話的舉動讓我感到她很在意--沒戀愛經驗的大抵都容易有這種想法。
有兩次她找我吃午飯，說正巧經過黃大仙附近，我自然也不計工資泡湯，都答應下來。我自問不是個有趣的人，但她巧妙地給予恰到好處的反應，或點笑，或大笑，或附和，或追問，總能使我感到自己是天下間第一幽默的人。
無論如何，我想我是不後悔認識她的，沒有她的陪伴，那段日子恐怕更要孤獨寂寞百倍。

黃大仙的工作雖然無聊，但勝在朝九晚五，星期六日休息決不加班。這可能是唯一值得浚樂羨慕的地方。這個星期六他加班，便約我到他公司附近午飯，順便問我借一本大學通識科的書。這是遇上洛彤兩星期後的事。

又幾過癮喎

文呢

浚樂特意在一家百年老店訂了位，我說大貴了，他說請客，作為借書的答謝。但我想了想，付這一餐的價錢，也差不多足夠買那本書了，實在不合理。事情果然有古怪，快抵達餐廳時，他突然說：「係喎，我女朋友都黎食，唔記得同你講。」那時我們己經站在通往餐廳的扶手電梯上了，想走已經太遲，只能做一次「電燈膽」。

我們進了一家樓上的包廳坐下來，對三個人來說，桌子有點大，那至少可以坐七八個人。我跟浚樂對著坐，待應問他喝甚麼茶，他點了水仙和普洱。十分鐘後，他的女友來了，穿得十分平實，樣子也只能算是端正，卻平平無奇。我本以為像浚樂這樣的人，人也俊俏，談吐得體，又懂甜言蜜語，女友應該讓人眼前一亮才對。

「呢個就係Alex。今日佢攞啲嘢畀我，順便一齊食飯。」浚樂為我介紹，語氣卻冷冷的，一邊翻著餐牌，一眼沒看她女友。他的女友看到我愣了愣，分明是不知道今天會有旁人在場。我心裏暗感不妙。

「Hi，我叫Eunice。」她很快反應過來，笑著對我說。「浚樂成日都講起你。」我想浚樂也不至於天天跟女友提起我，我跟他有這麼一段時間常碰面，但交情不至於那地步，這我很清楚。我恐怕跟誰也不到這地步。但由她口中說出來，就有一種魔力，讓人明知是假的，卻只覺得她情真意切，自然地想親近。

但當場的氣氛仍然很尷尬，因為浚樂突然沉默起來，Eunice也不跟他說話，只一味的找話來問我。

「你同浚樂返同一份intern？」
「唔係，我今日放假。」
「吓，咁你係邊到返工架？」
「黃大仙。」我料定她定會再問下去，不等她問便主動介紹工作內容。為了緩解氣氛，我又加鹽加醋地細述通叔的事跡。她似乎聽得津津有味，連連點頭，尤其是對摸骨一段。
她說：「即係佢去泰國揾行家偷師？」
「係啊，不過好似無咩成果。」
「人哋嗰啲係叫降頭師喎，同佢唔同派喎。」她說，「不如試下我幫你摸。」
我心想：「玩咁大，就係你男朋友面前？」
她向我伸出了手，就像是握手的邀請，沒有拒絕的餘地。我瞄了浚樂一眼，他卻沒有任表示，連眼都沒有抬一抬。我心頭有氣，想：「你叫埋你條女都算，粒聲唔出算點先？」我賭氣的把手交出去，任由Eunice處置。她開始認真地摸起來，跟通叔的手法也真有幾分像。我有點心虛，浚樂依然不動如山。片刻，Eunice合上眼沉思一會，突然睜開眼瞪著我說：「你係豬年出世嘅。」我吃了一驚，莫非她身懷仙術，竟勝過通叔十幾年苦練？

幾特別 支持下

「你點知？真係識摸架？」
「唔係，我估你哋兩個同年吖嘛。」
我不禁莞爾，突然有點明白為甚麼浚樂會選中她。

「點解唔叫埋女朋友呀，四個人熱鬧啲。」她對我說。
「無呀，你有冇介紹？」幸好我還有被問及女友時的標準答案。
「你問浚樂咪得囉，佢大把女仔朋友啦。」她說。
「果啲人哋睇唔上眼。」浚樂出奇不意打破沉默，聲音卻仍是冷冷的。
「係囉，邊似得你，係女都啱。」Eunice的語氣卻不似說笑，話中帶刺，我深感不妥，心中叫苦連天。她話音剛落，空氣又像凝結了一般沉默。我連呼吸都有點困難了。我有點後悔，早知來之前先去求籤，或者就能避過此劫。但誰又會想到跟朋友吃飯都要求籤呢？看來這場鴻門宴是命中注定。

剛好待應及時進來，結束了這場對峙。他問我們要點甚麼，浚樂看了老半天餐牌，居然只點了一籠燒賣，把餐牌遞給我。

「想食咩？」我問Eunice。
「無所謂，你點啦。」
為了補償我心靈上的損失，我自作主張點了幾味最貴的，包括一道馳名的北京填鴨。

吃飯的時候，浚樂總算開始說話了，卻三句離不開食物。這個好吃，那個一般，這一定要試。Eunice吃得不多，卻一味勸我多吃一點行列。她跟我們年紀差不多，竟也染上了長輩給人夾菜的惡習。聽說清代宮庭之中，妃子是嚴禁向皇帝「勸膳」的。立下這條祖規的人真有智慧，這般種惡習教人心熕氣燥，大大影響食欲和消化，命都短著幾年。另一方面，浚樂卻吃得很香，且食量驚人，心情似乎不受周圍的奇異氣氛影響。

飯局到尾聲時，Eunice突然問我：「係呢咁你有冇學識解籤啊？」
我本想推托說我的工作不包括解籤，但對於解籤又一直躍躍欲試，便說：「都識啲嘅。」此話一出，我便後悔了。果不出我所料，她求的是姻緣。一看就知道他們一定有感情問題，若果不小心求出一支下下籤，那真不知要怎麼解釋了。雖然責任不在我，但無端擔上了關係，實在不值。但事到如今，也不能回頭了。

她的手機上居然也有黃大仙靈籤App，說不定是浚樂教她安裝的，要不就是黃大仙靈籤App己經是潮流所趨，家旅行必備。那也不出奇，既然旅行青蛙可以，黃大仙百年修為，為甚麼不行？最終Eunice求得第一籤，


姜公封相 上上

靈簽求得第一枝 ，
龍虎風云際會時。
一旦凌霄揚自樂 ，
任君來往赴瑤池。

我一看是上上籤，頓時放下了心頭大石。且不論靈不靈，當時他們看了心中高興，一時三刻便不會出大事。「姜公封相」這個故事我很熟，講的是周公遇文王的事跡，在周公的輔助下，文王在連場惡戰中以少勝多，終打敗商紂，建立周朝。我那時想，上上籤是不解自明的，反正凡事有吉無兇，便隨便敷衍幾句，說他們二人是周公跟文王，相輔相成，必能修成正果。Eunice聽了好像很高興似的，說：「你解籤都幾勁下喎。」其實籤解得好或不好，主要還要看結果而定，那有一聽便知的？但我第一次為他人解籤，聽到這番讚許，心裏自然一陣興奮，暗暗感謝黃大仙保佑。

離去前Eunice上洗手間，浚樂對我說：「好手氣喎，上上籤都畀你抽到，今次真係多得你。」
我說：「大佬啊，你兩個搞咩啊。」
「無，之前上堂識咗個女仔friend，同佢出咗幾次街，點知畀佢啲線眼捕到。」
我說：「咁你明知咁就咪揾著我黎搞啦。」
「係，係我錯，下次再請你食多餐當補償，OK？」
我本來還想爭論，但一來Eunice快回來了，二來也多賺一餐了，還能怎樣呢？難道還要他真心悔改認錯？以浚樂的性格，那是沒可能的。
「上次你咪帶個朋友出黎嘅？叫咩名啊？Ashe啊？介紹畀佢識啊。」Eunice從廁所回來時，浚樂對她說。
「Ashley 啊。」Eunice沒好氣地說，「係喎，講起同你都幾幾襯，下次介紹畀你識。」話氣中還是有點芥蒂，但比剛才氣氛緩和多了。黃大仙果然名不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