咁就四年……係時候收尾《你無法知道雨天的青蛙在哭》【時雨輪迴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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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3-16 08:38:35
【織雲視角】

「進入之後的事只能依靠汝們,吾會在接近待機,如有不委便馬上回來。千萬不要勉強。」

「最後一句,抱歉小織,沒有給汝時間留下後代。」


「突然又說甚麼……再者要是留了的話……」

「即使世界毀滅我也不會讓她參與。」我答道。


「對象末必是小巫女…想一想,汝是要去拯救世界的,與這樣的大人物留下孩子…有何女子會拒絕?」

「況且,要是汝的請求的話,小思也好、陽向的巫女也好,全部一一」


「…不要告訴他奇怪的事!!」


春奈的一拳在稻荷的頭上炸裂。

即使是我,也未曾向稻荷動過手。


「你是屬於我的!所以絕對要一起回來!」

「…今後的事就今後再想!所以……」

她用不甘的眼神,而且臉頰變得羞紅,使我一時間也不知所措。

「不要再說下去!要是待會分心了怎麼辦!」

有點色情的話題就此完結,我們亦目視到稻荷命人準備的據點。
2023-03-16 14:22:30
當到達狐族準備的留守據點,在那裏我們一切所需行李已被收拾。

而進入殺生石結界,我們所需要的只有一件行李。就是三神器之一,八咫鏡。八咫鏡的鏡面被一匹白布蓋着,實物大小好比圖形茶几;用另外的布帶將它纏到身上後,背起就像是背着巨石,我的重心都一口氣往後移。

時間緊迫,在準備好道具後,稻荷則堅持要繼續送我們上路,即使將要進入大氣開始佈有污穢,所謂貼近結界外的周邊,祂也沒有卻步。

出於體質,我和春奈沒有特別影響,但再深入前方的話,恐怕擁有神明級別的靈力亦不可能將污穢中和、甚至突破。再者,我更怕稻荷會勉強自己。

「稻荷,接下來就交給我們。你先回去。」我說。

「保留體力汝等的體力更重要,這程度的污穢算甚麼…這程度連感冒也不會患上!賜!!」稻荷揚起嘴角,吐出烈焰開路。
而殺生石彷似對稻荷的話產生反應,一旁的污穢突然成形,把祂絆倒,使我們一同絆倒。

「汝等無事吧!?」

事實上絆倒的只有稻荷,我和春奈則是安全落地。然而污穢突然把目標定向我,本應不可能被察覺的,它們卻向我襲來。

「稻荷!快張開嘴巴!」

接連避開成形的污穢,我便把脖子上的緣物拋進祂的口中。果然污穢就此消失,化回空氣。

「看似殺生石對祢的靈力有所反應,先替我保管一下吧。我們要出發了。」

「保重了…。」

稻荷沒有多說,只直向據點奔走,留下我們。祂內心肯定依然很忐忑,不能親身面對,並且要他人承受赴死的風險,有萬種抱歉,所以才選擇默默離開。

有話要說,就等回來再說。

這就是神明惟一可為我們作下的祈願。
2023-03-16 14:23:09
「八咫鏡由我背吧,這樣才較能安心。」我說。

「甚麼啊!也不用這種「不能放心交給這傢伙」般的語氣吧?」春奈不滿地答話。

「那你要背嗎?」

「才不要,摔壞了怎麼!」

「那最初就不要多口…!」

「那最初不用那種說法不就可以了…!」

我們一同轉身,身上早已纏上神化,如風般同時進入陰霾之中。看似爭吵的對話只是轉移視線,我們真正的對話一直用共鳴進行。

(就這樣分頭上山,直接在殺生石集合。)

(了解。注意其他機關。)

(我知道的。)

從山腳起步,一旦接近,本凹凸不平的地版長出手掌,無數的手掌在山上湧現,不斷向我襲來。我完全被盯上了。

由污穢成形的漆黑手掌不只大量,更有着驚人的速度以及能夠伸延到遠處。即使處於在神化下,我亦快要被趕上。

(織雲…!現在來幫你!)

(不行!春奈趕到山上待機。)

這個空間基本上是由污穢組成,存在於空氣的污穢可隨時化為任何形狀、應對任何情況。而當黑掌的延伸距離到達上限,它們會消失,在目標附近的污穢則生成新的黑掌進行捕捉。

看來在這個距離,神器之間會互相被探測,從剛才起八咫鏡便不斷向我們傳達勾玉,即殺生石的所在地。

(春奈,準備接住神器。要比她更快!)

(遵命!)

我拔繩解開布封,並用盡全力將八咫鏡投向山上方向。黑掌們頓時迷失方向,它正為有不明物進入了結界內而無法探知而感到迷失。

八咫鏡停留空中,下一秒,地上的黑掌則打算延伸至上空,打算先取得八咫鏡。然而卻被春奈搶先一步,迷失的大量黑掌只好急轉方向追趕。

(來,傳球!)

我則用全速趕向接應,第二次成功避開黑掌們的圍堵。我們透過利用山上的地形,環繞山走引導着大量污穢。殺生石就在眼前,身後卻大量污穢。而春奈一個從天而降,交差一刻,我們同時把手放在八咫鏡上。

感覺就在一瞬間,純陽之子的力量和八咫鏡一體化。

「消失吧,污穢!」

一束龐大的能量由地面掃射向遠方,劃出一條橙紅的直線,被直擊的一切污穢灰飛煙滅,而這股能量像是會在空氣不斷傳播,僅僅十數秒已將一帶化作燎原,甚至空氣都在燃燒。

我們因其威力的反動而重心後傾,那股能量便劃破了天空,露出一筆蔚藍。
2023-03-16 14:23:30
我們順勢將八咫鏡射出的能量對向殺生石,她在燃燒下啼起悲鳴,也像是沉啞的怒吼,而整個空間彷彿在回應這番聲音,從地底的深層發生了震動。

「地震?」

下一個瞬間,一度度裂痕從山腳延伸至我們腳下,一下巨響後,地面便產生大量裂縫,並噴射出熔岩。幸好我們看準時機先跳到空中,繼續將鏡面射向殺生石。

當我認為這已是她最後的反抗時,裂開的地面突然飛來一小塊的熔岩。

在空中的無法閃躲,八咫鏡的鏡面因此被擊碎。想起這似曾相識的一幕。我和春奈趕緊鬆手,腳掌相疊並用力一踏,分邊遠離破碎、準備爆炸的八咫鏡。

頓時,世界失去了聲音。

只見眼前形成一個巨形的球體,宛如太陽本身。春奈一躍的距離不足,正面熱風將她吹到山上,她的一聲悲鳴使我面臨前所未有的絕望感。

「春奈!」

我則落在了山腳的平地,一心趕緊去找她連續躍向山上方向,一時沒有在意落腳點,差點掉落熔漿,卻也一味只想前進,不管身後的裂縫龜裂得更嚴重。

找到她時,她正流着鮮血,背脊還插着鏡的碎片。雖然有反應,但此時她的神智不太清醒。

撒退。

這就是我現在的心聲。


「救我。」「殺死我。」

然而,周邊突然傳出的脆弱無比呼喚聲。
2023-03-16 14:25:25
隨着這把未知的聲音,我不禁把視線投向殺生石。

殺生石本被注連繩所封,經過八咫鏡的洗禮,只有該注連繩變成灰燼般散落地上,殺生石的本體並沒有明顯的傷害,石頭下方的裂縫依然散佈着更強的污穢,將周圍染得比深夜更漆黑。

「…會救你的。」

懷中的春奈勉強站了起來,並放下一句「這種傷勢沒大不了」便盯向殺生石的方向。殺生石似乎受到她的話影響,發出震動。

「織雲也聽到了吧,那把聲音。」

「我是巫女,不是神。稻荷大人選擇了世界,但我不想選擇。即使是陷阱,我不想放棄她得救的可能性…我是不是很任性?」

明明跟陽向家和稻荷作了大量預測,我們還是預計不到這個結果。要修正這個意料之外,我們該做的是撤退。

即使是因為八咫鏡的衝擊令賜的意識甦醒,失去神器的我們,面對陷阱時壓根沒有勝算。即使是最後可能拯救賜的機會,要冒上的風險實在太大……

我越想越感到害怕,各種的恐懼紛紛擁上心頭,身體自然地緊緊擁抱向春奈,看來我比以前變得軟弱了。只說道:「我知道。不過,我很怕。真的很害怕會失去你……」

阻止不了她決定的事。這點我早知道的。

在共鳴之下,我們能感受到對方的心跳,我如急速敲打的太鼓般着急,而她則像輕輕流上沙岸的淺浪般平靜。

「織雲總會把我放在第一位呢……不過當失去了世界,不只我,你將會失去更多喲。所以我要趁你再失去更多之前,拯救她來阻止這一切,迎來一個皆大歡喜的好結局。」

沒錯,雨宮織雲,現在不是在畏縮的時候。

愛情也好,友情也好,現在你有許多值得保護的人,當中亦有犧牲才換來的無價事物,世界一完,一切故事將被抹消,化為虛無。

所以要前進,與她一起。

穩固自守的話,那沒有當「青蛙」的意義了!

「別忘記接下來發生甚麼亦有可能,必定要保持自己。」見我心意已決,春奈微笑了一下,便也進入準備狀態。

此時,在空中傳來一聲賜的慘鳴,然後殺生石便毫無予兆地倒下,滾下了山坡。在長期年月下殺生石的本體已不在此處,根深蒂固地融入了這地方,本散發污穢的地方就像一口不見底的水井,無盡的深淵看來就是通往本體的道路。

如是者,我們把手掌同時伸進縫隙,像是伸向無盡的空間,或者說是被吸進黑暗。沒有特別的嘔吐感,反而說使人十分安心,安心到就此一睡不起。

共鳴中斷了。
2023-03-16 14:26:10
春奈不在身邊,惟有我一人則停滯在漆黑之中。失去方向感,甚至連五指也看不清之下,只有一肚焦急趕往不了她的身邊。

此時,看不清的身體則被異樣的強壓所拉扯。像是從高空下、或高速移動時所感到數十倍,身體的各處像是漸漸脫落,沒有痛楚但意識開始遠去。

一眨眼,眼前是僅存灰色的世界。


「幹嘛在發呆?」

這把聲音與稻荷十分相似。

身體自動轉向某方向,果然是稻荷。

「不…沒有特別。比起這事,趁沒有耳目快出發吧……到人類的「那邊」。」

「不要推我…喂,賜!!」

賜…?是誰?
2023-03-16 14:27:11
前足踏進灰暗的水漥後,彷彿全身上下倒轉,當着地張眼,色彩重新映進瞳孔之中。光照在湖面之上,映照出稻荷和另一頭狐狸的身影。那狐就是賜。

「果然人界比較養眼。」她說後,稻荷則答:「那今天也分頭行動,夕陽時份再集合。」

「稻哥別擅自指揮啊,發案者可是我。」

以前的稻荷尚未有如今的包容力,馬上擺出一副煩厭的樣子:「那你有甚麼主意?」

「分頭行動,逢魔刻前集合。」賜自信的說道。

「與我說的分別是?」

「沒有分別,只是不滿你的態度。」

稻荷對她的話感到無奈,不禁嘆道:「你到底真的有周圍說的那麼聰明嗎…」

聽到這句的賜用後腿把稻荷踢開:「別再抱怨!快去工作!…晚點再會。」

難怪稻荷如此在意殺生石,以前竟與她這麼要好的話。牠們一南一北,各自走向不同的村落去除鼠害,最後把老鼠啄到村民前。

「是神使大人,很久沒見呢。」

賜向村民低頭,村民則把老鼠拾起:「最近這傢伙們不斷搞砸我家的田地,感謝神使大人出手相助。這些老鼠我們供奉到神社。」

夕陽西下,集合的時候稻荷則一臉滿足的回來,讓等待他的賜有少許不爽,說:「你怎麼全身都是油的氣味?」

「村民把新鮮的老鼠炸起給我吃了,那真是美味…這是你的份。」

「不是這個問題。帶着這麼大的氣味,回到「國度」一下子便會露餡…看我的!」說賜把稻荷壓在地上,把他不斷與地板磨擦,再說:「事到如今,只好用泥味來蓋過油味。」

「喂…輕力點!燒起來怎辦!?」

灰色的世界被牠們稱之為「國度」,有類似人的文明,亦有類似現界的榖物,是屬於狐狸的世界。
2023-03-16 14:27:44
國度內只存在一族,當中掌權者是其九尾先祖。現今正擋在兩狐的去路上。

「稻,你竟敢再三打破狐族之規!擅自前往人界!!以前本當視而不見,下不為例……要是令人類發現這片樂土,你打算怎樣負責!!!」

「…既然你如此喜歡人界,那好吧,就讓你留在那邊。不過,是在接受懲罰之後。」

「…不行!」賜攔在祖先前,大喊道:「爺爺,是我的錯,責任全在我身上…」

「代價由我來付。」斷開的聲音如剪刀般清脆,賜的尾巴落在地上,再說:「是「火元素」的那根,這樣沒有問題了吧?」

結果,九尾先祖被她嚇到昏倒,破規的事最後亦不了了之。國度沒有貨幣,任何違規的處罰必然是斷尾。尾巴直接聯繫狐狸的性命,但那對牠們是更重要的資產。

狐族的生存之道為修道,為到達九尾和獲得壽命從而不斷鑽研五行,尾巴可視為牠們重要的「成果」。然而任何生物亦會出現天生的差距,狐族與現世狐狸不同,基本上尾巴有兩根,而被稱為有資質的是天生的三尾狐。至於所謂的現世狐狸,大部分為犯事被放逐或是吊車尾。

賜是先祖的寵兒,生時五尾,年少已掌握五行。單論實力,是被默定成為國度的掌權者的奇才。與其相反,尚未成為稻荷的「稻」出生為單尾,比賜早出生一天,差距卻是如此巨大,因此九尾祖先本已打算把稻逐出族群,只沒想到賜會選擇削命保他。
2023-03-16 14:31:17
「賜姐姐!」

「朧?怎麼了?」

「你看,我的火焰是不是很帥!」

在路上,牠們碰上還年幼的朧。一看,朧的尾巴浮出半紫色的火焰。

灰色的世界裏惟一有色彩的事物,正是狐族使用靈力所生的火焰。

「紫色是很厲害,但我不喜歡。聽好了朧,火是尤其反映想法的東西。如此強弱不穩的火焰會令獵物痛苦不堪,所以用不得。」

「不用感性去感受,便沒有修道的意義。以你的天資,昇至藍色也不是問題…燒傷的地方快給我看看。」

尚未穩定的火陷似乎把朧自身燙到,而賜亦看穿了朧在強忍痛苦。就當賜替朧檢查傷勢,朧瞧向稻,那不是好臉色。

「不過,稻哥連紫色的火焰也生不出吧?」

「…他的話,紫色根本沒有可能。」

賜在生出水替朧沖洗傷口時,是如此說道。

「果然呢。」面對朧的諷刺,稻沒有表現出不忿。因為他清楚賜雖為人囂張,但絕不會眨低他人。「沒有可能」一話中的言外之意,即在說他溫柔一事。


「賜,這數月你好好休養吧。話雖尚有四根,你的場合失去一根的傷害比一般尚要大,可別勉強。」

在國度裏,狐狸的生來壽命可從天生尾巴數目所計算,而修道獲得的壽命是按生來壽命計算。換言之,生來壽命越長,修道所獲的也越多。與此同時,生來壽命越長,失去尾巴時失去的生來壽命亦越多。

九尾祖先已存千年以上,賜為天生五尾的奇材,被九尾先祖推定生來壽命為五百年,而經此一斷便失去了一百年。尾巴能經過時間重生,但壽命可回不來。


「說…說甚麼!?這…種程…程度的傷,才沒有問題呢…!」

賜雖如此說道,亦已被包紮,但為了不碰到傷口,則端起屁股躺在床上。稻目睹此景只能嘆道:

「要是人對神使產生奇怪的形象,那我們的努力便會負諸流水。你不是要「奪回我們的權利」嗎?為了你的計謀,你還是好好休息吧。」

稻荷曾經提及,人曾經把狐族迫往其他空間生活,「國度」就是這沒有色彩的世界。

賜在國度感到無比的寂寞,沒人願意附近、五行修行亦已到瓶頸。而自從她偷跑到人界,見識到充滿色彩的世界。

得知先祖透過空間術到達的「國度」,只是人界的片瓦後,她一生中首次從心底的羨慕。但先祖規定狐族不能與人有所瓜葛,以免狐族最後的國度滅亡。賜對人界充滿興趣,每次探險一遇人只會馬上逃跑。

直至她遇上稻,同為偷跑的共犯,卻成功與人共存的存在。並從他口中得知人會敬仰未知存在,即神明的事。

「據你的話,看來人類比我想像單純。」

一方面是殘忍排他,討厭一切的修羅;另一方面則崇尚秩序以及和平,神明就是人就此幻想的故事。

「那個…你覺得我們有機會在「這邊」立足嗎?」

「誰知道。不過我覺得「這邊」比較輕鬆才會前來……你不會懂吧,那邊對我來說是如何窒息。」稻嘆道。

「既然神不存在,由我們成為神不就可以了。」賜再說:「好好利用人類的幻想包裝我們的身份的話,說不行狐族亦能夠取回使用「這邊」權利。」

「一起努力吧?稻…稻哥。」

「你…認識我?」

「那當然,國度內又不多狐。」「我想要這邊的世界,來幫助我吧。」

賜的願望是一切的開端。

自此之後約十年,「欺騙」成為流傳,牠們的存在被冠為「神使」,但確實的進展亦令賜醒起某事。

稻已命不久矣。
2023-03-16 14:32:11
他的生來壽命僅有十數年,在狐族的價值觀中甚至是不值得細數的時長。然而稻將要面臨死,這是現實。於是賜在休養間不斷鑽研狐族一切的文獻,尋求為他續命的方法。

「壽命要由自己爭取…生死與別人無關…活下去必需修道……我不是要這種道理!」

然而,狐族先祖沒有記下任何可干預他人壽命的情報。

「你們是在甚麼…!只會修道修道的…算甚麼學者!?」

她一氣之下把文獻撕破,並用藍色火焰燒成灰燼。看著地上的灰燼,不禁流淚:「我不想變回一人…稻哥。」

對過去一直孤獨的她,稻是惟一的心靈慰藉。若是要一直記住這份美好和回味寂寞,想必是件異常痛苦的事。

抱着各種的不安,賜重歸了活動。然而時份已是冬天,牠們可做的事並不多。即使沒有事做,稻的一分一秒亦在被消耗。

我想做的事真的有意義嗎……值得付上他的時間……就當賜如此想道,「神明」在牠們面前現身。

純白的狐狸,顯然不是狐族的一員。


「…就是汝等?吾的「神使」?」

白狐化為人形,就像融入環境般,白髮白服的美男子現身到兩狐面前。

就此,初代的稻荷神與狐族首次相遇。

「嘛嘛,那邊的小姐先不要這樣盯着吾。吾沒在怪責汝等的行動,反而太多讚譽有點不知所措……對,要進正題才行。」

「汝等有興趣接下神位嗎?」初代稻荷神一合掌,周圍的空間化為其境界。

「差點把保密也忘掉…好險好險。」

「接下神位的好處有甚麼?」面對突如其來的狀況,以及可能成為轉機的機會,賜依然保持冷靜。

「汝等在當神使卻不知道有好處嗎?可真對人親切…」

「要說的話,最大的好處是壽命吧。」

「神使本有神明分予靈力,能夠一直保持年輕;承接下一任神位的話,壽命一千年是至少能夠保證。」


「…此話當真嗎!?」


「當然。只不過神明的工作需要大量精神力,搞不好甚至算上是折磨。」

「要仔細想清楚,一旦接受便沒有回頭路。」稻荷神語重心長地為牠們忠告。

神明的靈魂受人所縛,因此能夠停留並介入現世;然而時間一長,束縛便不再穩定,再者靈魂本身亦有時限,留在現世過久,意識會被世界吸走。初代稻荷神已到了該時限,因此正在找下任承繼者。

「這些職位不適合我,就賜去接手吧。這樣的話狐族的地位在「這邊」亦能受保障,我們的工作就此完結……」

聽見稻這句的賜不禁流下熱淚,不明意思的稻還連呼「太好了」的安慰她,使賜的心情終爆發:「才不好…不要拋下我擅自離去…!!」

「哎呀哎呀,弄哭了人家呢。」

不管初代的嘲弄,稻的內心亦想起和賜的回憶,但牠早已接受了自己的壽命,亦自認享受了一番。

「不過我……就是這樣的存在。不可能與你一直在一起。」

稻如此說着,露出滿足又遺憾的表情。賜見此更是按捺不住,便咬緊牙齒宣言道:「稻荷先生,就是這傢伙。我不幹神使了,你的選擇淨下他。」

「…欸?」

「那就沒有辦法,請多多指教。狐狸君。」

「這不對吧,你還不清楚我吧……!」

「有關這點,看破心思可是神明的權利。所以吾對汝的存在可安心了。」

「但是……」

「稻哥…!」「活下去。拜託你。」

賜的眼神無比真摯,使稻完全沒法招架。

「…可惡。」「真沒你辦法。」

接下來的日子,稻便出發到稻荷神處修行,再沒有回去國度。如是者,稻已死去的訊息一瞬間傳開,本來他前往人界的事已皆知巷聞,大家也預想他總有一天會死於人界。而死訊只傳播快,沒有引起特別迴響,就此完結。
2023-03-16 14:32:30
「賜姐姐最近都在,來看看我的火焰!」朧如此說道。

賜失去前往人界的動機,只留在國度邊過活邊等待稻的消息。而有一件事,她想率先想他知道。就在下次約好的會面中,當稻等待時,出現的竟是一個人類女性。

賜是天生五尾,各尾已編入五行元素,如今她長出第六根尾巴,能夠自中化身為其他生物,是她按照稻荷神變身而仿製的技術。

稻對此感到驚訝,但想起稻荷神的話:「吾和狐狸小姐有點不適合,那孩子很聰明,反是吾可能追不上。」

他這刻終於得到理解這番話的意義。

他亦在這時候告訴賜國度和人界有着時差,人界時間流逝速度較國度快,國度三月,人界一年。換言之牠們本來的行動在人界看要持久數倍。

就在國度時間過去三年,稻正式成為「稻荷」,並告訴賜他留在人的京城,而那裏正與國度類似的空間,便邀請她一同前往參觀。

該空間與人界幾乎無誤,就相差沒有光明。如是者兩狐則開始四周點燈,用的是稻荷的狐火,相比其他顏色更要光亮,而且成神後的祂能夠不費力的維持,成為半永久的光源。

「今後稻哥也不打算回國度了嗎?」

「沒有,我…吾沒有這打算。畢竟今很這裏就是狐族的國度。」

「認真的!?這個空間是為了狐族才弄的?」

「不只是狐族,吾給把有知性的妖怪一個居所。」

祂再說:「先代告訴不管是人是妖,時代不穩會引至作惡。相比盲目除妖,了解世間運作更為重要。」

「因此吾便構思要是妖怪亦有安穩、且不被人打擾的居所,兩者不相遇,衝突便不會發生,天下便會太平。」

稻被同為狐族嘲笑至今,能放下過去怨恨,並決定建立新世界。賜自問做不到。

「…果然你比我適合站在高處。我只會考慮狐族的事……」「但邀請的事不會都拋給我吧?」

稻荷的意途反被看破,放下一句「拜託了」瞬間轉身逃跑。

兩狐在漆黑互相追逐的記憶深深留在賜的記憶中,而抱着當晚回憶,賜在設下結界時把這空間正式命名「夜行界」。
2023-03-16 14:33:59
透過賜的多番聯繫,先集合了較有知性的妖怪,夜行界的初形就此完成。

妖怪們透過從人類學來的建築、娛樂,屬於妖怪的文明從此開始,各地的妖怪、種族漸漸被名聲吸引,甚至因此令京都出現擠擁,形成百鬼夜行的盛況。

至於夜行界的首規則沿用狐族的想法,不可犯人,此處將拒絕犯人者內進;第二則,不可強行侵犯其他族群的權益;第三則,稻荷神擁有一切事議的最後決策權。以上為主項,細項按今後發展追加。

然而稻荷則因為本業忙碌,實際負責夜行界運作的就賜一狐。

「你好,我是從北邊前來旅遊的雪女,名為小雪。請多指教。」

「你好小雪小姐,感謝你刻意書寫通知。我是賜,算上是這結界的負責人。從北部來的話,氣溫差沒有大礙嗎?」

「請放心,雪女對氣溫沒有傳聞般中的脆弱。但的確…像京都如此熱鬧的地方我還是首次到訪。」

「那夜行界肯定會嚇你一跳。請。」

以大社的鳥居作媒介,一同踏入夜行界。

煩鬧的夜市車水馬龍,妖怪來客不斷。

不存在威脅,無需擔驚受怕的妖怪們能像人類一樣建立文明。

「請問賜是甚麼種類的妖怪?」

「是狐狸…果然看不出吧?」

「真是厲害,沒有一絲破綻。」

當賜和雪女在喝酒談笑,路過的酒吞童子纏上。

「喂~賜今天在喝酒嗎?那來鬥喝吧…哦!今次的客人可是美人,就讓酒吞大人一起喝吧……好冰!」

當酒吞童子動作不所安分,賜轉身一腳把他踢飛。「臭酒鬼你在碰哪裏!?不想死的話,快跟小雪小姐謝罪!」

「那個…賜小姐,暴力是不好的。」

「就是啊就是啊!!」

「起初說妖怪依賴實力說話,要我把決鬥合法的不就是你!不要為我添麻煩,快滾!真是的……」

「失禮了,那傢伙就像是性欲的化身…請看在我的臉子上原諒他。」

「我不討厭主動的人…不,我是說我不在意!不是那種意思……」

順帶一提,雪女的性欲是超強的。

「不得了!不得了,賜大人!!」

「今次又怎樣了?」

「朧被人類襲擊,被切去三根尾巴。」

這個消息,使本來歡樂的酒場陷入沉寂。
2023-03-17 02:23:16
事源聽聞賜今天會出遊人界,對人界產生好奇的朧便趁機偷偷跟出結界。

要說他有甚麼不當,就是不清楚遇人的方式,城內突然出現野獸當然使民眾陷入混亂。出於恐懼,朧被人不斷追趕,而按規第一則,牠並不可還手,否則會被拒絕進入結界。

最後總算成功逃到郊外,當牠打算找時機入城回去結界時,怎料到遇上正在狩獵的名門。

隨行的獵人先將朧追上盡路,再由年少的孩童把他擊昏,使牠本來隱藏的尾巴全數顯形。朧作為四尾狐,加上把全部尾巴用作鑽研火力,殺死對方不成問題;然而受限於夜行界的規則,他被獵人割去三根貴重的尾巴,作為戰利品贈予孩童。

幸好他尚有氣力被獵人檢查時將一根藏起,忍耐痛楚並被當作屍體棄在荒間。途中依然感到害怕要是他們回頭怎樣,最後待到入夜才敢走往夜行界。

如今朧的精神極之不穩,傷口開始大量失血。幸好,雪女及時替朧凍上傷口阻止出血,便交讓河童的醫師處理。


「朧沒有大礙嗎!?」

手術久久未完,一眾妖怪為朧的傷勢感憂,而約半天後稻荷才終於趕到。

「…太晚了!他是被人類襲擊…是你最愛的人類所害啊!」

酒吞把稻荷一拳擊飛,周圍的妖怪連忙上前阻止。最後以身建起肉壁,使酒吞不敢動手。

「別攔我…!我說你啊,有事發生才肆無忌憚的現身!你為這個地方做過甚麼?你知道賜的壓力有多大嗎!?快回答我!!」

「你們在幹甚麼!還不住手!」賜從診療室走到室外停下了爭執,並再說:「你們的吵鬧會影響醫療。稻荷,我有話要跟你說,跟過來。」

「朧…他……」

「他暫時平安。」

在阻止進一步失血後,朧因一次失去三根尾巴,身體頓時不會追上,現在的牠虛弱至極,但沒有生命危險。

稻荷鬆一口氣後,賜再說:「別在意酒吞的話,我知道你最近不讓夜行界被神明邊發現十分繁忙,你才是最為大家着想的一位……」

「雖然很不甘心,果然我只能思考「我們」的問題。」

賜在人形態下咬牙擦齒,變回了原形。看似冷靜的她對於今次事件也不太沉着。
2023-03-17 02:23:41
「賜…」

「狐狸作為神使本來安泰,然而卻有人怎敢狩獵狐狸的尾巴…這不尋常。所以我想我必須要找出犯人……」

「要他付上代價嗎?」

「那當然!今次那有不還手的道理?我們可是「神使」欸!這是天罰!」

「不行!京都有大量陰陽師停留,現在行事很容易露出馬腳,一旦夜行界被發現……況且犯人者不可進入,你忘了嗎?」


「我不回來便可以吧。」

「先冷靜下來,吾明白汝的心情……」

「別用那高高在上的語氣跟我說話。稻哥,你是知道犯人是誰吧?」

稻荷沒有回應,代表默認了,更是賜按捺不住,問道:「如果有天人類要滅絕我們,你到底站哪邊…?」

「那當然是…!」

「那你能對着你最喜歡的人類下手嗎?…不可能吧?」

賜過於熟悉稻,知道他追求和諧共融,有了神明立場就更不可能偏幫妖怪。由頭說起,稻本對狐族沒有歸屬感,壓根沒有站在狐族立場思考的道理。

因自己的任性迫使牠成神,更成為了妖怪眼中的壞人。

賜在內忍受不了這事實,道出了訣別。

「看來我們比起最初已越走越遠了…是時候分道揚鑣了。」

看重的東西人人不一,只能親手守護。

不跟以前,需要她保護的事物太多。

為了讓夜行界存在未來,賜展開了獨旅。
2023-03-17 02:24:51
該太子性格横行獨斷,可謂極之類似天皇,因此最能討烏羽天皇的歡心,是天皇最疼愛亦本來最有望成為天皇的繼任人。

然而擅自離宮以及涉嫌殺死神使的的狐狸,為了讓他避開天罰,他被放到的遠地的一座寺廟居留。而朧的三根尾巴據悉有着詛咒,依然在當地被供養着。

太子使國家陷入存危的事不得外傳,因此本來得知的人亦不多,加上觸及此事亦會觸怒天皇,自此無人提及該太子的事。

最難以置信的是,烏羽上皇下令讓曉人下任,讓他擔任新一任天皇。

本來烏羽上皇對曉人的作風並不太滿意,認為他沒有為皇、能夠統治一切的風範。

撇除上皇的主見以及賜的仇恨,她認為這對日夜苦勞的曉人太不公平,在行房後打算向上皇進言時則發現周圍被陰陽師重重包圍。

事源在由側室昇升後,烏羽寵愛月下美人的賜,並經常夜覓纏綿,而賜都使用幻術讓烏羽一人自歡,然而不懂限度,每次亦令烏羽虛脫得休朝數日。

其他想得到天皇寵愛的妃子感到妒忌便打算找出令賜讓天皇獨鐘的「技法」,結果被發現現場只有一人在享受的烏羽,現場證據確鑿,賜馬上被關牢和審問。

此牢被陰陽師的結界所包圍,見尋問無果打算迫供之際曉人趕到阻止,賜才沒有破壞牢室逃走。

「賜子小姐,你真的用妖術迷惑了上皇嗎?」

「…為何要刻意來問我?運用你的言靈不就能知道真相?」

「賜子小姐,快回答你不是妖怪……」


「對不起。」

這句道歉有太多含義,但一一說明只會浪費時間和意義。

「你是想毀滅這個國家,才利用了我嗎?」

「我的確利用了你…不過只想找出傷害我同伴的人。沒想到事到如今他才現身呢…以前還打算把他殺掉,現在嗎…已沒有該意思。」

「不過他不能上任,他的作為肯定會招引災禍。所以呢曉人,為了子民你絕不能一一」

「夠了。」「事到如今叫我怎樣信任你?」

被此一喝,賜才終於重新認清自己的立場。

「況且兄長登基已定,我亦無能為力…」

「看來努力改變不了印象。」曉人再嘆後便離開牢室。

這與狐族規定和仇怨無關,但她正在介入人類的事。動情是大忌,她首日就清楚的事,已被年月清洗得一乾二淨。

「到底怎麼了呢…我。」

無息無息間,她已突破重重守衛,站立於皇宮的寶物庫。烏羽曾賦予她在寶物庫自由選一件的權利,當時她已被吸引,但是不能得手的東西。
2023-03-17 02:25:28
持有三神器為天選之人象徵,要正式上任天皇必先舉辦轉讓之儀。而三神器當中的八尺瓊勾玉,未知的玉石則與她產生莫名的吸引力,同時為了讓曉人繼續皇位,她決定把勾玉盜走,起行逃往東邊。

在次天她已被全地通輯,沒有詳寫神器被盜,只記上天皇蒙騙,以方便下任登基。

即使神器不全,賜最後亦阻止不了登基。

而且配合大軍,榊和陽向家的祖先亦合力追補,即使的她也被迫緊。想着戰鬥要逃離民間而一直逃走,最後停在火山附近解放五行全部相生相剋,用相生增大威力的同時,再計算相剋減低對環境的傷害,十萬大軍幾乎全滅。

在人類眼中面前的妖怪已是超越天災的存在,在她面前是壓倒地無力。

尚存戰意的只有少部分陰陽師,他們清楚即使的妖怪,作為生物使用大量靈力後亦會現出疲態。事實上賜已被至絕景,也沒想到依然會有不怕死的人打算對抗。

或許這就是人的可怕之處。賜是如此想着,而靈力已見底,再使用下去會喪命;但不去對抗只會受死。

面對如此絕境,脖子上的勾玉突然向她提出建議。

吞下我吧。

八尺瓊勾玉用未知的礦石所打造,素材上能夠吸收和儲存周圍靈氣,作為靈力的結晶存在意識,能夠為持有者驅逐不如意,作為代價它會殺害不適合者。

賜作為史無前例的持有者,勾玉的意識本身並不想讓她死去。

「舉起反擊的狼煙吧!」餘下的陰陽師以及展開式神打算一同進攻,然而火中焰氣在一瞬間被吹熄。

賜在吞下神器後靈力像無限般湧出,甚至手指一揮便能斬破空間。隨後成為賜一部分的勾玉便說:「把他們吹飛吧。」

當體內兩股靈力差距過大,大的一方擁有身體的控制權。就在彈指間,四名陰陽師不止身體,連靈魂已破碎。

「不行…!停下來!!」

將靈魂破壞,那是違反世間輪迴介律的一項重罪。

然而身體接連自動瞄準下一個目標,不斷破壞世上的靈魂,幸好此時式神三鶴同時進行干擾,才沒有做成更大損害。

當時的陽向家主使用了禁術,為賜做成大傷害,榊家主也乘勝追擊,賜身體雖會馬上會勾玉被靈力修復,但讓勾玉的靈力分散已足以給賜進行「自縛」。

自縛是一招自古傳來的技倆,生物與世界本身交下約定,以不能移動別處為條件,把龐大的力量停留於一處,並將壽命聯繫到地方存活上,成為類似神明的存在,卻不像神明能有供給。

現在的她不可能被殺死,在自縛中停下動作後,最後被較擅長封印術的陽向家主封印於大石之中,自縛失敗告終,而進行封印後的陽向家主亦同時一命嗚呼。

當我失去意識的同時,我亦同時醒來,張望四周,我才回過神來。

我不是賜,而是雨宮織雲。

剛才的記憶恐怕是賜的回憶,我則沉醉在其過去之中。
2023-03-17 02:26:15
然而這裏是甚麼地方?漆黑一片,雙腿則立於黑暗之上。

「你是誰?為何能進入到此處?」

下一個瞬間,我則正坐在一間陳舊的和室中,視線的前方有一根火花搖曳的殘燭,再抬頭則對向一匹薄紗白布,隱約地透出背後的人影。

不用多猜,說出此番話的正是賜的聲音。

「我是奉稻荷之命,前來處決你的人。同時也是拯救你的人。」

「拯救…?」

「是的。雖稻荷是不靠譜的神明,但我可欠下祂太多恩,多到這輩子也還不清般…當作是拯救世界的伴手禮,我要帶你回去現世。」

「是嗎…稻荷也變得出色了呢。」

燭火點滅,眼前的一切消失了。

這不是長麼比喻表現,在夜視下剛才的事物都憑空消失了。

「不過……那是不可能的。」

「別說氣餒話!總有辦法的一一」


「織雲!!!不要聽她的話!!!!」

春奈從上空降落,勉強落地,然而仔細一看她滿身是傷。尤其是左邊的眼睛,可還流着鮮血。

「戚。為甚麼你會這麼快就能突破…也算了。」

「她不是真正的狐狸!是其他的東西!」春奈再喊道。

其他……難道是勾玉的意識!?
2023-03-17 02:26:50
頓時,周圍空間成為了劇場,台上則坐着握著扇子的藤原賜子。我們成為了台下觀眾,而她一張眼,無神的瞳孔內失去了屬於本人的光輝,就像一頭表演腹語術的玩偶。

「哎呀。被進入記憶區域確實是意外,也只能說句不愧。前八咫鏡。」

「那時候可真危險。要是被新八咫鏡直照,即使的主人也不會只是輕傷。慶幸主人擁有掌控天災的力量,才成功破壞你們惟一的勝算。」

「你說…惟一的勝算?」我反問道。

「是的。你們已失去一切勝算。」

「這可不一定。」

我從疊蓆上站起,擺出臨戰體勢。

我向伸手春奈,她亦未打算就此放棄,我們攜手合作的話就是勝算本身。

只不過,我的手觸碰不了春奈,她伸出的手亦抓空。

「看,你們的敗北是必然的。」

「哼哼,一方已經遍體鱗傷……至於你,連肉體已被消滅也不知道。真是滑稽。」藤原賜子展開手上的扇子竊笑,再一揮袖收起扇子,以其宣告:「你已經死了。」

「你們已不能一同回去,以你們的結局來說,已經輸了。」


「我才不會信你的話!」

面對我展開的攻勢,藤原賜子沒有打算理會。因為她知道攻擊根本不可能命中她,我只是一個死在她手上的亡靈。

「這是事實,這裏是現實,信不信不尤你。算了…跟死人說話也厭了。」

「永別了,井底蛙。」

扇子一敲,我的身體就像掉線的衣服,一線一線的被地上的疊蓆拉走,當我看見春奈正在大喊時,我已失去耳朵,她的聲音不可能傳達。

雨宮織雲的故事就此畫上句號。
2023-03-17 14:02:30
【春奈視角】

這裏是……?

跟織雲逃進那迷一般的裂縫後,我馬上失去了意識,醒來時他的手已不在,身體正躺在地上,一人仰向淡黃色的天空。

背上的傷口已經癒合,我到底睡了多久?

觀察四周,全都是草,只有我睡的地方是空地。而那些草卻比我還要高,淡黃的天空沒有日照,使這個高草叢較為昏暗。

除此之外,我聯絡不了織雲,不知他在何處、共鳴就像完全斷掉,即使大吼也沒有任何人回應,種種事使我冒起一絲不安。

不過,現在只能找方法離開這裏。

我在決意下打算使用加護逃出這鬼地方,然而身體卻沒有回應我。這個情況是人生首次。使用加護需要體力,所以筋皮力盡時身體不會反應,但我在檢查身體後也發現身上沒有異樣,也沒有被貼了奇怪的咒符。

那可能這裏本身就是異樣的結界,類似神明的境界般,是由殺生石掌握的時空。

這下子可棘手了,但我也只好前進,走進高草叢之中。

一觸碰高草,才發現草鋒異常鋒利,衣服則會被輕易劃破,可惜草和草之間斷不了對方,不能當作開辟工具使用。要安全通過高草叢,看來只能用移開高草,慢慢通過並小心反彈的高草。

不可過急,除了這項以外,其實不是甚麼難事。按照直線行走,總會走出草叢吧。抱著這個想法,我繼續緩緩地前進,反正我有的是體力。

然而體感已過了一天,我依然未能走出這個由高草形成的迷宮。天色不會改變、我也開始懷疑自己是否走錯路,但是回頭的話又會花多一天時間,明明趕着找回織雲,可能他在水深火熱之間。
2023-03-17 14:03:13
「春奈,這邊哦。」

背後突然傳來家人的呼叫聲,一轉身,兒時與家人外出的回憶突然浮現眼前。當時實花姐有帶過我們年紀小的姊妹外出,我當時被街上所吸引而停下了腳步。到底被甚麼吸引倒是已不記得了……

「春奈真是遲鈍!」

撫苗姐的罵語把我送回現實。

剛才的突然轉身令兩側手臂連同衣服都被草鋒劃傷,傷口流出鮮血。於是我撕下快要斷了的衣袖用包紮,首先止下出血。

「連一匹狐狸也捉不住,真是不中用的孩子…!」

世名姐的聲音從近處傳來,帶着笑語再喃:「算吧,她也不再是陽向家的人。現在搞出事負責都不是我們,是雨宮家。」


「我認為思織更適合織雲。」

織雲的母親大人,霧子小姐的一說話使我的腦袋瞬間變得空白。那一刻,我就像正坐在霧子小姐的房間之中,和她正面對談。未待我回覆,她先倒抽了一口涼氣。

「相比之下,我的心聲不認為春奈小姐能給予織雲幸福。」

「織雲只是憑著首次的愛戀而執著於你,作為伴侶你們未夠了解對方,意見也因妳的任性而經常衝突,春奈小姐,你對這段關係到底付出了甚麼?」

「思織她則保護了我。織雲為了你放棄了一切,消失得無影無踪,我因此受下了不少苦,是思織的出現拯救了我,比誰也更重視連親生母親也不是的我。她願意為織雲付出,面對不擅長的工作也沒有絲毫怨言,將雨宮家重新擔起。我很中意她,也以為他會選擇她,他卻說打算娶你進門。」

「我一向以織雲的心意為先,是因為知道他很辛苦。但如果他要做一個令自己今後辛苦的選擇,作為母親我不能認同、亦不能視而不見!」

霧子小姐的一喝響遍整個房間,聲量不大,震懾力卻十足。我只好默默低頭,盡量不把淚珠冒出眼眶。

我早知道的。霧子小姐和小思十分要好的事、比起自己,她更喜歡小思的事、她當我是外人、小思是家人的事。飯菜不合口味還全部吃掉也是出於客氣……我全都知道。

對她而言,沒有我的雨宮家或許更理想。

不過,我不想與織雲分開…!

怎樣辨。怎樣才好?

怎麼才能留在這裏……?


「春奈…為甚麼…?」


小思剛說話了嗎?

是錯覺吧。

畢竟她的屍體還躺在地上,喉嚨被我捏碎了。我把臉貼到她的膝上,說道:

「你的體溫可沒有變呢。」

同時在結界內,一個身影躺在地上,正亢奮地高笑着。
2023-03-17 14:03:54
在下着雨的淺草街道上,我和織雲對侍着。

「最初不要救你就好了。」

支撐着傘的織雲說後擦拭眼睛,可惜擦不掉已乾的淚痕。另一方面,我則任由雨滴擊打,全身早已濕透,沾濕的前髮快要蓋過視界。

「或許我們相遇就注定是這個命運。」

青蛙加護者間的戰鬥經歷半天,由下午至入夜,已將這一帶的建築都破壞至盡。我們都使盡全力打算將對方殺死,而織雲比我更擅長黑暗中戰鬥,就在一個大意之間,他突然掏出匕首,並將刀鋒插進了我的左眼。

「受死吧。」

原來失明後會殘留失明前數秒的影像。

要我受死……

表情也是這樣的認真……


「這個世界不需要你。」

「煩死人了…」

織雲絕對不會說這樣的話。

「他可是說如果我死了便會去毀滅世界的傢伙…再說,別把人用作毀滅世界的藉口!」

我將彩葉姐的特製咒符貼在織雲身上,大喊一句:「急急如律令!」。藏起的強大靈力像一下電流穿透身體,迫使使她終於現出真身。同時地,周圍變回結界內的空地。

眼前的就是殺生石,狐狸的賜。看樣子求救真的是她設下的陷阱。

她的結界沒對特製咒符產生反應,是時代的勝利。而受到彩葉姐的靈力干擾,她的幻術被打破且不能正常動彈。

「笨蛋狐狸,我的演技很出色吧?說到偽造記憶,你還及不上神明呢。」

違和感,這陪伴了我足足五年的感覺,我怎可能忘記。將幻想成為了現實的世界也到此為止。

另一邊廂,剛累積下的傷害都是現實,全身早已傷痕累累,連站立也是勉強。但現在術者受影響,結界不穩的情況下,我便能夠使用加護。

在顯現下的傷口會很快癒合,但關節可不會突然治好。

那麼腳腕傷了,便用腳趾前進!

竟然胡亂玩弄別人的記憶,絕對不可原諒!


我一躍向狐狸,打算捕獲她時,她則一吼並使長草延伸攻擊。

「別跑啊,來玩吧~!」在一番追逐下她打算跳進草叢,消藏身影便能將這場遊戲重置。

事到如今,我賭上了自己的雙腿,鎖定一定範圍後躍到空中使出飛踢,透過神化的威力直接將草叢一帶吹飛,途中亦傳出狐狸的悲鳴。一切就此完結。

然而地面接連裂開、這個說滿是問題的世界和我則一同落到黑暗之中。

聽到織雲正在和某人交涉的聲音,我先發聲阻止介入。果然那不是真身,而我亦突然被告知,亦目睹了。

織雲死亡的瞬間。
2023-03-17 17:37:52
甚麼也看不見,再也分不清上下。

周圍的空間像是靜止了一般,身體感覺不到一切流動。

好和壞的記憶正在互相抵消,腦袋越想越被空白佔有。

一切過去將化為烏有。死亡是如此公平,將不管好壞的存在都一概抹去,回歸原形,白紙一片。

看來當獲得安寧,人便會忘記掙扎的方式。


(今次終於要放棄了嗎?)


請別用這種說法…死亡可是不可逆的理,就像師父…你的死一樣。


(…所以自己甚麼也再做不到,老夫也沒想到兒子的最後會如此沒出色!)


就是這樣沒出色。我到最近還會想,要是我能回到過去拯救師父,但取而代之失去現在的生活的話……然後我果然取捨不了。對不起。


(這代表對你而言是死去太過可惜的幸福,不能取棄是理所當然的!)


但你看啊,能與師父重遇不就代表我已到了黃泉,已經完了。


(不,我們還在結界之內…大約是停在了生死之界。)


生死之界…?為甚麼會停在這種地方…?


(因為有思念拉停了你。包括為師,你在這十八年所累積的思念將你挽留了…而你最大的思主正在這裏的上游,一邊戰鬥、一一邊用心期待你的歸來。)


…春奈!


(你這個好色小鬼,一見女人便馬上精神起來!不過和你說的一樣是個好女生…別辜負人家啊。進入一刻你的肉體已被殺生石磨成灰塵,要超越生死界線回去,只有一個機會。)


機會?


「以為師的靈魂用作引導,將世上所有屬於你的思念連繫,並且成形。」

在這片漆黑中突然冒出數根白線,描繪出師父的輪廓,比。像人的同時,亦像妖,矇糊不清。
2023-03-17 17:38:31
「能支持多久還不清楚,但至少有回去的機會。要做嗎?」

師父……你真的能做到嗎?

「別少看老妖的知識,為師能看到的、懂的比你要多上百倍!」

那…拜託了。

我和她約好,不能拋下她。

「阿雨啊…要好好記住,生物死後都有選擇權。為師選擇了殘留現世,見證你的旅途、你的成長。跟以前的老夫不一樣,父母之心來看你的人生,結局未免過於殘忍……」

「未能看到最後雖有點可惜,所以……來世再會吧,就在「你們」所拯救的世界裏。」


「嗯,我與你約好。」

2023-03-17 17:39:04
從兩人分開已不知過去多少時間,被遺下的春奈則依然被困在殺生石結界之中。獨自面對由賜的身體和八尺瓊勾玉的神格而形成的「殺生石」。

一直在對付無數的殺生石分身,已不知道過去多少時間。

數小時…數天?

在失去另一半的一刻,她的腦海猶如陷入錯亂,相比起悲憤,莫名的破壞衝動不斷想將腦海佔據,跟勾玉的意識一樣,或許這是屬於八咫鏡的反應。春奈起初嘗試壓制這股衝動,但精神在不斷的戰鬥中消耗,一切已不再受控。

現在她已失去時間的概念、體力和傷勢對她而已不再重要,狂暴化的她已成為了破壞的化身。即使不在神化下,她一手抓住由影子形成狐狸,直接將其握斷,粉碎的殘骸會融回進黑暗裏,破壞與重生,不斷重覆。

「居然有如此的持久力,真是可怕。」

殺生石隱藏在另個空間,猶如觀戲劇般,靜待春奈真正崩潰的瞬間,只沒想到這齣戲比想像中要長,亦開始欠缺刺激。

如是者,她將現身的影子化為人形,卻為馬上照樣被擊碎,甚至碎得不成人形。

「喂喂,你就沒有人心嗎?」殺生石半笑着說道,這句話則傳到該結界內,過了數秒,春奈才像回覆殺生石的問題,說出久違的一句。

「…誰管你呢。」

即使對於摧毀人形沒有抵抗,此舉的確會慢慢消磨春奈的戰意。但不知是否殺生石對她的反應而感到興致,便說:「反正也悶了,就認真一點陪你玩一玩。」

殺生石用藤原賜子的身影若無其事從黑影中現身,並拋出火球將周圍點亮。擁有青蛙加護的春奈一直處於夜視,對光源十分敏感,視界一瞬被白光支配,動彈不得。

本以為對方會乘機襲來,但到春奈再次張眼,殺生石始終站在原地,保持微笑,像是有甚麼打算。眼前的環境從漆黑中一變,是同樣單調,草木皆灰色的世界。

既自然卻不自然的景色,春奈沒有多想,畢竟敵人就在眼前,沒有比那更該優先處理的事物。而當春奈展開攻勢,論速度遠超了殺生石的反應速度,而快將命中之際,拳頭彷彿碰上無形的牆壁,停在藤原賜子的面前。

「主人尚未引出自身的極限,或許今後會失去機會,還請你成為實驗體一一」

然而語音未落,無形的牆壁已被春奈的拳頭擊破。殺上石雖避開了直擊,卻因衝擊也飛到數米遠。春奈見此亦沒有給她空餘時間,馬上追擊,使殺生石在內心不禁感嘆,亦不敢再少看同為神器的春奈。

八咫鏡的容器擁有異常的身體強度和精神力,以及沒有靈力的特殊性質上,除了物理手段之外難以對她造成傷害。一般的元素和精神攻擊亦對現在的她無效,簡直是世理外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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